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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統元盛世啟,提前五百年的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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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以往每次的大勝皆不相同。

  此一役——

  明明給大宋帶來的東西將會遠超以往,但無論是對于大宋朝堂也好,亦或是對于顧瑾也罷。

  戰后所迎來的,卻并不是歡慶。

  而是最為悲涼的國喪。

  開封。

  顧瑾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返回了此地,來接管大局。

  趙德昭確實不堪大用。

  他太老實了。

  這一點,從原本歷史之中的種種便能看得出來,甚至都未曾等到趙光義親自對他下手,他自己便死在了自己的劍下。

  這種人可以稱為仁義君子。

  但卻不能成為一個很好的皇帝。

  也好在趙匡安頓好了一切,無需讓趙德昭去做什么,只需要等待顧瑾親自歸來即可。

  值得一提的是,顧瑾將整個前線軍事都交給了楊業。

  這是對遼國最為了解的將領。

  縱使顧瑾也不甘心,但他也不得不選擇回朝,來穩定大局,同樣也要安頓好對于此戰的獎賞。

  開封城,入眼皆是悲涼。

  身為開國之君,趙匡在整個大宋的影響遠超旁人想象。

  尤其是這些年來顧瑾再次在整個宋境之內展開了改革,讓整個大宋百姓的日子再次上了一層樓。

  這一系列的種種都讓趙匡這個皇帝更加受人愛戴。

  如今帝崩,所帶來的影響自是極大。

  顧瑾一直都在穩定著大局。

  不僅僅是廟堂之上,同樣還包括了各地百姓的民心。

  通過御史臺。

  他將此一戰的結果朝著天下各地散去,就是想要用此次的大喜來沖刷掉帝崩的大悲。

  這確實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尤其是聽聞到顧氏再次獨掌朝綱之后,整個大宋境內的百姓對此皆是歡呼雀躍。

  那源于趙匡身死所帶來的恐懼。

  在這種種的情況之下,越來越弱。

  而顧瑾也是并未猶豫就在這種情況之下,他親手操辦了趙德昭的登基大典。

  他并未如同以往顧氏子弟那般輕儀式。

  相反——

  這一次他所舉辦的登基大典遠超以往。

  并非是為了面子。

  真正的原因同樣還是因為趙匡的身死,除此之外,也就是他需要向天下人說明大宋乃華夏正統。

  局勢已經變了。

  顧瑾已經清楚的察覺到了這點。

  大宋與遼國的爭執,絕對不是短時間內可以結束的。

  因為兩國的國力都在節節攀升。

  且掌權之人皆算有能。

  兩國相爭就是如此,就亦如昔年戰國時期那般,秦國的崛起以及列國的不斷衰弱,奮六世之余烈最后才開花結果。

  至少在當前的情況之下,他還看不到宋遼兩國之間的可戰之機!

  而這同樣也是在為了他日做準備。

  對于顧瑾所安排的這一切,趙德昭自是不會拒絕。

  別說是他。

  甚至就連趙光義都是絕對的配合。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

  開封九年,三月。

  趙德昭于開封正式登基,改元“統元”。

  寓意——“一統天下、統御四海”。

  大赦天下,賞賜群臣。

  時間匆匆而逝。

  整個天下之間仍是風起云涌。

  ——北漢之戰的消息,已經徹底傳了開來。

  遼國那些將領先前所做的一切,在這種情況之下終是遭到了反噬。

  不僅僅未能影響到此戰的局勢。

  同樣也是讓整個宋軍與顧氏的威名再次上了一個臺階。

  但饒是如此,這一切于當前的局勢卻也無用。

  王應琛在整個雁門關設下了重兵,就是在防范宋軍踏過雁門。

  他絕對可以稱之為此一戰的受益者之一。

  雖然遼國的傷亡并不小。

  但王應琛已經是徹底掌控了權力,將整個遼國的權力都集中到了廟堂,這對于他乃至耶律賢而言,絕對可以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于一個帝國而言。

  ——權利的統一,所代表的便是政令的一統。

  而王應琛接下來的目標同樣也只有一個。

  那便是遼東。

  這也是時代的必然性。

  其實如今的宋國與遼國之間,雙方就像是兩個極端一般。

  地勢的不同,所給兩國帶來的是完全不同的制度方式。

  宋——當然是以商業為主。

  江南之地多年的商業基礎就注定了這一點,包括兩廣之間的海貿繁榮。

  而遼國則是以自己廣袤的疆域來大大發展農業。

  這一點與原本歷史之中截然不同。

  其實按照當前時代的生產力來看,若是長此以往的話,自是遼國這種模式更加適合發展。

  因為商業有著一個上限。

  而當前時代,農業仍舊是百姓賴以生存的基礎。

  宋國同樣也需要糧食。

  至少以當前的土地而言長此以往下去,所能耕種的面積是遠遠不夠的。

  但自拿下了北漢之后,這一點便完全不需要去擔憂了。

  短時間內,這些問題都可以不必在乎。

  而顧瑾他完全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去發展北漢之地,讓當地的百姓恢復過來,實行開墾的同時在國內達成經濟循環。

  同樣的——

  他也可以以海貿之勢來與遼國去爭遼東!

  這是他必須要做的。

  兩廣到遼東,蓬萊到遼東。

  這其中的海路在如今已經不再是什么問題了,包括琉球之地與顧氏之間的聯系等種種,這一切都給與了宋國能去一爭的可能性。

  顧瑾自是不可能會放棄這個機會。

  要說哪里最為不好。

  那便應該是顧瑾徹底被綁在了朝堂之上。

  但這一切于他而言也是他該承受的。

國事戰事  這一切的種種都需要他去調度。

  好消息就是,這一代的顧氏子弟雖然不是那般的優秀,但也算得上是可用之人。

  尤其是再加上顧氏代代相傳的各種資料,以及各代先人昔年所提出的設想,雖然其中東西并非是全部可用,倒也是有著不小的可取之處。

  ——以工代賑,稅收減免,土地改制。

  這一切的手段都是讓北漢之地快速復蘇過來的基礎。

  除此之外,顧瑾同樣還利用起了顧氏的資源。

  讓顧氏于北漢之地經營錢莊,提供貸款給當地商戶及百姓。

  顧氏的財富絕對可以稱之為當世之最。

  千年積累的底蘊。

  給與了顧氏十足的底氣。

  同樣的,利用顧氏的基礎也是在刺激經濟的復生。

  讓顧易比較驚訝的是,這一代的顧氏子弟竟然在北漢之地搞起了專門的“工坊區”。

  以顧氏和朝廷的名義。

  就在整個太原發展起了以地區特色為主的皮毛加工制鐵等工廠。

  在聘用百姓的同時。

  以官方的渠道,通過海貿的方式來發展地方上的經濟。

  這完全超出了顧易的預料。

  哪怕他早已確定,當前九州的商業發展已經超出了原本歷史太多太多,但卻壓根也沒能料到,這種局面竟會提前這么早的出現。

  這算是啥?

  資本主義的雛形嘛?

  顧易倒也并非是有著什么其他的念頭,只是習慣性的沿著這個模式繼續思考了下去。

  眾所周知——

  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初始,便是因為工業與運輸的“動力瓶頸”。

  煤礦開采、包括紡織以及冶金等手工業作坊所受到的天然缺陷,無法支撐規模化、集中化的工廠生產。

  最后才在“靈感爆發”之下。

  經過一代代的迭代,最后產出了蒸汽機。

  如今這算不算是工業革命的初始?

  顧易也不清楚這一點。

  但很顯然,當顧氏踏出了這一步之后,他們早晚都會面臨到這方面的問題。

  在一陣猶豫之后。

  顧易也是并未去干涉這一切。

  雖然這很有可能對整合九州造成極大的影響,但事情的發展向來不會一成不變,更別說他還有著修正的機會。

  顧氏的路注定充滿了艱辛,同樣也是需要處處碰壁。

  他不能因為后世人的思想就來遏制一種發展。

  除此之外,顧瑾還在整個北漢制定出了長期發展的制度。

  除卻興建顧氏學院,強調華夏正統之外。

  他們通過顧氏一代代人行天下,對各地地勢的了解與掌控,劃定出了部分區域,用以推廣棉花、桑樹等經濟作物,與江南紡織業形成產業鏈。

  這樣做的原因自是有很多。

  他不能讓所有的百姓都去耕作桑樹。

  這樣的行為,會對糧食價格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他只是通過地域來劃定區域。

  有些地區的地勢本來就不適宜耕種作物,但種植桑樹卻完全可行。

  再加上以免除賦稅為核心的政策,

  這一切制度,都堪稱經濟復蘇的利器。

  當然,實施過程中自然也出現了不少麻煩。

  無論是有心之人煽動百姓抗議,還是貪官污吏與地方大族借自身影響力暗中操縱、從中牟利,

  這類事情都屢見不鮮。

  但好在,還有御史臺的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顧瑾進一步加大了御史臺的監管力度,使其成為以顧氏為中心、監督全國的核心機構。

  若換作旁人,這一系列舉措恐怕早已招致殺身之禍。

  但這可是顧氏——

  是被趙匡托付江山的顧氏!

  這就是顧瑾最大的底氣。

  他們這一代人,本就與新思潮同生,所思所為早已超越前代。

  他們毫無任何的畏懼。

  只要是認定了一件事是對的,那便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轉瞬間——

  已是統寶四年。

  此時的開封,早已不是昔日舊貌。

  雖只短短數年,整座城卻如得春風細雨,煥發出驚人的生機。

  街巷之間,人流如織,南北口音交錯,儼然萬國輻輳之地。

  運河上舟業連綿,貨殖堆積,東南的絲帛、江南的稻米、西北的毛皮、南國的香料,皆匯于此。

  碼頭上吆喝不絕,裝卸貨物的挑夫絡繹不絕,儼然一幅流動的《漕運圖》。

  市井之間,鋪肆林立,旌旗招展。

  早市拂曉即開,夜市燈火徹夜不熄,酒肆中傳出笑語喧嘩,茶坊里飄起清香裊裊。

  城門內外,車馬絡繹不絕。

  有新式的四輪馬車載著客商疾馳,也有裝飾華麗的轎輿緩行其間,道旁植柳成蔭,樓閣參差興起,青瓦朱檐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無論是誰初入開封。

  都會被眼前的這番景象給驚呆。

  此時,太傅府中。

  “兄長!”

  “兄長!”

  幾聲急促而充滿喜悅的呼喊陡然響起。

  正埋首于奏疏之間的顧瑾聞聲,整個人猛地一怔,隨即驀地站起身,徑直朝書房外快步走去。

  他還未走出門,那道聲音的主人便已經闖了進來。

  顧瑾望著眼前這位膚色比他自己還要黝黑的漢子,先是微微一怔,隨后才像是認出了什么,聲音不禁有些發顫:“砌弟?”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敢置信,仿佛不愿承認眼前人風塵仆仆的模樣。

  “兄長,是我!”

  顧砌重重點頭,話音未落便大步上前,將顧瑾一把抱住:“弟回來了!”

  “你”

  顧瑾的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甚至就連眼眶都紅了幾分。

  他已經與顧砌太多年未曾見過了。

  作為顧氏這一代的出海之人。

  當踏出九州的那一刻起,顧砌到底能否再回來,便已經不再是什么確切的答案了。

  沒錯,顧氏至今仍舊是保持著代代出海的傳統。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海外到底有著什么。

  但卻仍是在不斷的堅持探索。

  不過這注定是一個十分冒險的舉動,這些年來,葬送于海底的顧氏子弟早已不計其數。

  但同樣的,這給顧氏帶來的收益同樣難以想象。

  并不是那些明面上的利益。

  最關鍵的還是各種資料以及見聞。

  這些東西雖看似無用,但對顧氏這種要以千年萬年發展為關鍵的家族而言,卻是極為的關鍵。

  這一日,顧瑾難得放下了所有的作物,就這樣與顧砌詳聊了起來。

  包括不少顧氏子弟同樣也被他召了過來。

  且不說顧砌的身份。

  光憑著他能夠出海多年重新返回,這對顧氏而言便是最重要的大事了!

  整個太傅府一片歡聲笑語。

  甚至就連顧易都注意到了此事,就連他也未曾能夠想到,顧砌竟然真的能夠活著回來。

  在一眾兄弟的擁簇之下,酒過三巡之時顧砌也終是講起了海外的見聞:“兄長,諸位兄弟。”

  “此次遠航,歷時五載有余。”

  “歷波涉濤,九死一生,終不負家族所托,得窺海外奇景,更攜回一或許于國于民有大利之物!”

  他話語稍頓,眼中閃過追憶與后怕交織的神情。

  “我等自明州啟航,依循前人海圖與星象指引,借季風之力,一路前行。”

  “茫茫大海,無際無涯,風波難測。”

  “曾遇颶風,桅折舟損,淡水盡覆,全仗兄弟們同心協力,方才死里逃生。”

  “亦曾漂泊數十日不見陸地,水糧幾絕,惶惶然幾近絕望.海上之苦,非親身經歷難以言說萬一。”

  他的描述讓廳堂內原本歡快的氣氛稍稍沉淀,眾人都屏息凝神,想象著那無盡碧波之上的艱險。

  “然皇天不負有心人!”顧砌聲音陡然高昂,“歷經磨難后,我們終于抵達了一片前所未見的廣袤土地!”

  “其地之民,膚色赭紅,髮黑而直,瞳仁亦黑。”

  “與我等略有相似,然語言風俗迥異,多以部落聚居,或以巨石筑城,其文明程度,似不及中土遠矣,然亦有其獨特之處。”

  他仔細描述著所見所聞。

  ——茂密未知的原始森林、奇特的動物,以及當地人以黑曜石為刃、崇拜太陽羽蛇的習俗。

  說話間,更是將一幅幅畫像給取了出來。

  包括黑曜石所制成的利刃。

  顧易也在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顧砌此行所到達的地方應屬美洲。

  這個猜測讓顧易十分的震驚。

  雖然他早已明白,在顧氏的影響之下,九州的航海業發展亦是會遙遙領先,但卻也未曾發現這其中的影響竟然會這么大!

  如今距離原史之中的哥倫布航海可還有著四百多年啊!

  這代表著什么?

  就算顧砌此行有著一代代人努力的結果,在包括運氣的成分,顧氏于航海的發展也足足領先了世界近五百年!

  這可是一個十分夸張的事實!

  等到航線成熟。

  甚至可以影響到整個世界!

  想著,甚至就連顧易的心都開始不斷起伏了起來。

  而顧砌此時也是越說越是激動:“其地民雖不善冶鐵鑄器,耕作之法亦顯粗獷,然其地物產,卻頗有奇異之處。”

  說到了關鍵處,他示意隨從抬上一個用防水油布緊緊包裹的箱子。

  箱蓋打開,露出里面一些眾人從未見過的種子、塊莖,以及幾穗用柔軟獸皮小心包裹保存的、金燦燦的奇異作物。

  “此物,”顧砌小心翼翼地捧起一穗長相奇特、顆粒飽滿排列整齊如玉石般的物事,聲音因激動而再次顫抖,“彼地土人稱之為瑪斯。”

  “乃其主糧之一。”

  “我仔細觀察其生長過程,植株高大過人,耐旱耐瘠,不擇地力,沙壤丘陵皆可種植!”

  “其籽粒飽滿,產量似乎極豐!”

  “我等親眼見其收獲,一穗所結之實,遠超我中原之粟、黍!”

  他仔細描述著玉米的形狀以及描述其食用方法。

  也直至到了這一刻。

  整個堂內瞬間就變的安靜了起來。

  且不說其他兄弟,甚至就連顧瑾都有些難以想象顧砌說出的一切。

  世上當真會有這種作物嘛?

  若是有,九州內怎么可能沒有?

  其實九州百姓一直都對這片土地有著源于內心深處的驕傲,這一點在顧氏子弟們身上則是更加嚴重,畢竟他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九州文化的領先。

  如今聽著顧砌所說的一切,他們自是有些難以相信。

  但眼看著顧砌說的繪聲繪色。

  眾兄弟亦是不由得開始懷疑了起來。

  顧瑾從顧砌手中接過那穗種子,置于掌中細細端詳,臉上的神情愈發復雜難言。

  “我顧氏歷代先祖皆曾言,海外之地,奇珍無數。”

  “如今看來,誠不我欺。”

  “若真如砌弟所言”

  “這‘瑪斯’之產,竟能如此之豐”

  他話音漸低,并未繼續說下去,可那愈發深沉的目光和微微顫動的指尖,卻早已將翻涌的心緒表露無遺。

  在場的諸位兄弟皆是聰慧之人,又怎會不明白他未盡之語?

  這件事,實在太大了!

  倘若顧砌所說的一切屬實,那么眼前這看似不起眼的谷物,其意義將遠超他們最初的想象——莫說是對眼下亂世的裨益,那甚至都只能算是小事。

  他們真正在意的,始終是整個九州的命脈與未來。

  若此物為真,其功業之巨,恐怕.還要超過昔年顧康丈量天下、整治萬田之舉!

(Ps:5.1k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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