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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香魂、火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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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開打,退擂還不行?”

  萬藏山此時哪里還有「巴人」頭領的風采,他的神情、語言,活脫脫一個臨陣脫逃的逃兵。

  尤其是在他看著趙金甲那兩半尸體的猙獰,以及那散落在地的五臟六腑……他“逃離”的欲望更是凸顯。

  “既然上了擂,就要打完,這是刀冢擂臺的規矩。”

  年輕屠夫分毫不讓。

  “我管你什么規矩不規矩的……我萬藏山,不尿你這一壺。”

  萬藏山要強行耍橫,轉身便要走。

  年輕屠夫則說道:“萬藏山,你不打擂,便不能走,不然,你便是我刀下的豬。”

  “有能耐就來斬我。”

  萬藏山是耍橫耍到了底,對于他而言,這年輕屠夫的確可怕,無問山的山靈,刀鋒在數千年來,早就吸飽了血,

  但他再可怕,萬藏山也有九炷香的道行。

  “我不壓境界,終歸是有一戰之力的。”

  萬藏上如此想道,

  至于下擂臺去面對周玄?

  那個年輕妖人,只用了十六勢,便將那趙金甲,連人帶甲,一起砍成兩半,他自忖實力最多與那趙金甲平齊,若是進了擂,也是被砍成兩半的份兒。

  “不打,堅決不打。”

  萬藏山當即便猛的揮手,四周的空間便開始扭曲了起來。

  他與畫家一般,都是領悟了“空間法則”的堂口弟子,只需數步,他便能回到“東巴郡”。

  東巴郡,是巴人的故地,也是總堂,里頭高手多,更有巴人的“東巴祖魂”。

  只要回了那里,什么無問山靈,都不用懼怕。

  “只要兩步,我便能安全了。”

  他一步踩出、然后又一步踩出。

  連續兩步,若是擱在平常,便已經回了郡——掌握了空間法則的弟子,能夠縮地成寸,哪怕相隔千山萬江,也能瞬息間掠過,

  可今日,這兩步子走了出去,萬藏山好似原地踏步,身形跟沒有動過似的,

  旁邊的麻田嬰還在勸說:“萬頭領,你快點跑啊,那年輕的屠夫,不是個好相于。”

  “廢話,我踏娘的不知道跑嗎?我這不是沒跑了嗎?”

  萬藏山心中暗罵,

  緊接著,他猛的回過了頭,只瞧見那紅土刀冢中央的石碑上,散著游絲狀的紅色線條。

  而那些紅線,柳絮一般的牽纏著萬藏山。

  “怪不得我用不出空間法則,原來還是那屠夫在作怪。”

  年輕屠夫,此時又問道:“萬藏山,擂臺,你打不打?”

  “不打,老子不想面對周玄。”

  萬藏山徑直說了實話,但這實話講出來,其實也沒有什么好丟臉的,

  因為云層之中,那些對于青紅魚有想法的絕頂高手們,此時也都是同樣的想法。

  “若是讓我靠著境界壓制,與那周玄單刀放對,我倒還有些信心,但與周玄同境界?誰敢去打?”

  周玄那十六刀勢,一刀接著一刀將趙金甲斬成兩半的畫面,太過于觸目驚心。

  那“當當當”鈍擊之音、清脆利落的破甲聲,現在還縈繞在他們耳邊,時時刻刻的在提醒著他們——別惹周玄。

  “我再問你一遍,你打、還是不打。”

  年輕屠夫的聲音越發的冰冷,而那紅土刀冢,也重新變作了血氣,鉆進了屠夫的胸口刀痕里,充盈著他的力量。

  “不打,不打,說一千道一萬,我都不打。”

  萬藏山心意已堅。

  “那就可惜了。”

  紅土的擂臺已經消失,年輕屠夫手里的殺豬刀,也抬了起來,說道:“不遵守刀冢的規矩,我便只能斬掉你。”

  他一邊走,一邊用著手中的刀,對著自己的右手小臂,狠狠的斫砍而去。

  刀尖深深斫進了肉中,反著勁又往上一挑,一大塊肉,便被切了下來。

  屠夫的刀,挑住了自己的肉,信手朝著土里甩去。

  別看他們都是八、九炷香的頂級高手,但骨子里,還是人,也有人所厭惡、憎惱、懼怕的東西。

  尤其是麻田嬰,當即捂著自己的口鼻,罵道:“他娘的無問山,比老子蠱神堂口還要邪門。”

  不多時,

  屠夫切下來的一塊肉,已經被那些“看不見的生靈”,啃咬得精光。

  而四周的無形空氣里,則傳出了滲人的笑聲,

  笑得“咿咿呀呀”的,倒像是在唱大戲。

  “是踏娘的邪法?無問山可是井國有名有望的神明堂口,弟子都是神人,竟然耍邪的?”

  萬藏山本就出自最邪的道門「巴人」,對于天底下的邪術,有種敏銳的直覺。

  結果他話音才落,倒是惹得麻田嬰不爽了。

  “神人堂口就不能使邪法嗎?我們蠱神也是神人,我們使的法,那可是很邪門的。”

  我是神人,我為邪法代言?

  那屠夫繼續朝前走著,每走出一丈,便再次用刀斫下自己的一片肉來,往地上一扔,

  血與肉的勾引打窩,使得那些嚼肉的“無形生靈”越來越多,而周圍的聲音,也不再是“笑聲”,而是各種鬼哭魂嘯之聲,不絕于耳,

  隨著叫聲、呼喝之聲回蕩,周遭的空氣里,竟然沁出了血來,

  而屠夫的方圓五十丈的區域里,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絲,

  那些紅絲,像一條條的觸手,朝著四周不斷的伸張,也不知在忙碌些什么。

  倒是李長遜,先一步瞧出了的名堂。

  他畢竟是天穹的神明級,論本事、手段,都不一定能斗得過陸行舟,但比起見識來,那他便當仁不讓了。

  “灑血斫肉,以饗天地。”

  李長遜對云子良、周玄說:“師祖、大先生,這屠夫,是用自己的血肉,喂食他周遭的天地香魂、火靈……這全套的術法,便稱為「損身奪火祭」。”

  “這法子邪嗎?”周玄問道。

  “瞧起來是很邪的,但實際上,并不邪門,相反,還是我們井國正宗的祭祀法門。”

  李長遜講道。

  周玄聽得直瞇瞪眼,說道:“就這么血呼拉岔的作風,竟然還是咱井國的正宗術法?”

  他覺得要好好的重新認識一下井國。

  李長遜則給周玄講道:“井國的香火神道,有四大屬性,血、肉、靈、道,其中,除去‘道’外,那都是血呼拉岔的東西啊。”

  “大先生,我們井國人的香火力量的本源,是從哪里來的?說來并不遠,就在我們呼吸的每一口空氣當中。”

  李長遜對著天空,隨手一抓,握緊了拳頭,然后咬破了中指,將指血滴在了拳頭上,口中念念有詞,

  拳頭內,似有活物在呼吸吐納,那些滴在指縫處的血,便被吸了下去,直達掌心。

  等血被吸干后,李長遜才展開了拳頭,手掌上,便有數條扭動的紅色小蟲,肥瘦各有不同。

  “大先生,瞧見了沒?這些‘蟲’,漂浮在空氣之中,無形無質,只有血肉和神詞,才能讓它們顯相。”

  “這些蟲里,種類不一,細細長長的,便是「火靈」;肥頭大肚的,稱為「香魂」,火靈與香魂,才是世間的香火神道。”

  李長遜講道:“我們的感應,便是在操控著這些火靈、香魂,每一條火靈、香魂的能量極小,但架不住數量多。”

  他講到了此處,朝著四周瞧了瞧,說道:“不說別的,光是我周圍這一畝三分地里,蟄伏著的‘蟲’,怕是有數十億條之多,

  香火層次越高,能操控的香魂、火靈,也就越多。”

  這番話,讓周玄受用頗深,他閉目凝神,無意中便使出了彩戲師的「與天同契」之法,竟真的感受到了周遭的空氣,似活過來了一樣,

  無數的極其微小的蟲子,在他的身體肌膚上爬過,

  但這種“蟲”的爬動,并沒有給周玄一種厭惡、膈應的感覺,反而像置身在一片曼妙森林之中,聽著蟲鳴,嗅聞著花草、泥土芬芬,渾身泰然舒暢,與自然合一。

  現實時間,只過去數秒,但在周玄的感知里,已過去數年之久,

  他的彩戲師香火,隱隱有了燒到下一寸的勢頭。

  周玄睜開眼,對李長遜說道:“多謝山祖指點,我對香火神道的領悟,又多了一層。”

  李長遜作得意狀,說道:“這香火神道,說來奧秘無窮,實則不過「知道」二字,

  若是不知道,金銀不換,若是知道了,也不過是那么回事兒罷了,好領悟的。”

  一旁的陸行舟,領悟了法門,已經開始呼吸吐納,這也是托了周玄的福氣,

  若不是李長遜極喜歡周玄這個人,將他當成推心置腹的朋友,也不會使大力氣點撥。

  神明級的見識,在井國的神道里,是頗值些價格的,只言片語,便是人間最金貴的寶貝,也換不來。

  云子良一幅“弟子成材”的表情,輕撫著李長遜的肩膀,說道:“長遜啊,這是你從那地淵逃生之后,最有用的一次,你這不肖徒弟,多少還是有點東西的,師祖欣慰。”

  “師祖,咱低調。”

  “那不行,你好不容易有點作用,必須高調。”云子良指著逼向來萬藏山的屠夫,問:“那屠夫,獻出自己的血肉,做下了損身奪火祭,是圖個什么?你瞧得真切,講來聽聽?”

  李長遜雙手交叉在胸口,說道:“師祖,這便是「灑血斫肉,以饗天地」的精髓所在了,

  人以感應力,操控著天地之間海量的火靈、香魂,獲得無窮的力量,

  但同樣的,人也可以用「奪火祭祀」,和那些火靈、香魂,達成契約,讓它們不為外人操控。”

  “那萬藏山,是邪法道門,更需要依托火靈、香魂來加持自己的術法,

  而那屠夫,與周圍五十丈的火靈、香魂達成了契約,讓它們不受萬藏山的操控,

  那萬藏山,縱使千般神通、萬種道法,他一樣都使不出來。”

  講到了此處,李長遜冷咧笑道:“沒有了神通、道法的道門中人,還剩下了什么?”

  “等著挨斬唄。”

  周玄有些向往的說道。

  怪不得無問山,是井國最強的戰力堂口——他原本以為,這個堂口,是硬碰硬的刀客,卻萬萬沒想到,這個堂口是一群“沉默術士”。

  只見屠夫逼得越來越近,萬藏山顯得很是慌亂。

  他用頎長的指甲,劃破了眉心,蘸上了眉間血,朝著空中畫符。

  雖說屠夫使了“奪火祭”,用自身的血肉,與周遭天地的火靈、香魂達成了契約,不讓它們去加持萬藏山的道法,

  但天地間的魂、靈數量過于龐大,總有極其稀少的魂靈,被萬藏山操控到了。

  因此,

  他的血符,還是能畫出來的。

  他的眉間血,在他指尖的勾劃之下,于空中寫下來一行潦草的字跡——幽冥山門開,千萬亡靈附我身。

  「巴人」,是一個擅長跟“亡人”、“陰魂”打交道的道門堂口,召喚亡人上身,吸取出眾多的“怨氣”、“煞氣”來讓身體異變,是他們主要的對敵之法。

  血符已然做下,每一個血字,都散發著詭異的光澤,與平常繪符,毫無二致,

  萬藏山的信心,回來了一些。

  “或許這屠夫的奪火祭,用得不是那般純熟,周遭還是有足夠的香火,供我使用。”

  萬藏山想到此處,猛的一推那血符,要開啟“幽冥之門”,豈料,他的手才附在血符上,便聽見“哧啦”一響。

  血符像一塊遇上了高溫的黃油,冒出一陣血色煙霧后,當即就喚散、融化掉了。

  連符都推不動,怎么打得開幽冥之門?

  “奪火祭,竟然是真把式,我在你在周圍,無法使用本門道行?”

  萬藏山像見了極大的恐怖一般,五官扭曲了起來,

  而周圍那些看客們,也終于明白,年輕屠夫事先放出的話——“誰奪雙魚,我就斬了誰”。

  這句話,并非是抖狠,那屠夫真的做得到。

  “屠夫,我要打擂,我愿上臺,與周玄一戰。”

  上臺打周玄、與屠夫生死過招,這是兩杯毒酒,萬藏山總要挑一杯喝。

  但那已走到了萬藏山身前的屠夫,并不言語,手起刀落。

  “噗!”

  萬藏山的面門挨了一刀,血流如注。

  “我要打擂。”

  “噗!”

  又是一刀下去。

  屠夫并沒有使用任何刀法、身法,刀內不蘊含任何的刀勢,步子也笨拙不堪,

  一切的動作,與那街上尋釁挑事,持刀砍人的混混無異,沒有技巧,靠的就是一股子兇狠勁。

  “噗!”

  又是一次手起刀落,萬藏山這次被砍到了脖頸,血噴了一丈來高,身子也被砍倒。

  屠夫仿佛一個無情的殺人機器,蹲下身,又是平平無奇的揮砍,

  胸口、小腹,肋骨處,不斷的中刀,萬藏山絲毫沒有還手的氣力,任憑那些毫無技術含量的刀法,在自己的身上,破開一條又一條的血口子,

  萬藏山的生命氣息,在快速的消退,他望著越來越黯淡的天光,心里很是不甘。

  江湖行走,原本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生死終歸是件平常事,

  橫死街頭,是絕大多數堂口弟子的宿命,怎么也繞不過去。

  萬藏山以前也想過,自己可能會死于高深的術法、奇絕的神通,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如那些得罪了人間幫派的可憐百姓一般,被一刀一刀的活活斬死。

  對于九炷香的高手而言,是極其羞辱的死法。

  “不甘,不甘啊……”

  萬藏山的身體,已經血肉模糊,天光徹底黯淡,他的雙眼,無力的合上了……

  屠夫也站了起來,臉上全是濺射上的血跡,顯得他面孔猙獰,但他眼睛里,已經毫無殺伐之氣。

  他掃過云中眾人,淡淡的說道:“目前刀冢擂臺,得勝者周玄,若是還有人挑戰周玄,爭奪雙魚,我便重新開擂,歡迎各位挑戰。”

  眾人左眼瞧著被砍成了兩半的趙金甲,右眼看向了被斬成血葫蘆的的萬藏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我們有堂口傳承,有祖上一代代傳下來的絕學,為什么一定要爭奪雙魚?”

  “每天有功練,吃喝有美食,心情不好,還能去夜總會里泡泡歌伶,日子那般美好,為何要想不開?”

  “現在的日子,已經蠻好了,干嘛要面對這兩頭使刀的野獸,這般糟踐自己?”

  眾人面對著兩把屠刀,忽然就開悟了,他們從來沒有察覺到,原來,生活竟這般美好。

  “不打了,不打了,我從哪來,回哪兒去,雙魚,不要了。”

  這個念頭,像疫病一樣,在人群中蔓延開來,那些搶奪雙魚的人,開始一波接著一波的撤走,

  無人再敢與周玄戰,

  更無人再敢挑釁屠夫的權威,

  屠夫立于原地半個時辰,云層之中,只剩下了地童一人。

  屠夫橫眉冷對,斥問道:“地童,你不想走,是想挑戰周玄?”

  “別亂嚼舌根,我跟大先生,好得穿一條褲子。”地童慌忙辯駁。

  挑戰這種事情,可不能出誤會,不然,他地童難逃一死。

  周玄聽了地童的話,會心一笑,說道:“地當家,你可個是五百多斤的胖子,你的褲子,我可穿不下。”

  “大先生,莫要毒舌,別學這個屠夫嚼舌根,我地童在此恭喜你——今日一戰,你便打出了真正的名聲,至此以后,井國九炷香之下,你是實至名歸的第一人!”

  “諸多堂口高手,皆有見證。”

  “虛名罷了,我終歸是到不了九炷香,數目不到九,我便斗不過那些九炷香的人物,連你也斗不過。”

  “亂說,我可不敢跟你斗。”

  地童啐了一口,看了看天色,說道:“時辰不早了,看了場熱鬧,我也該回荊川府了,大先生,改日再飲酒。”

  他說完,便扔出了一副紙幡,紙幡如傘,傘小紅光大作,地童進了紅光,身形便陡然消失。

  年輕屠夫送走了最后一位奪魚之人后,扛起了萬藏山的尸體,行至周玄身前,將尸體扔在了地上。

  “萬藏山因擂臺之事而死,他的尸身,便該歸擂臺的勝者。”

  “多謝屠夫贈禮。”

  周玄又望向了香火道士,問道:“老香火,按照井國天地的規則,九炷香的尸體,不可私人處置,要由你帶走,這兩具,你也要帶走嗎?”

  “生死賭斗,輸出去的尸體,不歸我管,你自己留下便是。”

  “難得你這么大方。”

  周玄笑了笑。

  屠夫則對周玄拜別,說道:“大先生,守魚的任務,我幫你做成了,十六勢的刀法,你也展示了,刀刀剛勁,侵略如火,是我們無問山的天才苗子,

  等你再升香一炷,我便來收徒。”

  周玄拱了拱手,說道:“屠夫那手「奪火之祭」,神妙萬千,他日,我必學此術。”

  “雕蟲小技,不足道爾,比不上人間大道。”

  “什么是人間大道?”周玄問。

  “一柄刀,斬盡漫天神佛。”

  “那柄刀,是完整的十六勢?”

  周玄畢竟不是真正的「無問山」弟子,他的十六勢,是從刺青中悟出來的。

  但也就是這虛悟的十六勢,斬人斬甲,是殺人的大道。

  “十六勢,并非無問山最高的刀勢。”

  屠夫說道:“無問山曾經有過讖語,井國之中,有第十七勢,只是這一勢,究竟是什么樣子,我也不知道……”

  他說到此處時,望向了周玄,說道:“或許,十七勢的答案,就在你的身上。”

  撂下了這句話,屠夫便大步離開,他又恢復到了初時來的模樣,油膩膩,臟兮兮。

  周玄喊道:“你去哪兒?”

  “當然是去泡那世間絕色——僵夫人。”

  嗯,屠夫除了臟、油,還有點賤嗖嗖的。

  等屠夫已經遠去,香火道士方才撫著胡須,對周玄說道:“周后生,老夫這法子怎么樣,為了讓你拿到雙魚,特意設下了這個‘同境對擂’的局。”

  “你不怕我打不過那些壓了境界的九炷香?”

  “若是那般,你就不配叫周玄,那我真的要生氣了。”

  香火道士講完又笑,指著青紅霧,說道:“去吧,青紅魚要降生了,接引雙魚,

  不過,那天殘僧、長生教主,帶下了天穹傳遞下來的話——七日之內,你要拿出你能煉出絕世丹藥的強力證據來,這青紅魚,才能真正歸你,

  如若不然的話,天穹會趁著青紅魚,尚未完全與你融合,奪魚,殺人,我也攔不住。”

  周玄很是自信的說道:“要煉丹的證據,倒不難,但是,情勢已然如此,我有一些疑問,想請你開導開導。”

  “什么樣的疑問?”

  香火道士說道。

  “關于「日夜游神」,也關于「天穹之上」。”

  周玄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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