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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1430年,也就是公元1209年,春。
金州冰雪消融,萬物復蘇,一年一度的春耕結束之后。
秦王府頒布征戰命令,準備開啟全面西征。
整個北疆都仿佛一輛猙獰的鋼鐵戰車,轟鳴的運轉前進起來。
龍城外,金色日月戰旗迎風獵獵,李驍身著暗金龍紋甲胄,手持騎兵刀,立于城墻之上,城外是密密麻麻的北疆將士與文武百官,氣氛莊嚴肅穆。
李驍目光掃過眾人,聲音洪亮如鐘,緩緩道出西征遼國的“七大恨”。
“諸位將士、兄弟同胞。”
“本王今日在此立誓,必滅遼國,以報血海深仇。”
“我父李東海,當年為遼國鎮壓金州叛亂,勇冠三軍,卻遭遼國都督背信棄義,最終戰死沙場,尸骨無存。”
“此為一大恨,乃國恨家仇,不共戴天。”
話音剛落,臺下將士齊聲怒吼,聲震天地。
李驍繼續說道:“我兄長蕭思摩,為遼國鎮守北部邊疆,多年來抵御外敵,戰功赫赫,卻因遼國國主耶律直魯古聽信小人讒言,暗中殘害。”
“此為二大恨,李家、蕭家與耶律氏的仇恨,永世難消。”
蕭燕燕站在高臺下,聽到此處,眼中含淚,卻更添幾分堅毅——兄長的大仇,終于到了要討回來的時候了。
“這些年來,本王欲與遼國和平共處,互通有無,可遼國卻屢屢犯我邊疆,劫掠我秦國邊民,燒毀田畝房屋,致使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此等惡行,天理難容。”
“此為三大恨。”李驍的聲音帶著怒火,城外的將士和百姓們紛紛怒吼,叫囂著要討伐遼國,為秦國邊民報仇。
“喀喇汗國早已歸順我大秦,成為附屬之國,遼國卻橫加干涉其內政,不許其向我大秦進貢。”
“更悍然派遣軍隊進攻東喀喇汗國,殺害無辜子民,掠奪女子財物,攻破城池無數,視我大秦威嚴于無物,毫無半分敬意。”
“此為四大恨。”
“本王念及兩國百姓,不愿再起戰火,特遣使前往遼國,意圖求證誤會,重修于好。”
“可耶律直魯古不僅不聽解釋,反而下令斬殺我大秦使者,將本王的善意踩在腳下,此乃對我大秦的極致羞辱。”
“此為五大恨。”
說到此處,李驍停頓片刻,眼神愈發銳利:“當年七河之戰,遼國戰敗,本王仁慈,放其殘兵返回王廷。”
“可耶律直魯古不思悔改,反而暗中聯合西喀喇汗國、花剌子模等國,意圖組建聯盟,共同對抗我大秦,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此為六大恨。”
“遼國在西域大肆劫掠古爾王國,抓捕無數奴隸補充軍隊,恢復實力后,便對我大秦伊犁河防線虎視眈眈,多次派遣探子窺探軍情,妄圖再次入侵我大秦領土。”
“此為七大恨。”
七大恨說完,李驍舉起手中的騎兵刀,指向西方,高聲喊道:“耶律直魯古犯下此等七大罪,天地不容。”
“今日,本王便率領大軍西征,不滅遼國,誓不還師。”
“將士們,隨本王出征,為死去的親人報仇,為大秦的尊嚴而戰!”
“不滅遼國,誓不還師!”
“不滅遼國,誓不還師!”
城外將士們齊聲吶喊,西征的號角,在龍城的上空響起。
“嗚嗚嗚嗚”
號角聲中,駐守金州的第一鎮鐵騎率先動了,黃旗黃甲在陽光下鋪展開來,宛若一片金色的海洋,。
緊隨其后的是驍騎營的一千兩百名士兵,他們身著玄黑甲胄,雖人數不及第一鎮,卻透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氣。
驍騎營千戶李書榮勒住馬韁,下意識地轉頭望向不遠處的城墻。
城墻上,一道白色身影格外顯眼,三鳳穿著白色錦衣棉襖,正朝著大軍的方向眺望。
四目相對的瞬間,李書榮心中一暖,隨即握緊了手中的馬刀,暗自道:“三姑娘,等我回來。”
“這次我定要拿下耶律直魯古的人頭,光明正大地向大王求親,風風光光地娶你過門。”
說完,他雙腿一夾馬腹,跟著大部隊向前行進。
另一邊,李驍正站在城門口,與家人告別。
母親秦大妮紅著眼圈,反復叮囑:“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打完仗就早點回來,娘在家給你做你愛吃的手抓肉。”
李驍握著母親的手,點頭應道:“娘放心,兒子定會平安回來。”
他看向身邊的妻兒,金刀穿著小號的訓練服,身姿站得筆直,雖只有七歲,卻已有了北疆軍人的模樣。
“父王,您一定要打敗遼國,給舅父報仇。”
金刀的聲音稚嫩卻堅定,眼中滿是對父親的崇拜。
李驍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好,父王定不辜負你。”
“你在學堂要好好訓練,等父王回來,要看到你成為合格的小戰士。”
一旁的弟弟妹妹卻沒這么堅強,抱著李驍的腿哭個不停,喊著“父王不要走……”。
黃秀兒輕嘆一聲:“大王從漢地回來才兩年,東征剛結束,便又要西征,哎”
二丫卻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敬佩:“大王是草原上的雄鷹,天生就該翱翔在戰場上,守護咱們北疆的百姓。”
蕭燕燕則更為冷靜,她走到李驍身邊,遞給他一件厚實的披風:“王廷天冷,多披件衣服。”
“我會在龍城打理好后方,等著大軍凱旋。”
李驍接過披風,將妻兒擁入懷中,隨后翻身上馬,不再回頭。
身后是家人的牽掛,身前是大秦的未來,這場西征,他只能贏,不能輸。
與此同時,龍城外的草原上,擠滿了前來送別的百姓。
有人擔憂地望著遠去的大軍,嘴里念叨著家中參軍的親人。
也有人眼中滿是興奮,揮舞著手中的布條,高喊著“大秦必勝”。
此前東征時,第一鎮雖傷亡慘重,但勝利歸來的將士們不僅賺了錢財,還升了官職。
如今軍中補充了不少新兵,他們的家人既擔心孩子的安危,更盼著孩子能在戰場上立功,為家族爭光。
“兒啊!就算是戰死,也別給咱們北疆爺們丟人!”
一名滿臉滄桑的老漢對著大軍遠去的方向高聲喊道,聲音帶著顫抖,卻透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
北疆的風氣本就如此,死戰光榮,投降可恥。
若是在戰場上投降,不僅自己會被錦衣衛追殺,家人也會受到牽連,而周圍百姓異樣的眼神與心中的榮譽感,更會讓整個家族抬不起頭。
很快,西征的消息傳遍了秦國各州府。
各百戶所中間的墻面上,張貼著李驍頒布的“七大恨”,街頭巷尾的宣德司說書人正唾沫橫飛地講解著遼國的惡行。
百姓們聽得義憤填膺,個個精神抖擻,戰意昂揚。
“當年七河之戰,遼國那幫雜碎趁著咱們北疆內亂,都打到陰山城下了,這筆賬早該算了。”
“蕭王當年被耶律直魯古害死,咱們陰山百姓誰不記得?這次一定要為蕭王報仇。”
“大秦必勝!滅了遼國,讓他們也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陰山的百姓們自發地來到蕭思摩的祠堂,擺上祭品,祭奠這位曾經守護東都的英雄。
香火繚繞中,有人對著蕭思摩的牌位哭訴:“蕭王,您看看,秦王要西征遼國了,您的大仇,很快就能得報了。”
而在蕭王府中,舒律烏瑾正坐在堂前,看著四歲的蕭玄策在院子里玩耍,臉龐上滿是溫柔。
孩子穿著小小的棉袍,拿著木刀與自己的玩伴胡亂追逐,喊殺聲清脆,讓整個王府都多了幾分生氣。
四年前,蕭燕燕懷孕后,她作為嫂嫂前去金州照看,在那里待了一年多,回來時帶回了蕭玄策。
對外說是領養的孩子,準備過繼到自己膝下,作為蕭思摩的嗣子。
這一舉動自然引起了不少不滿。王府中還有蕭思摩的兩個侍妾和三個庶子。
舒律烏瑾讓蕭玄策繼承王府,無疑觸犯了他們的利益。
可舒律烏瑾也不是好惹的,她跟著蕭思摩打理王府事務多年,手腕強硬,再加上背后有李驍的支持。
最終將那三個庶子分了家,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搬出王府自立門戶。
如今王府雖清靜了,可隨著蕭玄策長大,到了“人嫌狗棄”的年紀,每日都鬧得雞飛狗跳,卻也讓她的生活多了幾分慰藉。
看著蕭玄策的身影,舒律烏瑾恍惚間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長子乃日。
只是乃日更沉穩、更安靜,安靜得連蕭思摩都曾嫌棄他不像個草原勇士。
“或許,他們都隨自己的父親吧”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拿著一份邸報匆匆走來:“王妃,秦王在龍城頒布了對遼國的七大恨,已經開啟全面西征了。”
“預計再有十天,第一鎮大軍就會抵達陰山城。”
舒律烏瑾接過邸報,手指撫過上面“七大恨”的內容,心中瞬間激動起來。
這一天,她終于等到了。
自從去年秦國開始調動糧草兵力,陰山的第三鎮加緊征兵訓練時,她便有所察覺,如今果然不出所料。
她抬頭望向掛在堂前的蕭思摩畫像,眼眶微微泛紅,自言自語道:“夫君,你看到了嗎?”
“你的妹夫繼承了你的志向,要開始西征了,要為你報仇了。”
“當年耶律直魯古欠咱們的,欠蕭家的,這次一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你放心,玄策我會好好撫養,等他長大,也讓他像你一樣,做北疆的勇士。”
“娘親,娘親!”
蕭玄策蹬蹬地跑了過來,仰著小臉問道:“誰要來了呀?是不是有好玩的?”
舒律烏瑾蹲下身,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笑道:“是你的姑父,秦王姑父要來了。”
“他要帶著大軍去打壞人,為你父親報仇。”
“姑父?”
蕭玄策歪著腦袋,眼中滿是好奇:“姑父長什么樣子呀?我還沒見過呢!府里的人都說姑父很厲害,比草原上的雄鷹還厲害!”
“等姑父來了,你就能見到了。”舒律烏瑾笑著點頭,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惆悵。
自己生下蕭玄策的時候,李驍還在東征呢。
如今這個孩子都已經四歲了,李驍都不曾見過一面呢!
是時候讓他們相見了。
拔汗那,坐落于費爾干納盆地腹地,又稱安集延,雖總面積不過兩萬平方公里,卻是名副其實的“中亞聚寶盆”。
這里水土肥沃,綠洲連片,牧產豐饒,更扼守中亞商道要沖,手工業與貿易繁榮,堪稱中亞的精華之地。
后世此地雖地處三國交界,卻聚集了一千六百萬人口,足見其富庶與重要。
而如今,這里成了遼國的新都城。
此前遼國都城虎思斡耳朵位于楚河流域,距離北疆伊犁河防線過近,常年暴露在北疆軍的威脅之下。
再加上當初與北疆征戰,楚河流域的牧民百姓為避戰火紛紛南逃,沒有了足夠的人力物力支撐,虎思斡耳朵也就荒廢了。
耶律直魯古為休養生息,也為更好地統籌南方戰事,才力排眾議,將都城遷到了靠南的拔汗那。
此時的遼國王廷大殿內,氣氛卻壓抑得讓人窒息。
耶律直魯古坐在王座上,聽著侍從一字一句念著探子從伊犁傳回的“七大恨”原文,臉色越來越沉。
待侍從念完,他猛地一拍王座扶手,拖著因六年前七河之戰重傷而留下殘疾的腿,一瘸一拐地走下臺階,一把奪過文書,狠狠撕得粉碎,紙屑散落一地。
“無恥,李驍這狗賊太無恥。”
耶律直魯古氣得渾身發抖,聲音因憤怒而嘶啞:“他爹李東海?當年不過是金州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朕連聽都沒聽過。”
“分明是在金州被葛邏祿人所殺,倒敢賴在我大遼頭上!”
“還有蕭思摩!”
他吐了口唾沫,眼中滿是鄙夷:“那是妥妥的逆賊。”
“當年數次謀反,甚至還帶著大軍攻陷了虎思斡耳朵,乃是我大遼最大的國賊,死有余辜。”
“李驍這狗賊竟還敢將他說成忠臣,簡直顛倒黑白!”
“劫掠秦國邊境?”
耶律直魯古更是氣急反笑,看向殿內噤若寒蟬的官僚將領。
“分明是李驍那狗賊的弟弟李二虎,每年都率軍來我大遼邊境劫掠人口、燒殺搶掠,如今倒打一耙。”
“朕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至于東喀喇汗國”
他語氣愈發激動:“那本就是我大遼的附屬國,向朕上供天經地義。”
“我遼國大軍何時去東喀喇汗國燒殺搶掠了?定是李驍那狗賊捏造罪名,冤枉我大遼!”
“簡直是連臉都不要了。”
他一一駁斥“七大恨”,將心中的怒火發泄得淋漓盡致,殿內無人敢插話,只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待怒火稍歇,耶律直魯古才回到王座上,沉聲道:“如今李驍小兒要西征,諸位說說,該如何應對?”
一名將領上前一步,躬身回道:“陛下,探子雖未探明秦國出兵的具體數量,但保守估計至少五萬。”
緊接著,另一名將領也站出來說道:“我大遼這幾年借助南方戰事恢復不少兵力,可調集七萬大軍迎戰。”
只是這“恢復”的背后,是遼國軍隊成分的徹底改變。
六年前七河之戰慘敗后,遼國的純契丹與突厥士兵損失慘重,精銳幾乎殆盡。
為補充兵力,耶律直魯古不得不將目光投向南方:通過戰爭將眾多的古爾人、波斯人戰俘收編進了遼國軍隊。
又收攏了常年生活在遼國南部地區的葛邏祿人、回鶻人殘余部落,許以“劫掠所得歸己、戰后可獲土地”的豐厚條件,將這些異族納入軍隊。
短短幾年間,遼國軍隊規模雖重新擴張,甚至比戰前更盛,但軍隊中的純契丹人與突厥人占比已不足三成。
古爾人、波斯人、葛邏祿人、回鶻人等異族士兵反而成了主力。
而遼國之所以能徹底擊敗古爾,也得益于這些異族士兵。
他們如同餓狼撲食,一路燒殺搶掠,即便是對待他們自己的同胞也毫不留情。
所到之處,古爾國的城鎮被攻破,百姓被俘虜,金銀財物被洗劫一空。
古爾國面對如此兇悍的攻勢,很快便節節敗退。
戰場上的失敗,導致古爾國內矛盾激化,激進的真主教徒發動政變,斬殺了古爾國王,擁立年幼的王子繼位。
此后古爾王國陷入無休止的權力爭斗,各地軍閥割據,雖仍名義上存在,卻早已四分五裂,徹底失去了對遼國的威脅。
耶律直魯古最信任的心腹塔陽古更是直言:“其中四萬異族精銳,可充當前鋒;兩萬契丹與突厥老兵,負責中路防守。”
“剩余一萬,由葛邏祿人與回鶻人組成,作為側翼支援。”
“再聯合西喀喇汗國、花剌子模出兵三萬,總兵力可達十萬,定能抵擋北疆軍!”
“在我大軍的惶惶天威之下,那北疆叛逆還如何能逞兇?”
耶律直魯古聞言,手指輕輕敲擊著王座扶手——他清楚這十萬大軍的“虛實”。
異族士兵雖勇猛,卻難以指揮,一旦戰事不利,極易潰散。
契丹與突厥老兵雖可靠,卻數量太少,難以支撐全局。
可事到如今,他已無更好的選擇。
“便依你所言!”耶律直魯古咬牙下令。
他頓了頓,補充道:“立刻派遣使者前往西喀喇汗國與花剌子模,催他們盡快出兵。”
“告訴他們,若北疆軍獲勝,他們的國土也將難保,唯有與遼國聯手,才能保住自身!”
“臣等遵旨!”
將領們齊聲領命,又繼續商議了戰事,半個時辰之后,眾人才躬身退下。
大殿內只剩下耶律直魯古一人,他看著空蕩蕩的大殿,臉上的強硬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疲憊與焦慮。
沒人知道,他在眾臣面前的“斗志昂揚”,不過是強撐罷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父皇!您怎么又生氣啦?”
一個穿著契丹服飾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走進殿內,正是耶律直魯古最疼愛的女兒渾忽公主。
她走到耶律直魯古身邊,拉著他的衣袖,撒嬌道:“女兒給您帶了剛烤好的奶餅,您嘗嘗?”
看著女兒天真爛漫的模樣,耶律直魯古的心情漸漸緩和下來,接過奶餅,咬了一口,笑道:“還是我的渾忽懂事。”
渾忽公主歪著腦袋,好奇地問:“父皇,剛才大臣們都低著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耶律直魯古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沒什么大事,只是……父皇要與北疆開戰了。”
“北疆?”
渾忽公主瞬間瞪大了眼睛,滿是震驚。
自她出生以來,北疆便像是王廷的噩夢。
先是表叔蕭思摩“造反”,表叔死后,表姑父李驍又接著“造反”。
六年前,表姑父更是率領著北疆軍把王廷打得大敗,父皇還斷了一條腿,不得不從虎思斡耳朵遷都到拔汗那。
“北疆人真是太壞了!那個李驍更壞。”
“父皇,您一定要打敗他們。”
聽著渾忽公主這天真爛漫的話語,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耶律直魯古笑了。
摸了摸她的腦袋糾正道:“要喊表姑父,長輩們的事與你無關,王廷與北疆的戰爭也與你無關,你只要好好做你的公主就好。”
渾忽公主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不明白父皇為何突然嚴肅起來。
耶律直魯古看著女兒,心中輕嘆,他何嘗不想打敗北疆?
可他太清楚北疆軍的戰斗力了,那是一種近乎可怕的強大。
北疆士兵全員披著類似“衣服”的甲胄,雖不如鐵甲厚重,卻輕便堅韌,防護力遠超普通皮甲。
他們的兵甲犀利,鐵器精煉技術早已超過遼國工匠。
更有神秘的“神威大炮”,發射時能發出雷霆般的巨響,士兵成片倒下,連戰馬都嚇得不敢向前。
這些年來,耶律直魯古用盡手段,甚至抓來北疆俘虜威逼利誘,都沒能搞清楚“神威大炮”的原理。
只知道那是用黑鐵打造的管子。
他讓工匠仿造,可造出來的黑管子根本“不響”,連最基礎的發射都做不到。
對這場戰爭,耶律直魯古心中滿是悲觀。
他早已做好了退路,若是戰敗,便帶著殘兵進入南方大陸,在古爾王國的地盤上重新占據一片土地。
可這條路九死一生,古爾王國雖衰落內亂,卻仍有一戰之力。
更讓他擔憂的是,一旦逃不掉,耶律家族的男丁恐怕難逃一死,唯有女兒,對北疆沒有威脅,或許能活下來。
他想著,等戰事危急時,便借助渾忽與蕭燕燕的那一絲血脈關系,祈求蕭燕燕庇護女兒。
這是他作為父親,能為女兒做的最后一件事,也足見他對渾忽公主的疼愛。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與大臣們商議的作戰方案,僅僅過了不到十天,便通過錦衣衛安插在遼國的眼線,傳到了李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