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淵徹底撕下了自己的偽裝,開始嶄露出它曾經橫壓一代的無上威勢!
一時間,狂暴的法力潮汐,席卷整個百萬宮。
而太歲也好,太昊也罷,不過是它重生之路上的工具罷了。
至于那徹底崩潰,只留了一絲神識,被太昊護持下來的媧皇,更是它再造修為的耗材而已。
此時此刻,這尊太歲一半的血肉法力,全部被道淵所煉化。
利用太歲的底蘊,它成功重塑道基,再聚時序,重回超脫位格。
縱然距離恢復到它的全盛狀態,還有極大的差距!
可總算是脫離了過去十萬年間的最差狀態。
而它的所作所為,無疑狠狠的得罪了太昊。
他乃是這尊百萬宮背后的彼岸大能,威權甚重,法力高強。
他當然不能接受如此屈辱!
“道淵!”
“你安敢吞我馭獸,戮我親眷!”
“此仇此恨,必以汝之骸骨,筑我妖神一脈榮光!”
說話間,太昊將剩余的太歲力量,全面激發了!
既然留著也是助漲道淵的恢復,倒不如直接一把揚了。
這是歲神所能作出的最后貢獻了!
太歲瘋狂嘶吼,被太昊驅使著,開始燃盡自身。
而它的存在,乃是百萬宮宇宙本身!
所有的妖族生靈,全部都是在它的身上生長繁衍,依靠著它的血肉,修行晉升。
若是太歲不存,那百萬宮宇宙也就再也沒有存在的基礎了!
這海量的妖族生靈,除了少數修為出眾,具備虛空生存能力的存在。
剩下的都得死!
沒有生靈愿意去死!
大家如此努力的修行進化,所追求的,唯有長視久生罷了。
這大淵世界,得天獨厚,有時序尊圣駐守。
借助于時序對整個界域的影響,下三品的修士,都有機會延續壽命,甚至得到長生。
對于此界的修士來說,堪稱是唾手可得。
這等絕頂的機緣,又有誰能夠放棄呢?
當太歲開始燃盡,即將不復存在之時,滅頂之災陡然降臨!
所有生靈,皆如即將溺水之人,被極致的恐懼所包裹。
在這危難的時刻,但凡有人能送來逃生的機會,無疑都是救命稻草。
就在億萬妖族陷入絕望,天地崩摧之際。
一聲虎嘯,倏忽間傳遍了即將瓦解的百萬宮宇宙。
虎嘯過處,就連那地摧天崩的浩蕩聲響,也被微微蓋過。
卻是那百萬宮的新晉守護神,高居圣所,執掌太歲權柄的歲神大圣發話了!
“大劫驟降,界域當崩!”
“爾等留在此處,唯有等死!”
“念在皆是妖族同胞的份上,我留一條逃生去路,能救一個是一個。”
“有想活命的,帶齊你的家什、細軟,盡快脫離。”
而早在歲神說話之前,對于百萬宮宇宙的布局,早已經徐徐展開了!
這些妖族丁口,或許在太昊眼中,是毫無用處,價值不高的炮灰。
是隨時可以拿來犧牲掉的垃圾。
可在景遷的眼中,哪怕是沒有強力血脈在身的家禽家畜,也是價值萬金。
他哪里會錯過收割百萬宮宇宙的歷史機遇?
歲神利用自身的法力和地位,帶起了一波節奏。
與它相配合的,是須彌次元的全軍出擊!
超過十萬的命鬼大軍,每一尊都借用了一絲須彌天命的力量,可以張開一個通往須彌次元的虛空裂隙。
而這十萬大軍,分布在整個百萬宮宇宙的十萬個重要節點之上。
所有的妖族生靈,無論血脈種類,還是修為高低,全都可以借助這虛空裂隙,通往須彌次元避難。
真算起來,這百萬宮中的生靈數量,比景遷收割了魔方天,又辛苦培育了大幾百年,還要多出十倍!
而且,百萬宮中的物種豐富,不止人類一族。
已經具備了構成完整生態鏈的所有必備要素。
這一次關鍵的收割,將是須彌次元史無前例的一次大爆發。
景遷的心神早已經一分為二,一半在關注著前線大修的戰況。
另一半,已經在收割百萬宮的快樂之中沉醉了!
眼前的結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來自于外部的壓力,讓這些妖族,拖家帶口,往須彌次元之中搬遷。
他根本不需要再做惡人脅迫了,省去了無數的苦功。
這簡直是賺爆炸了!
絲毫不亞于與主的國的跨界交易。
只要這次搬遷能夠完成,他的洪荒之力,必然可以迅速爆漲!
他來百萬宮的目的,已經提前完成了七七八八。
十萬命鬼大軍周身幽光暴漲,將須彌次元的接引之力催發到極致。
一道道巨大的、旋轉的虛空漩渦,在百萬宮宇宙的各個節點強行撐開,如同在即將沉沒的巨艦上,打開了十萬個緊急逃生口。
漩渦中傳來的,不再是冰冷的空間波動,而是一種溫暖、肥沃、充滿生機的氣息。
那是景遷精心營造出的,“家園”的誘惑!
“信我者,入此門,可得生!”
歲神的聲音如同滾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壓過了宇宙崩滅的轟鳴。
與此同時,景遷早就在須彌次元內部,調動了世界之力,演化了一片茫茫然,曠闊無邊的無人星球。
這些無人星球元氣稀薄,生氣全無,只是面積夠大,質地夠硬。
相應的,凝練的成本奇低,根本不費勁。
而來自于百萬宮宇宙的妖族們,即將在這些無人星球之上,開啟自己的新生。
對于景遷而言,這些大小妖魔,全部都是須彌次元最為可貴的拓荒者。
當它們在這些星球之上扎下根來,慢慢積累,會逐步帶動界域的提升,致使其元氣越來越豐沛。
這一回,須彌次元不光短期要暴漲,長線也能有大收益。
另外一邊,太昊與道淵之戰,才剛剛開始,便已臻至白熱化。
對于景遷和娥高上帝而言,這一場戰役,才是事關生死的核心。
面對道淵,太昊再無保留!
他將殘存的太歲軀殼,用自身彼岸道果瘋狂燃燒。
周身綻放出億萬丈金色神芒,如同一輪瀕臨爆裂的太陽,悍然沖向道淵!
透過這神芒,景遷也能看出來幾分痕跡。
這尊太昊,分明就是金烏一族的出身,乃是一只太陽神鳥。
雖說這金烏血脈也是高貴,可與女媧和盤古一比,純屬路邊雜毛。
太昊能橫渡大淵,成彼岸大道,靠的不全是血脈的強勢,而是自身真正的道心!
他咆哮著,身后浮現出龐大無比的妖神相。
卻是人面鳥身,耳掛青蛇,足踏赤龍!
太昊激起了乾坤造化,凝聚無量法則成為手中神兵,抽向道淵。
他手中的神兵,蘊含著崩滅大千世界的偉力,誓要將對面這老牛給碎尸萬段!
道淵雖剛剛恢復超脫位格,遠非全盛,可它面對太昊的瘋狂反撲,只是冷笑。
它沉寂了十萬年未曾出過手了!
世人或許都已經忘了,曾經道淵的恐怖之處!
卻見這白牛眉心正中,張開了一枚類似于眼睛的孔。
一股淡淡的吸力,從這孔中散發了出來。
與太昊的法力相比,這孔中吸力,是如此的不起眼。
但偏偏,太昊所催發的金光,竟然被道淵的眉心空洞,直接吸收殆盡。
隨后,經過一番簡短的醞釀,一道壓縮到了極致的金線,又反過頭來,從道淵眉心沖出。
這金線細如發絲,卻凝練到了極致。
是將太昊傾盡全力的一擊中,最為精華的破壞力剝離、壓縮,再賦予了道淵自身的特性煉成。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金線直射太昊的神念所在,無可阻擋,將太昊周身護體的神芒,直接穿透了。
明明道淵的氣息比對面弱得多,偏偏在這一輪的交鋒之中,打出了碾壓局!
太昊本體不在,只憑借些許的神念,竟然完全不是道淵的對手!
太昊化身身形劇震,那煌煌如大日的妖神相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細微,卻前后通透的孔洞!
孔洞邊緣沒有絲毫撕裂的痕跡,反而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虛無”狀態。
仿佛那里的存在,本身被徹底抹去,連帶著周圍的法力,都在飛速瓦解湮滅!
這頭老牛一招重傷了對手,隨即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好似在松解自己的筋骨一般。
它可是真的困頓了太久了!
“舒坦……”
道淵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仿佛沉睡已久的巨獸,終于蘇醒了。
只見它開口說道:
“太昊,你怎么虛了?”
“你別停啊?”
仔細看去,道淵眉心孔洞的一次吞吐法力,不光重傷了敵人。
甚至還從對方的法力之中,汲取到了不少營養!
它剛剛恢復的肉身法力,也因此而凝實了幾分。
這以戰養戰的本事,正是道淵馳騁大淵的戰力核心。
它出生挑釁,正是想要太昊多賣些力氣,好讓自己多吸收些道力,彌補自身匱乏。
可偏偏太昊靜止不動,沒有繼續出手。
這頭老金烏也意識到了,自己絕無可能贏得了道淵!
哪怕對方實力處于低谷,卻也遠遠超出了普通超脫,極難對付。
可太昊吃了這么大一虧,當然不甘心就此罷手。
該報的仇,還是必須得報!
只聽太昊開口說道:
“道淵,當年正是因為你行事太過,違逆了大淵意志,招致潮鳴興起,蕩滌全界。”
“為了你這混貨,整個大淵各個界域之中,死了多少人!”
“偏偏你自己茍活于世,竟然還敢出頭。”
“你可對得起因你而死的諸位超脫嗎?”
道淵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發出一陣低沉而滾雷般的笑聲,震得周遭破碎的界域殘骸,都在顫抖。
“太昊,你活了多少歲月,竟還如此拎不清?”
“我立志為諸位同道開辟道途,于大淵天河之中,修橋鋪路。”
“即便是最終失敗了,我也并不后悔!”
“諸位道友見我努力,也從未有人埋怨過我。”
“倒是你,自己已經當狗了,還敢反過頭來,對我犬吠!”
“可笑至極!”
話不投機半句多,道淵句句往對方的心里扎。
“當狗?”
太昊化身的神光劇烈波動,因這極致的憤怒而震蕩不休。
“道淵!你放肆!”
這二字仿佛觸及了他某種深藏的禁忌,遠比之前的指責更讓他暴怒。
“難道不是嗎?”
道淵的聲音,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和毫不掩飾的鄙夷!
“若非屈膝臣服,憑你這雜毛蠢鳥的根腳,焉能竊據百萬宮,得享一方宇宙供奉?”
你真以為你那點道行,是靠你自己苦修來的?
不過是搖尾乞憐,得了些主子賞賜的殘羹冷炙罷了!”
道淵的話語,如同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剮在太昊的心頭。
“一派胡言!”
太昊越發的怒不可遏。
“我是否胡言,你心知肚明。”
道淵好整以暇,巨大的牛眼中,閃爍著洞察一切的光芒。
“你身上那股子令人作嘔的、被馴化過的淵獄臭味,隔著這么遠,我都能聞到!”
“住口!”
太昊化身厲聲打斷它后,又繼續寫開口說道:
“我不與你浪費口舌!”
“你膽敢在這大淵現世之中,流出形跡,自然有人來收拾你。”
“這是你自己找死!”
“你且老老實實等著吧!”
說罷,太昊毫不猶疑的激發了一道獨特道力。
這道力直奔大淵天河的深處,看不清去向。
可道淵的眉頭,卻是第一次緊緊皺了起來。
太昊這貨,打不過它,就想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