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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七郎,你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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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郎,方才我似乎看到元若了。”

  騎馬的長柏一邊朝四周拱手,一邊和徐載靖說道。

  徐載靖朝長柏一側的百姓笑著點頭:“嗯!”片刻后徐載靖又道:“我也看到了。”

  一旁的榜眼聽到兩人的對話,輕聲道:“兩位同年,說的可是齊小公爺?”

  和他并肩而行的長柏點頭道:“對。”

  在聽到徐載靖的第一聲‘嗯’的時候,長柏便明白了徐載靖的意思。

  周圍人太多,還夾著一位不怎么熟悉的同年,兩人實在不好多說什么。

  方才看到齊衡,兩人知道就行。

  至于,齊衡為什么不選擇更加繁華的‘州橋明月’所在的天漢橋,而來到龍津橋附近,里面的原因實在不好多說。

  從宣德門開始,一直到過龍津橋,徐載靖等人都是直直朝南走著的。

  又過了一個街口后,不論是徐載靖還是身后的其他進士們,不再拱手行禮致意,而是紛紛意味深長的向西邊的建筑看去。

  原因無他,眾人西邊的建筑群落,就是上月眾人參加會試,待了三天三夜的貢院考試院。

  想著那時自己還是舉子,在考棚中前途未卜戰戰兢兢,再看看如今跨馬游街的自己,很多人感覺恍若隔世。

  過了貢院考試院,徐載靖等人轉而往西行去。

  與此同時,

  龍津橋附近正在逐漸恢復到往日繁華熱鬧的模樣,不少攤販開始布置自己的攤位,一時之間很是擁堵。

  因為來附近看熱鬧,橋上橋下來來往往的人,也要比平日要多上不少。

  不少百姓富戶還站在街邊樓下,討論著方才經過的今科進士們。

  “不愧為圣上欽點的狀元郎!不僅文章好,這相貌也是英俊瀟灑雄姿英發啊!”

  “兄臺說的是!”

  “幾位,看到狀元郎身下的那匹良駒了么?身形體態真是神俊呀!尤其是那馬眼,靈動傳神!”

  “那可是宮中御馬,如何會不神俊!”

  “嗤——”

  聽著身邊幾人的議論,倚靠在街邊馬車上的齊家馬夫王胡子,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這動靜引得議論的幾人,紛紛看了過來。

  其中一位穿著錦緞的富戶,掃視了一下王胡子身后的名貴馬車,拱手道:“這位請了,看著您這樣子,似乎對我等的說法有些.鄙夷?”

  王胡子掃視了一下拱手的富戶,他也不好失禮,便不再靠著馬車,站直后拱了下手:“咱們不認識,倒也不能說是鄙夷。就是方才您說的”

  “那位狀元郎坐下的馬兒,可不是御馬,而是自己的坐騎!府上還有一匹棗騮,神俊不下于今日這匹。”

  周圍眾人紛紛點頭不迭,還有人拱手致謝。

  幾人不遠處,齊衡帶著兩個小廝,眼中滿是期待的看著街對面的茶樓。

  齊衡雖沒有中試,但他是國公府獨子,相貌英俊,又自小金尊玉貴的長大,氣質自然不同于常人。

  所以不時有經過的婦人姑娘,將目光投向站在街邊的主仆三人。

  可這位貴公子沒有回應任何一道視線。

  雖是如此,但周圍依舊有不少人將注意力放在了齊衡身上。

  忽的,齊衡邁步朝前走去,卻是長楓帶著弟弟妹妹們下了茶樓。

  看著走來的齊衡,同是落榜中人的長楓有些感觸的拱手道:“小公爺。”

  “長楓。”齊衡點頭。

  隨后,看著長楓身后,年紀不大但眼中滿是審視意味的長槙,齊衡感覺到了些許壓力:“七郎。”

  “元若兄。”長槙拱手道。

  “咱們.有些時日沒見了。”齊衡看著長楓長槙身后,戴著帷帽正要登車的三個蘭說道。

  “是啊。”長楓附和道:“過兩日辦謝師宴,小公爺你.來么?”

  長楓說話的時候,他身后不遠處的墨蘭站在車旁,撩開帷帽的輕紗,看向了齊衡。

  齊衡看到墨蘭,習慣性的點了下頭后,繼續看著墨蘭身邊的明蘭,盼著明蘭也能撩開棉簾讓他看上一眼,自從去年放假休沐,齊衡已經三五個月沒見到明蘭。

  但齊衡視野里的明蘭依舊戴著帷帽,沒有絲毫要撩開的跡象。

  察覺到齊衡的視線,長楓回頭看了眼三個妹妹。

  看著墨蘭目不轉睛泫然欲泣的樣子,又看著周圍百姓路人不時看來的視線,長楓趕忙蹙眉擺手道:“快些上車吧!外面人多眼雜。”

  看到此景,周圍的人一下來了興趣。

  “噢喲!瞧著那姑娘都快哭了。”

  “嘖嘖!我見猶憐,眉目傳情啊!”

  “不會.私定終身了吧。”

  “這是哪家的車馬?”

  “馬車上掛著的是‘盛’字?”

  “這英俊的公子是誰?”

  聽著周圍的說話聲,齊衡身后的不為和李沖趕忙提醒道:“小公爺!咱們該走了。”

  說著,兩人還上手拉著齊衡。

  齊衡回頭瞪了眼小廝,不為和李沖只能為難的松開了手。

  看到此景,年紀不大的長槙盯著齊衡,深呼吸了一下。

  隨后,長槙招呼都沒打,直接回身朝自己的馬兒走去。

  “七郎,你這是干嘛!失禮了!”長楓責備道。

  長槙回頭看著齊衡,嘴角一撇后一甩袖子:“哼!”

  長楓見此,趕忙回頭笑道:“小公爺,見諒!七郎他.也不知是怎么了。”

  “小公爺!”不為在身后繼續勸道:“咱們該走了!”

  長楓頂著周圍的視線,勉強笑道:“小公爺,不為說得有些道理!”

  “我”齊衡話說了半句,看著離開的長槙,拱手道:“那,長楓,咱們后會有期。”

  “小公爺慢走。”長楓說完,看著轉身的齊衡,他也朝自己的坐騎走去。

  經過馬車的時候,長楓瞪著撩開車窗簾的墨蘭,低聲訓斥道:“看什么!把車窗簾放下!”

  墨蘭撅嘴道:“三哥哥,你!我可是你的親妹妹!”

  “放下!”長楓緊皺眉頭道。

  馬車中,明蘭已經摘下了帷帽,看著車廂上的紋路,很是厭煩的抿著嘴角。

  往西走了四五個大街口后,徐載靖一行人轉而沿著外城的大街朝北走去。

  每條大街兩側,依舊人山人海,歡呼祝賀聲不絕于耳。

  過了去金明池的新鄭門內大街,又走了好一會兒后,徐載靖等今科進士們來到了萬勝門內大街。

  徐載靖等人要在這條大街右拐,往東而行后過閶闔門重新進入內城,回到宮城宣德門附近。

  “當!”

  前方又是一聲鑼響。

  金甲禁衛騎軍走在最前面,后方是舉著功名牌的禁軍,再后面是奏樂的鈞容直,隊伍有序的右拐行進著。

  待輪到徐載靖右拐時,街邊一下爆發出了很是不同的歡呼聲。

  “啊——”

  “人來了!”

  先是成群孩子們的跳著腳的驚呼尖叫。

  隨后,便是嘰嘰喳喳的喊聲:

  “五表叔!五表叔!我們在這兒!”

  “我表叔是狀元郎!”

  “五表叔!狀元郎!”

  “表叔爺!你真好看!”

  “表叔爺——”

  那是徐載靖外祖孫家的孩子們在歡呼。

  徐侯夫人孫氏的娘家哥哥本來就多,像孫氏的娘家大侄兒,年歲也只比孫氏小幾歲而已。

  而孫家的孩子們多數十七八成年后便要立即結婚。

  所以,徐載靖年紀不大,但在孫家有不少孩子要叫他表叔爺了。

  看著街邊孫家十幾歲到幾歲的,烏泱泱一片的男女孩童,徐載靖臉上滿是笑意的連連拱手點頭。

  來到近處,徐載靖趕忙拱手叫人:

  “表嫂。”

  “表嫂!”

  “小舅媽。”

  “侄媳婦!”

  孫家媳婦們紛紛笑著點頭擺手。

  待徐載靖騎馬離開,站在孩子身邊的孫家媳婦們,紛紛謙虛的和周圍的百姓說著‘那是我家外甥’、‘姑奶奶家的孩子’等等話語。

  附近看到街邊樓上樓下的百姓們,看到此景后,有人議論道:

  “喲!孫家是狀元郎家的親戚!”

  “今日瞧著,這孫家親戚里,也不只有廝殺漢!”

  “和狀元郎沾邊,多少有些文氣的。”

  說著話,

  今科進士們繼續經過。

  輪到載章的時候,孫家孩子們又是一片叫好歡呼打招呼。

  孫家孩子們,因今日又結了多少良緣,那就是后話了。

  汴京西北,

  千里之外,

  大軍駐地,

  中軍大帳中,

  勇毅侯徐明驊坐在交椅上,一臉笑容的看著不遠處的曹家大郎,道:

  “大兄,我真沒瞎說!靖兒那小子出生的時候,我還在京中瞎混呢!哪有你說的什么文曲星大亮的星象!”

  比徐明驊還要年長的拓西侯世子曹晨,環顧帳中如徐載端一般,出身軍中將門的大周軍將后,伸手點著徐明驊撇嘴道:“我說大郎,這就對了!”

  大帳之中,眾軍將紛紛面露疑惑。

  徐明驊也是一臉茫然,道:“大兄,這怎么又對了呢!”

  曹晨看著帳內疑惑的眾人,一拍自己的大腿,笑道:“哎呀!當年大郎你在京中廝混!這一到晚上就進屋摟著婆娘鉆被窩,哪有時間看夜空呀!”

  “是吧!”

  “這事兒,我瞧著端哥兒能作證!”曹晨看著徐載端喊道。

  徐載端連連擺手:“世伯,小侄小侄不知道啊!”

  看著徐明驊呆愣和徐載端求饒的樣子。

  “噗嗤!”

  “哈哈哈哈!”

  “世子說的是!”

  帳內瞬間哄堂大笑。

  “不像我等苦命人啊!那時晚上還要在天寒地凍的西北軍寨中苦哈哈的巡營,時不時的只能看一眼星空。”

  “我這,大兄你.”看著軍中威風凜凜的勇毅侯,語無倫次,臉紅的如同猴屁股,帳中眾人又笑了起來。

  徐明驊作為風頭正勁的大周勛貴,今日也就是曹晨能笑著說幾句。

  畢竟當年徐明驊入西軍,便是在曹晨麾下,大郎徐載端的婚事,曹晨還是儐相。

  “當年,以為你家女婿就夠厲害的了,沒想到靖哥兒這孩子更厲害。”曹晨感嘆道。

  將門世家的領軍子弟們,紛紛笑著點頭。

  這時,

  祝慶虎一撩帳簾走了進來,朝著帳中眾人行禮后,道:“侯爺,午飯已經備好了。”

  徐明驊起身點頭:“大兄,那咱們去吃飯?”

  “走!”曹晨站起身,帶著眾人朝帳外走去。

  眾人離開大帳后,侍立在一旁少年楚戰走到大帳中懸掛的巨大輿圖前。

  看了眼輿圖上密密麻麻標注的位置,楚戰笑了一下后,放下了輿圖兩邊的帳幔,將輿圖遮蓋了起來。

  第二日,

  徐載靖等今科進士,再次在宣德門外集合。

  路線和昨日在西邊不同,今日跨馬游街的區域主要是京城西側。

  途徑最繁華的舊曹門內大街回了內城,今科進士們又來到了潘樓正街附近。

  徐載靖等人便又享受了一番帕子荷包花瓣雨。

  在潘樓二樓,看著和自己打招呼的徐載靖,榮顯一臉得意的指著徐載靖,同旁人笑道:“看到沒,狀元郎,那是我好兄弟!那進士顧二郎,經常和我一起打馬球!”

  聽著周圍的稱贊聲,榮顯笑著點頭,心中讓自己兒子讀書的想法,愈發的強烈起來。

  忽的,

  樓外傳來了喊聲:“靖哥,靖哥!給兄弟扔點什么!”

  榮顯聞言,趕忙朝外看去:“嘖!是梁家六郎!這小子還真是夠機靈的!”

  隨后,榮顯視野里,徐載靖在身上摸了摸后,將腰間的玉佩朝著梁晗扔去。

  “啪!”榮顯一拍身前的欄桿:“我怎么就想到要東西呢!”

  說著榮顯回頭道:“去,快去把六郎請來!”

  “是,公子!”

  很快,

  一臉得意的梁晗便在不少人的簇擁下,朝潘樓二樓走來。

  上樓梯的時候,梁晗朝著四周不停拱手,嘴里說道:“抱歉諸位,此物今日不賣,想要得到,還請過幾日去城外吳樓上參與競價。”

  “抱歉啊!”

  說著,梁晗高興的將玉佩塞進自己懷里,笑著上了二樓。

  “喲!顯哥兒,您找弟弟上來干嘛!”梁晗笑道。

  榮顯無奈搖頭:“自是為了六郎你手里的玉佩。”

  “顯哥兒,弟弟我這話都喊出去了.”梁晗攤手道。

  “不為難你,過兩日我去吳樓!就是六郎你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兒?”榮顯問道。

  梁晗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道:“沒什么!就是昨日下午去金明池,碰到了個不對付的腌臜潑才。”

  榮顯疑惑道:“六郎,這汴京城里敢和你動手的可沒幾個!誰呀?不行哥哥幫你把這口氣給出了。”

  梁晗撇了下嘴:“高凈那廝!嘴里口口聲聲的說有什么公務!”

  “我呸!那廝進了池苑后,就一股腦的尋著好看的姑娘婦人說話!”

  “要不是昨日他身邊跟著譚家和田家幾個,仆從人數比我多,我也不至于挨這么一下。”

  榮顯問道:“明知對方人多,六郎你還動手?”

  “高凈嘴里不干凈,他居然對我帶去的.”梁晗話說沒說完,擺了擺手:“算了,高凈也挨了我一拳,弟弟我不算吃虧!”

  第三日。

  徐載靖等人依舊在宣德門集合,準備好之后便跟著御駕、百官一起朝金明池方向趕去。

  皇帝等人去金明池,徐載靖等今科進士,則去金明池南邊的瓊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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