水南城外,鋼七總隊臨時指揮部 “萬里,此戰我們完全拿下了水南城外圍的所有陣地,殲滅了美軍步兵一千多人和水南城最后的裝甲力量!
此戰我們繳獲105mm榴彈炮2門,M3半履帶裝甲運兵車3輛,軍用卡車5輛。
M1加蘭德步槍800余支,湯姆遜沖鋒槍120挺,巴祖卡火箭筒35具,M1919重機槍28挺。
60mm迫擊炮6門,81mm迫擊炮6門,手榴彈和爆破筒30箱,汽油桶10余桶。
野戰急救包50套,嗎啡注射劑3箱。
此外,還有大量的子彈和炮彈,數量太多難以第一時間統一完成!”
劉漢青將統計清單遞給伍萬里,略帶興奮的說道。
“漂亮啊!
這些裝備,足夠再拉起來一支美械營吧?”
余從戎聞言,當即笑著說道。
“就是可惜了,咱們只剩五千戰士了,反倒用不上那么多美械裝備……”
高大興嘆了口氣,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沉默了幾秒。
四渡漢水,連克數城,確實威震天下。
可代價卻是鋼七總隊打到只剩下五千戰士……
“打仗哪有不流血犧牲的,都打那么久了還沒看開嗎?
更何況雖然咱們鋼七總隊傷亡很大,但整體上咱們志愿軍的人槍不是越打越多了嘛。
漢青,我們之前將漢江支隊和橫城支隊上報志司的方案通過了嗎?”
伍萬里笑了笑,問道。
“通過了,志司最終決定在敵后成立一個獨立游擊師,下轄漢江一團,橫城二團,和水原三團!
漢江一團由漢江支隊改制,橫城二團由橫城支隊改制,水原三團由我們再行派出骨干成立。”
劉漢青拿出一份電報,遞給伍萬里說道。
“獨立師?
咱們鋼七總隊還能管一個師了?”
余從戎聞言,驚喜道。
“怎么可能!
如果能管師級單位,我豈不是成19歲的正軍級了?
李云龍軍長從黃麻起義,爬雪山過草地,從晉西北打到淮海,再打到朝鮮戰場,也才是個軍長。
我只不過打了一兩年的抗美援朝,就和李云龍軍長平起平坐了不成?”
伍萬里搖了搖頭,否決道。
“萬里說得對,鋼七總隊還沒到這個級別,獨立師確實不歸咱們鋼七總隊管。
根據志司的意思,獨立師是設立在新八軍建制下,歸全斗光軍長統一管轄。
包括之前新八軍在敵后留下的所有根據地,游擊隊伍,也全部劃歸獨立師管轄。”
劉漢青點了點頭,說道。
“全斗光……那還行,肥肉不流外人田嘛!”
余從戎聞言,笑著說道。
“老余,不要有軍閥作風,什么外人不外人的?
都是抗美援朝隊伍,不分內外,再說這種話我可要罰你了。”
伍萬里拍了一下余從戎的腦門,罵道。
“是!”
余從戎聞言,連忙挺直身體應下道。
“萬里,這下咱們四渡漢水換來的可就不止威名和六個師的蘇械了。
還有你布下的星火,也將以燎原之勢,在敵后戰場發揮巨大作用!
當初同志們都只顧著應付聯合國軍的十萬追兵,只有你能在萬分驚險的情況下還能騰出手來布局啊……”
劉漢青看向伍萬里的眼神更多一分敬佩的說道。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只希望我們走后,這個游擊獨立師能在敵后策應,為第五次戰役牽制聯合國軍兵力吧。
對了,我們不是還剩下一成的朝鮮族戰士嗎?
湊些骨干,加上新繳獲的這些美械裝備,足夠他們拉起水原三團了。
都是咱們鋼七總隊出去的火種啊!
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伍萬里想到了后世被拆分的鋼七連尖子,有些感慨的說道。
沒想到在朝鮮戰場上,鋼七部隊就已經開始這樣的老傳統了。
不過他伍萬里帶著鋼七部隊打出那么多功勛,后世的鋼七連應該會有不同的結局吧?
“總隊長,你在想什么呢?”
高大興看著伍萬里恍惚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大興,以后讓你的孫子高城認我做個干爺爺怎么樣?”
伍萬里笑了笑,問道。
“沒問題啊!
能有您這樣的干爺爺,是他的福分!
哈哈哈哈哈……”
高大興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放聲大笑起來。
“總隊長,這不公平,我認識你可比高大興那小子早,我孫子也要認你這個干爺爺!”
余從戎見狀,略帶醋意道。
“行,你余從戎想認我這個干爺爺我也愿意。”
伍萬里聞言,打趣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聞言,忍不住都笑出聲來。
“好了好了,說正事吧。
萬里,現在的情況是水南外圍陣地被咱們全部拿下。
加上之前空軍轟炸炸掉了水南的機場,還有剛剛的戰斗打掉了水南最后的裝甲力量……
可以說,我們鋼七總隊已經死死的將水南城的聯合國軍總指揮部圍住了。
但現在漢江那邊的聯合國軍主力部隊正在殺回來,平澤的第三師主力卻還沒動,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劉漢青說道。
“李奇微可舍不得用整個聯合國軍指揮部與我們鋼七總隊魚死網破,這樣血虧的是他們。
只是現在他們還存有一絲僥幸,覺得可以死守待援,我們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壓力便可。
漢江支隊……不對,應該叫漢江一團,他們過來了嗎?”
伍萬里問道。
“漢江一團得知我們打水南,早就開始運動過來了,估計還有十分鐘就能到,帶來了三千戰士助陣。”
劉漢青聞言,說道。
“三千,加上我們的五千就是八千,足夠了……
給他們換裝全美械裝備,和我們鋼七總隊一樣的火力配置。
然后剩下多余的美械連同剩下的朝鮮族戰士以及抽調的骨干拉出去,去建水原三團,兩不耽誤。
等漢江一團一到,雷公你立刻帶著炮兵支隊給我狠狠的轟,轟完之后八千美械部隊給我發動猛攻!
我親自帶著裝甲警衛營作為先鋒,余從戎的火力支隊緊隨,跟我猛攻南門!
平河你的偵查支隊猛攻北門,高大興你的突擊支隊攻西門,漢江一團攻東門!
半小時后,雷公的炮兵支隊一轟炸完,總攻立刻開始!
派出偵查部隊緊盯著平澤方向,攻到平澤的美軍第三師主力完全坐不住支援過來為止!”
伍萬里說道。
“總隊長,那要是平澤的第三師一直不動怎么辦?”
平河聞言,低聲問道。
“那就同歸于盡,中國人民志愿軍是不怕犧牲的,更何況這些墊背的都是大官,值了!
都下去準備吧,漢青你發電告訴海軍方面加快速度到達平澤附近海域,這是最后時刻了。”
伍萬里攥緊拳頭,雙眸閃過一絲殺氣的說道。
“是!”
眾人聞言,紛紛應下道。
很快,鋼七總隊一切準備就緒,水南總攻開始!
炮兵支隊陣地上 “坐標修正!方位左零零八!距離加五十!
給老子把南城樓子掀掉兩層皮!再來三輪急速射!”
雷公舉起令旗,大手一揮怒吼道。
“裝填完畢!”
“預備——放!!!”
剎那間,大地在腳下劇烈震顫。
幾十道暗紅色的彈道撕裂了天空,帶著陣陣尖嘯狠狠砸向風雪中聳立的水南城的南面城墻!
炮彈落點精確地咬死在城垛、敵樓、屯兵洞這些關鍵的支撐點上。
爆炸的火光猛然膨脹開來,將漫天飛雪瞬間染成猩紅。
堅固的磚石大塊大塊地崩裂飛濺,煙塵裹挾著碎裂的美軍守軍軀體沖天而起。
遠遠望去,那一段雄渾的城墻竟像是被無形的巨口啃噬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炮火稍稍稀疏的瞬間,南城墻被震得耳鳴目眩的美軍守兵驚恐地看到一幕景象。
風雪中,一片披著白色偽裝的鋼鐵洪流,正卷著雪浪,以排山倒海之勢碾壓過來!
沖在最前的,正是伍萬里的一號坦克!
他那雙眼睛仿佛能穿透炮火的硝煙和紛飛的大雪,牢牢鎖死南城墻剛被撕裂的那個巨大缺口。
“右拐!貼左側殘墻根!目標正前方!城頭重機槍堡壘!高爆彈!”
伍萬里大聲下令道。
“是!”
兼任炮手的劉漢青聞言,調整后手臂猛地一拉擊發器。
“轟!”
剎那間,一號坦克的炮口噴出的熾焰將飛雪短暫氣化,高爆彈直撲目標。
“轟隆!”
伴隨著劇烈的爆炸聲,木石結構的敵樓連同里面的重機槍和射手一同化為碎片殘骸。
一號坦克內 “所有單位注意!我是伍萬里!
警衛營火力壓制!交叉掩護!
裝甲編隊,跟我殺進去!”
伍萬里對著無線電通訊,大聲下令道。
履帶碾過泥濘的土地,卷起的雪泥紛紛砸在坦克冰冷的裝甲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噠噠噠噠噠噠…………”
坦克炮塔機槍噴射著熾熱的火舌,掃出一道道曳光軌跡,死死壓在豁口兩側美軍的殘存火力點上。
“中國人的坦克!快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從那個口子沖進來!”
城頭上僅存的美軍終于從炮火掀起的懵然中驚醒,發出了絕望的嘶吼道。
“咻——轟!轟!”
美軍的迫擊炮彈開始盲目地砸落在一號坦克的周圍,濺起大塊泥土雪塊,爆炸的氣浪震得坦克內部叮當作響。
沒被炮火撕碎的重機槍,帶著凄厲的掃射聲,彈雨射在坦克的正裝甲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跳彈聲。
“沖!別管彈坑!碾過去!”
伍萬里緊盯著潛望鏡里越來越近的城墻豁口,對駕駛員吼道。
他眼睛甚至沒瞟一眼那些落在車身四周的爆炸,而是緊盯著視野盡頭的城墻豁口。
這一看,正好看見了豁口處美軍搬來的反坦克炮。
“炮塔兩點方向!廢墟里的反坦克炮!
穿甲彈!快!干掉它!”
伍萬里見狀,連忙大聲下令道。
“裝填穿甲彈!”
劉漢青的聲音急促,額頭汗水滲進眉毛,手上動作卻快如閃電。
就在裝填手用力將沉重的穿甲彈塞入炮膛的一瞬間,意外發生。
“嘣!”
“咔噠——!”
巨大的撞擊聲伴隨著金屬摩擦卡死的噪音,幾乎震疼了艙內所有人的耳膜!
是地雷!
一枚被炮火炸松、又被積雪半掩的反坦克地雷,被高速壓過的一號坦克右側履帶狠狠碾爆!
巨大的沖擊力猛地將一號坦克右側掀得騰空一秒,又重重砸回地面。
整個車體劇烈地向右甩動,如同被打斷腿的巨獸。
“操!右側履帶斷了!動不了!”駕駛員絕望地吼著,雙手徒勞地猛打方向舵。
“反坦克炮在瞄準!他們在瞄準我們!
轟炸反坦克炮的炮塔需要轉動的角度太大,剛剛這一耽擱,來不及了要!”
車體機槍手透過前裝甲觀察孔發現后,發出撕心裂肺的警告。
那門藏在豁口內不足兩百米的美軍反坦克炮的炮口,正穩定地旋轉過來。
它黑森森的炮口,死死對準了這輛癱瘓在沖鋒路上的頭車!
狹窄的坦克艙內瞬間被巨大的危機感塞滿。
履帶斷了,坦克就是活靶子!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鮮血。
“漢青!豁口左前方那片燒得只剩骨架的民房!
目標!它旁邊的沙包工事!
那里不需要轉動多少角度瞄準,可以快速開炮!
高爆彈!給我轟塌它!
用塌方的磚石把那門該死的炮視線給我堵死!快!”
緊急情況下,伍萬里靈機一動道。
劉漢青連半個字的廢話都沒有,眼中只有目標。
炮塔迅速旋轉,一秒內便微調旋轉完畢。
“轟!”
一號坦克的炮口噴出火光,炮身在劇烈的后座中顫抖。
高爆彈以近乎平射的角度,兇狠地撞在那片被炮火摧殘得搖搖欲墜的殘墻上。
“嘩啦——轟隆!”
劇烈的爆炸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酥裂的墻體和旁邊的土堆煤堆瞬間垮塌下去!
大量的磚石、焦黑的木梁和凍結的土塊混合著雪塵,如同泥石流般滾落下來。
不偏不倚,恰恰在那門反坦克炮與豁口癱瘓的一號坦克之間,壘起了一道一米多高的臨時屏障!
反坦克炮剛剛完成對一號坦克的瞄準鎖定,射手幾乎就要壓下擊發手柄。
就在這一剎那,視野突然被翻滾落下的殘磚斷木完全遮蔽!
仿佛一堵驟然升起的骯臟土墻,徹底阻隔了那致命的炮線!
美軍炮手驚愕的咒罵聲被爆炸的余音淹沒。
“干得漂亮!
二號車!三號車!到我位置左前展開!集中火力!
目標!豁口內所有可見火力點!覆蓋射擊!”
伍萬里立刻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嘶吼著下達新的命令。
跟在后面的兩輛坦克立刻轟鳴著沖到一號坦克左前方的洼地里,車體微傾,炮塔昂起。
“裝填高爆彈!急速射!”
“預備——放!”
“放!”
剎那間,兩輛中國坦克炮火齊鳴!
高爆彈持續不斷地砸向豁口內側的每一個角落,犁地般掃除著任何可能隱藏敵人的瓦礫和工事。
趁此空隙,身后警衛營內的工兵已經沖過來搶修一號坦克履帶了。
美軍子彈立刻如同疾風驟雨般射來,打在坦克裝甲上當當作響。
警衛營的工兵戰士沒有半分退縮,立刻撲到斷裂的履帶旁。
他們卸下負重輪,沉重的撬棍插入斷裂的履帶片縫隙,號子聲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了起來。
其他戰士則以坦克殘骸和彈坑為依托,與豁口上方城垛里殘余的敵軍展開了激烈的對射,子彈在漫天飛雪中織成一張死亡的火網。
就在這時,“咚咚咚!”沉悶而巨大的炮聲突然從城內響起!
剛剛被雷公猛轟而陷入短暫沉寂的水南城美軍炮兵,終于在慌亂中組織起有效的反應!
這些部署在南城墻后方的美軍榴彈炮開始咆哮,炮彈越過城墻豁口,狠狠砸在鋼七總隊沖鋒的路徑上!
“轟隆隆……!”
剎那間,巨大的火球在一號坦克后方幾十米處猛然騰起!
爆炸的氣浪裹挾著凍土雪塊,狠狠拍打在匍匐修履帶的戰士身上。
兩名志愿軍戰士當場被掀飛出去,倒在血泊中。
緊接著,第二輪炮火覆蓋落點猛地向前延伸了一大截!
炮彈落點如同梳子般掃過,頓時將緊緊跟隨在一號坦克后面沖鋒的兩輛半履帶裝甲車和卡車徹底淹沒!
沖天的烈焰瞬間吞噬了車輛,殉爆的彈藥發出連串巨大的炸響,慘叫聲被爆炸聲完全覆蓋。
這不是單炮狙擊,是美軍炮兵營在城內的統一指揮下,對著南城墻豁口正面區域后方,展開的覆蓋式阻攔射擊!
一道炮火隔離帶,伴隨著炮彈連綿不斷的爆炸,開始在豁口外一百多米寬的區域驟然成型!
硝煙彌漫,火光沖天。
炮火將后續洶涌而至的由余從戎親自率領的上千名火力支隊精銳主力部隊,死死地攔截在了警衛營后方!
此時,后續支援通道被生生切斷!
前方是半癱瘓的頭車,是正在爭奪豁口控制權的警衛營部隊。
后方是瘋狂傾瀉炮彈的美軍火力網,將后續主力部隊釘死在原地。
身側,是豁口兩側城垛上殘敵持續不斷的頑抗射擊。
而豁口內,那道剛剛堆積起來的臨時屏障已被內部美軍守軍手雷炸開了一個缺口。
那門險險被堵死的反坦克炮的炮管,正再次艱難地從瓦礫堆的縫隙中伸出來,一點點地重新對準豁口方向!
形勢急轉直下,陷入了千鈞一發的極度危險境地!
“總隊長!余支隊長說他們被炮火攔住了!短時間內沖不過來!
豁口內守軍在向豁口反撲!
史前營長在豁口左側和美軍一個連打成一團了!
我們這邊人不夠,豁口要失守!
要不要先撤出去?”
此時,一號坦克的無線電臺傳來的戰情播報。
車窗外子彈叮當作響,遠處炮彈轟鳴不斷。
“立刻接通雷公!目標!美軍水南城南炮營陣地!
坐標:中心點,東經127度45分21秒,北緯37度12分05秒!
以中心點向西南偏南延伸兩度,延伸覆蓋兩百米!
高度優先!五輪急速射!
穿甲榴彈燃燒彈全給我砸過去!
我要它十分鐘內變成一片火海!”
伍萬里看了看天眼地圖,當即對著無線電臺下令道。
剛剛美軍已經開炮,通過炮火彈道和炮聲判斷出美軍炮兵位置已經說得過去了,所以伍萬里直接報了坐標。
“漢青!裝填高爆彈!目標豁口內側!反坦克炮右側五十米!
那堆剛冒煙的沙包!可能是敵營指揮部!給我炸飛他們!”
伍萬里看了看天眼地圖,再次厲聲下令道。
“裝填高爆彈!預備——轟!”
劉漢青猛地拉動擊發繩,炮身巨震。
“轟!!!”
炮彈精準地穿過破損豁口,落點處騰起一股混合著煙塵的猩紅血霧。
幾個剛聚集起來的軍官模樣的人影在爆炸中支離破碎,半截沙包工事被徹底撕裂。
但這致命一擊并沒能立刻消除眼前的險情。
豁口內側,那門反坦克炮終于費力地清開了部分障礙物,黑洞洞的炮口在一線守軍瘋狂的機槍掩護下,再次穩穩地指了過來!
炮口距離一號坦克,已經不足百米!
這幾乎是抵近絕殺的距離!
“來不及了!
萬里,你這時候打開艙蓋拿槍露頭干嘛!會更危險的啊!”
劉漢青瞳孔猛縮,緊張的喊道。
裝填一發炮彈最快也要近十秒!
這十秒足夠敵人射出致命的炮彈!
而他們這輛坦克履帶已斷,根本無法機動規避,只能做活靶!
就在這千分之一秒的生死關頭,伍萬里已經打開艙蓋,舉起了步槍扣動扳機!
“砰!”
一聲穿透風雪呼嘯、極其突兀又極其清晰的槍響,如同死神的嘆息,驟然響起!
就在那美軍反坦克炮手的右手食指即將將扳機壓到底的剎那,一顆步槍子彈掠過百余米的距離,精準無比地從炮盾觀察孔狹小的縫隙里鉆了進去!
“噗嗤!”
沉悶的入肉聲幾乎被炮位上其他美軍驚恐的叫聲掩蓋。
那炮手渾身猛地一震,頭重重砸在冰冷的炮身上,再無聲息。
炮盾上小小的觀察孔,只留下一個圓潤的、沁著血絲的黑洞。
“總隊長真是神槍法啊!”
警衛營戰士們見狀,激動地嘶喊起來。
“履帶接好了!能動了!總隊長!”
車外傳來警衛員破音的大吼,伴隨著金屬搭扣扣緊的清脆“咔嗒”聲。
“啟動!右轉!從豁口最薄弱處沖進去!
漢青,炮塔一點方向!給我撕開一條血路!”
伍萬里縮回坦克內,大聲喊道。
一號坦克猛地轉向,頂著側面豁口殘敵潑水似的子彈,向著豁口低矮處碾了上去!
“轟!”
嘩啦——!
低矮的城墻斷面根本無法承受坦克的正面沖擊,被硬生生碾垮、撞塌下去近兩米!
“沖!沖進去!別停!”
伍萬里的聲音在坦克轟鳴和震耳欲聾的槍炮聲中穿透無線電。
一號坦克撞開散落的磚石瓦礫,履帶卷起焦黑的泥土和未融的積雪,碾進了水南城內。
警衛營的戰士們緊隨其后,涌入缺口,與豁口內側組織抵抗的美軍步兵猛烈交火。
刺刀見紅,沖鋒槍嘶吼,手榴彈在狹窄的空間內不斷炸開。
城內視野驟變,不再是曠野的雪景,而是被炮火蹂躪過的街巷、倒塌的房舍和燃燒的建筑。
“一點方向!火力點!”
伍萬里精準地捕捉到前方廢墟中一個依托殘垣構筑的重機槍巢,正噴吐著灼熱的火舌,壓得剛沖進來的戰士們抬不起頭。
“高爆彈!”
“裝填!”
劉漢青的聲音伴隨著炮彈沉重的滑膛聲響起。
炮塔迅速轉動,一聲巨響,那個機槍巢連同半堵墻瞬間化為齏粉,血肉和磚塊飛濺。
“保持沖擊隊形!肅清兩側!”
伍萬里指揮著后續跟進的兩號車、三號車以及裝甲車,沿著豁口向縱深挺進,清除著頑強抵抗的零星敵人。
幾乎在伍萬里坦克履帶壓過城墻豁口斷石的同時。
水南城深處,聯合國軍指揮部內,氣氛已降至冰點。
刺耳的電話鈴聲、急促的無線電呼叫聲、參謀聲嘶力竭的報告聲交織在一起。
“報告!南城墻被突破!中國人至少沖進來一個裝甲營!”
一個參謀官臉色煞白地闖入喊道。
“什么?!那個該死的坦克!是哪輛打頭沖進來的?”
李奇微聞言,不禁瞪大眼睛,震驚的問道。
“將軍!中國人的后續部隊被我們的炮火攔住了,現在沖進來的只是先頭部隊!
必須立刻消滅他們,否則他們會像錐子一樣扎穿我們整個防御!”
范弗利特參謀長搶過那名參謀手中的戰報看完后,額頭布滿汗珠的說道。
“炮兵!立刻命令城南炮營!
不要管城外了!給我全力轟擊被突破的豁口區域!
把沖進來的那些中國人和他們的坦克全都炸死在城內!快!”
李奇微一拍桌子,幾乎是咆哮著下達命令道。
美軍通訊兵立刻抓起話筒,將這道決死反擊的命令傳向城南的炮兵陣地。
城南,一處半隱蔽的開闊地,正是美軍炮營的陣地所在。
大量榴彈炮剛剛完成阻隔射擊,炮口還在散發余熱,炮手們忙著重新裝填彈藥,準備對預定區域進行下輪覆蓋。
突然,營指揮所的電話響了。
“什么?轉向城內?!目標豁口區域?”
營長霍華德少校接到命令時,愣了一下。
這種近距離炮擊友軍陣地方向,風險極大,極易造成誤傷。
“該死的……命令!
全營緊急轉換射向!
目標,南城墻被突破豁口區域!
坐標XXX,YYY!
高爆彈三基數!十分鐘急速射!快!快!”
霍華德咬咬牙,不敢猶豫,迅速下令道。
美軍炮兵軍官們大聲復述著命令,在陣地上來回奔跑催促。
一時間,整個炮陣地亂作一團。
沉重的炮管艱難地轉動,調整射角,瞄準具重新標定,彈藥手手忙腳亂地堆放著炮彈箱。
這種倉促間的轉換目標,混亂不可避免。
然而,他們的一舉一動,在伍萬里的“視野”中,卻如同聚光燈下的舞臺劇,清晰無比!
然而此時,中國炮兵支隊陣地上 “雷支隊長,已經按總隊長的坐標調整好所有火炮炮口了!”
此時,一名志愿軍炮兵軍官大聲喊道。
“終于調整完了!
全炮群!最大射速!放——!”
雷公聞言,舉起令旗大手一揮,大聲嘶吼道。
“砰!砰!砰!砰……”
頃刻間,一排排的各式火炮同時發出震天的怒吼!
無數道熾熱的彈痕撕裂了風雪彌漫的天空,帶著尖嘯直撲美軍城南炮營!
通過天眼地圖,伍萬里也“看”到了那雷霆般的報復性火力精準地覆蓋了目標區域。
但他沒有停歇,敵人的炮營受到重創,其倉皇轉移才是殲滅的最佳時機!
他的感知死死鎖定了那支正在三維影像中試圖拖著笨重火炮移動的紅色單位。
美軍炮營要轉移,炮火可能沒辦法殲滅美軍所有火炮!
“警衛營所有單位注意!目標正前方偏右!全速沖擊!
根據剛剛的炮聲和炮彈彈道,那里很可能就是敵人的炮兵陣地!
他們完了!跟我去送他們最后一程!
坦克炮注意殘敵,步兵上刺刀!”
伍萬里對著無線電通訊,大聲下令道。
剛剛經歷城墻血戰的裝甲集群和警衛營戰士們,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向美軍炮兵陣地猛撲過去!
美軍炮營陣地上,此時已是人間煉獄。
雷公的炮火來得太猛、太急、太準!
密集落下的炮彈幾乎覆蓋了陣地的每一寸土地。
撕裂空氣的尖嘯聲剛一入耳,爆炸的火光便已接踵而至。
高爆彈在地面炸開巨大的深坑,破碎的鋼鐵構件和凍土混合著血肉四處飛濺。
燃燒彈落地則騰起熊熊烈焰,引燃了堆放的彈藥箱和炮膛邊未及清走的火藥袋,引發一連串恐怖的二次殉爆!
“轟!轟隆——!”
烈焰吞噬人體,殘肢斷臂在沖擊波中被高高拋起。
幸存的美軍炮手徹底失去了組織,驚恐地尖叫著四處逃竄,被炮火撕碎或被火焰吞沒。
整個美軍炮兵營的建制在瞬間就被完全打殘。
霍華德少校被近處的爆炸震得耳鼻流血,他灰頭土臉地從一片狼藉的掩體后爬出來,聲帶都喊破了。
“轉移!把能拉動的炮拉走!快!離開這鬼地方!”
他揮舞著手臂,試圖集結殘余力量。
十幾門沒有被完全摧毀的火炮在幸存士兵和幸存車輛的拖拽下,艱難地開始向預設的城內備用陣地移動。
可他們剛剛拖著幾門殘存的重炮離開火海中心不足五百米,前方街道拐角處,就響起了履帶碾壓聲和引擎咆哮!
一號坦克撞破煙墻,炮口直接指向了他們!
緊隨其后的裝甲車和滿身煙塵、刺刀雪亮的中國士兵也如同潮水般涌出,瞬間封死了所有退路!
“來對了!開火!!!”
伍萬里見狀,雙眸閃過一絲喜色,大聲吼道。
“噠噠噠噠噠噠噠——!”
“轟!”
沖在最前面的幾輛中國坦克和裝甲車上的機槍瘋狂掃射,將混亂的美軍炮兵成片撂倒。
伍萬里所在的一號坦克,炮口微微壓低,一炮直接轟中了一輛正被拖曳的105mm炮。
“當!”的一聲巨響,那門火炮的炮身被炸得支離破碎,拖炮的車輛也被炸廢。
這是一場徹底的屠殺和摧毀。
倉促轉移的美軍殘兵面對裝甲突擊和精銳步兵的猛攻,根本沒有抵抗的意志和能力。
殘余的美軍炮手們要么丟掉裝備四散奔逃,要么在極近的距離被亂槍打死或被刺刀捅穿。
所有能找到的、尚算完整的火炮,都被警衛營戰士用手榴彈、炸藥包或直接用坦克碾壓徹底破壞。
伍萬里冷酷地監督著戰場,同時通過天眼地圖,“注視”著另一個方向。
一支規模千余人的美軍精銳步兵,正繞過燃燒的街區,從側面快速包抄過來!
他們的意圖很明顯,與城墻上殘存的部隊配合,徹底圍殲伍萬里這支深入城內的孤軍!
“總隊長!警衛營能打的不算車組,滿打滿算一百三十五人!
裝甲車剩五輛!坦克還剩九輛能動!
炮彈,尤其是穿甲彈不多了!”
一號坦克的通訊電臺中,突入部隊的情況被匯報出來。
他們雖然成功摧毀了敵炮營,但也付出了巨大代價。
此刻人困馬乏,彈藥消耗嚴重。
九輛坦克已經是全部家底,面對即將到來的敵軍精銳反擊和潛在的巷戰反坦克小組,風險陡增。
硬扛?
死路一條!
突圍!
必須立刻突圍!
一號坦克內 “接炮兵!雷公!立刻!
以我剛才的沖擊路線為中心,再給我轟一遍南城墻豁口!
縱深一百米!把城墻上面和附近所有的火力點、人員都給我洗一遍!
覆蓋性炮擊!三輪急速射!炸出一條血路!
所有人!向豁口方向撤退!
受傷的同志們先走!坦克斷后!快!”
伍萬里思路清晰,決斷如電的對著無線電下令道。
此刻,他必須為這支疲兵打通回撤的通道。
雷公那邊沒有絲毫延誤,炮火很快再次降臨豁口附近區域。
這一次,炮彈如同犁地般反復梳理著豁口兩側的城墻斷壁、垛口工事以及緊鄰豁口的街道。
剛剛還想圍攏過來的豁口守軍和試圖從兩側城墻增援的美軍,被炸得血肉橫飛,倉皇躲避。
沒多久,整個豁口區域完全被煙塵和爆炸覆蓋。
“沖出去!”
伍萬里見狀,在電臺里怒吼道。
九輛坦克排成楔形,開足馬力沖在最前面,裝甲車保護著傷員緊隨其后。
百余名警衛營戰士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在兩側奔跑掩護,向著那道炮火編織出的煙幕生死沖鋒!
豁口外不遠處,余從戎一直緊張地盯著突破口。
當他看到熟悉的坦克輪廓在煙塵中模糊顯現,緊接著是其他裝甲車輛和戰士的身影時,狂喜涌上心頭。
“出來了!火力全開!壓制豁口兩側!接應總隊長!給我接應!”
余從戎大聲嘶吼道。
剎那間,火力支隊的輕重機槍、迫擊炮、巴祖卡火箭筒向著豁口兩側以及城墻上方的美軍猛烈開火。
很快便形成了一道兇猛的火力網,將零星追出來的美軍和想封鎖豁口的殘敵死死壓回去。
一號坦克帶著滿身的硝煙與創傷,沖過了那被炮火反復蹂躪的豁口斷壁。
坦克猛烈顛簸了一下,履帶碾過地上焦黑的尸體和破碎的磚石。
后續的中國坦克、裝甲車和殘兵如同開閘的洪水,缺口涌出。
斷后的最后兩輛坦克退出豁口后,向豁口內的美軍追兵進行了最后一輪急促射,然后加大馬力匯入撤離的車流。
“走!全體撤退!回臨時指揮部!”
余從戎跳下車輛,護在伍萬里坦克旁邊,一邊急促下令,一邊用身體遮擋著可能襲來的冷槍方向。
風雪更大,吹打著戰士們疲憊卻堅毅的面龐。
戰場上只剩下引擎的轟鳴、履帶的咯吱聲、傷員壓抑的呻吟和撤退的腳步。
這支創造了奇跡又幾近折翼的鋼矛尖鋒,終于擺脫了咬住他們咽喉的鐵鉗,撤向了安全的雪原。
這一次差點攻陷水南城,殺進聯合國軍指揮部的總攻差點將一眾聯合國軍軍官嚇破膽。
此時,水南城,聯合國軍指揮部內 “報告將軍!
守城戰損失評估完畢!陣亡及重傷喪失戰斗力人員增加八百七十六人!
城內可戰兵力已銳減至三千七百精銳!
城防炮營陣地已確認被徹底摧毀!
所有36門榴彈炮、72門迫擊炮及附屬彈藥,全部損毀!
中國軍隊此時總攻其投入的進攻兵力規模,根據觀察哨和多點遭遇戰反饋估算,至少達到了八千人!
并且他們還以裝甲部隊攻入南城墻內成功過,最終是動用預備隊才艱難的將他們打退出去……”
一名美軍參謀低下頭,匯報道。
“八千人?!
情報處反復交叉驗證,鋼七總隊歷經四渡漢水,沿途激戰不斷,兵力損耗極其嚴重,至多僅余五千戰斗人員!
這多出來的三千人是從天而降的嗎?
難道是志司的主力兵團已經無聲無息地穿插滲透到了水南城下?!
我們的守軍依托永備工事和城防體系,預定堅守時間至少是72小時!
現在呢?
別說等待漢江方向主力兵團回援,恐怕連今晚指揮部能否安然度過都是巨大的未知數!”
范弗利特聞言,略帶慌亂的說道。
“李奇微將軍,情報層面的嚴重誤判已經是不容回避的事實。
此刻糾結兵力來源,于事無補。
核心癥結在于若伍萬里此人抱有破釜沉舟的決心,不計部隊傷亡代價強攻指揮中樞。
那么,在現有城防體系被撕開缺口、士氣遭受重創的情況下,我們賭不起守軍還能堅持多久。
鋼七總隊縱然是勁旅,但它的分量,與整個聯合國軍在前線的指揮中樞、以及與將軍您這位統帥的價值,絕不對等。
用您和整個指揮系統去‘兌換’一個伍萬里?
恕我直言,這將是這場戰爭中,最愚蠢、最得不償失的‘勝利’。”
顧問楚云飛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這冰冷的分析如同在滾油里潑進冷水,指揮部瞬間炸開了鍋。
“守軍彈藥儲備嚴重告急!不足六個基數消耗!”
“機場完全被毀,空中支援只能依賴遠距離轟炸機,精度和響應速度都無法保障!”
“我強烈建議,立即命令駐守平澤的第三師主力,停止當前任務,全速回援水南城!”
“參謀長說得對!水南城一旦最終失守,整個中部戰線將瞬間崩盤,后果不堪設想!”
“指揮系統的安全,必須放在絕對優先的位置!其他一切目標都應暫時擱置!”
一時間,聯合國軍指揮部內的人員議論紛紛,最終都覺得該動平澤的第三師了。
“荒謬!這簡直是戰略自殺!”
范弗利特“砰”地一拳砸在地圖上平澤港的位置,聲音因激動而嘶啞的打斷道。
“將軍!請您冷靜想想!
這說不定是中國人經典的圍點打援和調虎離山戰術!
伍萬里之所以不計傷亡地猛攻水南城,甚至不惜代價突入城內與我巷戰,其根本目的絕非僅僅為了摧毀我們!
他是要用指揮部的生死存亡作為誘餌,逼迫我們下令調動平澤的第三師!
平澤是什么地方?!
是阻擋鋼七總隊那支該死的海軍接應艦隊登陸的最后一道陸上屏障!
第三師的主力只要一動,哪怕只撤離半天時間,這條精心構建的鎖鏈防線就徹底洞開了!
到時候,中國人的海軍說不定就等在外海!
只要第三師離開防區,哪怕只留下短暫的缺口。
以伍萬里的果斷和敏銳,他立即就能指揮那支早已疲憊不堪的鋼七總隊殘部,從這個致命的缺口快速穿插過去,直撲港口!
到那時,我們就是縱虎歸山,讓他們乘船從我們眼皮底下溜走!
這是戰略層面的徹底失敗!”
范弗利特攥緊拳頭,連忙提醒道。
李奇微深吸一口氣,抬手猛地一揮,將所有嘈雜的聲音強行壓了下去。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神情各異的眾人,最終釘在了始終保持克制冷靜的楚云飛臉上。
“楚顧問,你是最了解中國軍隊的了,闡述你的判斷吧。
我們,沒有時間了。”
李奇微想了想,輕聲問道。
楚云飛微微頷首,從圖板上拿起一支紅藍鉛筆,走向大型作戰地圖。
他的筆尖沉穩地落在地圖上的平澤港區域,沿著預設的防御部署和交通線快速勾勒著。
“范弗利特將軍的戰略顧慮,具有充分的依據。
然而,將軍的分析忽略了戰場上一個關鍵的變量,時間差與后勤執行的極限。
第一,客觀現實是中國海軍的位置距平澤尚有距離,他們需要極其精確復雜的協調,才能完成接應登陸,這絕非能輕易實現的。
第二,中國鋼七總隊自漢江突圍開始,持續高強度作戰,尤其今日攻城及巷戰,必然已承受極其慘重的戰斗減員和巨大的后勤壓力。
即便他們瞬間察覺到第三師的調動意圖,以其殘存的兵力和裝備狀態,能否在聯合國軍空軍不間斷的偵察和襲擾下,迅速完成數十公里復雜地形的強行穿插?
能否沖破我預設陣地甚至可能臨時部署的阻擊部隊,最終成功抵達港口?
我認為,可能性微乎其微。
退一萬步講,即便我們做最壞的戰略推演。
平澤港因兵力臨時抽調而暫時失守,中國鋼七總隊殘部僥幸沖至灘頭甚至登船部分人員。
但將軍,這并非無法挽回的結局。
只要麥克阿瑟將軍那邊的海軍艦隊主力支援及時趕到!
依托強大的海空力量,我們完全有能力迅速奪回港口控制權,并最終在海上殲滅或重創其撤離艦隊。
但是將軍,若此刻因猶豫和保守,不肯立即全力回援,導致水南指揮部有失……
將軍您可能身陷敵手或陣亡,整個聯合國軍高級指揮層、核心通訊密碼、前線作戰計劃、甚至整個‘磁性戰術’的關鍵部署可能被一舉癱瘓……
孰輕,孰重?還請將軍明斷!”
楚云飛敲了敲作戰地圖,緩緩說道。
李奇微聞言,目光死死釘在平澤港到水南城那條無形的生命線上,手指無意識地反復摩挲著常服領口的將星。
時間仿佛凝固,每一秒都重若千斤,擠壓著所有人的神經。
“接通平澤第三師!
命令以師屬裝甲營為先鋒,所有步兵、炮兵單位立刻脫離現有防務,全速向水南城馳援!
一刻也不得延誤!
同時,師部即刻抽調力量,務必組成一支精銳特遣隊,必須保證不少于一千二百人!
其核心任務只有一個,死守平澤港及其周邊所有通往灘頭的公路樞紐!
阻擊一切企圖接近或突破該區域的敵軍部隊!
任務持續至漢江主力兵團抵達接防為止!
告訴他們,任何單位或個人,若貽誤戰機或擅離職守,無論軍銜高低,一律軍法從事,就地槍決!”
李奇微內心掙扎許久,終于一拍桌子,大聲下令道。
聯合國軍指揮部內的眾人聞言,紛紛齊聲應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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