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機器的滴滴聲響起。
沈巖如夢初醒,狂吸了一口空氣。
隊員聽到聲音,立刻開門進來,隨后是一大堆醫生護士,手腳利落的檢查、提問。
沈巖還有些恍惚,別人問什么,他就答什么。
等到醫生護士都露出微笑,撤走之后,幾個隊員才圍到床邊。
“我怎么在醫院……”
他忽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不好,韓部長約見楚先生的地方,被人放了炸彈!”
“不是炸彈啦。”
一個女隊員近日擔憂的神色沒繃住,破涕為笑,“隊長,你現在倒是像個蛋,糊涂蛋!”
另一隊員說道:“是有一群邪靈和超能人士,謀劃刺殺楚先生。”
“好在楚先生和他的同伴反殺了那些人,原地還留有邪靈尸體,無可辯駁。”
沈巖道:“那韓部長還好嗎?”
幾個隊員聞言,臉色都古怪起來。
“韓部長,已經被確認為重大刑事案件的主犯之一。”
女隊員解釋道,“還有一大串的罪名,我就不列舉了。”
“總之最近發生的事情,似乎都跟他有關,還查出他跟上一個案件里的高木等人,有利益輸送。”
“這幾個應該是真正跟他有關的罪行,但目前……還有越來越多的懸案,都快要跟他扯上關系了。”
沈巖目瞪口呆。
一字靈修會等教派,確實有跟韓部長勾結。
只是高木通訊錄上名單太多,無法將其全部列為嫌犯。
真正能夠指認韓部長的有力罪證,則被高木本人隱藏極深,還用上了密語。
對策室近來得到的相關資料太多,尚未將這份破譯出來。
如果大元國師贏了,甚至不必贏,只要韓部長能偃旗息鼓,安分茍上一段時間。
那份罪證,將來也未必有機會發揮該有的用處。
可百日決勝,時間有限,大元國師又已盯上了楚天舒。
韓部長心里怎么想,在大元國師那里,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他只能聽話,幫助國師辦了“一件小事”,然后不但人死了,罪名還越來越多。
畢竟有不少懸案,推出一般的替死鬼,是沒辦法令人信服的。
就算有人想拿這個做政績,也只會被上級認為,糊弄都不肯上心。
但是以韓部長的身份定位,又明確已經跟某些重大案件有關。
那讓他背點鍋,就非常合適了。
“總之,隊長你放心,雖然死了個韓部長,但最近大家情緒都挺穩定的。”
女隊員低咳一聲,“甚至,說不定能用開心來形容。”
“隊長你也有重大立功表現,我們可能還要升職了。”
沈巖腦子里問號更多。
“啊?”
沈巖驚訝道,“我立了什么功啊?”
最老成的一個隊員也笑了:“你協助聯合國調查員,揭露了有關邪靈的大陰謀,揪出了高層的人類叛徒。”
“現在隊長已經是我們內部樹立的典型,要大加宣傳的好榜樣。”
沈巖逐漸回過味來。
當時在場的,楚天舒是外國人,南高麗不可能幫他,費心宣傳優秀事跡,別的除了和尚,就是韓部長自己帶的人。
好像要在這次事件中保住體面,唯一的選擇,就是吹一吹沈巖了。
沈巖向來是個成熟精干的人,這時卻想抓抓頭,可手一抬,就被隊員按住。
“別動,你額頭上還有一根針。”
女隊員輕輕探手,“是楚先生給你扎的這根針,說要等你意識清醒之后,才能拔下來。”
“你都昏迷好幾天了,我差點以為這根針沒有用呢。”
女隊員小心翼翼把針抽走,視若珍寶的取出一個小盒藏起來。
沈巖剛才沒感覺,現在失去銀針鎮壓,才感覺到腦子里泛起來的一陣陣疼意。
他想起來,那個“炸彈”爆炸的時候,他好像下意識想幫身邊的老人家擋一下。
“地藏廟的老住持……”
“人家沒事啊,當天還派人來給你送過果籃。”
“那楚先生……”
“楚先生現在忙得很,開放黨議員和海洋水產部部長,都有在拜訪他,探討最近的事件。”
沈巖又聽不懂了:“海洋水產部部長,為什么要拜訪他?”
最近的事情,跟海洋水產部能有個毛關系啊。
“因為那位部長,老家在釜山嘛,正好回來休假,順便來看看。”
老成隊員笑道,“你要還聽不懂的話,這么說吧,海洋水產部的部長是前任總統的心腹啊,也是前總統下臺后,目前他們那邊最具實力的一個了。”
沈巖立刻懂了。
對策室成員,負責特殊事件,一般是不談政治的。
但實際上,南高麗的中年人很難避免這方面的愛好。
前總統親近玄國,試圖清算韓奸等事件,也是人盡皆知的,去年下臺后,聽說過的不算太好。
“唉,我以前也一直覺得,北邊的北邊,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畢竟他們支持我們的敵人。”
沈巖嘆氣道,“但是,楚先生確實挺好,這些人,敢直接去見楚先生,也已經比釜山上層強多了。”
女隊員連忙道:“莫談這個,我們還是關心升職和加薪吧。”
沈言嘴上不說,心中卻暗暗思索。
真升了職,將來還是要有立場的。
醫院里的這些人,當然不知道。
那些拜訪楚天舒的人,只跟楚天舒碰了一面,就被楚天舒拿出一個電腦,點開視頻會議,打發到客廳里去了。
客廳的門一關,隔音效果還行。
楚天舒在庭院中,點開自己的腕表。
“鶴前輩,我還以為是你要跟他們聊天呢。”
“這種事,肯定不歸我們管啊,我頂多有空看一眼結果,但有你這次的威懾,我們多個朋友的機會,大大上漲了。”
腕表中傳出鶴來的聲音,比以前年輕不少。
清朗溫潤,幾乎有點像是少年的音色了,高興兩句之后,就抱怨起來。
“哎呦,說到你的實力,我好不容易閉關成為了禁忌,一出來就聽說,你打死了五個禁忌。”
“小楚啊,你知道我當時是什么心情嗎?”
楚天舒爽朗的笑道:“肯定是在為我高興吧。”
鶴來一噎。
“對,當然是為你高興了。”
他咬牙道,“但是下次有這種大驚喜之前,你能不能稍微給我透露一點、來點暗示呢?”
楚天舒立即道:“我事先也不知道,只是來個釜山,能遇到這么多禁忌啊。”
鶴來疑道:“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
楚天舒解釋道,“我執意來釜山,是有別的原因的,真不知道會遇到這些事。”
“好吧,我看你那些資料挺有未來風的,還以為……哼哼。”
鶴來哼唧兩聲,道,“看來,確實不是你的錯,都是洞天的錯。”
楚天舒大為贊同。
“對啊,都是七魄洞天的錯。”
“那前輩,你們找出兩全其美,應付這個洞天的辦法了嗎?”
鶴來說道:“煙霞已經找出一套方案,但沒有一次成功的把握,他現在跑去西北做準備了。”
楚天舒奇怪道:“西北?”
“是,你還記得西北那個秘境嗎?”
鶴來說道,“洞天遺址,處在兩界夾層之間,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靈界,要對與之相關的人物施術,都很麻煩。”
“而西北那個秘境,同處兩界夾層中。”
“從現實來看,跟釜山的空間距離是很遠,從法術意義上來看,卻可以說是一條施術的捷徑,彼此近的多。”
“況且,在西北那個秘境中的話,林出城也方便出手幫忙。”
楚天舒心中一動。
他想起來,那個秘境洞窟,就是以西王母國相關的那塊石碑為核心營造的,被石碑氣息,浸染了兩千年。
林出城機緣巧合,繼承了石碑中所有特殊元氣,初入禁忌后,實力恐怕就不遜趙晴朗。
有這位重入秘境,成事的把握又添一層。
楚天舒道:“那我們這邊,要做什么準備嗎?”
鶴來稍一沉吟。
“要先看看,我們在秘境里安裝的大型設備,能不能跟你那邊連上信號。”
“另外,我們在民間召請了不少背景可靠的人,之后也要參與這次行動。”
“得讓云谷將軍跟他們認認臉。”
鶴來最后給出總結。
“你先幫云谷將軍,開個直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