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南城,聯合國軍總指揮部 “砰!”
橡木大門被撞開,沉重的響聲讓指揮部內所有人心頭一跳。
“將軍!參謀長!緊急戰報!
在野狼峪,增援水南最快的全裝甲先鋒營,羅伯特中校所部遭遇中國鋼七總隊主力伏擊!
損失極其慘重,裝甲營幾乎被打垮了!”
一名少尉參謀臉色煞白,胸口劇烈起伏,幾乎是撲到了指揮臺前喊道。
剎那間,空氣仿佛凝固了。
壁爐里的火苗跳動了一下,發出微弱的噼啪聲,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裝甲先鋒營?!
羅伯特·卡特的部隊?
那可是全由坦克、裝甲車組成的快速打擊群!
是我們從平澤方向抽調出來的最快援軍!
快速運動的鋼鐵洪流怎么會這么快就被步兵為主的部隊伏擊打垮了?!
況且他們的行軍路線都是保密的,中國鋼七總隊哪里來的時間構建伏擊陣地?
你報告清楚!是打垮?還是僅僅受阻?!”
李奇微皺緊眉頭,連忙追問道。
就在他們還不確定伍萬里主力是在漢江干流還是過來時,鋼七總隊居然已經精準地吃掉了支援來的裝甲鐵拳!?
“李奇微將軍,裝甲部隊被中國鋼七總隊殲滅,對我們來說已經不是什么不可置信的新聞了……”
“陸軍一師的裝甲加強營、第187空降團戰斗隊配屬的裝甲排,還有水原城外被吃掉的那些……
我們的鐵甲戰車倒在伍萬里手下的次數,太多了……
只要那個叫伍萬里的中國人活著,只要我們稍露破綻……
這些看似無堅不摧的移動堡壘,在他眼里,不過是行走的活靶子罷了。
該死的他能聞風而動,能料敵機先,甚至能猜中我們裝甲部隊最可能經過哪個山谷!”
范弗利特嘆了口氣,目光投向外面風雪呼嘯的方向說道。
楚云飛聞言,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一股巨大的、難以抑制的喜悅幾欲噴薄而出。
打掉了!
伍萬里果然成功了!
野狼峪,一下打崩了這支美軍精銳裝甲營!
這不僅是擊碎了水南城的增援希望,更是沉重打擊了聯合國軍在南線的機動力量!
不過他必須死死壓制住這翻騰的情緒,此刻絕不能流露出絲毫異常。
“少尉,請確認……羅伯特中校的裝甲營,是否……全營覆沒?真的沒有任何一部突圍成功嗎?”
楚云飛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臉上的肌肉保持緊繃與憂慮,用盡可能冷靜而謹慎的語調問道。
他的語氣聽起來是純粹的關切,像是在尋求最后的希望火種。
“不…不全滅!有突圍單位!
電訊顯示,十八輛坦克,七輛裝甲車,在羅伯特中校的帶領下沖出了伏擊圈!
羅伯特中校在后續呼號中特別強調,請求司令部不要追究他們脫離主戰場、主動突圍的責任。
他說當時情況如果不沖出來,留在原地只有死路一條!”
那名美軍參謀被楚云飛這句話點醒,急忙補充道。
“追究責任?!
他何罪之有?!
這是在絕境中保存了珍貴的裝甲戰力!
是挽救聯合國軍南線防御力量的功臣!
十八輛坦克!七輛裝甲車!
現在的水南城,每一輛戰車都價值連城!
是我們固守待援、穩定軍心的定海神針!
立刻回電!對全體成功突圍的官兵表示嘉獎!
我李奇微親口保證,絕無追責一說!
打贏守城戰之后,統統表彰!”
李奇微臉上因震怒而涌起的潮紅瞬間被一種劫后余生的狂喜所取代,連忙說道。
“將軍,突圍部隊已在回電中報告,他們正在遭受后方中國鋼七總隊大批追兵的緊咬,死傷慘重!
羅伯特中校懇請水南城防部隊能夠接應,否則突圍部隊有再次陷入重圍的危險!”
少尉參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快速說道。
“接應……”
范弗利特喃喃著,眉頭瞬間皺起。
這兩個字如同冰水滴入滾燙的油鍋,瞬間將范弗利特心中剛剛升起的些許僥幸澆滅。
他敏銳的戰場直覺立刻發出了尖銳的警報!
不對勁!
野狼峪距離水南并不算近,尤其是在風雪中,道路狀況惡劣。
一支剛剛經歷慘烈伏擊、建制大亂、損失過半的殘兵敗將,真的能一路突圍過來嗎?
而且,主動要求接應,這個舉動本身就充滿了算計的味道。
“等等!這消息……”
范弗利特猛地抬頭,目光銳利如刀,正要提醒。
楚云飛聞言,心臟驟然一緊!
他其實也看出了這支突圍的裝甲部隊有可能有詐,但是不確定。
不過范弗利特起疑了,他就最好在范弗利特表達出來之前,用更符合聯合國軍立場的建議,堵住缺口贏得信任!
“將軍閣下!參謀長!
此事至關重要,關系水南城全局安全,楚某斗膽直言,不可不萬分謹慎!
野狼峪戰報究竟如何,是通訊受阻還是遭遇圍殲,目前尚屬一面之詞!
戰場情況瞬息萬變,混亂異常!
中國鋼七總隊最令人頭疼的,就是其神出鬼沒、無所不用其極的戰術!
‘借尸還魂’,偽裝敗兵,假借友軍之名混入我方核心防御陣地,里應外合發動奇襲……
這些正是他們慣用的狡詐伎倆!
務必嚴防死守!
絕對不能讓一支可能存在問題的部隊,威脅到水南城防御核心!
絕不能將潛在風險放進家門口!否則悔之晚矣!”
楚云飛一個流暢而沉穩的跨步上前,神情凝重的搶先開口道。
范弗利特那雙原本銳利審視著楚云飛的冰冷眼眸,此刻掠過一絲極其復雜的光芒。
驚愕、審視、繼而轉為一絲贊賞和釋然。
他原本的確高度懷疑這可能是個騙局,正準備點破。
沒想到楚云飛不僅洞察了他的疑慮,反應速度比他還快!
楚云飛這番站在聯合國軍立場上的肺腑之言完全打消了范弗利特心中對楚云飛可能有的最后一點猜忌。
這是真正為聯合國軍安全殫精竭慮的表現啊!
楚云飛,忠不可言!
“楚顧問所言極是!一針見血!
我倒覺得有個很好的辦法能夠看出來,這支突圍的裝甲部隊是真是假。
立刻詢問突圍部隊!
他們要求在哪里匯合?
是直接進入水南城?還是……”
范弗利特參謀長想了想,連忙說道。
“報告參謀長!
羅伯特中校在電文中特別注明:突圍戰車損耗巨大,急需油彈補充與短暫休整。
懇請司令部允準暫移部隊至水南城東郊,依托外圍防御陣地協防固守。
待局勢穩定,后方追兵壓力解除,再行入城。
電文特別強調,為避免引發城內恐慌及指揮體系混亂,在獲得司令部命令前,絕不入城!
他們請求立即進駐東郊外圍陣地,與城外陣地守軍協同構建外層防御圈!”
那名美軍參謀聞言,立刻拿起剛剛收到的另一份電文紙,大聲回應道。
絕不入城!
這四個字傳到楚云飛耳中,如同天籟!
他心中的巨石轟然落地,巨大的喜悅幾乎要沖破胸膛!
如果這確實是美軍裝甲突圍部隊,那倒不足為奇,
可若真中了伍萬里偽裝的可能,那就太厲害了啊!
伍萬里他們完全領會了計策的精髓,也摸透了范弗利特這類老派職業軍人的心思。
主動將威脅置于城外,解除核心危機的疑慮!
機會近在眼前!
“范弗利特參謀長明鑒!
從對方明確提出‘暫駐城外,不進城區’的這一點極為重要。
若其意圖不軌,首要目標必是尋求混入核心防御圈,也就是入城!
但對方主動避開了這個可能引發我方高度警覺的敏感行為……
單憑這一點,雖不能完全排除風險,但其行徑與戰損嚴重、急需支援休整的正常做法是基本吻合的。
浴血奮戰至此,九死一生,若連城外友軍陣地都不肯開門接納,任由他們在風雪中被敵寇窮追猛打……
李奇微將軍、范弗利特參謀長,三軍將士聞之,必覺齒冷心寒!
此后,誰人還敢在絕境中奮勇突圍?
軍心!士氣!都將遭受難以估量的打擊!”
楚云飛看著李奇微和范弗利特,言辭懇切的說道。
這番話,尤其是軍心齒冷四個字,精準無比地擊中了李奇微和范弗利特作為聯合國軍高級軍官最敏感的神經!
他們太清楚士氣對一支面臨巨大壓力的孤城守軍意味著什么!
水南城剛剛被炸,防空力量被大幅削弱,人心惶惶。
此刻再坐視一支自己人的部隊在城外覆滅?
那無異于親手摧毀守軍最后的抵抗意志!
范弗利特緊鎖的眉頭沒完全舒展,對“鋼七總隊”的警惕沒完全消失,但內心的天平已經傾斜了。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快速掃過沙盤上水南城防御部署的紅藍小旗。
水南城的防御力量是清晰的:
核心城區,由美軍警衛團主力約3500人固守,配屬擁有155mm重型榴彈炮的炮營以及擁有三十輛坦克的裝甲營。
而水南城外圍陣地,則是由2500兵力配備機槍迫擊炮和火箭筒,以及一個野戰炮兵連駐守。
城內的火力密度、部隊精銳程度,與城外外圍據點相比,有著天壤之別!
換句話來說,就算外圍陣地失守,城內守軍也有死守可能,只不過更為艱難罷了。
只放這支裝甲突圍部隊進城外,風險相對較低。
“楚顧問考慮周全,關于士氣……確實至關重要。
不入城,對方就無法威脅到我們以司令部大樓為核心的筑壘核心工事區。
外圍陣地其工事雖不如主城區堅固,但部署有足夠的反坦克小組和預設火力點。
況且,我們的炮營和裝甲營就在城內,隨時可以機動增援甚至反攻。
即便這支所謂的突圍部隊存有疑點,以他們區區二十幾輛的殘破戰車,也絕無可能撼動整個水南防御體系。
倒是他們身后那股緊追不舍的‘鋼七總隊’追兵……
哼,在眼下的棋局里,已經從不期而至的利刃,變成了我刀俎下的一塊肥肉!
我們完全有機會可以趁機反攻!”
范弗利特手中的指揮棒,猛地戳向沙盤上水南城西,殺氣凌冽的說道。
鋼七總隊是肥肉?!
此言一出,如同在剛剛被裝甲營噩耗打懵的油鍋里又丟進了一顆火星,指揮部里瞬間炸開了鍋!
剛才那幾個聽到鋼七總隊名字就臉露懼色的美軍參謀再也按捺不住了。
“反攻?!
參謀長你在開玩笑嗎?
追擊的敵人有多少?裝備如何?
我們剛損失一個裝甲營的大部分兵力!
此時愿意接應已屬冒險,還要主動反攻?!
萬一這是另一個圈套呢?
我們最后的裝甲力量和炮兵再遭受打擊,水南城怎么辦?
這風險……絕對無法承擔!”
情報參謀詹姆斯少校聞言,連忙說道。
“彈藥儲備!燃料儲備!連續空襲和調兵,本城庫存儲備已經不足支撐大規模野戰行動!
懇請參謀長三思!此刻當務之急是守住現有防線!而非出城冒險!”
后勤參謀史密斯上尉也霍然站起道。
“上帝啊!那支在雪地里緊追不放的,可是中國鋼七總隊!
參謀長您看看地圖!
從漢江到水原再到野狼峪!
哪一場仗他不是以弱勝強,出奇制勝?
我們現在龜縮防御尚有險可守,一旦把機動部隊拉出去……暴露在野外,豈不是正中他下懷?!
贏了還好,可失敗的風險巨大無比!
誰來承擔水南失陷的后果?
誰來承擔李奇微將軍的安危?!”
另一個戴眼鏡的戰術參謀戴維斯中校捶著桌子,低吼道。
指責和恐懼的浪潮瞬間席卷而來,整個指揮室充斥著參謀們激烈反對的聲音。
很顯然,他們有些被“鋼七總隊”和“伍萬里”這兩個名稱和之前的失敗嚇破了膽。
“安靜!
范弗利特,把你的計劃講清楚!
我們到底要做什么?”
李奇微猛地一掌拍在地圖上,隨即說道。
“看來我們指揮部的部分人對中國鋼七總隊的畏懼,已經超過了對我軍作戰體系的信心。
我的計劃很簡單!
這支所謂的‘突圍部隊’就是一塊帶血的誘餌!
伍萬里,正緊緊咬著突圍車隊在后面追!
我們可以將城內裝甲營調出,配合外圍陣地炮兵連,并從城外部隊抽調一千精兵,全數放到城東外圍陣地!
讓進來的裝甲部隊進來和我們的裝甲營匯合!
等他們一匯合,我們的炮兵連立刻向卡特部隊后方的預設追兵覆蓋區域發動急速炮擊!
緊接著,集結在陣地的所有裝甲部隊為先鋒,上千精銳步兵殿后,給我逆勢反沖擊!
我們的目標絕非殲滅鋼七總隊,畢竟伍萬里的主力我們也啃不動。
真正的目標是出其不意,打垮他的追擊前鋒,殺傷其一部!
只要打疼他一次,哪怕只是擊退,只是讓他損兵數百就足夠了!
此仗關鍵不在戰果大小,而在于打破我們連戰連敗的陰影,在于讓水南城頭重新豎起士氣!
讓士兵們知道,我們還有力量反擊!
告訴全城守軍,我們依然握有主動權!”
范弗利特指著作戰地圖,條理清晰的說道。
剎那間,指揮部內一片死寂,連壁爐中燃燒的木柴暫時沒爆出火星。
楚云飛第一個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他幾乎要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
如果伍萬里真的偽裝了這支裝甲部隊,那么范弗利特的計劃就正中伍萬里下懷!
這是把自己最鋒利的裝甲突擊集群送進伍萬里預設的屠宰場!
“范弗利特高見!!!
此計既可接應我方血戰突圍勇士,又能在野戰中挫傷伍萬里鋒芒,一舉兩得,勢在必行!我全力附議!”
楚云飛深吸一口氣,連忙贊同道。
李奇微死死盯著地圖上被范弗利特鉛筆劃出的反擊路徑,腦海中反復推演著。
巨大的風險與那誘人至極的戰果在腦中激烈沖撞。
“范弗利特,按你策略,即刻部署!
通知裝甲營前出城西,城外上千精銳步兵和炮兵連也同時就位!
楚顧問,請隨范弗利特一同督導各部協調!
其他人,也放下個人意見與分歧,全力配合!”
李奇微深吸一口氣,最終咬牙下令道。
范弗利特和楚云飛等人聞言,連忙應下道。
幾個小時后,水南城外,一支由伍萬里率領的裝甲部隊全速飛馳而來。
伍萬里緊貼在繳獲的一號坦克車長潛望鏡,視野被扭曲的光影和密集的雪花填滿。
坦克艙內彌漫著機油、金屬和未消散的血腥氣,以及偽裝用的美軍軍服帶來的陳舊霉味。
透過狹小的觀察縫,水南城灰暗的輪廓在風雪中若隱若現,近在咫尺。
他率領的這支“突圍裝甲部隊”由十八輛坦克和七輛裝甲運兵車組成的“殘部”正嚴格按照無線電里接收到的指令,駛向水南城東郊外圍陣地。
“所有車組注意,進入陣地時保持警惕。
車長觀察手位開啟,炮塔指向正前方十二點鐘方向,不得隨意轉動。
我們是挨了打的敗兵,姿態要像。
無線電員,只保持最低限度的指揮接收頻道。”
伍萬里對著無線電低聲說道。
隨著履帶碾壓凍結泥土的沉重聲響,偽裝車隊碾過最后一道土坎,駛入了水南外圍陣地預留的缺口。
美軍水南城外東郊陣地上,沙包工事后探出無數警惕的眼睛和冰冷的槍口、炮口。
一門門牽引式榴彈炮、高射機槍和反坦克火箭筒小組分布在縱橫交錯的塹壕中。
陣地指揮所里,一名美軍中校舉起望遠鏡,仔細掃視著這支裹挾著硝煙與狼狽駛近的鋼鐵殘兵。
幾乎是同時,在偽裝坦克車隊身后遠處的雪幕中,驟然騰起大片的沖鋒號角和密集的槍聲。
那是劉漢青率領的鋼七總隊主力部隊依照計劃發起的“追擊”表演。
曳光彈劃破昏沉的天空,喊殺聲被風撕裂,營造出中國軍隊正不顧一切追殺這支“殘兵”的假象。
這股巨大的壓迫感讓外圍陣地上的美軍更無暇仔細甄別。
“打開缺口!讓他們進來!快!炮連準備標定!”
美軍陣地指揮官見狀,通過擴音器嘶吼著命令道。
阻攔的鐵絲網被挪開,沉重的鋼制拒馬被推向兩側。
伍萬里偽裝成美軍少校的頭盔微微抬起,目光銳利地掃過進入陣地后左右兩側的情況。
美軍步兵們大多蜷縮在掩體里,目光更多聚焦在他們車后遠處風雪中隱約閃現的“追兵”身上。
他們對這支“自己人”的車隊并未立刻上前接應檢查,反而流露出一種“終于來了援軍”的復雜神情。
就在這時,伍萬里腦海中的“天眼”地圖猛然展開,整個水南外圍陣地的詳細情況驟然呈現。
敵我光點閃爍,無數細微的陣地情況被伍萬里此刻的視角精準捕捉、定位、解析!
他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陣地西側,距離他們進入點大約八百米的一片被人工雪堆稍稍隆起遮蔽的區域。
“找到了!狗日的炮兵陣地,藏得挺嚴實!
雷公!坐標確認!
方位:東經127°45'32“,北緯37°12'15“!
重復,東經127°45'32“,北緯37°12'15“!
立即覆蓋!優先級最高!開炮!!!”
伍萬里連忙調整了無線電的秘密頻道下令道。
命令發出,如同石沉大海,卻又在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就在美軍陣地指揮官正準備下令讓這支“殘兵”在指定地域休整時,鋼七總隊的炮兵部隊開火了!
炮擊不是來自“追擊”的方向,而是來自東北方向,雷公指揮的預設炮陣地!
成群的炮彈撕裂冰冷的空氣,帶著尖嘯,精準的砸向了伍萬里剛剛報出的坐標點區域!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剎那間,劇烈的爆炸連綿不絕,將那片偽裝的美軍炮兵陣地化作一片火海!
沖天的烈焰將紛飛的雪花映紅,破碎的炮管扭曲著飛上半空,堆積的彈藥箱被殉爆卷入巨大的火球。
此刻,整個美軍城外炮兵陣地都被狂暴的沖擊波徹底撕碎!
滾滾濃煙騰起數十米高,在風雪中像一支黑色的巨柱。
“炮擊!”
“哪里打的炮?!”
“我們的炮連!炮連沒了!!”
外圍陣地上頓時一片驚惶混亂,美軍士兵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核心支援火力點被瞬間摧毀,恐懼澆透全身。
這時,美軍外圍陣地的后方突然響起了更加巨大密集的引擎咆哮和履帶碾壓冰雪的轟鳴!
那不是被殲滅的炮連殘余,而是原本隱藏在城內,按照范弗利特計劃準備發起“反沖擊”的精銳力量!
一個擁有三十輛坦克的美軍裝甲營和一個調過來的精銳步兵營,正浩浩蕩蕩地沖出預設陣地出口。
他們準備在己方炮火覆蓋后,直撲“追兵”的側翼。
但他們完全沒料到,自家炮兵陣地會搶先一步被點名摧毀!
美軍的坦克和運兵卡車正擁擠在狹窄的陣地通道中,部隊的隊形還未完全展開!
混亂!這是千載難逢的混亂!
“就是現在!
第一編隊!目標正前方美裝甲營!急速射擊!
打頭!打腰!打爛他們!!
第二編隊!左翼敵步兵集結區!
榴彈!高爆彈!覆蓋射擊!!
第三編隊!右翼,壓制敵核心火力點!!”
伍萬里眼中寒芒爆射,所有偽裝瞬間拋棄,對著無線電臺大聲下令道。
偽裝裝甲車隊的每一輛坦克炮塔瞬間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炮管猛地甩過頭瞄準!
伍萬里所在的一號坦克內,炮手幾乎是在伍萬里嘶吼瞬間,就已完成了裝填和瞄準。
在車身還未完全停穩時,炮管便鎖定了沖在最前面的一輛美軍指揮坦克!
“砰——!”
伴隨著一道炮彈出膛的悶響,炮身劇烈后坐,濃煙與火焰從炮口噴涌而出!
那顆致命的穿甲彈呼嘯著砸向了美軍指揮坦克炮塔與車身的結合部!
“轟!!!”
劇烈的爆炸和金屬撕裂聲中,那輛美軍坦克的炮塔打著旋飛了出去,熾熱的金屬碎屑混合著火光噴濺向四周!
“打得好!下一個!
目標左側,正爬上土坡那個!穿甲彈!
其余坦克自行射擊,都給我狠狠的打!”
伍萬里一邊大聲命令,一邊緊盯著潛望鏡。
幾乎在伍萬里下達命令的同時,偽裝車隊里的其他十七輛坦克同時怒吼!
十七道致命的火線劃破混亂的戰場,精準地射向美軍剛剛出城、隊形混亂的裝甲集群!
首輪齊射,就有七輛美軍坦克或裝甲車被打得冒煙起火,或者直接癱瘓!
密集的爆炸聲在美軍裝甲營的隊列中此起彼伏,火光沖天。
大量美軍步兵暴露在開闊地上,被橫飛的炮彈破片和爆炸沖擊波炸得血肉橫飛!
他們根本沒有做好接敵準備,瞬間被打懵了。
“敵襲!”
“是偽裝!中國人!!”
“炮擊來自陣地方向!”
“后撤!快撤回去!!”
剎那間,撕心裂肺的英語慘嚎和尖叫聲在無線電公共頻道里炸響,美軍徹底亂了陣腳。
他們原本嚴密的陣型因為倉促出城和突遭打擊而完全崩潰,車輛互相堵塞,人員爭相逃命,成為了活靶子。
“穩住!組織火力!
他們是偽裝的!數量有限!干掉他們!
步兵!尋找掩護,干掉那些坦克!”
美軍裝甲營的指揮官在最初的混亂后試圖穩住局勢,對著無線電頻道大聲下令道。
很快,殘存的美軍坦克開始笨拙地調轉炮口。
美軍步兵則依托被擊毀的坦克殘骸和雪堆,舉起巴祖卡火箭筒準備還擊。
伍萬里看著天眼地圖的情況,大腦高速運轉,瞬間分析了戰場態勢。
“各坦克繼續保持壓制!穿甲彈!打他們的履帶!限制機動!
漢青!平河!余從戎!高大興!
帶主力給我狠狠打!別讓他們撤回去!把所有門給我焊死!”
伍萬里的聲音沒有絲毫停頓,對著無線電大聲下令道。
他的話音未落,一號坦克右前方,一輛美軍隱藏在高射機槍掩體后的謝爾曼坦克突然開火!
“咻————”
炮彈擦著一輛中國裝甲車的頂蓋呼嘯而過,在雪地上炸開一個大坑,灼熱的氣浪和雪水濺了一號坦克的觀察窗。
旁邊一輛屬于第三編隊的偽裝坦克不幸被擊中履帶,猛地一歪停了下來,里面的戰士生死不明。
“炮塔十二點方向!敵隱藏火力點!高爆彈!快!壓制它!
第三編隊二車、三車!交叉火力!集火那個半埋的工事!”
伍萬里見狀,連忙對著無線電繼續下令道。
一旁的炮手額頭青筋暴起,手臂帶動方向盤,炮塔飛速旋轉!
“裝填完畢!”
一號坦克的裝填手抹了把汗,嘶吼道。
“轟!”
剎那間,又一發105mm高爆彈在不到三秒后沖出炮膛,砸向那個正在噴吐火舌的機槍掩體后方的坦克炮位!
雖然未能直接命中隱蔽良好的美軍坦克車身,但巨大的爆炸徹底掀翻了旁邊的重機槍工事。
碎石泥土混雜著人體殘肢飛上半空,猛烈沖擊波將炮位上僅存的美軍坦克兵震得暈頭轉向。
幾乎是同時,另外兩輛中國坦克的炮彈也呼嘯而至!
其中一發精準地打掉了那輛半埋謝爾曼的炮管根部,徹底啞火!
另一發在其車身旁爆炸,濃煙烈火瞬間包裹了它。
“干得漂亮!”
伍萬里見狀,連忙大吼道。
但透過天眼地圖,他立刻看到被炸開的高射機槍位后有十來個美軍士兵抱著腦袋從煙塵里滾爬出來。
“車載機槍!掃射殘敵!”
伍萬里見狀,連忙下令道。
“噠噠噠噠噠噠……!”
一號坦克立刻發射出一串密集的子彈橫掃過去,將那剛爬出來的美軍連同的雪堆打得積雪飛濺,血花四射。
此時,鋼七總隊的主力部隊,在高大興和余從戎的指揮下,咆哮著從預伏點沖殺而來!
成百上千的身影在雪地上如潮水般涌來,槍口和刺刀閃爍著寒光逼近。
他們一邊沖鋒,一邊用手里的步槍、沖鋒槍、機槍開槍射擊。
潑灑出密集的彈雨,瞬間覆蓋了那些慌亂且失去裝甲保護的美軍步兵!
“殺!!!”
“沖啊!”
“繳槍不殺!”
“踏敵尸骨唱凱旋!”
剎那間,震天的吼聲壓倒了風雪和爆炸!
數不清的鋼七總隊戰士躍入美軍外圍陣地塹壕,近距離的格斗瞬間爆發!
刺刀的撞擊聲、手榴彈的爆炸聲、短兵相接的怒罵和慘叫聲響徹陣地。
伍萬里在一號坦克內,通過潛望鏡死死盯著美軍裝甲營殘余力量。
大約十輛坦克正瘋狂倒車,試圖擠回那個狹窄的城內入口通道,像一群受驚的野牛,自相沖撞。
此刻,他們的后路被徹底堵死。
“迫擊炮,給我砸城門口!別讓他們跑進去!
各坦克,上榴彈,壓制城頭支援火力!”
伍萬里見狀,緊接著下令道。
“砰!砰!砰!”
瞬間,從后方的鋼七總隊主力中升起一片密集的迫擊炮彈,雨點般砸在擁擠著美軍坦克的城門出入口附近!
爆炸的火光和煙塵瞬間吞噬了那片狹窄的區域,極大地遲滯了美軍坦克的撤退速度。
同時,各個坦克的榴彈,成功壓制了幾處從城墻上試圖開火支援的美軍機槍火力點。
“總隊長,現在匯報最新偵查瞭望情況!
美裝甲營殘部十輛坦克開始原地轉向!
正面的水南城東陣地上,部分美軍步兵正在被重新組織,依托殘骸建立防線!
城內暫無異動,還沒派出援軍。
但城南、城西陣地各有一股部隊快速向城東移動過來支援,距主戰場還有兩公里!”
此時,平河急促的聲音在一號坦克的通訊電臺里響起。
“讓他們隨便掙扎支援吧,鋼七總隊不在乎!
穿甲彈!放!”
伍萬里擺了擺手,下令道。
“砰——!”
一號坦克的炮管猛地向后一挫,巨大的發射火焰在狹窄視野里一閃而過。
“轟隆!”
剎那間,前方三百米外的謝爾曼坦克的車體左側履帶連接處爆開一團刺眼的火花和濃煙。
下一秒,它整個車體猛地向左傾斜,原地打了半圈轉,徹底癱瘓。
美軍最后的十輛坦克并未因此崩潰,反而像是被徹底激怒。
“轟隆隆————”
在美軍指揮官的嘶吼下,剩余的九輛坦克轟然加速,引擎發出劇烈的轟鳴。
不再是倒車后撤,而是排開陣型,笨重卻堅決地向偽裝車隊和后方沖鋒中的鋼七總隊主力壓過來!
同時,混亂中重新集結起來的約八百名美軍步兵,依托著殘骸、炸塌的工事和雪堆,瘋狂向鋼七總隊傾瀉火力!
他們的意圖異常明確——纏斗和遲滯!
為城南城西兩股援兵包抄到位、為城內的李奇微下決心傾巢支援爭時間!
“鐺鐺鐺鐺鐺鐺…………”
對面的美軍彈雨潑灑過來,跳彈密集地敲打在一號坦克的前裝甲板上。
“炮兵支隊!最高優先級!
坐標:東經127°45'30“127°45'35“
北緯37°12'13“37°12'18“!
覆蓋轟炸!五輪急速射!立刻執行!”
伍萬里看著天眼地圖上美軍坦克集群后方的步兵聚集點,以及臨時架起的美軍重機槍群,對著無線電下令道。
很顯然,他選擇的坐標都是美軍負隅頑抗的核心支撐點。
而且他沒有選擇轟擊沖鋒在前的坦克,畢竟那樣極易誤傷突前的己方部隊。
步話機另一端,雷公仿佛早已將耳朵貼在聽筒上。
命令下達的下一秒,他破鑼般的嘶吼就在炮兵陣地上炸開:“全體都有!坐標……
最高優先級!覆蓋轟炸!
五輪急速射!
給我打!打!打!!!”
命令下達,一排排美制榴彈炮、野戰炮,在炮兵精銳的操作下瞬間揚起黑洞洞的炮口。
志愿軍裝填手們用凍得麻木的手,近乎粗暴地將沉重的105mm、155mm高爆榴彈塞入炮膛。
炮栓猛地閉合的聲音咔咔作響,如同死神的磨刀聲在風雪中連成一片!
“預備——放!!!”
雷公大吼一聲,揮起令旗狠狠劈下!
“轟隆隆隆——!!!”
霎時間,山崩地裂般的怒吼從炮兵陣地猛然迸發!
數十條致命的火線呼嘯著撕裂空氣,高速飛越戰場,精準地砸向那片被精確標注的區域!
美軍指揮官正揮舞著手槍,大聲命令步兵穩固防線,依托殘骸射擊。
美軍士兵們趴在冰冷的雪地上和殘破的鋼鐵掩體后面,瘋狂拉動槍栓,扣動扳機。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陣極其密集、恐怖到無法形容的呼嘯!
剎那間,有經驗的老兵瞬間臉色慘白如紙。
“炮火覆蓋!!!隱蔽——!!!”
一名美軍軍官見狀,連忙大聲嘶吼道。
然而,一切隱蔽都來不及了!
“轟!轟!轟!轟…………”
第一波炮彈幾乎同時著地,震耳欲聾的爆響連成一串死亡的雷霆!
刺目的閃光瞬間吞噬了整片區域,大地劇烈地顫抖起來!
“轟!”
一團巨大的橙紅色火球猛地炸開!
一個臨時重機槍堡壘連同里面的四名射手和一挺M1919重機槍,被直接炸成漫天飛舞的碎片!
血肉和鋼鐵的混合物被沖擊波高高拋向空中,隨即被接下來的爆炸炸到更高。
“轟!轟!轟!轟!轟!”
炮擊密集的炸點以毀滅性的密度在伍萬里標注區域內瘋狂綻放,積雪瞬間蒸發或變成滾燙的泥漿!
剛剛還在猛烈射擊的美軍步兵小組瞬間消失無蹤,只留下焦黑冒煙的彈坑和散落的殘肢斷臂。
一輛原本躲在一處反坦克壕后,準備射擊的美軍裝甲運兵車被至少兩發155mm榴彈直接命中頂部!
它的車體像被一只巨手狠狠砸癟的罐頭,所有乘員瞬間粉身碎骨!
濃烈到嗆人的黑煙翻滾著騰空而起,夾著火焰和沙塵,瞬間遮蔽了陽光和風雪!
劇烈的沖擊波橫掃開來,將靠近轟炸區外圍的美軍士兵掀飛!
震耳欲聾的巨響壓倒了戰場上所有的槍炮聲、吶喊聲和垂死的哀嚎。
不止是陣地堡壘和火力點,正在沖擊的美軍坦克群同樣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三輛處于炮火覆蓋區邊緣的謝爾曼坦克,一輛被掀翻了頂蓋,濃煙烈火噴涌而出。
一輛履帶被炸斷,歪倒在彈坑里。
還有一輛則被巨大的沖擊波震得內部零件錯位,發動機熄火,艙蓋掀開,爬出的美軍坦克兵滿臉是血。
余下的美軍坦克雖然未被直接摧毀,但駕駛員被劇烈的晃動和爆炸沖擊波干擾,車體劇烈搖擺,炮手更是完全失去了視野和目標!
它們沖鋒的勢頭瞬間被打斷,甚至顯得茫然失措。
美軍剛剛組織起來的步兵群更是瞬間崩潰!
總體上看,約兩百多美軍和那三輛半癱瘓的坦克,在五輪恐怖的急速炮火覆蓋下,被完全抹去!
彈坑挨著彈坑,焦土覆蓋著焦土,散發著燒焦皮肉的惡臭。
僥幸未在覆蓋區正中心的美軍士兵,要么被震得耳鼻流血,要么在耳鳴和恐懼中被沖擊波掀翻在地。
炮兵陣地上的雷公,透過望遠鏡看到那沖天而起的黑煙和連續的火光,嘴角咧開一個滿意的笑容。
“報告總隊長!炮擊效果很好!
打得太痛快了!請求下一輪目標!”
雷公抓起步話機,嘶啞的聲音帶著些許快意的喊道。
“干得好!調整坐標到……!
那里是城南、城西兩股增援之敵的必經區域!
方向角修正,延伸射擊,三輪覆蓋!
打碎他們的膝蓋骨!放他們爬過來!”
伍萬里看著天眼地圖上的美軍援軍,繼續下令報起了坐標。
很快,隨著他命令的下達,炮兵陣地的炮口稍稍調整角度,沉悶的裝填聲再次響起。
此時,美軍負責指揮城東外圍陣地殘存部隊的瓊斯中校,正躲在一個較為堅固的掩體里,滿臉血污。
“城南和城西的伙計,能聽到嗎?
我們遭到中國人毀滅性炮擊!
至少兩百人!好幾輛裝甲車和坦克沒了!
敵人炮火太猛烈!城南城西的援兵在哪?
我們需要立即增援!否則東面陣地就要徹底失守!
看在都是美利堅西點軍校學生的份上,拉學長一把吧!”
瓊斯中校帶著一絲哭腔,驚魂未定地對著步話機狂吼道。
然而,步話機里傳來的不再是回應,而是新一輪死亡呼嘯!
伍萬里剛剛要求的新覆蓋轟炸開始了!
從城南、城西兩翼奉命緊急增援城東陣地的兩股美軍援軍剛剛脫離各自的陣地工事增援而去。
突然,天空再次被炮彈群撕裂!
不是剛才那么集中在一個點的毀滅風暴,而是兩片如同梳子般掃過他們必經之路的死亡彈幕!
“轟隆隆隆!轟!轟!轟……”
沒多久,大量炮彈開始落在他們的行進路線上、落在隊伍兩翼、甚至精準落在了稀疏隊形的中央!
毫無預兆的猛烈炮擊瞬間將這兩支剛剛走出工事的援兵打入了地獄!
相比剛才那點對點抹除的恐怖,這場的炮火雖然密度稍減,但更側重延綿覆蓋和殺傷人員。
爆炸的沖擊波將雪地上的美軍士兵狠狠拍倒、掀飛,破片在美軍援軍中中瘋狂旋轉收割。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美軍排瞬間被炸得七零八落,后面的隊伍一片混亂。
美軍士兵們四散奔逃,尋找任何可以藏身的溝壑、土坡、彈坑,但暴露在開闊地的他們成為了完美的靶子!
三輪炮火覆蓋過后,開闊的雪地上鋪滿了扭曲的尸體、掙扎的重傷員、丟棄的武器和殘肢。
沖在最前面的兩個排幾乎被打垮,后續部隊也被炸得失去建制,指揮官無法收攏部隊。
這支生力軍還未投入戰場,就已被鋼鐵風暴打成了驚弓之鳥,傷亡超過三分之一。
城東主戰場,煙塵還未散盡。
瓊斯中校聽著步話機里城南城西方向傳來的哭爹喊娘和爆炸聲,徹底絕望。
最后的生力軍被炮火死死按在了增援的半路上!
而他眼前的戰場,鋼七總隊沖鋒的浪潮在炮火掩護下再次洶涌起來!
伍萬里透過天眼地圖確認敵軍已被嚴重削弱,增援速度驟減后,立刻將全部注意力拉回到眼前。
眼前,美軍的反撲已經被打斷了脊梁骨!
剩下的幾輛坦克和約四百多名士氣降至冰點的步兵,就是最后的掙扎!
“余從戎!高大興!平河!
給我把這剩下美軍沖爛!
所有坦克!掩護沖鋒主力!
目標殘敵坦克!沖上去!
一號坦克也一樣!壓上去!”
伍萬里看著前方一輛剛剛從炮火震撼中回過神,開始轉動炮塔的謝爾曼吼道。
很快,鋼七總隊的主力發起了新一輪的猛攻,一號坦克的炮塔也立刻飛速旋轉。
“穿甲彈!快!!”
志愿軍裝填手用盡力氣再次塞入一枚沉重的穿甲彈。
一號坦克引擎爆發出怒吼,履帶卷起泥雪,猛地向前沖去!
伍萬里自己也在推進,他要貼上去,打最兇險的近身戰!
繳獲的美軍坦克和裝甲運兵車,緊隨一號坦克后,殺向被打懵的美軍七輛坦克!
此時,雙方的距離在急速拉近!
“轟!”
一輛中國坦克在沖鋒途中被一發慌亂的敵坦克炮擊中履帶,猛地打橫停下。
但它旁邊的另一輛立刻補上,一炮轟掉了美軍攻擊者的主炮!
“噠噠噠噠噠…………!”
另一邊,中國裝甲運兵車上的車載重機槍猛烈掃射,壓制著匍匐在地試圖用火箭筒偷襲的美軍步兵。
幾道倉促射出的美軍火箭彈擦著裝甲板飛過,打在地面上爆炸。
“目標三點鐘方向!那輛正在轉向的!高爆彈!放!”
一號坦克內,伍萬里在顛簸中死死盯住自己的目標,那是一輛炮塔側面印著白星的謝爾曼。
炮口火光一閃!
高爆彈呼嘯著砸在目標坦克車體和炮塔的連接處側面!
“轟!”
一聲巨響夾雜著金屬撕裂的哀鳴,那輛謝爾曼炮塔的后半部被炸開一個巨大豁口,炮塔瞬間停止了轉動。
“沖!撞翻它!”
伍萬里見狀,咬牙吼道。
此時一號坦克咆哮著加速,帶著碾碎一切的狂暴氣勢狠狠撞上了那輛被炸得半殘的謝爾曼側面!
“哐啷——!!!”
一時間,刺耳的鋼鐵劇烈摩擦、變形的巨響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一號坦克頂著那輛幾乎翻倒的謝爾曼又推進了七八米才停下來,將它死死頂在一個大彈坑邊緣!
那輛坦克炮塔內的美軍被震得七葷八素,艙蓋被撞得變形,根本無法打開!
幾乎是一號車撞擊的同時,鋼七總隊的主力步兵沖鋒線殺到了!
“殺——!!!”
高大興一馬當先,挺著上了刺刀的步槍,第一個跳進美軍殘存的戰壕!
他身后的戰士們如同猛虎下山,帶著凌厲的殺氣涌入狼藉的美軍陣地!
刺刀入肉的噗噗聲、手榴彈在掩體后的近距離爆炸聲、瀕死的慘叫聲、絕望的嘶吼聲瞬間充斥了城東外圍陣地的每一個角落!
失去裝甲掩護的美軍步兵本就斗志動搖,在恐怖的炮火和坦克白刃戰之后,面對排山倒海般的沖鋒,徹底崩潰了!
許多美軍士兵丟下武器,高舉雙手跪在雪地里,嘴里喊著蹩腳的“投降!投降!”
美軍坦克的命運各不相同。
兩輛被密集的沖鋒槍、手雷和抵近的巴祖卡炸斷履帶或炸毀發動機徹底趴窩投降。
一輛被中國三輛坦克集火打成篩子。
一輛試圖撞擊卻被側面炮擊掀翻。
一輛剛倒車就被早已瞄好的平河狙擊隊打穿了潛望鏡和觀察孔,炮塔艙蓋打開,幾個渾身是血的美軍鉆出炮塔投降。
還有兩輛則是被伍萬里的一號坦克干掉!
就在城東外圍陣地被徹底拿下時,城南、城西兩股被炮火炸得僅剩不到百人的美軍“援兵”也士氣崩潰。
他們驚恐萬狀,連滾帶爬地逃了回去!
水南城內,聯合國軍總指揮部。
“將軍!城東陣地全完了!
瓊斯中校最后報告城東幾乎被夷為平地!
城南城西援兵被重炮攔在半路城東,我們的人都在潰逃回城!
該死的,那支突圍的裝甲部隊就是中國人偽裝假扮的!
將軍,水南城外的外圍陣地的守軍損失過半,沒法守了!
若是讓城外士兵死扛,恐怕就要全部投降了!
若是現在讓撤退,估計城外原本的2500守軍最終,還能撤回來七八百人!”
美軍通訊參謀的聲音顫抖的匯報道。
“什么!?
怎么會打成這樣!!!
該死的,這可不止損失城外一兩千步兵,還有我們城內最后的裝甲力量啊!!!
立刻……立刻命令所有外圍部隊!放棄城外所有陣地!
讓城外的所有伙計立即撤回城內!
然后關上所有閘門!快!!!”
李奇微聞言,心中猛的一震,愣了幾秒后,捂住心口面色發白的怒吼道。
范弗利特參謀長聞言,也是從驚愕中勉強緩過來,連忙應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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