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防轉換只在電光石火之間!
狠辣、果決、以傷換….發?!!
馮睦瞳孔微縮,眉色微變。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章慎一肋部肌肉恐怖的收縮力,如同液壓鉗般死死鎖住自己的指尖,力道大的驚人。
“想夾斷我的指頭?”
心念電轉間,馮睦的右手五指猝然發力。
指尖并非盲目掙扎,而是循著肌肉纖維與筋骨連接的細微脈絡,順勢一捋、一摳。
[破限技尋絡]發動!
這一刻,馮睦的指尖仿佛擁有了某種“透視”與“解構”的能力。
堅韌的肉皮、緊密糾纏的肌纖維、厚實的肉筋,在其指肚上都透出清晰的“路徑”與“節點”。
發力不再是蠻干,而是如同庖丁解牛,沿著那天然的縫隙與薄弱處,將阻礙一一破除,游刃有余。
“噗!”
章慎一肋部的傷口向外炸開一團濃稠的血霧,死死夾緊的肌肉群,被直透筋絡的詭異勁力強行震開撕裂。
劇痛讓章慎一的面頰肌肉一陣抖動。
馮睦趁機抽手,同時左掌如同游魚般切入中門,掌心向內,手背向外,滑不溜秋的拍向兩條搗來的手臂。
“啪!”
一聲清脆的爆響。
兩股巨力對撞,空氣蕩起的真空漩渦劇烈震顫,風中燭火般被捻滅。
以馮睦36點的巨力,竟沒能完全震偏章慎一的雙拳,未能完全瓦解其攻勢,可見章慎一這雙拳之上凝聚的勁道,是何等的恐怖與凝練。
不過,馮睦最可怖的地方,其實遠遠不在于他的四維屬性,而是在于他層出不窮的,令人防不勝防的imba技能。
哪怕馮睦自身也一直熱衷于通過各種方式堆砌自己的各項屬性值,但嚴格來講,他走的并非純粹“一力降十會”的剛猛路數。
不是他不能走,而是他從不執著于此。
他的戰斗方式詭譎多變,難以捉摸,突出的就是一個隨心所欲,因敵制宜,為每一位敵人都送上最適配的戰斗套餐(技能搭配組合)。
主打的就是讓每一位對手都能獲得極致的戰斗體驗感,到死都忘不掉的那種。
眼見雙拳雖被震偏,但章慎一狂暴的拳勢依舊未止,馮睦雙手在身前劃出一個圓潤的弧度,雙臂肌肉以一種獨特的頻率高速微震。
一股無形卻磅礴的勁力瞬間從全身四肢百骸溢出,隨其雙臂的擺動,在身前極速旋轉、凝聚,化作一個凝實無比的透明能量圓罩。
回天!
如同悶雷在罐子里爆開的巨響轟然傳開。
章慎一拳勁狠狠砸在了這透明圓罩之上,圓罩表面光華急速流轉,浮現出無數細密如蛛網的裂紋,隨即轟然炸裂。
就在圓罩爆碎的瞬間,馮睦腳下微不可查地一旋,綿密柔韌的力場自足底蕩開,如同水波般將爆碎的狂暴氣勁巧妙地向四周導引,全身衣物被鼓蕩得獵獵作響。
回天爆碎的碎片,與紊亂的空氣混合,瞬間化作無數鋒利無比的透明氣刃,朝著近在咫尺的章慎一反卷而去。
“嗤嗤嗤嗤——!!!”
章慎一雙臂的袖子連同上半身的衣物,瞬間被切割、撕裂,化作漫天蝴蝶般的碎布片。
氣刃刮蹭過他的皮膚,恍若遭受凌遲,在其古銅色的身軀上留下了縱橫交錯、密密麻麻的細微血口子。
一時間,章慎一整個人看起來鮮血淋漓,仿佛剛從血池里撈出來,披上了一層駭人的“血衣”。
但實際上,這些氣刃只是堪堪刮破了他的表皮,并未造成太深的創傷。
最大的損傷,應該就是章慎一的兩根粗眉都被氣刃刮得干干凈凈,一根不剩,露出了底下光潔溜滑的眉骨。
這絕非馮睦故意為之,單純是個巧合。
他還沒有小心眼兒到,連掉截眉毛也要睚眥必報回去的地步。
嗯,他不承認!!!
(內心:好像還刮的挺對稱,不用謝。”)
章慎一顯然也感覺到了眉間的異樣,光溜溜的眉頭一挑。
渾身的肌肉猛然一震,附著在體表的血珠,齊彈飛,化作一片密集的血色針雨,劈頭蓋臉地倒灑向馮睦。
緊接著,他腳下一踏,地面炸裂。
身影后發先至,竟然撞碎前方的血珠幕布,再次欺身而進。
右膝如同蓄勢已久的毒龍,腿部肌肉賁張到了極限,以點破面,兇悍絕倫地戳向馮睦的小腹氣海。
馮睦布設在身前的千纏絲力場,足以讓導彈凝滯偏轉的無形羅網,在這狂暴無比的一腳面前,卻阻滯了連0.1秒都不到的時間,便被硬生生戳穿。
仿若一條奔騰不息的江河,被這蠻橫到極點的一擊強行攔腰截斷!
其力道之可怖和凝聚,比之外骨骼裝甲全力催動的機械力量,還要強出數倍不止。
章慎一,屬實是馮睦一路走來,遇到的敵人中,單論肉體爆發力量最為蠻橫的第一人了。
換作是一周前,還未完成“瘋狂”升級的馮睦,面對如此狂暴不講理的攻擊,恐怕還真有被章慎一當場干碎的可能性。
但此刻,馮睦卻是不慌不忙。
他眼神冷古井無波,左小臂垂直向下一砸,針尖對麥芒般迎上后者的膝蓋。
同時,他左腳閃電般踢出,腳尖繃直如劍,角度刁鉆狠辣,直踢章慎一作為支撐點的左腿膝蓋外側韌帶。
“嘭!”“嗵!”
兩聲幾乎不分先后的沉重撞擊聲爆開!
馮睦的手肘與章慎一的膝蓋悍然相撞,如同兩柄萬鈞重錘毫無花哨地對轟。
一圈凝實無比的白色沖擊波氣浪,從交擊點驟然炸開,呈環形向外急速擴散,將地面上的草葉瞬間清空。
兩人身體同時劇烈一震,腳下的地面轟然下沉。
而幾乎在同時,馮睦撩起的左腳腳刀,也被章慎一在千鈞一發之際,強行扭轉支撐腿的角度,以小腿脛骨硬生生接了下來。
骨頭與骨頭,毫無緩沖地猛烈碰撞,發出的脆響聲讓人牙根發酸。
一擊過后,兩人身影乍合即分,借著對撞產生的巨大反作用力,各自向后平滑地滑出數米遠,在地面上犁出了兩道深深的溝壑。
馮睦站定,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感受著尺骨和橈骨傳來的清晰的刺痛感。
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自己的骨頭傳來不堪重負的“呻/吟”了,顯而易見,他碰撞的骨頭上,浮現出了一些細微的裂紋。
哪怕,這對他而言,還沒掉頭發傷的重。
笑話,尸骨脈的擁有者,可是最不怕廢骨頭的。
何況他的[塑胚]才剛剛被動提升了一大截,這點裂紋,轉瞬之間就能愈合如初。
馮睦伸手朝章慎一招了下手,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道:
“再來,不要停。”
“如果剛才那種程度,就是你的極限……”
馮睦臉上的笑容驟然轉冷,鏡片上寒光一閃。
“那你不要說殺死我了,你連自己的命……可都保不住。”
章慎一沒有吭聲,只是死死盯著馮睦。
忽地,他胸膛猛地擴張,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吸,仿佛鯨吞四海,周遭五米范圍內的空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發出“嗚嗚”的風嘯聲,瘋狂地涌入他的口鼻之中。
他兩側的胸肋骨頭,都被肺腔頂得隱隱向外凸漲了起來,形態看起來有些駭人。
接著,他咬緊牙關,面部青筋暴起,從鼻孔中緩緩呼出的氣息,竟然不再是尋常的白霧,而是變成了滾燙灼熱的熾白色水蒸氣,發出“嘶嘶”的異響。
馮睦食指輕輕托扶了一下鏡框,在他的特殊視野中,代表章慎一的標志顏色,正以驚人的速度變得愈發深邃、愈發暗紅。
后者的威脅指數已經從之前的半淺紅半猩紅,急劇攀升到了接近80的濃郁猩紅色。
(ps:[欺詐者眼鏡]觀測的威脅程度,是根據馮睦當前自身狀態來進行綜合衡量的,而當前,馮睦僅僅是以偽裝出的“人形態”在戰斗。
他還有撕掉所有偽裝的……非人形態!)
熾白色蒸汽從鼻息落下的同時,章慎一腳下猛地一踩。
“轟!”
原地仿佛引爆了一枚炸彈!
而他整個人,已然朝著馮睦暴射而來,兩人之間的十來米距離,空氣被蠻橫地撞出一長串清晰可見的人形漣漪。
“鏘!”“鏘!”“鐺!”“嘭!”
兩人的拳、爪、臂、指,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了上百次,速度之快,只能聽到一連串如同金鐵交鳴的碰撞聲。
章慎一的雙拳在半空中來回穿梭,速度越來越快,揮出的拳影幾乎連成一片,化作一道密不透風的血色風暴,要將馮睦徹底吞噬。
馮睦同樣抬手成爪,五指彎曲如鉤,指尖縈繞著淡淡的、仿佛能撕裂空間的黑灰色氣流,速度快得拉出無數殘影。
“唳——!!!”
空氣中陡然傳來陣陣清越而凄厲的鶴唳之音,穿透了拳風的呼嘯。
隨著他的爪影揮出,一道道閃爍著金屬寒光的黑灰色鶴爪,如同來自幽冥的鬼爪,憑空浮現。
不僅如此,在每一道真實的鶴爪之后,大約0.3秒,會延遲性地浮現出一道幾乎一模一樣,但氣息更加陰冷、難以察覺的…..虛爪。
([虛爪:若附骨之疽隱在你爪下的復制虛影,30的概率觸發,僅限鶴爪功時觸發,延遲0.3秒。])
鶴爪與虛爪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連綿不絕,如同群鶴爭食,向著章慎一的胸口、咽喉、面門等要害撕抓而去。
時快時慢,快慢間隔,毫無規律可循令人防不勝防。
屬于是打游戲里,最令玩家罵娘的那類BOSS了。
然而,面對這詭譎莫測的漫天爪影,章慎一的面色沒有絲毫變化。
他的眼神依舊燃燒著純粹的憤怒,大腦似乎摒棄了一切復雜的判斷。
管你是真實的鶴爪,還是陰險的虛爪,管你快還是慢,他只一個勁的加速出拳,加速,再加速。
以快打快,也以快打慢。
管你真爪虛爪,管你快爪還是慢爪,他全都一一對應,一一干碎就是了。
他的應對方式,簡單、粗暴、有效到了極致!
——全部用鐵拳砸碎!
他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雙臂的血色虛影驟然膨脹,戴著指虎的雙拳如同兩柄失控的打樁機,對著那漫天而來的爪影,不管不顧地、瘋狂地錘擊過去。
直拳,直拳,全都是最快速度的直拳!
“嘭!嘭!嘭!嘭!……”
無論是凝實的鶴爪,還是陰險延遲的虛爪,都在他這無差別的、狂暴的拳鋒之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被一個接一個地凌空打爆!
任他千般變化,萬種虛招,我自一拳破之!
這還是馮睦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在初次交鋒時,完全不被他這虛實結合的“鶴爪功”所迷惑,反而是采用堪稱最笨,卻又最有效的方式強行破解。
章慎一的武功,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名稱,以馮睦愈發毒辣的眼力來看,后者施展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學,就是最最純粹、最最簡單的基礎拳法——直拳、直拳,再直拳。
可就是這樣最基礎的拳法,被章慎一施展出來,卻自有一股非同凡響的威勢與霸道。
如果說,馮睦的武道之路,是在不斷地做“加法”。
如同一個恐怖的戰爭販子,不斷擴充自己的武器庫、技能庫,追求無限的火力種類和數量來淹沒敵人。
那么,章慎一的武道,就是在極致的做減法。
摒棄所有繁復的招式,剝離一切不必要的技巧,將千招萬式去蕪存菁,不斷地凝練、壓縮、提純至最直接的一拳一腳之中。
劇烈的碰撞聲,如同連綿不絕的平地驚雷,不斷在兩人交鋒的中心炸響,氣浪一圈圈地向外擴散,將地面上的草皮一層層掀起、撕碎。
章慎一不斷地揮拳,他的拳速非但沒有因為高強度的對攻而減緩,反而在匪夷所思的繼續提升,越打越快。
不僅僅拳速在提升,那每一拳蘊含的拳力、拳意,也在節節攀升。
明明來來回回,依舊是最樸實無華的直拳,可此刻在馮睦的感知中,卻仿佛面對的不再是單一的拳頭,而是一迭迭、一重重,不斷奔涌而來的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