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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挾恩圖報?你的憤怒過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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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慎一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不得不承認,馮睦這番話,單從邏輯上講是很有道理的。

  敵對關系下,生死自負,他不應該仇恨敵人,那樣顯得他們很不專業。

  可是……他心頭那股邪火就是壓抑不住!

  不僅僅是因為隊員的死亡,更是因為……他清晰地感覺到,馮睦的行為,超越了單純的“殺戮”。

  他總覺得,馮睦不僅僅是在殺人,更是在故意的,別有用心的戲弄他們。

  就像他用精妙的幻象將影蝎玩弄于股掌之間,讓其死在自己最得意的能力之下一樣。

  馮睦也是通過救下阿赫又殺死阿赫,通過這種反復無常的行為,在戲弄整個解憂工作室。

  章慎一本能地覺得,馮睦做這一切絕不僅僅是為了殺人,或者單純的“玩耍”。

  他更像是在進行一場詭異的“實驗”,通過“拯救”與“毀滅”的極端轉換,來觀察他們的反應,操控他們的情緒,以達到某種更深層、更險惡的目的。

  但究竟是什么目的,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按照他的想法,無論馮睦想讓他們解憂工作室做什么,最好的方法,都是救下阿赫后,以此為籌碼來挾恩圖報,亦或者來要挾才是明智合理的。

  他人都跑到跟前了,哪里有談都不談就直接撕票的道理呢。

  想不通啊!

  真的是想不通啊!

  章慎一只能暫時將這背后的邏輯,歸結為瘋子不為人知的想法了。

  某種程度上講,章慎一的直覺不可謂不敏銳,他的確是猜對了。

  馮睦的確是在刻意地操控他們的情緒變幻,背后的確藏著更深層的險惡用心。

  只是這用心,遠比章慎一想象的還要扭曲,還要……超越常理。

  單純的挾恩圖報太low了,馮睦不喜,他要的是……

  馮睦很滿意章慎一認真聆聽的姿態,他知道章慎一現在可能聽不太懂。

  但沒關系,他現在說這些,也只是讓對方先記住,等時候一到,對方自然就會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他繼續循循善誘道:

  “我不光殺了你們的人,我還殺了一個白面具,死得也挺慘,不是嗎?

  可你仔細瞧瞧,白面具們就表現的很淡定,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對。”

  馮睦掃視一圈又跟解憂工作室纏斗起來的白面具們,嘴角勾起弧度,繼續補充道:

  “到目前為止,你們死了一個人,白面具也死了一個人,傷亡比例是1:1,誰也不比誰多死一個,很公平。

  “所以,在我看來,你們的憤怒似乎有些……過量了,這樣不好!”

  “夠了!!!”

  章慎一終于聽不下去了,差點氣笑了。

  這些白面具能跟他們解憂工作室一樣嗎,從他們的戰斗表現就能看出來,他們彼此根本不在乎同伴的生死。

  這些垃圾也配拿來跟他們比較?!!

  這種淺顯的道理,馮睦自然也看的明白。

  這也是馮睦入場后,選擇兩次救下阿赫,而非兩次救下影蝎的原因。

  是解憂工作室表現出的善因,種下了當前的善果。

  就是章慎一可能不太認同這種善果就是了。

  他心頭的怒火,已經被馮睦這番歪理邪說挑撥到了臨界點,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再也無法抑制。

  他腳下一踩,地面轟然凹陷,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從足底升起,沿脊椎傳遞至拳鋒,就要不顧一切地前踏,將指虎狠狠砸向馮睦那張令人作嘔的笑臉。

  然而,就在他氣機勃發,即將啟動的瞬間。

  馮睦眼睛微瞇,一直從容不迫的身影,搶先動了。

  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動。

  只見馮睦腳下突然后撤兩步,動作輕盈而迅捷。

  同時,他的腳尖,如同不經意般,朝著身側輕輕一踢,準確的說是一勾一挑。

  那里,躺著另一名解憂工作室的隊員。

  他早在之前的戰斗中被影蝎重創,失血過多,陷入了深度昏厥,安靜的不要不要的。

  正是因為他過于安靜,以至于章慎一都差點忘了他。

  這件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人在死前一定不能太安靜,不然你就會真的安安靜靜的死去。

  當然,章慎一可能也不是真的忘記了。

  而是狡猾的裝作忘記了,企圖用他的忘記,騙到馮睦也忘記旁邊還有一具安靜的…..未亡人。

  可惜,馮睦是個極度注重生命的人,他連死掉的人都不會忘記,又遑論還有口氣的活人呢。

  “不——!!!”

  章慎一臉色劇變,那前沖的勢頭被硬生生遏制。

  “咔嚓!”

  昏厥隊員的腦袋,以一個極不自然的角度猛地歪折過去,原本微弱的呼吸瞬間停止。

  甚至沒來得及睡醒,就無痛而眠了。

  然后,被馮睦的腳尖巧力一挑,便旋轉著,劃過一道短暫的拋物線,朝著章慎一飛來。

  章慎一急停,下意識地張開雙臂,將還帶著余溫的尸體,接了個滿懷。

  隊員慘白的臉龐,正好對著他,雙眼睛緊閉著,似乎比圓睜的阿赫,少了幾分痛苦。

  而遠處,則傳來了馮睦異常貼心的解釋聲:

  “既然你這么生氣,那我就給你一個合理生氣的理由好了。”

  馮睦指了指章慎一懷中的尸體,又指了指地上的阿赫的尸體,

  “現在,你們比白面具多死了一個人,所以,章慎一隊長,從現在開始,你有正當的理由,比白面具們,多恨我一點點了。”

  章慎一極其輕柔地將懷中的尸體平放在地上,當他再次直起身時,一股磅礴殺機,如同蘇醒的兇獸,轟然爆發。

  殺機不再是虛無縹緲的氣勢,而是幾乎凝若實質。

  宛若鮮血浸染的猩紅色虛影,自他體內蒸騰而出,如同怨念纏身的厲鬼,又似燃燒生命的血色烈焰,繚繞盤旋在他身體周圍。

  他猛地抬起頭,瞪圓的雙眼之中,早已不見了眼白與瞳孔的界限,只剩下了一片熔巖般的赤紅。

  他死死鎖定著幾步外依舊面帶笑容的馮睦,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碎裂的喉骨中硬擠出來:

  “馮——睦——你——該——死——啊——啊——啊——!!!”

  馮睦咧嘴:

  “這話我聽過很多次了,可惜說這話的人都沒能如愿,我倒是很期望你能如愿以償,真的,沒開玩笑。”

  與此同時,馮睦的鏡片之上,章慎一周身的高亮標志正變得前所未有的刺目,簡直像在頭頂點燃了燈泡,光芒灼灼。

  這證明章慎一對他的殺意達到了極致,是真正可視化的不死不休。

  不僅如此,章慎一身上原本只是淺紅色的威脅度,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向著更危險的猩紅色過渡、浸染。

  這說明章慎一對自己的威脅程度,正在從普通危險,一點點向高度危險轉化。

  此刻已經是半淺紅半猩紅,并且猩紅的區域還在持續擴大。

  “成果喜人……”

  馮睦在心中默念,臉上抑制不住地浮現出愈發濃郁的笑意,那是一種發現珍稀實驗素材般的喜悅。

  “就是這種感覺!”

  馮睦的聲音甚至因為興奮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那席卷而來的血色殺意,

  “憤怒吧!燃燒吧!將你的一切,你的意志,你的潛力,統統化作燃料,盡情地燃燒起來吧!

  讓我看看,你的潛力究竟能挖掘到何種程度?夠不夠……讓你從這場盛宴中,僥幸活下來?”

  話音未落,馮睦腳下轉動,間不容發地向側面輕輕一滑。

  幾乎就在他側身的同時!

  “轟——!!!”

  一只覆蓋著猙獰指虎,纏繞著血色虛影的鐵拳,以撕裂耳膜的音爆之勢,擦著他的臉頰轟然掠過。

  拳鋒所過之處,空氣被極度壓縮然后瞬間爆開,形成了一圈肉眼可見的乳白色氣浪漣漪,猛烈地向四周擴散!

  狂暴的氣浪吹拂而起,將馮睦側臉的黑色發絲盡數向后揚起,露出了他微微上挑的眼角細紋。

  馮睦腳下如同安裝了滑軌,輕描淡寫地向側面微微一滑,身形晃動間,差之毫厘地避開了這爆頭一擊。

  拳風擦著他的鬢角掠過,將后方幾米外的一簇灌木直接震成了齏粉。

  馮睦感受到拳頭上傳來的,幾乎要灼傷皮膚的高溫與毀滅性能量,但他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燦爛。

  “我可是非常期待你最后能夠活下來,為了你自己,更為了你那些已經死去,以及……可能還會死去的,你最珍愛的隊友們哦。”

  這話語精準地刺入了章慎一內心血淋淋的傷口。

  隊友的慘死,自己的無能,在這一刻被馮睦用最“溫柔”的語氣揭開,然后撒上了一把名為“期望”的鹽。

  “閉嘴!!!”

  章慎一聽不懂馮睦充滿惡意的瘋言瘋語,也根本無暇去思索理解。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耳朵,屏蔽對方擾人心神的蠱惑,將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殺意,統統灌注到下一拳,再下一拳之中。

  “咚!”“咚!”“咚!”

  他腳下連續踩踏,步伐沉重而迅捷,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如同擂響的戰鼓,炸開一圈蛛網般的裂痕。

  步伐看似簡單,卻蘊含著某種玄奧,每一步落下,地面都與他肌肉發生共振,仿佛地脈的力量被他偷偷汲取,融入拳勢之中。

  而他的雙拳,化作兩道血色的閃電,未看出太多玄奧,沒有任何花哨,就是最簡單、最直接的直拳。

  但拳鋒上凝聚的血色,卻瘋狂撕裂空氣,發出火車汽笛般尖銳的呼嘯。

  拳頭前方的空氣,被極高的速度和力量強行排開、壓縮,形成了一個個短暫存在的、肉眼可見的真空漩渦。

  恐怖的壓強和吸力自漩渦中心產生,將周圍濺起的草葉、碎石、泥土瘋狂地吸扯進去,瞬間攪碎、碾壓,化作殘渣,隨著拳風四散飄飛。

  馮睦的頭發都被不小心吸扯掉一把,化成了碎渣。

  要知道,他平日里可是從來不掉發的,每一根頭發都與他有過命的交情,他愿稱章慎一為最強理發師,以紀念他死去的頭發們。

  馮睦腳下連續撤步,但并未強行拉開過遠的距離,或者使用神出鬼沒的移形換影。

  而是就在方寸之間,被漫天血色拳影的籠罩下,進行著精妙到毫厘的輾轉、騰挪、側身、偏頭。

  偶爾,當拳勢太過密集,無法完全避開時,馮睦也會抬手,或掌、或指、或爪,與對方的鐵拳悍然相撞。

  只見馮睦左臂如同柔韌的藤鞭,自下而上猛地一撩,小臂外側肌肉瞬間繃緊如鐵,手肘如刀點在后者的手腕內側。

  滋濺的火花,然他差點以為自己打中的是一塊鐵皮。

  強硬的反震力讓馮睦左臂微微向下一沉,腳下地面寸寸龜裂。

  他身體借著沖擊力向后微仰,同時右掌如毒蛇出洞,,閃電般啄向章慎一因出拳而暴露的腋下。

  指尖未至,一股尖銳的刺痛感已然傳來。

  章慎一反應快得驚人,手臂肌肉怪異的一扭,手肘如同鐵閘般向下猛地一沉。

  馮睦的指喙與他的手肘悍然碰撞,手肘處的布料瞬間破碎,露出下面泛著金屬光澤的古銅色皮膚,上面只留下一個淺淺的白點。

  一擊不中,馮睦立刻變招。

  啄出的右掌瞬間化掌為爪,五指如鉤,順勢向下狠狠一撕,目標是章慎一的手臂筋肉,這一爪若是抓實,足以將鋼鐵都撕開五道深槽!

  章慎一卻是不管不顧,沉下的手肘猛然向前一頂,如同蠻牛沖撞,強行蕩開馮睦的利爪。

  同時,一直蓄勢的左拳動了,如同出膛炮彈,直取馮睦的眉心正中,拳風壓得馮睦眉眼四周的皮膚都向內凹陷。

  馮睦腦袋猛地向后一仰,動作幅度極小,妙到巔毫地讓碩大的拳頭擦著他的眉骨掠過,拳風刮掉了他半截眉毛,變成了尖銳的斷眉。

  “我的武道之途還差的遠,武功還未練到毛發上啊。”馮睦心道。

  同時,他剛剛被蕩開的右爪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繞過章慎一的防御,五指指尖偷偷探出一截猙獰指骨,如同五根陰險的鐵鉤,狠狠插向章慎一的肋部。

  “嗤——!”

  但手感卻異常艱澀。

  馮睦感覺自己的指尖像是戳進了數層極其堅韌的皮革,章慎一肋部的肌肉在瞬間收縮緊繃,硬生生抗住了這足以洞穿鋼板的一擊。

  雖然留下了五個猙獰的血洞,可連血都未流淌幾滴,便被肌肉強行堵住了,一同被鎖住的還有馮睦的五根指頭。

  章慎一肌肉繃緊,受傷的左肋肌肉死死夾住馮睦還未完全抽離的右手指尖。

  他雙臂直沖再搗馮睦的腦袋,馮睦額頭的眉頭和頭發俱都感到森森寒意。

  不能再掉眉了,半截還能叫斷眉,無眉可就不雅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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