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回轉洞府,將“大黃”收回儲物袋里過后,這個臨時洞府中便沒有什么值得攜帶的物什了。
坐鎮此處已有些時日了,難得有能回去的時候,是以蔣青歸心似箭。
征伐之事不是兒戲,長寧宗亦非是烏合之眾,萬一被人早早打上門來,反要吃個大虧。自己早一天回去,門人弟子們便要安全一分。
蔣青才出了靈石礦脈,架著飛舟往重明宗行去。
飛了不到百里,將要出唐固縣境,便見了縣境邊緣有一家坊市人聲鼎沸、熙熙攘攘。
這坊市蔣青坐在康大寶背簍里的時候,便與其一道來過。
原名喚作霍家坊,始建于霍稟做刺史的第二年所修,現今則已被州廷又充公收了回去,改做唐安坊。
從前因了霍家人錙銖必較、盤剝不輕的關系,這處坊市的生意便談不上好;
而今被仙朝收回過后,云角州州廷派駐來的市尉、假尉也都是與許應石一般的京畿子弟,與貲貨事上并無見地,是以這么些年也未見什么起色,倒少有如今天這般熱鬧的時候。
蔣青看得那坊市熱鬧,心里頭道了聲可惜,這怕是有什么外州的大商隊來了。若是無有急事,倒是可以下去看看,能不能為懿哥兒買件養靈延壽的靈物回去。
跟窮苦的平戎縣不同,唐固縣幾乎算得上是云角州一十三縣邑中最為富裕的,僅次于韓城與宣威城這兩所大邑。
是以有些規模大些的外州商隊,也會時不時地來此做些買賣。
蔣青只是遲疑了一陣,便又架起飛舟繼續行路,他身上還揣著數目不菲的靈石,還是盡快趕回宗門的好。
就這么行過一陣,才過了唐固縣,行到了咼縣縣域不足百里,蔣青只覺耳邊有爭斗聲傳來,神識一查,原是在前方行路大道中間,光天化日居然就有人行殺人越貨之事。
雙方修為皆是不低,都是筑基初期。
一方是位白衣女修,姿容秀麗、淡雅脫俗,正持一件彩環靈器與對面兩個持哭喪棒的干瘦男子鏖戰不停。
蔣青眼力不差,自看得出那女修的彩環靈器當真不俗,起碼是二階上品,但靈器雖好,人若不行,卻也無用。
對面一高一矮的兩個干瘦男子用的哭喪棒卻只平平,都是屬于只比極品法器強得有限的爛大街貨色,但卻能壓得那白衣女修節節敗退、嬌喘不止、香汗淋漓。
白衣女修難以支應,可對面兩名劫修顯然還留有大把余力。
眼見將前者的手段都試探得差不多了,二人不說不看,卻默契至極的同時使出全力,兩根哭喪棒烏光大亮,欲要盡快解決眼前這可人的女修,早些退走。
畢竟他們這可是在大道上頭,毫無遮掩地做這劫掠之事。要不是這女修身上物什著實誘人,他們二人雖是做熟這類買賣的,卻也不會這般得明目張膽。
雖說此地左近暫無什么筑基大派,但若是遇上了仙朝糾魔司或是什么吃飽撐得行俠仗義之人,總歸是要多些首尾的,未免不美。
想到此處,二人面上又不約而同地添了一分兇厲。
白衣女修斗法經驗顯是不足得很,只一個虛招拉扯,彩環靈器便被高個男子所用的哭喪棒輕松晃過帶走。
此時白衣女修中門大開,矮個男子面色一喜,哭喪棒迎風而漲,變作小樹大小,間不容發趁隙而入。
白衣女修面露急色,精心設計過的發梢早已被香汗浸濕,卻總算沒有徹底慌了陣腳。
只見她深吸口氣,寬廣的胸脯被漲得鼓鼓囊囊。右手一招,先將彩環招回身側護持,左手一抬,修長白凈的柔荑輕拂,一股清風于身側流過,將十余張一階極品雷符送出。
剎那間,數十道兒臂粗細的白色雷霆倏地閃現場中,雷破邪祟,加之這哭喪棒威力也當真平平,面對一沓一階極品雷符便直接被劈回原形、節節敗退。
數息過后,雷氣散盡,煙霧彌漫,墨色的碎渣落了一地,哭喪棒甫一退回手中,矮個男子便覺察出自己的靈器似是又輕了二兩。
“賤婢!”被傷了靈器的矮個男子勃然大怒,厲聲罵道。
他倒不是完全心疼靈器,而是這女修身上好東西一件又一件,他們兩兄弟明明穩操勝券,但偏偏就是遲遲拿不下她。
這白衣女修若是用得越多,自己豈不就得的越少?這與眼睜睜地看著亮晶晶的靈石就這么從指頭縫流下去,如何不氣?
矮個男子方被擊退,高個男子的哭喪棒又來。
這次白衣女修長了記性,蔥指一揮,待近到白衣女修已能聞到那邪祟靈器上頭附帶的一股腥臭過后,彩環法器散出一片混沌霧氣,哭喪棒倏地陷入其中,于半空墜落在地。
高個男子的指決一崩,彎曲的指節發出幾聲脆響,竟是直接翻折了過去,血肉模糊,森森白骨裸露出來,清晰可見。
高個男子來不及呼痛,面上先露出大驚之色,似是不想自己心血相連的法器如此簡單的便被人制住。
矮個男子見得此狀,剛剛忍痛揮出的哭喪棒也收回手中,看著前方那霞姿月韻的清麗女修,頗有些投鼠忌器的意思。
好在那白衣女修靠著靈器之威制住哭喪棒后,顯也無有余力再施手段,只銀牙緊咬,柳眉倒豎地瞪著兩個劫修,倒無有半分怯懦乞降的意思。
雙方正這么僵持一瞬,便同時感到了遠處有人行來。
兩個干瘦男子暗道不好,目中兇光更盛一分。
白衣女修卻是于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來,面前這兩個悖逆狂徒,連帝宮女官都敢生出覬覦之心,真是膽大包天。
這過路之人若是心向仙朝、或是只圖些好處,自己說不得就能求得他出手搭救。
“這云角州究竟是什么窮鄉避壤,便是涼西道那些年年妖禍的邊州,也不會似他們這般桀驁難馴。早知道,便該聽費家姐姐的,等孫嬤嬤來接我才是。唉,都要回宮了,偏偏遇上這么檔子事情。”
袞玉瑤從宮中告假已有數年時間了,之所以在云角州待了這么久,是因了其在做尚寢宮典執女官之時調香勤勉,受了諸位尚宮青睞,賜下筑基丹。
她的資質甚差,擔心自己無人教導,便是得了筑基丹也難得享這份道緣,遂便告假來到有養育之恩的袞假司馬身邊。
這決定卻是沒有做錯,有了袞假司馬盡心教導,袞玉瑤數年功成,得證筑基。
只是她這些年來一直待在州廷中深居簡出,來往的也都是衣香鬢影的各位州官貴婦,未想到這州廷之外,居然如此險惡。
不過是在剛才那坊市中買了數件尋常貨色的靈物以備調香,以給費疏荷等人做個臨別禮物,居然就被這兩個惡賊盯上了,當真是有苦難言。
頭回背著袞假司馬獨自出門訪友的袞玉瑤面上露出一絲悔意,只盼著來人是位肯扶危濟困的翩翩君子,不然此次.
蔣青人還未至便將雙方戰局看得清楚,只以貌取人的話,那白衣女修顯是遇上了不守規矩的劫修。
以蔣青這么些年撿儲物袋的經驗來看,這白衣女修多半是漏了財,不然這兩劫修一看便是做慣了買賣的,不至于急不可耐地便在此處動手。
畢竟便是連蔣青都知道,就在前頭,還有好幾處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不過知道歸知道,蔣青此時還有要事要做,卻是沒有停留下來、主持正義的意思。
這倒不是蔣青慣來對這些事情熟視無睹,雖然康大掌門一直便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來教育蔣青,以免給宗門招來禍端。
這無怪康大掌門用心良苦,須知道天下不平之事數不勝數,許多事情重明宗這小門小戶,著實擔當不起。
但饒是如此,蔣青這些年來,還是背著康大寶頗做了些行俠仗義之事。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蔣青卻有要務,不好在此時節外生枝,便熄了停下盤問雙方的意思。
若是康大掌門在此,既然決定了放手不管,那肯定是會從雙方戰場繞路而行的。但蔣青的脾性卻不會如此,卻仍是徑直行去,只是目不斜視,坦蕩至極,未有看過雙方一眼。
兩位男子面上登時露出喜色,這便好了,卻是個不好管閑事的,再加把力氣,早些將這白衣小娘拿下來。
若是一切順遂,不止可以奪了其儲物袋、分了靈物,到時這塊曲線婀娜的香肉也可咬上一口,待玩得膩煩了,賣給別的邪修充作爐鼎,又能大賺一筆。
財帛動人心,兩個干瘦男子再不猶豫,又動起來。
矮個男子照舊祭出哭喪棒,再故技重施,哭喪棒先前受創,這回也只能變作扁擔粗細,掀起黑風,惡臭無比,風中似有冤魂哭嚎,黏得袞玉瑤耳根生疼之余,還朝著后者當頭砸來。
高個男子見袞玉瑤那彩環靈器將自己靈器制住,根本擺脫不得,索性棄了哭喪棒,轉手祭出一面人皮腰鼓,“砰砰”敲響。
袞玉瑤又祭出一面鎏金小鑒,勉強將矮個男子的哭喪棒抵住,高個男子的鼓聲卻又傳來,震得袞玉瑤玉口輕開,悶哼一聲,口角溢血。倒為她閉月羞的臉上,又添了一分顏色。
高個男子本以為自己的人皮腰鼓足以震得袞玉瑤五臟移位、六腑翻騰,這般痛楚,自是有口難言。可誰料后者處在危難關頭,自不肯放過這根救命稻草。
只聽得袞玉瑤噴出口血,凄聲言道:“啊唔..道友留步,妾身乃云角州廷袞假司馬侄女、尚寢宮典執女官袞玉瑤,此行是往平戎縣小環山費家青菡院尋一摯友,還請道友救我一救,我家世不差!必有厚報!”
對于袞玉瑤的求饒之言,對面兩位劫修充耳不聞。
這名頭的確唬人,也未必是假,可他們兩個無有親族弟子拖累、浪跡天涯的無根散修,只要將事情做得干凈,云角州廷未必查得到是誰做的。
事成之后再往兩儀宗的地頭上一躲,不個三四十年,云角州廷怕是都尋不到他們。三四十年?
兩儀宗的積威不是那么好便能驅散的,而今還有很大一部分人認為主鎮云角州廷的這些外來客里頭連個金丹都無,氣焰囂張不過是他們外強中干的表象。
在這些人看來,待兩儀宗那些金丹上修真的出手,以匡琉亭為首的云角州廷眾修,便只有狼狽回京這一條路走。
既如此,又有什么好怕的。
再說了,二人若真能擒得一個帝宮女官獻到兩儀宗去,說不得還能掙得份大大的前程回來。
而且眼前這賤婢身家豐厚得很,二人做完了這一場,怕不是未來十年的修行資糧都有了,如何能棄?
唉,還是有些失了妥當,被那前頭路過那廝見了蹤跡,多少算個禍患。再加把力,早些將這女修拿下,時間若是充足,那便趕上去,將那小白臉一道殺了!
“袞石祿的侄女?去尋費家那位?”
見得蔣青飛舟一停,袞玉瑤眉間登時露出喜色,卻一個失神,讓矮個男子的哭喪棒擦著小鑒而過。
前者一個不慎,閃躲不及,實打實地挨了一記。袞玉瑤這身上的二階中品守山符早已靈光黯淡,這下子直接便被哭喪棒擊成碎屑,散了一地光華。
“啊唔”袞玉瑤痛得發出一聲嬌哼來,手中護持靈決也散,高個男子那人皮腰鼓聲便更加鬧耳,震得她頭疼欲裂,心脈顫動不止。
“呼,總算大功告成!”辛苦了這么久,終于令得袞玉瑤失了戰力,矮個卻覺心中方才放松下來,便見一位玉面劍修迅速折返回來,手中飛劍輕揮,自帶著呼嘯之聲。
劍光未至,矮個男子卻覺膽氣已失,反應慢了半拍。
但他好歹是修行了百余年的筑基真修,總不至于被同階的一劍就駭得不敢還手。
只是這劍光來得著實太快,同伴那方才收了腰鼓,從袞玉瑤處收回了哭喪棒,根本來不及救。
矮個男子本以為靠著步法卓絕、靈動狡黠避過這玉面劍修的突來一劍,但只是瞬間,便曉得此計斷不可行!
“媽媽的,劍修也不是沒見過。子楓谷審卬、翡月谷單晟,都是劍修,劍術可沒眼前這小子這般駭人!這是哪方大派養出來的精銳門人,竟跑到我們這兒來尋消遣!”
矮個男子祭出一面極品法器盾牌護身,盾牌上現出一道足有數寸深淺的劍痕,竭力將劍光險險擋住一瞬。
矮個男子未及慶幸,蔣青不給半刻間隙。
白露劍本體一撞一挑一抹一刺,這難得的二階中品飛劍便輕松地扎破盾牌,盾牌碎屑橫飛,有數片深深地嵌進矮個男子的皮肉里頭。
不過此時他倒無暇關注這皮外傷,劍氣侵襲,直接將其身上法衣割開一片,臍下小腹先是一涼、旋又一燙。
這是臟器受創之感!
好在筑基過后,修行人法體不似練氣期那般脆弱,不然蔣青只這一劍,便足以令得矮個男子當場身死道消!
矮個修士心中戚然,拼著自爆盾牌法器,將蔣青稍稍阻了一瞬,靠著步法鬼魅,抽脫出來。
“這小子怕不是個中期修士?”矮個男子只當是這玉面劍修扮豬吃老虎,掩藏了修為,卻未敢往鮮見的冰葉筑基上頭去想。
“好賊子!”高個男子見狀大怒,他與那矮個男子可是已經相交多年,親如一人。
甫一見得后者遭蔣青傷了,高個男子旋即氣得面紅如棗,手中哭喪棒猛地一抖,擲在空中,散成八道虛影,道道都有小木粗細、伴有陰魂哭嚎,怨念滔天,從四方四隅向蔣青圍攏過來。
蔣青駐定不動,橫目一掃,面色不變,手中指決輕掐,白露劍劍文亮起,虛劃一道,三道炎陽劍氣陡然蕩出。
一時場中劍氣縱橫,這一式劍術直斬得怨念雪融、陰魂潰散、骨棒力竭。
狂暴的熱焰劍氣直灼得這哭喪棒七假一真皆為假,莫看其與白露劍只是初次交鋒,身上卻有了數道裂痕。
哭喪棒退回,高個男子心疼得急忙去接,卻被上頭的炎氣沖得燙爛了手掌。
運起靈光,掌心創處每要愈合,卻都被劍氣殘余又沖得血肉模糊,嘗試幾次之后仍遲遲不愈,高個男子便只能忍了這灼心之痛。
抬眼看去,矮個男子小腹那道可怖的傷口照舊未好,里頭的臟器亦是潰爛一片,好些地方甚至直接被劍氣燙成熟色!
可矮個男子卻是沒有怯懦之色,朝著高個男子大喝一聲:“老二,富貴險中求!今日,有我無敵!”
“有我無敵!”高個男子狂吼一聲,索性直接癲魔一般的持著哭喪棒猛擊人皮鼓來。
同時操作兩件靈器于高個男子而言顯然并非易事,只看他面色漸漸褪去,便曉得這靈力消耗定然可怖。
但效果卻也是立竿見影,肉眼可見的聲紋次第襲來,蔣青被震得眉頭緊鎖,指決掐錯一瞬,白露劍差點便被哭喪棒格飛,好懸醒悟過來,差點便被哭喪棒砸了腦袋。
袞玉瑤更是直接被震倒在地,昏死不知。
蔣青倒未想過,這女修本事居然如此不堪,半點忙都幫不上。不過好在面前二人本事也算不得高,不然還有些麻煩。
不過這二人縱算本事算不得高,卻也是貨真價實的筑基真修。蔣青雖自忖自己可以穩勝,但肯定是要費好大一番手腳的。
“而今要考慮的,便是直接帶著這袞玉瑤走;還是要不要殺完這兩個混賬過后,再從容帶著袞玉瑤走。”
莫看那矮個男子現今一副瞋目裂眥的模樣,這表情蔣青見得多了,看得出頗有點色厲內荏的意思;倒是那高個男子有點憨直意思,若是形勢變化,他多半要被矮個修士干脆賣了。
蔣青心中瞬間有了主意,強忍鼓聲震得心脈發痛,連發三道劍光,專攻矮個修士一人。
后者面上現出驚駭之色,手中唯一一件極品防御法器已然破碎,便只好拿哭喪棒橫在身前擋了又擋。
這本就質地一般、又遭了袞玉瑤雷符損傷的可憐靈器哪里能擋得多久。不消多久,便被數道劍光斬得缺口密布、裂紋縱橫。
“老二!助我!”矮個男子大聲喝道,面上滿是急色。
“好,大兄莫慌,某來助你!”這高個男子嘴上是這般說的,腳下步伐卻是方向一轉,朝著袞玉瑤的儲物袋伸出手去。
“呼啦”,風聲要比劍氣先至。
高個男子看著被齊腕斬斷的右手,抬頭再看,蔣青猶自以一柄飛劍壓得矮個男子無有還手之力,方才竟似隨手施為,連頭都沒有回過一般。
“他竟然猜到了!”
高個男子目露震驚,心下大駭,強忍住劇痛,悶哼一聲,再不遲疑,隨后竟是頭也不回地調轉離去。
“老二!”正盼著高個男子過來替死的矮個男子慘嚎一聲,前頭劍光又來,斬得他根本無暇說話,只在心中不停咒罵著自己這個結義兄弟狼心狗肺,這么些年來,隱藏得太好!
矮個男子卻也無法,只在蔣青的飛劍下頭再堅持了半袋煙工夫,小腹下的創口便再次被劍氣侵入,被燙熟的臟器被割得七零八落,整個身子也被切成上下兩截。
便是筑基真修,這樣的傷勢又如何能活?!
白露劍的主人卻是繼承了他某位師兄的謹慎性子,劍鋒一凌,發出陣陣嗡鳴聲,上頭的零碎黃白盡都被劍氣沖得散盡消弭,隔著足有數丈遠的矮個男子脖頸上頭便現出來一道極細的血線。
蔣青伸手一招,那矮個男子的六陽之首便被其提起發髻,拿在手中,方才放心。
再嫻熟地用飛劍將儲物袋挑到身前,這矮個男子在筑基之中算不得個富裕的,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窮困的,怨不得靈器、本事盡都不入流,還敢壯著膽子殺人奪寶呢。
這里頭的東西蔣青不是很能看上眼,不過這倒是筆意外之財,自己還欠著宗門好些賞功呢,得多謝謝這位道人替他還了一還。
至于逃走那個,倒也不消太過擔心,那人本事不濟,只是人更慫些、跑得快些,便是大師兄遇見了也能輕易斬之。
況且蔣青也不覺得他會為了被自己拋下的結義兄弟回來與重明宗報仇。
再一次很是熟稔的收拾好現場過后,蔣青提起袞玉瑤,看了眼這人比嬌的宮中女官,搭手把脈,確定了無性命之憂,便很是隨意地喂了幾粒合用丹藥下去。
然后以一匹靈鍛裹住,放在靈舟之上,不再耽誤時間,徑直往重明宗行去。
“嫂嫂似是還少了些,也不知道大師兄回宗過后,對這勞什子的尚寢宮典執,有無興趣?”
感謝紀念逝去的老哥的一百點幣感謝簡v老哥的三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