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等啊等，等到早上十點才終于等來了單子。
當鬼手爬進休息室的那一刻，他感動得眼淚都從嘴里流出來了。
鬼手被他的樣子嚇得都不敢過來了。
“咳咳。”
劉正趕緊收起了饑渴的表情，朝它招了招手。
鬼手猶猶豫豫地走了過來，放下外賣單后轉身就跑。
“我有那么可怕嗎？以它的實力，我能對它干什么？”
他無語道。
“你們人類一腳就能踩死老虎和蟑螂，看到它們還不是要尖叫？你是吃不了它，但你要舔它一口也夠它惡心半年的。”
牛馬一邊嘲諷道。
“我還沒餓到那種程度。”
劉正翻了個白眼，撿起了地上的外賣單。
“餐品：白灼象鞭”
“地址：北金大廈6037室”
“訂餐人：黃經理”
“時限：一個小時”
“象鞭，還白灼.”
他感覺自己食欲也沒那么旺盛了。
“大佬，紀念獎章借我用一下唄。”
“干嘛？”
“剛跟治安部干了一架，又是休假回來第一單，有點不安心。”
他坦誠地說道。
“你不安心就拿我的保命符，到底你是老大我是老大？”
牛馬翻了個白眼。
“當然是你啦。當小弟的才需要保命符嘛，老大都是要別人命的那個。”
劉正笑嘻嘻地說道。
“現在是你要我命。給錢！”
牛馬瞪了他一眼，伸出蹄子。
“給你給你。”
他拿出一迭鈔票放在牛馬的蹄子上。
“送個外賣事兒真多。”
牛馬罵罵咧咧地吐出了紀念獎章。
“那我送外賣去了嗷。”
劉正打了個招呼便走出了休息室。
檢查完餐品無誤后，他又打電話給司機租了車。
“想吃孔雀肉嗎？”
劉正走在外賣通道中的時候突發奇想道。
這玩意兒給尼羅河醫生他們吃肯定不行，扔了又有點浪費，給外賣通道吃倒是合適。
反正孔雀也不可能打到外賣通道里來。
外賣通道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裹住了他。
“還真想吃啊。”
劉正笑了笑，從傳奇外賣箱里拿出了黃燜孔雀肉，直接塞進了墻壁里。
片刻后，墻壁松開，他的觸手上也多出了一塊“肉”。
“肉”很小，只有一指節那么大，但依然貴重。
劉正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肉”塞進了嘴里。
到極道錢湯還有一截路，他現在得罪的人太多，還是要盡量恢復一點實力。
“肉”的味道就和正常的肉差不多，只是更加的純粹，沒有腥氣、騷氣、膻味或者別的什么味道。
他強悍的腸胃很快將“肉”消化吸收，隨著一陣麻癢的感覺，他的體型恢復到了小學生的樣子。
“謝了。”
劉正拍了拍墻壁，然后走出了外賣通道。
“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么多幽冥氣息？”
司機摸著靈車的外骨骼說道。
“開去公墓讓它吃了自助餐。上校，你這輛車胃口也不大啊，才吃了十幾分鐘就吃不下了。”
他調侃道。
“你開去公墓當然會吃撐，你開去別的地方試試，現殺一萬個人都不夠它吃飽的。”
“那還是算了吧，有現成的我費那個勁干什么？”
劉正聳了聳肩道。
聊了兩句后，他便開著靈車趕往了極道錢湯。
“哇，好可愛的正醬”
堇子一看到他就兩眼放光，直接沖過來把他埋進了自己的胸里。
“放我下去！”
劉正掙扎著說道。
“哎呀，再讓我抱一會兒嘛。看到這樣的正醬，我的母性都要溢出了呢。”
堇子笑嘻嘻地說道。
“你們家族展現母性的方式就是把孩子埋胸窒息而死嗎？”
他好不容易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沒好氣地說道。
“嘻嘻，這種死法不是也很令人羨慕嗎？”
堇子眨了眨眼睛。
“等我想死的時候再說吧。快帶我去吃飯，我都快餓瘋了。”
劉正催促道。
“知道啦。”
堇子將他又帶到了那個包廂。
“老板說了，以后這個包廂就是您的專屬包廂，一切消費都算在他的賬上。”
堇子說道。
“哦？你們老板消息很靈通啊。”
劉正愣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說道。
突然的好意自然有突然的理由，想來想去，只能是他和刑偵一局斗法的事情了。
“做這一行的，消息當然靈通啦。”
堇子說道。
“你們老板不會其實一直在浴場里偷窺我吧？”
他突發奇想。
“那怎么可能啦，老板真的在外面休假。不過他也一直在關注浴場的情況就是了。”
堇子矢口否認。
“那很操勞了。”
劉正也沒有糾結，隨口說了一句便開始埋頭干飯。
這次準備的大餐依舊是壽司、天婦羅、燒鳥的組合，雖然不知道堇子他們怎么做到的，反正天婦羅就跟剛炸出來的一樣，又脆又香。
面糊裹著大蝦油炸，再蘸上糖醋汁，油脂、碳水、蛋白質、糖分全都有了，簡直是補充體力的不二之選。
“嗝兒舒服”
快速解決戰斗，他愜意地伸了個懶腰，體型也恢復到了正常大小。
“哎呀，還是袖珍版的正醬更可愛呢。”
堇子調笑道。
“算了吧，還是當猛男更符合我的氣質。走了。”
劉正就像個渣男一樣，留下堇子和一片狼藉跑路了。
當他驅車來到北金大廈的時候，配送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來者不善啊。”
他看著高聳的大樓眉頭一皺。
這北金大廈至少有三四百米高，放在現實里也算是超高樓了。
再加上那亮瞎人眼的全玻璃幕墻，讓這座建筑看上去充滿了壓迫感。
根據劉正的經驗，大都會的建筑不管怎么內有乾坤，至少表面上都還是比較樸實或者說老舊的。
而這棟北金大廈外表這么拉風，里面顯然也不會簡單。
“先找人打聽一下吧。”
雖然送餐時間已經不多了，但磨刀不誤砍柴工，有效的情報反而能節省更多的時間。
他以前橫沖直撞是因為沒得選，現在好不容易攢出了一張人脈網還不好好利用，那就是下水河的水喝多了喝壞腦子了。
“找誰呢？”
劉正想了想，然后打給了4399。
“4399大哥，你知道北金大廈嗎？”
電話接通，他徑直問道。
“知道。公民銀行的產業，公民銀行的總部和很多金融機構都在這棟樓里。”
4399回道。
“不是說寫字樓都是孔雀的產業嗎？”
“只是大部分而已，孔雀還沒到能一手遮天的程度。你要去北金大廈送外賣？”
4399問道。
“對啊，我一看這么高的樓，感覺不對勁，就打電話給你了。”
“你最好別硬來。銀行是那些長生種的傳統勢力范圍，對我們的態度并不友好。”
4399提醒道。
“明白了。公民銀行算是國有的還是私營的啊？”
“私營的，但財政部也持有了一部分股份，具體多少就不知道了。”
4399說道。
“懂了，謝謝4399大哥。”
他掛斷了電話。
不能硬來，那就只能智取。
想到剛剛4399說北金大廈里有很多金融機構，他忽然有了主意。
“袁總，你們關外五家里有沒有做金融業務的？”
劉正打給了袁寶兒。
“有啊，我們袁家就有當鋪，也會放例子錢。劉總你缺錢就直說，我這里還有點私房錢。”
袁寶兒說道。
“哦，我不缺錢。是這么個事兒，我必須要進入北金大廈，你們在那里有辦公室嗎？”
“沒有。金融行業是那些地頭蛇的自留地，我們關外五家進城不久，根基還不穩，只能小打小鬧一下。”
袁寶兒搖頭道。
“那你們認識在里面有辦公室的金融機構嗎？”
他問道。
“我想想。”
袁寶兒沉默了幾分鐘后再次開口。
“還真有一個。我當初籌集資金想回購‘嘎嘎爽’浴場的時候，有個信托公司找過我問我要不要貸款，他們的辦公地點好像就在北金大廈里面。”
“小李，找一下大金發信托的電話。”
“找到了嗎？你跟劉總說。”
她把手機交給了李秘書。
“劉總好。”
“李秘書好啊，恭喜你又變回人形啊。”
劉正笑道。
“謝謝劉總。您記一下，這是大金發信托鐘經理的電話。”
李秘書報了一串數字。
“好，我記住了。”
他干脆地掛斷了電話，然后撥出了剛剛記住的號碼。
“喂，哪位？”
電話接通，一個男聲響起。
“是鐘經理嗎？”
劉正問道。
“我是。您是？”
聽到他報出自己的名號，鐘經理的聲音熱情了一些。
“我姓劉，是袁總把你介紹給我的。”
劉正回道。
“是袁寶兒袁總嗎？”
“對的。鐘經理記性真好，一下就想起來了。”
他稱贊道。
“哈哈，干我們這行的，記住客人的信息是基本功。而且，袁總的姓氏也比較少見，袁總本人也令人印象深刻。”
鐘經理笑道。
“確實。既然鐘經理還記得，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最近缺一筆資金周轉，想請你幫我想想辦法。”
“這個沒有問題，我們公司的宗旨就是幫助像劉先生這樣的人解決資金上的煩惱。請問您大概需要多少資金呢？”
鐘經理問道。
“一千萬吧。”
他想了想說道。
“.沒有問題。請問劉先生想采用什么樣的借款方式呢？”
雖然鐘經理假裝淡定，但劉正還是聽出了他語氣里的興奮。
“抵押借款吧。”
“那劉先生打算用什么來抵押呢？”
鐘經理聽到以后更高興了。
抵押借款可以說是信托公司最喜歡的借款方式了，流水高，風險小，可操作空間也大。
“你聽說過杜康酒坊嗎？”
劉正問道。
“當然，這可是大都會最有名的酒坊，那里出產的每一瓶酒都是難得的佳品。”
“我要抵押的就是杜康酒坊的一千萬采購額度。”
他說道。
“啊？”
鐘經理被驚到了。
“怎么？這個不能抵押嗎？”
“沒有沒有，只是之前從來沒有人用這個抵押過，所以我一時有些拿不準。”
鐘經理趕緊說道。
“沒關系，這個不行我還有別的。鐘經理要是有空的話，我們面談一下？”
“好啊，劉先生什么時候方便呢？”
鐘經理問道。
“現在。”
“好的，那是我去找您還是您來我辦公室？”
“我來你辦公室吧。”
他說道。
“那您是自己開車來，還是我派車去接您？”
鐘經理又說道。
“你下樓接我就行，我就在北金大廈的門口。”
“啊？好的，那我現在就下來。”
鐘經理有些驚訝，但也只是有些驚訝而已。
畢竟到要抵押借款的程度，著急一點也很正常。
很快，一只西裝革履長得像金龜子的異蟲從大廈里走了出來。
它一眼就看見了造型拉風的靈車，還有站在車邊吃著小魚干的劉正。
“請問是劉先生嗎？”
金龜子快步走過來問道。
“是我，你是鐘經理吧？”
“是的是的。劉先生是血腥餐廳的員工？”
金龜子看著他身上的制服，目光微凝。
“貴公司有規定不能給血腥餐廳的員工借款嗎？”
劉正反問道。
“那當然沒有，我們公司向來是對事不對人，只要是符合借款資質的人都是我們最尊貴的客戶。”
“劉先生看樣子還沒吃飯吧，附近就有一家很不錯的私房菜，要不我請您吃個便飯，我們邊吃邊聊。”
金龜子眨巴著小眼睛說道。
“鐘經理是怕我借著借款的名義混進大廈吧？”
他說破了金龜子的心思。
“怎么會，劉先生多慮了。”
金龜子言不由衷地說道。
“我這個人喜歡坦率交流，而且我時間也不多了。直說了吧，我確實是想進大廈，但借款也是真的。”
劉正拿出了4399給他的那張卡，還有兩瓶杜康酒坊的酒。
“我在杜康酒坊一共有一個億的采購額度，市政廳那邊要了五千萬，這張卡里就是采購資金。”
“你要不信的話，可以拿這張卡去驗一下。”
他說道。
“不用了，我相信您說的話。”
金龜子的側唇舌下意識地抖動。
“還有這個。”
劉正又拿出了紀念獎章。
“就算我這次送餐失敗我也不會死，但我一定會記住你，順便把這件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訴市政廳的人。”
“我相信他們一定不會愿意看見自己的錢差點打水漂的。”
“你說對嗎？鐘經理。”
他盯著金龜子的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