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時代了,這些鐮刀鋤頭還有人要?”
偌大卻略顯空曠的倉庫里,看著卸貨的司機,聚在一起閑聊說笑。
“誰知道呢。”
同伴無所謂的往外面的吸煙區走“說不定是賣非洲去的。”
“非洲人不都是靠天吃飯的嗎?他們也會用農具?”
幾個外出的司機說笑打趣,都未注意落在最后的司機,正雙手拿著保溫杯左右轉動。
來到外面的吸煙區,司機們吞云吐霧。
“這物流園好大,可平日里沒什么動靜。”
“聽說這里只有一家公司,租這么大的面積,一年至少幾百萬。”
“我來送過幾次貨,從來沒見過往外拉貨的車隊。”
“這里的保安兇的很,吸煙區往外壓根不許走,上廁所時間長點都會被喊。”
“保安?”邊上有司機哼了一聲,吐出口煙圈“屁的保安,那都是隊伍上的!”
“我以前當過兵,一眼就看出來了。”
“別看穿著保安的衣服”
話說到這里就停下了,因為一群保安氣勢洶洶的從他們身邊沖過去,涌入了倉庫里。
不多時的功夫,落在倉庫里的那個司機,連著他的保溫杯一起被帶走。
幾個保安圍上來“幾位,跟我們走,接受調查。”
監控室內,物流園區的保安主任取下帽子,撓了撓自己的平頭。
“裝在杯子里的微型探測器,自帶電磁掃描屏蔽系統,專業的。”
“這個月第三次了。”
“物流園這里暴露了,得換地方。”
“等那位林總回來,就跟他好生商量。”
異時空中,林道壓根不知道倉庫里發生的事兒。
他此時正忙著親自監督,給衡州府的百姓們分發農具。
“這些東西我見的多了。”
看著眼前堆積起來的木制乃至于石制的破爛農具,林道緩了口氣“這就是生產力低下的直接展現。”
干過農活的都知道,鐵制的農具,無論是在效率還是在耐磨損上,都是遠超那些石頭木頭。
這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可貧困地區依舊是石頭木頭的農具當道,原因只有一個字。
木頭可以上山砍,石頭可上山挖。
可鐵,卻是需要冶煉。
哪怕是最為劣質的生鐵,對于這些窮的連褲子都沒有不是形容詞,而是實際情況的農夫們來說,過于昂貴了。
他也想一步到位進行機械化,可沒人會開啊。
林道給百姓們分田分地的同時,也在著手改善生產力。
“種地三要素,種子化肥還有水。”
“除此之外,農具也很重要。”
看著太平軍的將士們,將一捆捆的鐵鍬,鐮刀,鋤頭等農具搬運上大車,對比貨單數字種類確認之后,送去各處村鎮。
林道腦海之中考慮著有關農業生產的事宜。
“嫁接雜交的種子沒辦法,總不能每年都運。”
“化肥可以,正好工業克蘇魯的化肥產量多到消耗不掉,就當是解決過剩生產力了。”
不僅僅是解決了過剩生產力,林道運輸了大量的工業原材料回現代世界抵充貨款。
他得到了大量的化肥,而且還是以物易物得來的。
現代世界那邊,則是得到了極為廉價的,且源源不斷的原材料。
這其中有許多的原材料,價格其實并非是重點,而是打破了外界的各種封鎖與刁難。
金錢之外的價值,簡直是無法衡量。
“必須確保每家每戶都能分到一套農具。”
林道囑咐負責分發農具的韋昌輝“規矩你們是懂的,我就不再多啰嗦了。”
太平軍的規矩,貪墨者死。
哪怕只是偷拿幾個雞蛋,也是只有這么一個下場。
相應的,太平軍的待遇也是極高。
日常生活衣食住行全包,吃喝住宿等等水準都很高。
家里免稅,自己還能有俸祿可以領,在這個時代的中土來說,待遇比那些鐵桿莊稼們還高。
這等情況下還要伸手,那就是該死了。
“會首放心。”
韋昌輝打包票“誰不守規矩,屬下親自動手取他腦袋!”
“還有這些布。”林道示意堆積如山的化纖布匹,就是化纖面料“確保每家每戶能分到一匹做衣服。”
清朝有裁縫店,可都是集中在大城市里。
至于成衣店,則是由當鋪代理二手貨交易。
普通百姓的衣服,都是買布匹自己在家里做。
這就是古代女子出嫁之前必須學女紅的緣由所在。
但是布匹價格昂貴,哪怕是自己家里織布,也是非常困難。
正因如此,許多地方的農村里,都有窮苦人家全家只有一套補丁迭補丁的破衣服。
誰出門誰穿。
林道大規模采購化纖布料,用來分發給百姓們做衣服穿。
堂堂中土子民,豈能窮困潦倒至衣服都沒得穿的野人程度!
選擇化纖面料而不是棉布,只有一個原因。
現代世界里的棉花產量相比之下太少,一年大約只有六百多萬噸。
而化纖面料的產量,則是高達七千多萬噸!
棉花只能是依靠地里種植來收獲,可化纖面料,卻是能通過工業生產來獲得。
每年幾千萬噸的產量之下,林道只需要購買其中的一部分,就能滿足多個時空的百姓們,對于布料的需求。
至于購買資金,則是以多個時空出產的棉花,生絲,原油等原材料支付。
林道掌控的時空越多,現代世界里的工業克蘇魯的過剩生產力就釋放的越多。
被卡脖子的各種原材料進口,也是更加多樣化,同時成本顯著降低。
尤其是一些關鍵性的原材料,在好朋友們的暗示與提供專業設備外加詳細圖紙的前提下,也已經開始大規模的開采運送。
林道這里,已經在考慮減少對戰俘的處置,拉他們去開采那些特殊礦石,帶放射性的那種。
說到戰俘,這次攻略衡州府各處,在縣城的時候幾乎都沒遇到什么抵抗,因為向榮又跑了。
沒有正規軍作為核心,那些衙役巡檢壯丁們跑的飛快,甚至許多地方還沒開打就已經逃跑。
反倒是在各縣地方村鎮,遭遇了激烈的抵抗。
由地主帶領各自宗族血親,以及名下佃戶長工外加招攬的村霸人渣甚至是部分山賊土匪,所組成的團練武裝,瘋狂襲擊下鄉工作的工作隊。
毫無疑問,這些本鄉本土的勢力,給太平軍造成了不小的損失,甚至比與清軍作戰的損失還大。
數日之后,距離衡州府治不算遠的大安鄉,就出現了一起地方團練反攻倒算的惡劣事件。
“會首!”
閉關出來的林道,見著一眾軍將們眼睛發紅的站在門外,立馬就明白這是出事了。
“說。”他也不廢話,當即詢問“天塌不下來,有事直接說事!”
“會首。”紅著獨眼的楊秀清,咬牙切齒的應聲“昨夜有賊子,在城外擺了一百一十九級首級。”
“查驗之后,是三天前派往大安鄉的運輸隊兄弟們。”
“嗯?”聽聞此言,林道瞬間冷目。
“好大的膽子!”
太平軍清理地方的第一波,是工作隊。
通常擁有大量武裝人員與先進裝備,通常至少千人以上。
他們負責清理地方,打掉抵抗力量。
運輸隊的規模就小得多,是在工作隊轉移之后,為均田的地方送去各種物資。
使用從現代世界購買的橡膠輪胎與軸承轉向裝置,大車的運載能力大幅度提升。
運輸需要的人手,也是隨之減少。
可至少有一百多人,而且近半都是護衛的戰兵。
竟然被人全滅了 大步向外走去,林道喝令“楊秀清,帶人跟我一起去!”
衡陽這里地勢南高北低,是一處盆地。
最出名的,自然是衡山。
大安鄉位于衡陽府治西北方向,距離衡山較遠。
林道囑咐楊秀清帶人快速跟上,自己則是取來了越野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直奔大安鄉。
這里有一條從衡陽通往大安鄉的土路,沿著蒸水修建。
摩托車沿著土路前行,開到半路的時候卻是停了下來。
邁步來到了蒸水岸邊,只見水中有不少無頭尸首,正順著水流載起載浮而下。
他們身上穿著的作訓服,證明了其身為太平軍的身份。
林道磨了磨牙。
轉身騎上越野摩托車,繼續前行。
一路顛簸,滿身塵土的來到了育堂村。
這里是大安鄉的核心之地。
一群敞胸露懷的漢子,正將一具具的尸首,拖向蒸水岸邊。
聽到發動機的咆哮聲響,紛紛好奇直起身子看過去。
停下車,滿身塵土的林道取下頭盔,翻身下車。
他拎著頭盔大步走過來,完全無視了漢子們驚異戒備的眼神。
地上的尸首男女老少都有,破衣爛衫瘦骨嶙峋面色猙獰。
“他們。”
林道抬起頭,看向距離最近的一名漢子“都是分了田地的村民?”
“你是哪個?”目光戒備的漢子,拔出了刀身銹跡斑斑的腰刀“你騎的是什么東西?”
揚起手中的頭盔,猛然落下。
頭盔砸在了漢子的頭上,只一下就將其砸趴在了地上。
旁邊的漢子們如夢初醒,紛紛揮舞兵器涌上來。
拳腳相加,揮舞頭盔。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七八個漢子全都躺在了地上。
‘咔!’
林道一腳踩碎了腳畔漢子的手腕,在其痛苦尖叫聲中,蹲下身子詢問“你們是怎么打贏太平軍的?”
“下下下下毒”
“在水里下毒”
“饒饒命啊!”
回應他的,是踩在了脖子上的大腳。
將這些團練一一踩死,殺氣騰騰的林道看向了村子。
內里隱約有午餐肉的香味飄出來,香氣四溢。
“殺我的人,吃我的肉。”
“好得很。”
“湘軍團練”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