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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慣性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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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門炮由洪范親自設計,金磁門先天高手曹瀚海以特種精鋼制造,今年六月份定型,取年份定名為三三炮。”

  錢宏的聲音滿是自豪。

  “彈重十斤,炮重一千二百斤,后裝,線膛,炮尾與炮閂采用精密錐形螺紋,旋緊后燃氣泄漏率不足百分之一,可保持仰角連續裝填射擊,射速從傳統前裝炮的每分鐘一發提升至每分鐘三發,炮管發射壽命超過四千發……”

  他額角汗漬折射著烈日陽光,將這門火炮的參數性能一股腦兒報出。

  洪范校準,錢宏裝彈。

  炮閂旋緊后,熾火真元隔空點燃引信。

  火光雷音乍起,地面震起三寸煙塵;二秒鐘后,千米外的騰起一團金火。

  這一炮偏出六米,不止震倒了核心位置的鐵靶,且以密集彈片撕碎了周圍十余個木靶。

  “千米外居然能一發命中?”

  步天澤大吃一驚。

  “這破壞力放在先天境界也是不俗了!”

  《天機典》在戰斗方面尤其孱弱,步天澤雖然有元磁一關修為,相比之下全力出手的威力只是稍勝,射程更是遠遠不如。

  另一邊,開明行成立多年,莊立人對火炮早已熟悉,能看出更多門道。

  “錐形炮彈、外包鉛殼、定裝藥包,你們這是把步槍上的那一套膛線復制到火炮上了。”

  他說著從彈藥箱里取出一枚炮檢視。

  “射程與圓概率誤差如何?”

  (圓概率誤差指以目標為中心,包含百分之五十彈著點的圓的半徑)

  “極限射程超過三千米,千米距離上圓概率誤差為十米,配合開花彈可以做到精準打擊。”

  錢宏即回。

  “所以射程比滑膛炮高了四倍,精度提升了五倍。”

  莊立人不自覺點頭,定定然看著洪范用濕布推桿與硬鬃刷清潔炮膛。

  黑火藥燃燒后殘渣不少,所以火炮每次發射必須清膛,射速的差距就在這里拉開——前裝炮每次清膛必須下俯炮管至負五度,耗時二十秒,而后裝炮直接從炮尾操作,沒有這種需求。

  炮架復位,裝彈,閉閂。

  炮管角度未動,又節省了十秒瞄準時間。

  點火,激發。

  這一炮偏出目標十二米,看得莊立人眉頭緊鎖。

  “立人,一千米外才偏四丈,已經很了不起了。”

  步天澤開口道。

  “我倒不是在意這個。”

  莊立人笑道。

  身具先天修為,他雖然不太能打,但看千米距離如在眼前——方才那枚炮彈他看得清楚,分明是命中才引爆。

  “這炮彈用的恐怕不是延時引信?”

  莊立人看向洪范。

  延時引信是在彈體預留孔中插入木質引信管,內填緩燃火藥,通過炮口火焰點燃控制爆炸時間。

  “莊公慧眼如炬,三三炮的高爆彈與榴霰彈都使用了全新的慣性引信。”

  洪范回道。

  “彈頭內置配重塊,命中時前沖推動擊針,刺發雷酸汞雷管,實現接觸瞬爆;經過測試,啞彈概率從延時引信的四成降低到了半成。”

  說到這里他亦有些感慨。

  三三炮明明還在用落后的顆粒黑火藥,卻配上了前世十九世紀末期才問世的精密慣性引信,綜合性能足以與十九世紀六十年代的野戰炮媲美。

  這正是大華工程界的特點,基礎教育缺失,各領域發展水平差距極大,但只要武者能發上力就不難做出跨代級別的成果——以曹瀚海為例,其隨心揉捏金屬的能力遠超前世一切機床。

  “這次北上我打算額外組建一個炮兵營,配六門三三重炮。”

  洪范說道。

  “這花銷想必不小。”

  步天澤撫了撫灼熱的炮管,嘆道。

  “是很高,一次性投入至少一萬貫,后續維持每年也要一萬貫打底。”

  洪范亦露出肉痛神色。

  “怎么這么高?這炮就算要先天武者親手炮制,也不至于要兩千貫一門吧?”

  步天澤聽得發怒。

  “可是錢宏方才說的那個金磁門拿捏你?”

  “這倒不是。炮一門只二百貫,關鍵是還要二百人和六十匹上等馱獸。”

  洪范解釋道。

  “六門炮要二百人?”

  步天澤更不信了。

  “方才你和錢宏兩人不是足以操炮了嗎?”

  “步圣有所不知,方才只是演示而非作戰,一般士卒也沒有我與錢宏的修為。”

  洪范答道。

  “一門炮要炮長一人,負責計算射程仰角和指揮;

  一炮手二人,滅火、刮鏟除渣、干刷;

  二炮手二人,裝填發射藥、搬運炮彈、裝彈;

  點火手一人,手持火繩點燃引信;

  復位組六人,負責將發射后后坐數米的炮架復位;

  熟悉全流程的替補三人,作為人員戰損冗余;

  搬運組三人,負責彈藥分裝運輸;

  火炮與配套彈藥車的牽引需要十匹馬,配二名馭手。

  上述人員加總一門炮是二十人,六門炮就要一百二十人;這還不夠,整個炮營還需額外配置十五人的工程組負責陣地整備和裝備修復,另外還要三十人的護衛步兵——這都沒算指揮系統、軍醫、獸醫,還有炊事人員和雜役。

  總而言之,六門炮二百人已經是極為精簡的結果。”

  這些天洪范忙的就是這些事,具體數字早已爛熟于心。

  “普通步兵年餉二十貫,炮兵是技術兵種軍餉至少要二十五貫;一人年糧成本四石,算上菜肉折六兩;其余行糧、鹽菜銀、兵器損耗、甲胄衣物補換加總八兩往上。

  畜牲方面,挽馬一匹十貫,健騾二十貫,一頭馱獸一年糧草至少十貫,再加上彈藥損耗,可不得一年一萬貫?”

  一萬貫聽著不多,實際上相當于許多一二等豪強全族的年入。

  “這錢戶部出嗎?”

  莊立人問道。

  “不,朝廷會從涼州大營支出兩千人的甲兵車馬火器給我,之后每年調撥八萬貫作為糧餉;所以我高配的親衛營、炮營,以及幕僚、客卿都要自己補貼。”

  洪范苦笑道。

  “譬如我請前百勝軍大將徐運濤帶兵,固然可以給他安一個正六品的職務,但朝廷只會給一千五百石的俸祿;區區七百五十兩,怎么匹配一位先天四合老將的身份,怎么也得給他補到六千石。不管如何儉省,我一年至少得支出兩萬貫吧。”

  “貼錢戍邊,這真是高風亮節!”

  步天澤半是玩笑,半是贊嘆。

  “私心在前,只是恰逢其會。”

  洪范拱了拱手,示意擔當不起,之后引二人去開明行食堂用餐。

  一路上幾人少作言語。

  八月未至,烽燧城還遠在千里。

  洪范卻不自覺神飛天外,又琢磨起賀州北疆的人文地理,乃至巨靈戰例了。

  但是我女兒非常可愛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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