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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滾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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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文在板渚河口收復黃河水君之位時,黃山君府麾下的八百地祗神,也正在奔赴新的征程路上。

  八百地祇神,有一縣城隍判官、也有一山山神土地。

  不同于王文這個活著在大周王朝為官為將的野路子地祗神,黃山府君敕封出來的八百地祇神,都是正經都是鬼神。

  他們抵達自己的轄區之后,都不約而同的照搬了自己在黃山神廟的“先進工作經驗”,一面梳理該地的妖魔鬼怪活動情況,一面解決該地百姓的實際生活難題,一步步的樹立起自身的威信,獲得該地百姓的信任、供奉……

  這一輪晉升的地祗神,全部都是嘗到了積攢陰德的甜頭的鬼神。

  以至于每一位黃山君府敕封的地祗神到任后,都將積攢陰德放到了首位。

  這或許有些功利,但他們為了積攢陰德所付出的行動,卻都是實打實的。

  要知道,陰德的結算可是在天道大老爺手里,這是誰人都插不了手的,也是誰人都沒辦法哄騙。

  在這樣近乎絕對公平的機制下,要想獲取陰德,就只能在天道制定的可以獲取陰德的規則范圍內行事,任何見不得人的鬼蜮心思,都是無用功……

  再加上,黃山君府自身的糾察機制也不是吃素的,自打八百地祇神齊出黃山之后,每日都有得志便猖狂的地祗神落馬,被新上位的地祗神取而代之,不斷給所有黃山君府系統下的所有地祗神敲響警鐘。

  畢竟黃山君府轄下的地祇神位是有數的,而等著上位、嗷嗷待哺的力士陰差,卻是不計其數的。

  那種強烈的危機感,就好似每日都有一個聲音,跟緊箍咒一樣的在所有黃山君府系統下的地祇神耳邊響起:‘你不干,有的是陰差干!’

  就等于是,八百地祇神一到任,眼巴前就多了一根胡蘿卜,后腦勺就多了一條大棒。

  胡蘿卜,是積攢陰德晉升更高神位的誘惑。

  大棒,是作威作福、擺爛享樂就將被一擼到底,永世不得翻身的警鐘。

  黃山君府一手胡蘿卜、一手大棒,驅策得到任后的八百地祗神干勁兒比大廠高薪程序猿都足,一個個都恨不得直接住進轄區百姓家里,不分晝夜的007庇佑他們……

  而地祗神們太過熱情的付出,也很快就收獲了回報……

  一座座城隍廟、山神廟、土地廟,在廣大的中原地區接連拔地而起,無論是雄偉莊重,還是低矮簡陋,代表的都是當地百姓的心意。

  而幾乎所有拔地而起的城隍廟、山神廟與土地廟,都不約而同的將黃山府君吳彥祖的神像擺在了坐北朝南的主神位上,而本該坐在主神位上享受最多香火的城隍、山神、土地,則屈居于一側。

  一座座城隍廟、山神廟、土地廟,點連成了線、線連成了片,既組建起了黃山君府對中原地區的行政體系,又廣泛的傳播了黃山府君吳彥祖的威名。

  再配合淮南蕩魔將軍府良好的向上管理和向下管理行政體系,以及如日中天的威名,王文對整個黃河中下游地區以及整個江南地區的控制力度,正在逐步邁向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以毫不避諱的說,大周這半壁江山,白天歸王文管、晚上也歸王文管,陽間歸王文管、陰間還歸王文管!

  其威勢之隆、權勢之重,遠遠超出了一介五鎮山神應有的待遇。

  五鎮山神,原本只是山神體系的中層領導。

  在天庭與地府還在此方世界,天神地祗體系完整健全的時代,五鎮山神恐怕連蟠桃長啥樣都不知道。

  再加上天神地祗體系里同樣存在的職能重迭、責任模糊不清的歷史遺留問題,五鎮山神那看似啥都能管的神祗權柄,落到實處其實除了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能管之外,啥都管不上。

  充其量,也就是個背鍋的時候用得著的“有關部門”或“專家叫獸”這樣的不上不下角色。

  可在當下這個天庭和地府遁離此方世間,天神地祗體系崩塌得幾乎只剩下王文這一根獨苗的時候,五鎮山神原本那啥都管不上的權柄,就變成了只要沾點邊就啥的管得上了!

  落到實處,就是八百地祗神紛紛將王文的神像請上主神位這種,既不合規、也犯忌諱的行為,也因為沒有更高層面的天神地祗管轄干涉,而變得光明正大、蔚然成風。

  換言之,王文這個中鎮黃山府君,實質上享受的是泰山府君的祭祀規格。

  甚至是……三清四御的祭祀規格!

  畢竟往小了說,他享受的只是最高地祗神的祭祀規格。

  往大了說,他享受的卻是此世最高神祗的祭祀規格!

  再進一步落到實處,就是自打八百地祗神奔赴各自轄區之后,黃山府君的香火就呈現出了幾何式的暴漲,磅礴的眾人愿力支撐著黃山洞天的空間一日比一日廣闊、法則一日比一日健全!

  與此同時,每日城隍廟押送往黃山洞天的亡者陰魂,也漸漸匯聚成了好似“陰兵過境”一樣的鬼潮,日漸龐大的鬼民群體填充到空曠的黃山洞天,逐步逐步形成了與人世一般無二的城池、村落。

  而日漸龐大的亡者陰魂,又為黃山洞天的力士、陰差隊伍,提供了充足的后備役來源。

  當基數足夠龐大的時候,無論身具陰德的優質陰魂出現的幾率有多低,日積月累之下會逐步匯聚成一個龐大的數字!

  這滾雪球一樣的良性循環,比王文預想之中來得還要快!

  九月中旬,王文返回黃山,親自護送第一名洗盡陰煞幽怨之氣的鎮魔衛英魂返回揚州,投入一名懷孕方足月的富家婦人腹中,與其腹中的微弱生機合為一體,散發出平穩而欣欣向榮的脈動……

  昭示著黃山君府涉足輪回,功成!

  九月底,在經過多輪試探與協商之后,長江水神敖黑終于走進了揚州蕩魔將軍府的大堂。

  當它一步邁過大堂門坎之時,竟有種熱淚盈眶之感。

  有些事,不親自去做,永遠不知道有多難。

  就好比敖黑,它若不是親自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奔走了許久,它決計想不到……原來給人當狗,也是得看資格的!

  “小妖長江敖黑……”

  一踏入大堂,敖黑便垂下了頭顱,畢恭畢敬的叉手施禮,看都沒看一眼堂上的王文:“拜見大將軍,大將軍既壽永昌、壽與天齊!”

  堂上正在閱覽一份以工代賑水利工程圖紙的王文,聞聲忍俊不禁的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清清淡淡的笑道:“這些馬屁,是誰教你的?”

  敖黑楞了兩秒,老老實實的答道:“小妖麾下有一頭老龜,它見多識廣、又通人情世故,是它教額滴,說大將軍聽后指定歡喜……”

  王文聽到它的口音,切換出山西口音:“噫,還是條山西蛇啊!”

  敖黑驚喜抬起頭:“大將軍也是山西人?”

  王文笑吟吟搖頭:“不是,我就是揚州人。”

  敖黑:……

  王文放下手里的圖紙,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堂下這個面容敦厚的光頭黑皮壯漢,輕聲道:“為什么突然想要投入我蕩魔將軍府麾下?”

  敖黑迎著他打量的目光,心頭回憶著臨行前老龜教他背誦的那些花團錦簇的言語,心頭躊躇了幾秒,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聽聞大將軍斬了黃河河伯那廝,額心頭害怕……”

  王文:“害怕什么?”

  敖黑:“大將軍斬了黃河河伯,下一個可不就輪到額嘞?”

  王文:“你沒做傷天害理之事,我為什么要斬你?”

  敖黑:“額、額不敢說……”

  王文:“我問你,你如實回答便是!”

  敖黑偷偷的瞄了他一眼,猶猶豫豫的低聲道:“額畢竟是個妖,傷不傷天害理,還不是大將軍說了算?大將軍說額傷了天、害了理,額沒傷天害理也傷天害理……”

  王文又一次忍俊不禁的笑道:“你倒是識時務!”

  敖黑跟著他“嘿嘿嘿”的笑:“額那一窩有十幾個兄弟姐妹,就額一個蛇活了下來,還修成了妖,就因為額識時務!”

  王文突然問道:“吃過人嗎?”

  敖黑心道了一聲“來了”,想也不想的賭咒發誓道:“額敢以性命起誓,額長這么大,憋說吃人了,就咬人都沒咬過,額以前見著人都繞著彎兒的走嘞……”

  王文不語,只是并指抹過雙眼瞳孔,打開法眼看了這黑廝一眼,就見其身上的妖氣雖濃烈如大霧,但的確是少有的清明,就如同一滴墨水滴入一盆清水之中那樣,不似其他妖怪的妖氣渾濁泥濘,而且其身上也沒有多少怨氣和煞氣。

  ‘怪了!’

  他暗道了一聲,心說難道自己運氣真這么好?回回遇到想投靠的妖怪,都是沒吃過人的妖怪?

  這一點都不妖怪!

  他心頭沉吟了幾息,猶自不相信的說道:“都敢以性命起誓了,不介意發一道天道誓言吧?”

  敖黑聞聲不假思索的三指指天,鏗鏘有力的大聲說道:“天道在上,額敖黑此生若是吞食過一人,必將死于萬雷轟頂之下、魂魄不入幽冥,永世不得超生!”

  它與老龜早就琢磨過這些問題,它也沒少聽聞王文的一些事跡,若心頭有鬼,焉敢踏進這間大堂。

  王文見它毫不猶豫的便指天起誓,心頭就已經先信了它三分,直到它話音落下之后,天空之中并無半點雷聲傳來,心頭才算是真正徹底相信了這黑廝。

  “難得你有如此堅定的向善向道之心。”

  他欣然道:“如此,本將軍便接受了你的投誠!”

  敖黑大喜的當即單膝跪地,叉手道:“末將敖黑,參見大將軍,往后大將軍叫額追雞,額指定不攆狗;叫額攆狗,額指定不追雞!”

  王文笑了笑,搖頭道:“發下天道大誓吧,我這人別的都不信,就信天道大誓吧!”

  他方才用法眼看到的,這黑廝一身妖氣之濃烈,遠在敖青和白子墨之上,與被他煉成龍膽瀝泉槍的黃蛟相比,也只在伯仲之間。

  這種狠角色,若沒有天道大老爺作保,他是決計不會收入麾下的。

  他倒不是擔憂這黑廝日后反水會對他怎么樣,而是擔憂這黑廝日后在關鍵時刻,打著他蕩魔將軍府的旗號給他轄下的幾千萬百姓來一次狠的……

  敖黑本就是誠心投靠,又費勁千辛萬苦才走到這一步,自然不會退縮,當即就毫不猶豫的再次豎起三根手指指天,鄭重的大聲道:“天道在上,額敖黑即刻起投入王大將軍麾下,往后額敖黑之軀即為大將軍之軀,額敖黑之命即為大將軍之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若生二心,額敖黑必將死于萬雷轟頂之下、魂魄不入幽冥,永世不得超生!”

  為了上岸,它也是拼了!

  “咔嚓。”

  敖黑的話音剛落,就有一道拇指粗細的紫色雷霆從天而降,精準的劈在了它的頭頂之上。

  劈得它渾身冒煙的同時,也將它渾身妖氣之中揮之不去的那一抹黑氣凈化了大半……1

  “很好!”

  王文欣然起身,步入堂下親手扶起一臉懵逼的敖黑:“往后你便是我淮南蕩魔將軍府麾下長江水府之主!”

  敖黑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板,垂首叉手道:“全憑大將軍做主!”

  王文把著它的手臂,拉著它往堂上走:“來來來,我這里正好有一堆水利工程,需要你長江水府全力配合,干得好,三年之內我親自去給你討一道封正圣旨。”

  敖黑聞言心頭喜出望外,連忙說道:“大將軍但有差遣,額長江水府上下愿效犬馬之勞!”

  王文笑吟吟的偏過頭看它:“沒少聽戲文兒啊!”

  敖黑齜著一口白生生的牙齒憨笑道:“額手下那老龜就好這一口,時常在額耳邊念叨何為忠孝節義,額聽得多了,也就學了幾句……”

  “不錯!”

  王文贊賞的點頭:“這老龜有點意思,改日你領來我見見。”

  敖黑:“哎,回頭額一定領它來拜見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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