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對。”
鐘經理沉默片刻后說道。
“很好。那我們現在就去你的辦公室談生意吧。”
劉正拍了拍它的肩膀說道。
“這邊請。”
鐘經理微微鞠躬在前面引路，就像它對待其他大客戶的時候一樣。
兩人快步走到了北金大廈的大門前，不出意外的被保安給攔了下來。
“外賣不準送進大樓，你把外賣放到那邊的柜上上，打電話讓訂餐人自己下來拿。”
體型比兩個劉正還大的雙頭食人魔保安指著不遠處的柜子說道，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外賣餐盒。
作為以邋遢和粗俗聞名的種族，這只雙頭食人魔保安看上去卻相當的體面。
不僅制服干凈挺直，裸露出來的皮膚也沒有食人魔一族常見的潰瘍、膿皰和丘疹，甚至身上都沒有什么氣味。
不過，盡管它的語氣還算和善，但態度卻相當地堅決，巨大的身軀直接將劉正的去路擋死。
“有人規定穿外賣員的衣服就一定要送外賣嗎？”
劉正仰頭說道。
“那你背后的外賣箱是怎么回事？”
雙頭食人魔指了指他背后的傳奇外賣箱。
“既然cos了，那肯定要cos全套啊。”
他理所當然地說道。
“呵呵。我勸你還是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不然我發起火來連自己都害怕。”
雙頭食人魔另一個頭說道。
“誤會誤會。這是我的客戶，我現在要帶他去我的辦公室談生意。”
金龜子見狀連忙說道。
“談生意？談什么生意？”
雙頭食人魔問道。
“商業機密，你想知道嗎？想知道先簽個保密合同，要是內容泄露出去，你就雙倍賠償。”
“你當我是傻子呢？”
雙頭食人魔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這種合同誰會簽啊？
“保密費一萬塊。”
劉正淡定地說道。
“你給我？”
“對，我給你。”
他點頭。
“還有這種好事，天上掉餡兒餅了？”
雙頭食人魔有些不敢置信。
“沒見識的家伙。你要是經常出去逛逛就會發現，天上不僅能掉餡兒餅，還能掉黃金。”
他微笑道。
“笨蛋，他是在賄賂你。”
雙頭食人魔的另一個腦袋開口道。
這個腦袋顯然比另一個腦袋聰明很多。
“沒錯。”
劉正干脆地承認了。
“如果你不接受，那我就下次再來，保密費翻十倍。當然了，簽合同的肯定就不會是你了。”
“憑什么？”
雙頭食人魔下意識地問道。
“憑你的兄弟聰明唄。誰讓它這么聰明看穿了我的心思，這么聰明，它一定能賺到很多錢吧？”
他用揶揄的語氣說道。
“它賺個屁的錢。要不是因為它老是自作聰明，趁我睡著的時候去搞什么投資，我也不會窮到來當保安。”
一提這個雙頭食人魔就怒火中燒。
一共兩個頭，它是魔法天賦，另一個是智商天賦。
魔法頭雖然不太聰明，但智商也是正常人類水平，只要老老實實利用魔法天賦賺錢，就算不能大富大貴，買房買車也不是問題。
但每次它攢了一點錢以后，就會被聰明頭拿去以小博大，然后就小錢化無。
現在它倒是也有房有車，房是租的地下室，車是物業的巡邏車。
“那只是階段性的回調，只要大膽追倉，等牛市一來我們就賺大了。”
聰明頭振振有詞地說道。
“你給我閉嘴！”
魔法頭怒不可遏地給了它一拳。
“啊！”
兩個腦袋一起痛呼了一聲。
在清醒的時候，它們兩個的感覺是互通的。
“你再說一個字，接下來一個月都吃秋葵燉西葫蘆。”
魔法頭威脅道。
它對身體的掌控權大于聰明頭，而后者最討厭吃黏糊糊的食物。
“嗚嗚！”
聰明頭連忙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愿意簽合同。”
魔法頭對 一萬塊，夠它租一間正經公寓的了。
為了維持體面不被開除，魔法頭每個月都要用本就不高的工資去做形象管理，還要購買那些護膚品和藥物。
等搬到公寓里面，它至少可以省掉一大筆買藥的錢。
“好，鐘經理，你回頭跟它簽一份。”
劉正拿出一萬塊交給金龜子。
“好的，劉總。”
金龜子恭敬地說道。
它有預感，自己要多一個財神爺了。
“為什么不是現在？”
雙頭食人魔有些不滿。
“因為現在我沒空。現在保密費變成兩萬，而你再說一個字就減少一萬塊錢。”
劉正又塞了一萬塊到金龜子的口袋里。
“唔嗚！”
魔法頭連忙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走吧。”
他朝金龜子抬了抬下巴。
“劉總這邊請。”
金龜子連忙帶他通過了閘機，又進了電梯。
一進電梯，劉正就毫不猶豫地按下了60層。
金龜子按下了62層，然后就默默地站到了一邊。
“說起來，怎么沒有電梯員？”
他主動挑起了話題。
“啊，北金大廈一直都沒有電梯員。”
金龜子回道。
“原來如此。”
看來電梯員屬于孔雀名下的寫字樓的特色。
“叮！”
60層到了。
電梯門打開，劉正大步邁出了電梯，金龜子卻沒有跟上。
“搞金融的就是聰明啊。”
他笑了笑，看向電梯旁的樓層地圖。
“找到了。”
劉正飛快的朝著6037室的方向跑去。
正跑得興起，一間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修身小西裝的女人抱著一堆文件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偏頭看見了像野豬一樣沖過來的劉正，嚇得直接楞在原地，既沒有叫，也沒有跑。
而此刻兩人已經近在咫尺，劉正想轉向都已經來不及了。
“呔！”
好個劉正，只見他大喝一聲，兩蹄一蹬，直接用出了“尥蹶子”。
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他一個旱地拔蔥高高躍起，從女人的頭頂飛了過去，然后以一個完美的姿勢落地。
“下次開門小心點，萬一撞到行人了怎么辦？”
劉正頭也不回地訓了一句，然后一溜煙地又跑了。
“對不起。”
女人呆呆地道了句歉，幾秒鐘后才反應了過來。
不對，她開的又不是車門，哪兒來的行人。
等等，剛剛那個人身上穿的是血腥餐廳的制服嗎？
不提女人還在原地努力回憶，這邊劉正已經來到了6037室的門口。
他看了眼手機，還有十分鐘。
配送時間很久沒有這么緊張過了，不得不說還挺刺激的。
“咚咚咚！”
劉正敲響了房門。
“誰啊？”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竟然是個女的？”
他聽了一愣。
白灼象鞭這么硬的菜，他還以為訂餐人應該是個腎虛大肚中年男。
“黃經理，我們經理讓我給你送點文件過來。”
想起剛剛那個抱文件的女人，劉正馬上想到了說辭。
“什么文件？”
女人問道。
“我不道啊，經理就讓我送文件，啥也沒說。”
他一副迷茫的語氣。
“你自己不知道張嘴問嗎？真是的，現在的新人都怎么回事？人事部也是，什么樣的人也敢往公司里招。”
女人一邊抱怨一邊打開了房門。
然后，她就看到了拿著傳奇外賣箱的劉正。
“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他露出了一個自認為陽光大男孩的笑容。
“啊！”
女人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正當劉正以為她要關門的時候，女人直接舉起前肢鉤向他的天靈蓋。
“還是個硬茬子。”
劉正舉起銹刀擋住了前肢，刀刃與鋸齒摩擦出一片火花。
“啊啊啊！！！”
女人見攻擊無效，叫聲越發的凄厲。
但她的身體卻一點沒停，兩根鋸齒彎鉤一樣的前肢瘋狂揮動，在她的面前勾勒出一張密不透風的刀網。
“王八拳是吧，我也會。”
劉正直接使用了“鐵塊”，四根觸手的表面瞬間散發出金屬般的光澤。
“歐拉歐拉歐拉！！！”
雖然他的王八拳更沒有章法，速度也沒有對方快。
但他有四只出手，而對方只有兩根前肢，所以一時間還是占了上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亂七八糟的擊打聲響成一片，火星子就像電焊一樣到處亂蹦。
“著！”
劉正一邊打架一邊還在心里記著時間，等打了三分鐘之后他終于等不住了，直接一腳將女人踹飛，而他自己也跟著沖進了房間里。
房間的面積不大，大概只有二十平左右，但考慮到這是單人辦公室，已經很奢侈了。
“收了外賣你不一定死，但不收外賣你一定會死。你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肯定不想英年早逝，然后便宜那些盯著你屁股的碧池吧？”
他心思電轉，厲聲喝道。
“我憑什么相信你？”
勢若瘋虎的女人愣了一下，隨即說道。
“你沒得選擇，我也沒得選擇。告訴我你最不想讓誰搶你的位子，要是你死了，我保證讓她們不能得逞。我給你5個名額。”
“6052的那兩個，6041的米雪兒，6038的夏竹。”
女人飛快地報出了名單。
“好家伙，你這是早就想好了啊。”
他嘖嘖稱奇。
這名單報的，比他報菜單還順溜。
“哼，這幾個綠茶我早就想干掉她們了。”
女人咬牙道。
“那估計她們看你也是一樣的。”
劉正一邊說話，一邊從傳奇外賣箱里拿出了餐盒。
“簽收吧。”
他把餐盒遞到女人面前。
女人看著餐盒，目露掙扎之色。
“別耍花樣，我盯著你呢。”
劉正冷冷地說道，銹刀之上燃起了火苗。
女人沉默地接過了餐盒。
“呼”
他看了眼手機，配送時間還有兩分鐘。
“感謝配合。”
劉正松了口氣道。
“記住你答應我的事。”
女人盯著他說道。
“放心，我這人出了名的言出必行。”
劉正保證道。
等送下一單的時候他就過來確認女人的情況。
不就是讓那五個人升不了職嘛，都不需要干掉她們，直接去找她們上司聊聊就好了。
至于怎么聊，那就看對方喜歡吃軟的還是吃硬的了。
“我知道你，不然也不可能答應你的條件。”
女人說道。
“哦？你也聽說過我的故事？”
劉正微訝道。
“我和王曼妮在一個群里。”
女人回道。
“哦”
這倒也不奇怪，畢竟都是女領導嘛，也算是一個圈子里的。
“她也是個碧池。”
女人一臉厭惡地說道。
“看在你配合我工作的份上，我就當沒聽見，下次別說了嗷。”
“話又說回來，你既然知道我還整這出干什么？你要是一開始就好好談條件，我開出的條件肯定比現在好。”
他奇怪地問道。
“什么條件都不如自己活著重要。要是連拼命都不敢拼，老娘也不可能打敗那些碧池坐上這個位子。”
女人驕傲地說道。
“有道理。行了，我走了，一會兒再過來看你。”
劉正點了點頭，然后轉身離開。
“等一下。”
女人叫住了他。
“怎么？”
他回頭。
“如果我死了，你能把我埋在開滿山茶花的地方嗎？”
女人說道。
“可以。十萬大山怎么樣？石精一族有塊花田，就是不知道里面種沒種山茶花。”
劉正想了想說道。
“好。你走吧。”
女人平靜地說道，然后拿著餐盒坐到了辦公桌前。
他走出6037，貼心地替她關上了房門。
最后一眼，劉正看到女人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君子死，冠不免。大都會果然是人杰地靈啊。”
他感嘆了一句。
雖然大都會是個大糞坑，但能在這個糞坑里混出人樣的，那都不是一般的蛆了。
進了電梯，劉正按下了62層。
雖然外賣已經送完了，但答應了金龜子的生意還得談。
用人朝前，不用朝后，這種缺德事兒他干不出來。
到了62層，果不其然金龜子就在電梯外面等著。
“劉總果然是守信用的人。”
金龜子稱贊道。
“鐘經理以誠待我，我自然以誠報之。”
劉正微笑道。
“哈哈，劉總請。”
“請。”
兩人來到了金龜子的辦公室。
“劉總要喝點什么？咖啡還是茶？”
金龜子請他坐下后問道。
“茶吧，剛剛吃完大餐，正好解解膩。”
“好的。正好我新買了一盒六羽茶行的白茶，非常適合飯后解膩。”
金龜子笑道。
“六羽茶行？”
他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