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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老道醉酒,睡中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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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方天地雖是修行大世,修行流派百家爭鳴,修行法門百花齊放,但大周天要么走奇經八脈,要么走十二正經。

  兼容兩者的大周天,以玄明博覽群書的學識目前尚未看到過,即便是有,估計也寥寥無幾,更別說他的大周天除了正奇相合,還有《混元一氣訣》加持。

  正因如此,大周天一圓滿,猶如精雕細琢的美玉,立刻煥發光彩,彰顯不同,奇經八脈與十二正經上下貫通,形成一個大兩儀循環。

  奇經八脈走陰,十二正經行陽,又各有小陰陽,陰主靜,靜極生動,動以生陽,由任脈而起,流轉奇經,轉入正經;陽主動,動極歸靜,靜以生陰,由正經復歸任脈。

  由靜帶動,以小帶大,又各自反哺,大小相生,動靜相合,陰陽互化,兩儀包容,周天頓時內生循環,如日月輪轉、星辰運行、四季交替一樣生生不息。

  如今,即便玄明不主動搬運周天,大周天都會自行運轉,自然而然,潤物無聲般地吸納天地靈機,增長與提純法力,加深底蘊,哪怕他無所事事,都在自主修行,只是速度較慢,對敵時,他甚至能邊輸出邊恢復。

  收斂思緒,熟悉自身力量后,玄明起身走出茅舍,今日高興,他打算休憩,放松身心,冬日的浮云山風景別有意境。

  只是,玄明先去了趟烈陽峰,撿了一壇陳年靈釀,才游走山間,靈酒暖身,入口醇厚,驅散寒意,他邊品酒邊賞景,茶喝多了,偶爾換一換口味,也不錯。

  看林海雪原,見晶瑩雪凇。

  玄明自山巔開始,由上而下,隨心行走,行至山腳時,壇中靈酒見底。

  他有些頭暈,臉色發紅,睡意來襲,也不講究,直接找了一塊青石,頭朝南腳朝北,屈左臂,以此為枕,全身放松,心平體正,左側臥眠,呼吸綿長,表情悠閑。

  車輪碾壓路面的嘎吱聲伴著噠噠馬蹄聲響起,一輛馬車由遠及近,來到山前,

  馬普普通通,車平平凡凡,可馬夫不普通,車內人不普通,兩個練精,一個練氣,馬車停在路邊。

  留下馬夫看守,為表敬意又出于禮貌,主仆兩人徒步登山。

  前進百米左右,看到了醉眠石上的道人,須發皆白,姿態安詳,衣物簡樸,呼吸和緩,看似沒任何神異,只是普通酣睡,實則仔細觀看傾聽,會發現細微不同,別有韻味,三尺之內,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飄蕩,平淡又令人心悸。

  主仆兩人沒繼續登山,也沒出聲喚醒道人,就這么停在三尺之外,也不怕臟,率性地席地而坐,閉目養神,等道人醒來。

  閑來無事,主仆兩人研究起道人呼吸,仆人修為淺薄,看得云里霧里,昏昏欲睡,很快被影響,打個哈欠,呼呼大睡,呼嚕震天,如鋸木一般,奇異的是,呼嚕聲不是毫無規律,而是隨老道呼吸變換大小。

  一時間,海奉明哭笑不得,不過也沒喚醒小廝,他一生未娶,家中只有仆從三人,這小子年紀尚小,雖是隨從,卻是自己一手帶大,這次若非其癡纏,可不會帶來。

  何況,此子悟性不錯,學會睡覺,也是一種機緣,海奉明不會叫醒他。

  這位法家修士繼續研究老道呼吸,他早就猜出面前之人身份,也看出這位玄明真人此時狀態特殊,似乎進入一種深層次睡眠中,除非有人靠近其身前三尺或遭遇攻擊,被迫驚醒,否則,只能等其主動清醒。

  事實上,海奉明猜得沒錯。

  青石之上,或許是今生第一次喝酒,或許是近來觀摩山水頗有成效,心境放松,酒成了引子,又或是其他原因,總之,玄明意識不知不覺間沉入體內,看到了三十六條浩蕩長河,正是奇脈與正脈。

  奇脈除任督兩脈、沖脈、帶脈是單數,其余四條是雙數,正脈十二經雖說只需要打通十二次,可事實上左右對稱,疊加起來,合天罡之數。

  正脈河岸寬闊,或風平浪靜,或波濤洶涌,無論哪種都堂皇正大;奇脈別道,則不走尋常路,光怪陸離,或流向奇特,或顏色特殊,或形狀另類,或流速特別等,最終三十六條大河如百川歸海,匯入中下兩丹田。

  玄明看到了依托經脈的竅穴,七百二十個竅穴如一片片水洼,等著擴張,被星光填充,任脈仿佛如一條銀河,竅穴即星辰,流動時,帶著星辰軌跡。

  也看到了坐鎮體內、調理氣機的外景八真神,除了面部模糊,他們頭部以下纖毫畢現,越發靈性,被光暈環繞,身后同樣有一個光繭,斗檐一角若隱若現,如真正在世神圣。

  在玄明流經其所在時,八真神各自起身,對著河流參拜,如同朝圣,姿態恭敬,充滿虔誠。

  他仿佛化為一滴水,在三十六條大河上隨波逐流,遨游體內山河,對人體即世界有了更多認知與體悟,下丹田光繭里一團光暈演化速度加快,隱約可見一方世界輪廓。

  浮云山上,想到此番前來的目的,海奉明靈機一動,找了一個舒服姿態,同樣閉目酣睡,運轉法家睡功妙訣。

  道家睡功尋求混沌初始不同,法家睡功追求一個清醒,越清醒越好。

  一個道人,一個法修。

  一個臥青石,一個坐地眠。

  兩人相對而睡,只隔三尺。

  隨著海奉明順利入睡,兩人相互影響,呼吸節奏都在潛移默化中生出微妙變化,逐漸同頻,律動相似,一股玄妙氣息在兩人之間蕩漾,以其為中心,彌漫而開。

  噠噠聲響再起,在寂靜山林中格外清晰,一只鹿自山林中踏蹄前行,鼻子翕動,探頭探腦,上聞下嗅,左顧右尋,模樣與靈鹿長壽有幾分相似,只是體型較小,身形略瘦,特別是在身后八尺壯漢道士的襯托下,更顯嬌弱。

  “長福啊,找到偷酒賊了嗎?”

  玄陽咬牙切齒道。

  他藏在一株百年翠柏下的三壇靈釀竟被挖走一壇,自己可是珍藏了二十年,每次看得直流口水都舍不得喝,就等成就真人再開懷暢飲,每個月要去查看一回。

  想不到今日去看,竟然少了一壇,別讓他找到偷酒賊,否則……

  呦呦鹿鳴響起,充滿喜悅與催促,玄陽回山后,經常用靈酒討好靈鹿,一人一鹿早就混熟,明白長福意思。

  “終于找到了!”

  玄陽摩拳擦掌,大步流星地前行,轉過一個彎,眼前驀然開闊。

  先是一條溪流映入眼簾,后是三道人影,瞧著睡在青石上的玄明師兄,再看石頭下的酒壇,做好找茬兒準備的玄陽面色一垮,難以置信又不得不接受。

  一路上,他思來想去,不斷猜測,懷疑了很多人,連掌教師兄都沒放過,就是沒懷疑玄明師兄,想不到……

  鼻孔噴白氣,同樣做好算賬準備的長福愣住,瞧著自家兄長的老爺,轉瞬模樣乖巧,飛快搖動尾巴。

  這時,玄陽瞧出端倪,看了眼不認識的坐眠中年人,轉頭吩咐道:“快去請師兄他們。”

  末了,他又補充道:“最好把弟子們都叫上。”

  雖搞不清楚狀況,但瞧著嚴肅的釀酒官,長福迅速朝山上狂奔,腳下揚塵。

  轉頭瞧著同睡的三人,玄陽目光奇異,踱步靠近師兄,在旁邊尋一個舒服姿勢,閉目而眠,也加入進來,很快打起呼嚕,與不遠處的少年,一高一低,一起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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