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穿黑色甲胄的身影走進偏院,正是今日負責城內巡防的驍騎營千戶李書榮。
他目光掃過院中,先朝著二豹的方向走去,嘴角帶著笑意:“二將軍,恭喜大婚。”
“剛才在城中巡邏,碰見了一個叫包大常的百戶,說是來為你賀喜的,此刻就在院外。”
二豹雖然只是個副萬戶,但由于他爹是咸陽將軍,他親哥是東海將軍,所以別人要么稱呼他為萬戶,要么稱呼二將軍。
而聽到包大常這個名字,二豹一聽,頓時喜上眉梢:“老包?”
這可是曾經為他擋過一刀的生死兄弟,他還以為對方趕不上婚宴了。
“多謝書榮兄提醒!”
二豹連忙放下酒杯,快步朝著府門跑去,親自去迎接。
二豹剛走,三鳳便拉著四鳳走到李書榮面前,眼神里滿是打趣:“喲,這不是咱們的‘小書童’嗎?”
“去關中打了趟仗,變化可真不小啊!”
“這黑甲一穿,倒有幾分將軍模樣了!”
剛才,李書榮雖然一直在與二豹說話,但眼神余光卻始終沒有離開三鳳的身上。
此刻瞧見三鳳主動過來找自己說話,心中滿是欣喜。
故作鎮定的撫胸,微微行禮:“三姑娘,四姑娘。”
他早年曾給李驍當過長時間的書吏,三鳳那時候總愛跟在李驍身邊,常戲稱他“小書童”,如今多年過去,這稱呼倒是沒改。
如今,李驍雖然已經稱王,但還沒有給宗室封爵,所以三鳳、四鳳自然還不是郡主或者公主。
三鳳繞著他轉了一圈,眼睛亮了亮:“這黑甲真好看,比武衛軍的黃甲更顯精神!聽說你如今升了千戶?”
“果然還是在軍中歷練靠譜,比當年耍筆桿子強多了!”
四鳳也跟著點頭:“是啊是啊,早知道你這么能打,當初就該讓大哥把你調去漠北,跟二哥一起平叛,也省得你總待在書房里。”
三鳳深以為然道:“是嘞,沒想到當年的小書童,如今也得拿刀上戰場了,還記得你剛來大哥身邊的時候,連箭都射不太準呢!”
李書榮無奈一笑,當年的糗事竟然還被三姑娘記得。
又聽三鳳問道:“今天該你輪值?”
李書榮點頭:“武衛軍負責龍城防務,驍騎營剛組建也被調來幫忙。”
“今天是二將軍大婚的日子,把他的戰友帶來,順便湊個熱鬧。”
他與三鳳、四鳳本就相識,說話間毫無拘束,偶爾幾句玩笑話,引得二女咯咯直笑,院子里的氣氛也輕快了不少。
可這一幕落在其他年輕將領眼中,卻徹底點燃了他們的不滿。
原準備在兩女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那王八蛋是誰?敢跟三姑娘這么親近,也太放肆了!”
幾個外地來的年輕將領湊在一起,眼神里滿是不屑。
“瞧他那甲胄,黑色的?咱們北疆軍啥時候有這制式了?”
“看樣式倒像是千戶級別,可沒聽說哪個千戶穿黑甲啊!”有人疑惑地問道。
旁邊一個曾在李驍身邊當差的親兵,小聲解釋:“他叫李書榮,早年是大王的書吏,跟著大王去過關中。”
“書吏?”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一陣嗤笑。
“原來就是個耍筆桿子的!”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將領拍著桌子,語氣輕蔑。
“咱們秦國尚武,靠的是馬刀和戰功說話,一個耍嘴皮子的小白臉,也敢在咱們面前討三姑娘歡心?”
北疆自建立起便重武輕文,除非是文武雙全之輩,否則單純的文官很難在軍中立足。
就算是韓玖遠、陳沖這樣的巡撫,若不是與李家聯姻、成為軍事集團的成員,僅憑文官身份,根本無法讓下層將領信服。
在這些浴血奮戰的將領看來,李書榮不過是靠著跟大王的舊情,才混到千戶職位,哪配得上與三鳳說笑?
“你們別小看他。”
又有知情者開口:“李書榮早不是書吏了,渭北之戰前就升了武衛軍百戶,跟著大王殺過金軍,打了好幾場硬仗。”
“武衛軍?武衛軍穿黃甲,他穿黑甲算怎么回事?”絡腮胡將領依舊不服。
“我聽說大王前些日子建了個驍騎營,調他去當千戶,可那驍騎營全是些剛從學堂出來的娃娃兵,一場仗都沒打過!”
“哈哈哈,娃娃兵的千戶,說白了還是靠嘴皮子混飯吃!”
眾人哄笑起來,看向李書榮的眼神愈發輕視。
這時,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將領猛地站起身,高聲道:“李書榮,既然你也是軍中之人,敢不敢跟我比一場?”
“咱們北疆漢子,靠本事說話,贏了,你想咋樣沒人攔著;輸了,就別在這兒礙眼。”
李書榮正與三鳳說著驍騎營訓練的趣事,聽到挑戰聲,轉頭望去。
那挑戰者是第三鎮軍的一個千戶,名叫石烈,以力大無窮、馬戰兇狠聞名。
而院子中的氣氛也變得更加熱烈起來。
若是在中原,大婚之日當眾挑戰,便是對主人家的冒犯。
可北疆民風彪悍,婚嫁時比斗乃是常事,只要不傷及性命,反而能活躍氣氛。
二豹的幾個老戰友甚至開始起哄:“比一場!比一場!”
“讓咱們看看‘娃娃兵千戶’的本事!”
三鳳皺了皺眉,剛想開口阻攔,卻被李書榮抬手按住。
他往前走了兩步,目光平靜地看著石烈:“石千戶想比什么?馬戰、步戰,還是箭術?”
“就比馬戰!”
石烈拍了拍胸脯:“咱們不用槍頭,誰先倒地誰輸!敢不敢?”
他料定李書榮是文官出身,馬戰肯定不行,想讓他當眾出丑。
李書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解下腰間的黑色彎刀,遞給身邊的親兵,又接過一把木槍:“有何不敢?”
“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若是我贏了,還請石千戶日后莫要再輕視‘耍筆桿子’的。”
“戰場之上,能殺敵的,便是好兵;軍營之中,能領兵的,便是好將。”
院中眾人頓時簇擁著兩人去了外面大街上,三鳳和四鳳站在一旁,眼中滿是期待。
她們雖知道李書榮打過仗,卻從未見過他與人比斗,也想看看這位“小書童”如今到底有多少本事。
偏院的喧鬧聲漸漸傳到主院,此時李驍正與李東江、索三怒同桌吃酒。
聽到外面的呼喊,眉頭微挑,朝著門口問道:“外面何事喧嘩?”
親兵百戶張雄連忙走進來,躬身回道:“回大王,是偏院那邊,驍騎營千戶李書榮,正與第三鎮的石烈千戶比試馬戰呢。”
他頓了頓,補充道:“石烈覺得李千戶是文官出身,瞧不上他,便要比斗分個高低,大伙都在起哄。”
“哦?書榮和人比斗?”李驍聞言,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并未露出不悅。
北疆本就沒有中原那么多繁文縟節,情緒上頭之后,打架比斗是常有的事情,只要不鬧出人命、結下死仇,他向來不會過多干涉。
“石烈那小子,倒是一如既往的莽撞。”
李驍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書榮也不是吃素的,別看他早年是書吏,渭北之戰時跟著本王沖殺,技巧可比蠻力管用多了。”
李東江也跟著笑道:“書榮這孩子,心思細,學東西快,是塊好材料。”
索三怒也是呵呵一笑,端著酒碗說道:“我大秦尚武,將士個個勇猛,天下之間還有誰能纓我大秦鋒芒?”
“我等當在大王帶領下,建立不世之功。”
表了忠心,說笑一番之后。
李驍便不再關注偏院的動靜,詢問兩人關于關中和甘肅的事情。
“關中那邊,戰后的流民安置得如何了?”
“那些投降的金軍俘虜,可都按計劃分配到墾荒區了?”
“第二鎮新兵征召情況如何?”
提到正事,李東江收起笑容,沉聲道:“回大王,流民已安置得差不多了,共劃分了十二萬戶,分配了種子和農具,交由高巡撫管理。”
“金軍俘虜有三萬余人,除了挑選五千精壯補充到軍中,其余的都派去修關中到甘肅的驛道,倒也安分。”
“驛道要盡快修通!”
李驍叮囑道:“關中是大秦的糧倉,甘肅是連接西域的要道,兩地通了驛道,糧草、物資運輸才能更順暢,日后向中原用兵也方便。”
“臣明白。”李東江應道。
隨后,索三怒又主動匯報起甘肅的情況:“大王,甘肅按察使司剛設立不久,臣已派人清查各州的積案,目前已審結二十余起冤假錯案。”
“緝盜隊也組建起來了,共抓獲劫掠牧民的馬匪三十余人,都已按秦律處置。”
“不過甘肅與吐蕃接壤,當初夏國滅亡之時,有些余孽逃竄至高原,偶爾竄入河西走廊劫掠”
高原上住的可不僅僅是吐蕃人,還有黨項人、吐谷渾人、漢人、羌人。
只不過吐蕃早已經沒落,變得四分五裂,對秦國沒有了威脅。
但這種時不時的下來劫掠,也讓人頗為頭疼。
“高原環境復雜,我秦國大軍恐怕無法在上面長時間駐扎。”
“想要解決高原的事情,還需合縱連橫,扶持合適人選,為我秦國賣命。”
“另外便是訓練一支擅長高原戰斗的精銳部隊,駐扎高原,為我秦國穩定高原局勢。”李驍微微蹙眉說道。
高原環境惡劣,派遣大軍征戰,恐怕難以達到預想效果,非戰斗減員定然會超出預期。
縱觀歷史,華夏對高原的統治大部分時間都屬于羈糜統治,無法直接安排官員進行垂直管理。
這是客觀條件的限制。
再加上當前秦國的主要敵人是金國和遼國。
李驍也不準備在高原耗費太多精力。
所以準備挑起高原各部之間的內斗,實行代理人的戰爭。
秦國躲在幕后,關鍵時刻再派遣精銳進駐高原收拾殘局。
這件事情,便交給甘肅進行安排,北疆提供支援。
不久后,街上的喝彩聲終于停歇,李書榮險勝一籌。
李驍笑了:“這個家伙,倒是有些長進了。”
“去告訴石烈,輸了也不用喪氣,回去之后好好練,等過些時日再贏回來。”
第二日一早,李驍緩緩睜開眼,身旁的趙玥仍在熟睡,臉頰泛著紅暈,呼吸輕淺。
眉眼間早已經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多了絲成熟少婦的嫵媚風韻。
她雖然是個江南女子,可來到北疆這段時間里,也學會了騎馬能射箭。
但面對李驍時,卻總經不起折騰,昨夜更是被弄得渾身無力,中途還讓侍女暫代片刻,直到最后才親自承歡,恩澤雨露。
此刻依舊癱軟在床上,無法醒來,想來是要睡到日上三竿了。
李驍起身,穿上常服。
準備去前院,因為二豹夫婦剛成親,按照規矩會先向李東江夫妻敬茶之后,再來拜見自己這個大哥和大王。
不過,等他剛走出房門,守在門外的親衛百戶張雄便立刻上前,躬身匯報:“大都護,李書榮千戶求見,已在前院等候多時。”
“書榮?”
李驍略感意外,今日并非李書榮當值,他來府中何事?
帶著幾分疑惑,李驍快步走向前院。
前廳內,李書榮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手中的茶杯端了許久,也沒喝幾口。
他今日穿了一身青色便裝,少了甲胄的凌厲,多了幾分儒雅,可眉宇間卻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
見李驍走進來,他猛地站起身,雙手撫胸,恭敬行禮:“末將李書榮,見過大王!”
“坐吧,不必多禮。”
李驍走到主位坐下,隨意的問道:“今日不是你輪休嗎?怎么突然來府里了?可是驍騎營出了什么事?”
李書榮坐下后,雙手緊緊攥著茶杯,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才抬頭看向李驍,語氣堅定。
“大王,末將今日前來,并非為了驍騎營的事,而是有一事相求。”
“說。”
李驍淡淡說道,語氣平靜,卻蘊含著極大的氣場壓力。
讓李書榮心中更加慌亂,卻依舊抬起頭來,直視著李驍,堅定的說道:“末將李書榮,愿向大王求娶三姑娘!”
“哦?”
李驍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心中并無太多意外。
他早就察覺到李書榮對三鳳的心意,兩人早年便相識,三鳳總愛調侃李書榮是“小書童”,對別人卻從未有過這般親近。
昨日李書榮與石烈比斗,多半也是為了在三鳳面前證明自己。
李書榮見李驍沒有立刻表態,心中愈發緊張,連忙解釋:“大王,末將與三姑娘相識多年,早已心生愛慕。”
“只是此前末將職位低微,又無顯赫戰功,自覺配不上三姑娘,本想著再立些功業,待有資格了,再光明正大求親。”
“可昨日在婚宴上,見有那么多將領盯著三姑娘,末將才意識到,三姑娘已到婚嫁年紀,求娶者眾多,末將怕……”
“怕等不到建功立業那天,三姑娘便已許配他人,所以今日才冒昧前來,懇請大王成全。”
他說得情真意切,眼中滿是急切與真誠,顯然是一夜未眠,才做下這個決定。
說完,他更是直接單膝跪倒在地,撫胸向李驍行禮。
北疆的規矩中沒有跪禮,即便是平常人見到李驍,也只需行撫胸禮或者拱手禮。
不過,李書榮這是因為三鳳之事向李驍行禮,意義又不一樣了。
李驍看著他,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緩緩開口:“書榮,你與三鳳相識多年,她的性子你該清楚。”
“她要的不是身份地位,是能與她并肩、能讓她信服的夫君。”
“你如今是驍騎營千戶,有戰功在身,倒也不算辱沒了三鳳。”
李書榮心中一喜,剛想開口道謝,卻被李驍抬斷。
“但是~”
李驍話鋒一轉,語氣驟然變得嚴肅:“三鳳是本王唯一的親妹子,天下間想要求娶她的男人,如過江之鯽。”
“你比那些人又有什么優勢,值得本王將三鳳托付給你?”
說這話時,李驍的思緒卻不受控制地飄回了當年。
那時他還是金州副都督,卻敢在蕭思摩面前,大膽求娶蕭燕燕。
而且當年他許下的聘禮,是西遼皇帝耶律直魯古的腦袋,可如今多年過去,耶律直魯古仍在西域茍活,他與蕭思摩的約定,至今未能兌現。
想到這里,李驍心中涌起一陣愧疚,暗自嘆息:“對不起兄長!”
這份未完成的承諾,像根刺扎在他心里,連帶著面對李書榮求娶三鳳,都多了幾分復雜情緒。
既像是看到當年大膽的自己,又像是護崽的老虎,舍不得把寵在手心里的妹妹,輕易交給一個“黃毛小子”。
“宋國皇帝曾派人來求娶三鳳。”李驍緩緩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的壓迫。
“不僅許下皇后之位,還愿獻川蜀一州之地作為聘禮。”
“遼國太子也愿以兩萬牛羊、五千奴隸為聘,只求三鳳嫁去王廷。”
他目光緊緊盯著李書榮,一字一句地問:“他們有江山、有牛羊、有土地,你呢?”
“空口白牙一張嘴,就想讓本王把妹子許給你?”
李書榮臉色漲紅,卻沒有退縮,他猛地抬頭,眼神堅定如鐵:“大王!末將沒有江山牛羊,也沒有一州之地,但末將愿意立功。”
“若大王肯給末將機會,末將愿取下金國皇帝的腦袋,作為迎娶三鳳的聘禮!”
“砰!”
李驍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心里暗罵一句“媽買批”。
他當年求娶蕭燕燕,就說要用耶律直魯古的腦袋當聘禮,如今還沒兌現。
李書榮這狗東西竟然敢學他這一套,用金國皇帝的腦袋畫大餅?
殊不知這路已經被自己走死了!
他沒好氣地瞪著李書榮:“三鳳的婚事不急,本王會慢慢考慮,會為他選個稱心之人。”
聽到這話,李書榮哪里還不明白,剛才的話都是李驍鞭策自己呢。
真正能否求娶三鳳的關鍵,還是看她本人的意愿。
想到這里,李書榮渾身干勁,躬身告辭。
李驍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卻覺得茶水都沒了滋味。
沒過多久,蕭燕燕身著盛裝走進前廳,她今日穿了件繡著鳳凰的紅色長裙,發髻上插著一支赤金步搖,顯得雍容華貴。
“怎么一個人坐著?”
蕭燕燕走到他身邊坐下,笑著問道。
李驍將李書榮求娶三鳳的事說了一遍,蕭燕燕聽完,忍不住笑了:“你啊!”
“當年自己求娶我的時候,膽子比誰都大,如今輪到三鳳,倒成了舍不得的老父親了。”
她頓了頓,回憶起當年的場景:“還記得你當年跟我大哥說,要拿耶律直魯古的腦袋當聘禮,我大哥立馬高興的應了下來。”
“如今李書榮倒學了你這股子勁,也算有魄力。”
李驍呵呵一笑:“不一樣。”
“當年我已經把你搞到手了,你大哥就算是不想答應也不行。”
“若是實在頑固,那就讓他立馬當舅舅。”
說完,李驍臉色一冷:“要是李書榮那個狗東西敢這么敢,本王打斷他的狗腿。”
蕭燕燕美眸泛白,嗔怪李驍。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三鳳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了。”
蕭燕燕勸道:“我瞧著李書榮這孩子,穩重又有本事,對三鳳也是真心的,比那些只看重身份地位的王公貴族強多了。”
“不如我去探探三鳳的意思,看看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驍點了點頭:“也好,你去問問她,別讓她有壓力。”
說著,親衛前來稟報,二豹夫妻求見。
“請他們進來。”
不久后,二豹穿著一身新衣服,帶著新娘走了進來。
恭敬地行禮:“見過大哥,見過大嫂。”
二豹的夫人眉眼溫順,跟在二豹身后,也跟著行禮:“拜見大哥,大嫂。”
李驍看著兩人,臉上露出笑容:“起來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禮。”
蕭燕燕也笑著附和:“是啊,往后要好好過日子,多包容彼此,早點生個大胖小子,讓老太太也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