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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陰風谷主、洞府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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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人還來!”

  桂祥被震得卸了心氣,一手抱著康榮泉、一手將蒯恩順帶拿起,小心邁到蔣青面前,將二人遞過便跑。

  偏這時候,康榮泉不曉得是哪里來的力氣,氣若游絲:“蔣師叔是.是此賊害了韓師兄,是此.此.”

  與桂祥自以為的這消息爛了大街不同,眼前這重明劍仙卻是頭一回曉得此事。

  但見他一雙鳳目浸滿煞氣,此時哪還管康榮泉所說是真是假,也不管桂祥這岳家女婿、仙朝正官是尊是賤,一劍斬去,就要收了此賊性命。

  劍光凜冽,桂祥岳家女婿的身份到底在鐵西水眼里還有些分量,隨即便咬牙舍出一張二階極品的保命符箓替呆立當場的桂祥擋下,自己則就挨了袁晉一拳。

  他是真的叫苦不迭!蔣青與袁晉這番蠻橫之舉卻是如他所愿,將重明宗舉派坐實了殺官造反的罪名不假,但二人本事卻真超出了他之預料。

  鐵西水暗想道,若是之前預備的援手再不趕來,說不得他這前程大好的州廷肱骨、鐵家中堅,便真要死在這名不見經傳的學林山前。

  蔣青一劍未成,又發一劍,桂祥都以為自己這一回要當場了賬,卻不料身后涌來一陣黑風,將他拉扯出去,只有一足被劍光擦過,湮滅干凈。留下一陣慘叫過后,也總算保了性命。

  “二師兄!”

  兩兄弟自有默契,蔣青此言一出,袁晉便就會意。

  只見他陡然再祭出混金棒來,將鐵西水敲得七暈八素,隨后也不再管,轉頭抓起康榮泉與蒯恩二人,便就折返陣中,從葉正文手中取回六葉青蓮大纛。

  自此重明宗一方殺聲更響、饒是人數占劣,卻也與糾魔司兵馬占了個不分勝負。

  這時候蔣青面前黑風也倏然散去,黑風過后,散出來一個面容陰鷙、身著灰衫的白發老叟。

  這老叟枯瘦得好似顆干癟的稻草,似是一股微風就能將其帶走,但蔣青卻覺他這周身靈力甚是充裕,氣息倒也熟悉,應是與那持幡、持骨的兩個邪修一脈相承。

  但見蔣青眉眼微抬,神色未見慌張,只在心中暗道:“這當是遇見了一位筑基中的頂尖人物,多半敵他不得。”

  饒是如此,蔣青卻是率先出劍,這一劍斬的卻是還未回過勁來的鐵西水。

  后者有些茫然,那白發老叟卻是勃然大怒,一股黑風凝視無比,好似條玄鐵鏈條將劍光抽落之際,這老叟還在口中喝道:“兀那小輩,見得老祖在此,竟還敢出手,當真不怕身死道消么?”

  鐵西水遭黑風與劍光相撞的氣浪一激,旋即清醒過來,他不曉得蔣青磨劍石攜來的那股劍意將要用完,只以為后者還勢不可擋,當下便就直接棄陣折返。

  直到他遁回鐵西山這族地身旁,才覺回來了幾分膽氣,只冷眼看著新來的陰風谷主顧鴻朗去與身披數創的蔣青相戰。

  “先前便是你害了我那兩個徒兒?!”顧鴻朗嘴上再發詰問,手中動作亦是未停。

  要知道陰風谷作為左道宗門,人丁向來不豐。顧鴻朗雖然作惡多端,但對于那兩個親傳弟子,卻是珍寶視之。

  這二人卻是在數百名靈根弟子中似養蠱一般的層層廝殺出來的,迄今年歲還不滿一甲子,將來自有前程。若不是鐵流云這番招攬也算值錢、糾魔司檔頭亦算肥差,他可未必舍得將兩個徒兒放來陣前效命。

  卻不想放了兩個徒弟甫一見陣便就歿了一雙,顧鴻朗多年心血毀于一旦,怎能不惱、怎能不怒、怎能不氣?!

  但見他操使著兩股黑風匯做一團,氣勢之強,直剮得蔣青身上創處又裂開幾分,幾要后者自覺渾身發毛都被吹得脫離出來。

  蔣青這時候自不會與顧鴻朗解釋那兩個陰風谷筑基是喪在袁晉手下,懷中磨劍石再亮一分,激得他面上生出來一股厲色。

  “在我這歲數的時候,黑履師叔可不會怕眼前這檔次的腌臜貨色。”

  蔣青不退反進,赤心灼日劍劍光大盛,將面前惡風散盡,顧鴻朗不怒反笑,手中先起一道白骨幡,腳邊裂出來三架白骨,皆是后期修為,粗壯如山,兇悍難當。

  這三家白骨大體雪白如玉,只有關節要害之處有墨色浸入,似有顆顆黑曜點綴其中,顯眼非常。

  但見它們一持刀盾、一持雙戟、一持長槍,皆是中品靈器,不可小覷,朝著蔣青疾速殺奔過來。

  顧鴻朗做完這些仍未停歇,空手再將哭喪棒摸出,上蘊煞氣、濃郁非常。

  顧鴻朗自筑基過后,每一歲便定下盤算,要以此棒誅殺仙凡千人,迄今他筑基已逾百年,期間少有停歇時候。

  可見他這二階極品靈器已被他蘊養到了何等地步,這上頭又到底沾惹了多少人命冤魂。

  顧鴻朗手中再結個玄奧道印,哭喪棒煞光黑亮、再隨惡風而起,正與三架白骨相戰的蔣青收劍一擋。

  “錚”先前還無往不利的赤心灼日劍卻在這一擊下頭落了下乘,劍身上頭靈光一散,令得蔣青氣血翻涌步法一滯。

  雙戟白骨趁虛而來,手中兩把短戟鮮亮非常,朝前奔向蔣青幾處要害。

  莫看這白骨不過是具死物,這戟法高超卻非是尋常筑基能比。若不是蔣青應對及時,可就不是發髻遭人挑落這這么一點兒代價。

  “桀桀”顧鴻朗狂笑一陣,一擊得利,倒令得他頗為自得。畢竟與同階鏖戰有個什么意思?欺軟怕惡、欺善怕硬才是正理。

  哭喪棒收回手中過后,又見蔣青正在三具白骨圍毆下頭落入下風,他面上喜色就又更盛一分。他修為頗高、本事也強,便自更多得了鐵流云一番器重,從后者口中得來的盤算也就更多一分。

  他曉得州廷這淺池子的里頭王八正在斗個不休,土客之間的矛盾幾乎無法調和;更曉得重明宗在鐵流云這岳家紅人面前是有何等礙眼。

  若是今日他能將蔣青這一后起之秀留在此處,再幫著鐵西水將這重明宗人馬盡留在此處。

  那便既為兩個親傳弟子報了仇怨,也為陰風谷掙了一分前程,將來求一假丹機緣,也該理所當然才對。

  “小輩受死!!”顧鴻朗這目力自比鐵西水要強上許多,他看得出蔣青已是強弩之末,手頭動作便就更加狠厲一分。

  但見其哭喪棒上煞氣更濃,幾要凝成實質,顧鴻朗先分出一股融入惡風之中,轉手又結道印,哭喪棒上黑光更亮,攜來無盡哀怨,裹著惡風朝蔣青狠狠打來。

  蔣青面前這三具白骨雖無生機,可器法之老辣甚至還要勝過先前敗走的葉真一籌,以一敵三本就難當,更莫說還有顧鴻朗這筑基巔峰的左道在外襲擾。

  不消回頭,便是與那哭喪棒都還相隔百丈,蔣青都曉得這一擊厲害,自是再藏不得半份拙了。想到此處,他那赤心灼日劍上頭現出來三道朱光,一口精血隔著衣襟噴在懷中那磨劍石上頭。

  只這一下過后,他這白臉更白、赤劍更赤,相映成彰,確是好看。

  這卻是蔣青超越前人,將《三陽劍訣》修行到圓滿境界過后才得來的一式劍法,喚作三陽湮靈劍。

  他早早便就將重明宗這一門承襲數代的劍法吃透,又有《青甫子劍經十論》以作參考、還有黑履道人這位名師教導、更有磨劍石日夜相伴。

  而今《三陽劍訣》這門洪階上品劍法在蔣青手中已經不能以道理計,過些年,蔣青閑暇下來將自己用劍心得認真整理出來,重明宗定又能多一門傳承。

  三具白骨替蔣青試過劍鋒,三樣靈器旋即破滅,康大掌門見過之后定要心疼。緊接著一根根白骨斷裂開來,一顆顆黑曜次第流回顧鴻朗白骨幡中,令得后者面上喜色稍逝,心頭打鼓。

  這三具白骨不過是白骨幡耗費靈能召喚出來,只要點在關節的黑曜未受太多損壞,只消過個二三年,這三具白骨便就能夠還復如初。

  至于那些靈器,雖也值得心疼,但對于顧鴻朗這等級別的真修而言,也算不得什么緊要物什。

  待得風聲沒有現在這般緊了,摸黑出去費一番工夫,洗兩家筑基宗門來耍,便盡可得了。

  他之所以面上變色,卻是因了蔣青劍法犀利,不落凡俗。左近幾州習劍修士宛若過江之鯽,但能得其精義者卻是少之又少。便連書劍門號稱以“經、劍”兩套全法立派已近千年,但若說能否從其宗門歷代筑基之中尋到一個能與蔣青相比擬的,卻是難講。

  “這是《三陽劍訣》?似是不對,便是張元道在世時候,也未聽說他能將這門劍法演練到如此地步。”

  顧鴻朗早年間也曾見過那位驚才絕艷的京畿子弟,他那時候不過還是個把上品法器當寶的練氣小修,那時候張元道已在平蠻之役之中大出風頭,自是欽慕。

  他過了近二百年苦修過后,才成了如今這般的一門之主、頂階真修,期間不曉得經歷過多少辛苦,不足于外人道。

  是以便是張元道復生過來,他自忖其那一身本事也不輸于這重明宗的開派之祖,更不會任蔣青這小輩在眼前囂張。

  他見蔣青劍蘊流光,鮮紅劍光能碎風罡、能破煞氣,卻只在哭喪棒上頭斬出一道白印。顧鴻朗目中現出銳光,只伸出手指輕輕一點,哭喪棒上便就再增了三分威能。

  這吞噬了千萬人命的邪器到底不同凡響,但見在場中發了兇威的赤心灼日劍根本壓它不住,反被那強橫的力道崩得“咔嚓”一聲,發出脆響。

  蔣青悶哼一聲,內里翻涌,嘴角掛起血絲,卻不是因了飛劍受創,而是他強催磨劍石帶來的反噬終是難抑,爆發出來。

  鐵西水面上喜色更濃,幾要難以自矜。心頭因了康榮泉、蒯恩二人遭重明宗劫走而產生的那分挫敗感更是煙消云散。

  畢竟手握一個康榮泉與手握一個蔣青相比,可不可同日而語。

  更莫說蔣青若是敗了,重明宗這支人馬在顧鴻朗的沖擊下頭又有幾個能活?屆時費南応、朱彤這些京畿來人的表情定是好看十分。

  想到此處,前陣這些正在搏殺、本就卑賤的修士在鐵家兄弟目中便就更不值錢,鐵西水甚至已經重拾膽氣,領陣在前。

  他縱是不敵蔣青袁晉,面對練氣小修自可大發神威。手持大印壓殺了一片修士,沾染起肉糜灑落血雨,一時風頭難止。

  與此同時,蔣青眼前開始模糊起來,他聽得出身后雙方殺聲更盛,也看得到顧鴻朗手中哭喪棒上頭黑光重結,打殺過來。

  于是撮指為劍,點了數處大穴,含上丹丸浸潤筋脈,他心中所想確是簡單,便是不敵,也總要與顧鴻朗多戰些時候,等待戰局有變。

  “黑履師叔,何時到來”

————碧蛤洞府  古素的洞府中靜謐無聲,黑履道人合目緊閉,身前黑漆矮幾上頭落著兩碗茶湯,一碗清冽、一碗濃郁。

  這兩碗茶湯卻是黑履道人對坐那一人在飲,他個子比袁晉還要矮小一截,人又蒼老,相貌平平,唯有一雙眸子卻是無比鮮亮。

  他雖身處在別家地方,但那神色卻是泰然自若。饒是黑履道人久不開腔,他也未有半分不耐之色。

  待他將兩杯馥郁芬芳的靈茶飲完,到底都未發出來一絲聲響。

  可黑履道人卻是察覺出來似的,但見他睜開雙眼,眸中似蘊著一絲劍意,語氣恭敬十分:“原來晚輩當年所見高人竟是岳前輩,授道之恩,銘感五內、永世不忘。”

  岳檁卻不看他,只擺弄著矮幾上頭這雙色茶碗,與他低頭說話:“你小子這心性功夫卻是比劍道差得遠了,怨不得尹山公常道你將來怕要在這上頭吃些苦頭。”

  “山公竟然與前輩相熟?!”黑履道人語氣驚詫,顯是岳檁所言超出他之預料。

  岳檁白了黑履道人一眼,嗤笑言道:“這事情有甚好驚奇?若不是老夫在后頭時不時資助,你當他那窮漢拿得出那般多的資糧出來救濟云角州諸修?!”

  這話頭便算并非全然不實,但定也有夸大之處,黑履道人未有盡信,只是俛首謝過。

  岳檁確是搖了搖頭,輕聲道:“就曉得瞞不過你,我與那蠢貨卻是不同。他培育賢才,卻是有教無類,只從本心。我卻不然,要他將其中佼佼報予我聽,再尋機會,制造巧合,以施恩德罷了。”

  黑履道人目中生出異色,岳檁卻是又笑:“外頭世家大族用爛了的手段罷了,也就我們山南道邊鄙,便是你這樣的人才也見識太淺,聽了才覺新鮮。

  尹山公眼光卻是不差,他說你劍道資質乃是他平生所見最高之人,我便試著改了一部荒階劍經教你來使,不過三日你便純熟無比,令得我見獵心喜,幾要按捺不住,收你為徒。”

  見得黑履道人眉頭尤鎖,岳檁心頭也生出幾分好奇出來,可他卻也不問,只繼續言道:“可尹山公曾與我言,你出身寒微、又遭師父背棄、師兄排擠,唯有在那何小子身上才得了滿滿溫情。

  是以你本該是個刻薄寡恩,目中無物的性子才對,先前外界都傳你與何小子為爭道統,搏命一戰,以致他落得個身死道消、門人四散。人都震驚,皆說你是個中山狼投胎,何小子便是當世東郭。

  我卻不然,聽了這事情過后,卻覺你是個天生修道的性子,將來定是有望大道。但我也不敢再在你身上投下資糧,更絕了與你交際。

  想著便是賺你再多人情你定都不會放在眼里頭,若是你成了人物,我岳家怕也難沾染半分好處,說不得將來還要與重明宗成了一個下場。”

  黑履道人聽了岳檁所言面色兀自未變,只有后者提及何掌門時候,方才露出一絲溫情出來。

  岳檁卻不看他反應,只是繼而言道:“可后來我便看不懂了,你離了禾木道后,本該是又清凈修行。就算還留有些良心,但為康大寶求了費家嫡女、提了門楣過后,你這良心早就該安。

  可自蔣青斷臂過后,似是將你心疼到了,你又處處為重明宗出頭,此次若我不來,你當又要去與鐵家、岳家為敵,摻和進我們土客兩派這個旋渦里頭.這種種表現,儼然已將康大寶等人真當成了自家子侄,黑履,我似是看不懂你了。”

  黑履聽后良久未言,半晌過后,方才開口言道:“不知黑履要如何行事,才能留得重明宗?”

  岳檁聽后只笑,卻見他收起茶盞,輕聲言道:“這次鐵流云做事有理有據,費家費南応已經帶著康大寶夫婦在回潁州路上,他家旁人不會再擔干系前去救他,朱彤等人更是庸碌不堪,我視之如同豚犬。”

  他見得黑履道人眉頭越鎖越緊,便就臉上掛笑:

  “區區一個重明宗罷了,他們這是這些年過得太過順遂,仗著有費南応與你在外撐腰,賺了太多便宜、少吃了太多苦頭。忘記了這些年不守規矩、輕慢王法的世家、門派被伯爺滅了多少。

  也忘了這區區一個重明宗根本算不得什么,這里頭能入伯爺法眼的,從始至終,其實就只有你與康大寶兩人罷了。”

  岳檁言到此處,指節在矮幾上頭重重一扣,震得黑履道人耳根發疼。

  卻見這老叟面上笑色更濃:“康大寶已去了潁州,而你今日,定出去不得。”

  黑履道人目中銳氣大盛,刺得岳檁一雙笑眼都微微瞇起。

  這老叟渾然不怕,只輕聲言道:“我曉得你小子驚才絕艷,才筑基中期就能戰假丹,可你也莫要忘了,我岳檁不是薛伍那等廢物。”

  黑履道人心念一動,腦海里頭諸般想法轉個不停,幾息過后卻還是下定決心,懷中那物已經有靈光泛起,卻被岳檁后面開口的一句話熄了念頭。

  “忘了與你小子言一聲,我岳家盤算已然成了。若無意外,就在剛才,定州弘益門本山應就已經告破,消息應也傳至云角州廷、奉在伯爺面前了。”

  這得意之言令得黑履道人瞳孔一縮,本來發光那物又迅速黯淡下去,他未再說話,只在心頭嗟嘆一聲:“我確是刻薄寡恩!我確是刻薄寡恩!!”

  (話說大家初二有沒有跟老白一樣,陪老婆回娘家?)

  (推一本誠意之作:洪荒流輕喜劇,一個后世靈魂穿越截教弟子,為了自救所引發的一系列故事。文風輕松有趣,老作者誠意之作,歡迎大家品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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