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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酬功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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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汾水北岸,趙基中軍大營。

  隨著各營陸續建立,各地兵員也有序向平陽聚攏。

  隨著軍隊越聚越多,軍隊也開始更進一步的重組。

  例如擴建親軍衛隊,鐵騎營擴建為虎豹騎軍,還有虎步軍也需要擴建。

  吏士抵達平陽各營后,就會逐步敘功,先從基層開始敘功、逐次整編。

  隨著基層吏士的升遷,獲得新的編制、軍階、職務,那么他們自身的軍田份額也要跟著進行調整。

  河東、太原、西河的土地終究是有限的,因此許多人必須調整分配到上郡、北地以及三輔或朔方四郡。

  編制調整帶動待遇調整,待遇調整又意味著多數吏士要充實邊郡……這在許多吏士看來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趙基也不急著快速整編,每日巡閱各軍時,都會與基層吏士進行談話,親自勸慰,壓制、消解這些人的怨氣。

  也會好生鼓勵,畢竟北地三郡、朔方四郡是真的缺人。

  地廣人稀,除了目前設立的一系列牧監、牧苑之外,還有大量荒廢、有基礎水利工程的農田。

  遷徙軍戶去這七郡,自然要保障他們的政治特權與經濟收入的穩定。

  因此還要搭配官佃、官奴的遷徙,官佃的存在,可以保證軍戶每年應有的軍田收入能穩定入賬;而官奴可以從事各種危險、繁重的勞役,逐步改善基建,提升生活環境。

  拿朔方七郡來安置大部分吏士,本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其他人誰都操作不了,趙彥威望雖高,只是在官吏、士人中有影響力。

  而軍隊這里,只有趙基本人能壓服各種不滿的情緒。

  面對趙基的畫餅,絕大多數吏士也是愿意吃的。

  也只有把軍隊聚集起來,分散駐屯,這些軍隊相互制衡,趙基才能將軍隊穩定住。

  只要度過最初的不滿,隨著時間變化,大多數的吏士都是能適應、接受的。

  又是一日巡營完畢,趙基如往常那樣帶著幕府掾屬撥打算盤,計算目前各郡各縣合理的人口安置數量。

  安置多少軍戶,就要配屬相應數量的官佃、官奴。

  官奴數量變化不大,能維持縣邑基本的繁重勞役即可。

  而安置的軍戶中有較多高軍階吏士,那官佃數量必須提升。既要滿足軍田的承租耕種,還要滿足縣鄉兩級官吏的口糧支出。

  這種安置也是保守的安置,會詳細到每個縣的適宜鄉鎮,為后續的軍鎮擴建、移民留出空間。

  大致上,每個縣軍戶不會超過五百戶,分別安置在三個或四個軍鎮。

  這是一個繁復的工程,大約五萬余軍戶要遷徙、充實各郡縣。

  連帶著會有二十萬佃戶、官奴配合遷徙,以保證軍戶們能有基礎的政治特權與經濟收益。

  而目前最大的問題是,軍戶享有軍事優先帶來的政治、經濟特權,整體遷徙難度并不算大;官奴沒有人身自由權,自然也不存在遷徙的難度。

  唯一的遷徙困擾來自官佃,官佃不是農奴,雖然不能自由遷徙,可他們的生產積極性影響太大。

  讓目前耕熟土地的官佃遷徙去朔方七郡,這會引發他們的抵觸情緒;未被遷徙的官佃人戶,也會擔憂顧慮此事,進而生產效率下降。

  到了趙基目前的地位,他已經不是那么的在乎什么公平。

  他在乎的是一個事件對整體穩定性、生產力的影響,他現在追求所謂的正義,更多的是為了滿足中低層,以激發他們的生產熱情。

  現在也是一樣,目前各郡的官佃不適合遠距離遷徙。

  采用招募、自由響應的方式……也不行,趙基太清楚縣一級官吏的操守,這些人保準會強行攤派,強令治下官佃響應遷徙,否則就會刁難。

  一處如此,處處如此。

  所以對整體生產效率的負面影響亦然存在,沒必要掩耳盜鈴自己騙自己。

  因此,為了穩定遷徙、充實朔方七郡的五萬戶軍戶,今年與許都朝廷開戰,一定要搶來最少二十萬戶人口!

  二十萬是最低的數據,算上人口遷徙折損,以及家庭重組,這次再怎么也要搶二十五萬戶!

  有這些人口充作官佃,才能穩定住七郡五萬軍戶的軍心!

  二十五萬戶,最少四十余萬男女青壯……趙基感到壓力很大。

  這還是沒有擴軍,只是調整原有軍隊帶來的人口壓力。

  這輪壓力之后,隨著五萬余軍戶遷徙到朔方七郡,余下河東三郡、關中四郡的財政收入都能翻倍收入。

  郡縣兩級的財政好轉,地方水利、基礎設施也就能加速恢復。

  扣扣算算之余,趙基越發覺得目前最重要的根本不是什么討賊大義,而是怎么滿足日益壯大的戰爭機器。

  隨著軍吏階層的關系日益牢固,對趙基而言,現在軍隊有一種神經組織聚團形成腦回路、群體意識的緊迫感。

  或許兩三年后,軍中會自發形成一個個不同利益群體的代言人。

  而自己,雖然還是軍事統帥,但必須平衡軍隊與地方的財政分配。

  限制軍隊,才能保證地方能休養生息,日益壯大;否則軍隊這頭怪獸成長到極限后,會吞沒一切,包括自己。

  “太師,呂太保使者已過稷山,夜宿絳邑館舍。”

  天色已晚,趙基飲水思索之際,溫恢拿著一頁紙張來見,這頁紙張就夾在文件夾中。

  “文曼怎么還不睡?”

  趙基接過紙張閱讀,見呂布使者是個陌生人,不由有些想念秦宜祿。

  這個人比較懂事,知曉進退,與呂布有極好的私交,有時候可以視為呂布的全權使者。

  除了秦宜祿、魏越這類重量級使者外,趙基已經有些看不上,也不想接觸身份低微的使者。

  能做使者,自然是膽魄極大的人,不能說是悍不畏死,只能說這些是一群富貴險中求的人。

  其中肯定不乏人才,為了追求一個出頭的機會,這些人是拿命在拼搏。

  所以來見自己的使者,肯定會極力表現自身的才華……這讓趙基已經有些厭倦了,太多的人華而不實、內外不一。

  辨別他們的才干,實在是有些浪費時間。

  趙基看完這位使者的來意后,就說:“上次呂太保想要我延期三月出兵,正合我意,我就輕易應下。怎么,他突然要這么多馬?”

  懷疑是上次答應呂布太痛快,讓呂布產生了其他的想法。

  所以這次獅子大張口,開口就是良馬三千匹,挽馬五千匹;另有牛五千頭,羊五萬以犒賞雒中吏士。

  這個數據對趙基來說,完全不算什么大事。

  不說朔方四郡,僅僅是安置在西河郡的牧監就能供應出來。

  在不影響獸群再生產的情況下,西河郡、上郡一起,每年都能提供這么多的馬。

  至于牛羊,則數量更多,這兩個郡每年能外運二十余萬頭。

  以后母畜數量增多,圈棚規劃更加完善,牧草種植、采割并配套谷物飼料種植后,這兩個郡能年產五十余萬頭牲畜。

  這還只是牧監官營產出,沒有計算軍戶、官佃的家庭養殖產出。

  只要形勢穩固,在相對低稅環境下,獸群產出效率是很高的,比人高十幾倍。

  而面對趙基的詢問,溫恢并沒有開口,他自然能聽出來,這是趙基在調侃呂布。

  不見溫恢開口,趙基就說:“這使者我就不見了,明日文曼接待。其所請之事,不必為難,盡數答應。我要看看,呂太保究竟能打出怎樣的戰果。”

  “喏。”

  溫恢伸手接走紙張,夾在文件夾里,想了想提醒說:“太師,仆憂慮太保因此而倨傲。”

  “無礙,他快當外祖父了。”

  趙基語氣平靜,呂布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他都不會驚訝。

  現在呂布想要點戰馬去跟許都方面先打一場……趙基真沒反對、拖后腿的理由。

  哪怕呂布拿到獸群后潸然醒悟舉兵易幟加入許都朝廷……趙基也不會感到意外。

  戰爭只要拖下去,自己的優勢只會越來越大。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搶來二十余萬戶的人口,滿足這次軍戶遷徙、充實邊郡的需求。

  這才是,征胡戰役的真正酬功的成本,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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