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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章 600億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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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奇繼續投入修煉之中。

  一年后,秦嶺也返回到了藍星。

  和林奇一樣,他也選擇重新清理一遍自己的家族。

  同時確定藍星文明未來的發展方向。

  然后就是游歷藍星目前所擁有的星球。

  風沙掠過佛冢地宮,青銅巨鐘的余音仍在回蕩,如潮水般退去的記憶波紋卻已悄然滲入西荒每一寸黃土。林小滿的手仍與那白袍男子相握,可掌心傳來的溫度并不溫暖,反而像一道電流,將她體內沉睡的力量層層喚醒。

  金紋自手腕蔓延至肩胛,天眼印記熾熱如烙鐵,而另一股陌生的意志剛烈、桀驁、帶著千軍辟易之威正從她血脈深處咆哮而出。那是屬于二郎神楊戩的戰魂殘念,如今借由父女血契共鳴,終于撕開封印,降臨人間。

  “你不是我父親。”她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得近乎冷酷,“真正的楊戩早已隕落戰場,而你……是殘魂寄生在憶典中的執念。”

  白袍男子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聰明。不錯,我不是完整的他,只是他不愿消散的一縷意志,承載著未竟之愿。但我對你的情感,是真的。就像你對母親的記憶,哪怕她已不在,那份愛也從未虛假。”

  林小滿閉了閉眼,腦海中浮現出母親在麥田盡頭消散的身影,又閃過南疆蠱陵中那顆跳動的心臟所化血門后的藍光那一聲“對不起”,至今仍刺穿她的靈魂。

  “所以,你要我把身體交給你?”她問。

  “不。”他搖頭,“我要你成為真正的‘雙生之體’觀憶族的靈覺,加上戰神的神格。這不是取代,而是融合。唯有如此,才能對抗即將點燃的‘焚憶之火’。”

  話音落下,往生鐘突然劇烈震顫,表面銘文逐一亮起,仿佛回應某種召喚。一道虛影緩緩浮現于鐘前:一名女子披素紗而立,眉心一點朱砂,手持沙漏,正是壁畫中的記憶女神之一。

  “往生非死,而是重溯。”她輕聲道,“欲得鐘心之力,需以真心泣血為引,已驗。今再加一試:能否舍棄一段真實記憶,換得窺見三世之能?”

  林小滿心頭一緊:“三世?過去、現在、未來?”

  “非全知,僅片段。”女神目光溫柔,“但代價沉重。你將永遠失去某一刻的真實感受,即便日后重逢,也無法再體會那時的心情。”

  她沉默良久,終是點頭。

  “我愿獻上……第一次聽見母親喚我名字時的感覺。”

  剎那間,鐘內響起低沉鳴響,一道幽藍光束自鐘頂垂落,籠罩其身。她的意識驟然被抽離,墜入無盡長河。

  畫面閃現:

  前世。戰火紛飛,一座懸浮于云海之上的宮殿崩塌,九面銅鏡四散墜落。一名女子懷抱嬰兒躍下高臺,身后追兵手持黑焰長矛,為首者龍袍加身,眼中豎瞳閃爍金光。她嘶喊:“活下去!記住這一切!”隨即投身深淵,血染蒼穹。

  今生。她在寒鴉集柴房醒來,老醫者背影顫抖,照魂鏡映出周先生枯槁面容。但她看見了更深層的畫面:鏡中倒影并非此刻的自己,而是十年后的她,獨站于一片廢墟之上,腳下尸骨成山,手中握著斷裂的三尖兩刃刀,眼神空洞,口中喃喃:“他們都忘了……連我也快忘了。”

  來世。模糊不清,唯有一座燃燒的城市,天空裂開巨口,無數人跪地哀嚎,記憶如灰燼飄散。而在最高處,一人披甲執戟,背對眾生,身軀逐漸透明,似將徹底湮滅。那身影,正是她自己。

  光束消散,林小滿跪倒在地,冷汗浸透衣衫。她記得剛才發生的一切,可當她努力回想“母親第一次叫她小滿”那一刻的喜悅與安心,卻發現心中只剩空白那種感覺,真的消失了。

  “值得嗎?”白袍男子低聲問。

  “值得。”她抬頭,眼中已有風暴凝聚,“因為我現在知道了,若我不前行,未來所有人,都會變成沒有記憶的傀儡。”

  他凝視她片刻,終是抬手,將手中長戟輕輕插入地面。霎時間,地宮震動,鐘體旋轉百圈,最終停駐,裂縫大開。鐘腹之中,并非空洞,而是一枚晶瑩剔透的記憶核心形如淚滴,內藏一抹流動的銀光。

  “這是‘往生之心’,六鏡之外第七物。”他說,“它不屬任何一面鏡子,卻是喚醒所有遺失記憶的關鍵。持此物者,可在他人腦海中種下‘真憶種子’,哪怕世界被篡改,也能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林小滿伸手接過,觸碰瞬間,體內兩股力量轟然碰撞記憶之力溫潤綿長,戰神之氣霸道凌厲。二者本該相斥,可在天眼印記的調和下,竟開始緩慢交融,形成一種全新的能量循環。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與力量。

  就在此時,照魂鏡猛然發燙,鏡面浮現異象:東海水晶塔外,烏云壓境,七道黑影破空而來,皆披斗篷,額心浮現出不同形態的蠱印或蛇形、或蛛網、或火焰正是忘川會七大“巡憶使”!

  他們圍塔而立,齊聲誦咒,塔頂海圖第三處坐標西荒佛冢驟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滾滾黑煙升騰,仿佛宣告此地已被標記為“清除目標”。

  緊接著,一道冰冷聲音穿透虛空:“發現雙鏡宿主行蹤,啟動‘蝕憶追獵’程序。允許動用‘假面軍團’,限時七日,務必奪回往生之心。”

  影像戛然而止。

  “他們來了。”林小滿收鏡入懷,神色冷峻。

  “那你打算怎么辦?”白袍男子問。

  “按地圖走。”她站起身,拍去塵土,“下一個坐標東海歸墟島。”

  “危險。”他說,“巡憶使中有三人掌握‘逆憶術’,可直接剝離你的意識,讓你陷入永恒幻境。”

  “所以我不能一個人去。”她望向他,“你得跟我一起。”

  男子沉默片刻,終是點頭:“好。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當我察覺你開始迷失自我,我會親手斬斷你的神識連接,哪怕這意味著你也可能死去。”

  “成交。”她一笑,眼角仍有未干的淚痕,卻已不見脆弱。

  兩人踏出地宮,身后鐘聲再響,這一次,不再是喚醒記憶,而是送別。

  走出寺廟時,天邊泛起魚肚白,風鈴依舊無風自動,但聲音變了不再悲涼,而是帶著一絲希望的顫音。沿途村落中,一些老人忽然停下勞作,怔怔望著遠方,喃喃道:“我想起來了……我娘做的槐花餅,是甜的。”

  這是往生鐘的影響尚未完全消退。

  林小滿翻身上馬這匹黑馬是在寺廟后院發現的,通體漆黑如墨,唯四蹄雪白,鞍韉上刻著古老符文:“踏霜逐影”。它似乎認得她,主動低頭蹭她掌心。

  白袍男子則身形淡去,化作一道金光沒入她天眼印記之中,成為潛藏于識海的守護意志。

  一路東行,地貌漸變。戈壁轉為丘陵,再變為濕潤的沼澤地帶。空氣中開始彌漫咸腥氣息,遠處傳來海浪拍岸之聲。

  第五日傍晚,她抵達東海邊緣小鎮霧隱村。

  此地常年被濃霧籠罩,村民以捕魚為生,人人臉上戴著貝殼面具,據說是為了防止“海憶入侵”傳說歸墟島每逢月圓之夜會釋放一種聲波,能勾起人心中最痛苦的記憶,使人瘋狂投海。

  林小滿入住一間臨海客棧,剛坐下喘息,掌柜便端來一碗熱湯,低聲道:“姑娘,你背后有人跟著。”

  她不動聲色:“什么時候的事?”

  “從你進村就開始了。三個戴竹笠的,始終隔著三十步,不近也不遠。他們不是本地人,腳上沒沾泥,走路也沒聲像是踩在別人記憶里的人。”

  林小滿心頭一凜。這是“假面軍團”的特征由被篡改記憶的死士組成,行動如幽靈,專司追蹤與刺殺。

  當晚,她故意熄燈早睡,實則潛伏屋頂,靜觀其變。

  子時剛過,窗外霧氣驟然凝結成人形,三道黑影無聲躍入房間,手中短刃泛著幽藍光芒那是淬了“忘情毒”的兵器,中者不僅肉體麻痹,連情感也會迅速剝離。

  但她早有準備。

  天眼印記一閃,照魂鏡懸空而起,鏡面朝內一旋,頓時釋放出南疆憶蠱殘留的一絲波動那是死者殘念的回響。

  三名刺客動作齊齊一頓,臉上面具出現裂痕,眼中浮現出各自生前最后一幕:

  一人看見妻子抱著孩子站在火場外哭喊:“你說過要回家吃大飯的!”

  一人看見年幼的女兒被拖進銅鼎,臨死前回頭看他:“爹,疼……”

  第三人則是他自己跪在祭壇前,被人割去舌頭,只為讓他永遠無法說出真相。

  記憶復蘇的瞬間,他們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面具炸裂,身軀崩解,化作灰燼隨風而去。

  林小滿落地,呼吸微亂。這一招雖奏效,卻也耗損極大。她知道,這只是開始。

果然,第二日清晨,海邊傳來噩耗:昨夜三十七名漁民集體失蹤,只留下滿灘漁網和寫在沙灘上的八個血字  “識途者亡,迷途者生。”

  她盯著那字跡,忽然明白:這不是威脅,而是線索。

  “識途者”,指記得歸路之人;“迷途者”,反而是那些被抹去記憶、渾噩度日的幸存者。

  忘川會真正恐懼的,不是反抗,而是“清醒”。

  她取出往生之心,貼近胸口,閉目感應。片刻后,一絲微弱共鳴自東北方海域傳來那里,正是歸墟島所在方位。

  但要去那里,必須穿過“迷航帶”一片常年扭曲空間的死亡海域,船只一旦進入,便會陷入無限循環,直至耗盡糧水。

  唯一的辦法,是找到傳說中的“引路燈塔”。

  據《憶典補遺》記載,燈塔由一位背叛忘川會的老巡憶使建造,藏于海底洞窟,唯有“雙血共流”之人方可開啟即同時流淌觀憶族之血與戰神血脈者。

  林小滿毫不猶豫,雇了一艘小船,帶上最后幾包驅瘴草與玉匣中的憶蠱,獨自駛向迷航帶。

  入海三里,霧氣驟濃,羅盤瘋狂旋轉,連太陽都失去了方向感。她割破手掌,讓鮮血滴入海中。

  剎那間,海水翻涌,一道巨大石柱破浪而出,上面纏繞著藤蔓與珊瑚,頂端矗立著一座殘破燈塔,塔門緊閉,中央鑲嵌著一塊凹槽,形狀恰好與往生之心吻合。

  她取出核心,嵌入其中。

  石門緩緩開啟,塔內并無燈火,只有一面巨大的水鏡懸掛空中,鏡中映出的不是她,而是無數個“她”每一個都在經歷不同的命運:

  一個在王宮加冕為帝,萬民跪拜;

  一個在雪原凍斃,手中緊握母親遺物;

  一個手持長戟屠盡忘川高層,卻被記憶反噬淪為瘋魔;

  還有一個,放棄一切,隱居山林,終老前燒毀所有鏡子……

  “這些……都是可能的未來?”她喃喃。

  水鏡忽然波動,傳出低語:“選擇唯一,路徑萬千。但只要你心中仍有‘真憶’,便不會徹底迷失。”

  她深吸一口氣,走入塔心。

  下一瞬,燈塔爆發出刺目白光,整片迷航帶的空間褶皺被強行撫平,一條筆直航道豁然顯現,直指遠方海平面上那座懸浮島嶼歸墟島。

  與此同時,東海水晶塔內。

  龍袍老者注視著海圖,嘴角揚起冷笑:“終于來了。”

  他轉身走向密室深處,推開一道暗門,露出一口封閉千年的冰棺。棺中躺著一名少女,容貌與林小滿一模一樣,只是皮膚蒼白如紙,胸口插著一根黑色發絲,連接著六根燭臺的最后一根幽冥。

  “再等等。”他撫摸冰棺,“等她集齊五鏡之時,便是你蘇醒之日。我的完美容器……我的終極憶傀。”

  風穿過塔窗,吹動海圖一角,露出了未曾標注的第七個坐標,位于極北冰淵之下,寫著兩個古字:

  “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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