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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銀角這玩意還挺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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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早以前,陳黃皮就想過一件事。

  紀元更迭,新天換舊天。

  那舊時候的天地又是個什么樣的結果。

  后來師父跟他說過。

  蒼天紀元和黃天紀元是最為特殊的。

  天地要重開,乾坤要倒轉。

  一切規則都會重定。

  而蒼天紀元會怎么樣,師父其實也說不出個具體來。

  但過去的紀元,師父卻跟他提起過幾次。

  過去的紀元正是因為沒有黃天降世,沒有天地異變,所以實際上紀元更迭,天地還是那個天地,只是正常的天道輪轉而已。

  過去紀元結束以后,新紀元的生靈是無法逆流而上,抵達過去紀元所在地玄真道界的。

  因為時間長河永遠是奔流向前的。

  便是道主也不行。

  這似乎是玄真道界對于道主的一種限制。

  一個紀元只能存在一個道主。

  若是道主逆流而上,去往過去紀元,那豈不是意味著過去紀元便又有著諸多道主。

  道主自斬成了盜主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最強的,只能有一個。

  一個世界,也只能允許存在一個能恒定乾坤,掌萬物之規則,賞罰分明的至強者。

  但實際上,那些紀元依舊存在。

  只是下游的人無法上去。

  上游的盜主卻可以下來,只是沒了那番口含天憲,一言定乾坤的偉力而已。

  陳黃皮對著那窟窿看了一眼。

  看到的便是蒼天紀元之前的諸多紀元。

  那些紀元中的玄真道界,已經和他映象里天地異變的世界完全不同,殘破,腐朽,充斥著一股子濃濃的尸臭味。

  是的,紀元更迭,舊的天地亦像是人一樣會死。

  但這尸臭味卻只有陳黃皮能聞到。

  因為他即是黃天,也是一個生靈。

  那些紀元猶如萬花筒一樣,只觀一眼,便如觀全貌。

  而一個個扭曲的身影,就在那萬花筒之中折射了出來,像是被困在牢籠之中的囚徒,奮盡全力想要沖出禁錮,卻根本做不到。

  有一扇金色的大門,堵死了祂們惟一的出路。

  但那金色的大門現如今已經大片大片的沾染上了如同墨漬的污穢,這大門不夠堅固了,遲早會被沖破。

  咚咚咚!!!!

  九離鐘的鐘聲響徹天際。

  它爆發著無比可怖的力量,有青色的秩序之鎖鏈從虛空之中鉆出,和那些身影們大戰,時而它被打入了一個紀元之中,時而又硬生生的殺了出來。

  九離鐘的鐘身上布滿了裂紋。

  有黑紅色的血液灑落。

  它很強大,出乎陳黃皮意料的強大。

  或者說,是操控九離鐘的存在比那些身影更加可怖,哪怕是其無法本尊下場,也依舊能壓住這些盜主一頭!

  不過,只看到這里。

  陳黃皮就不敢再看了。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只看了這么一眼,便有諸多的扭曲身影看到了他。

  如我觀鏡,亦如鏡中觀我。

  “陳道行!!!!”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那九離鐘爆發的偉力之中勉強傳了過來。

  那聲音在這凈仙觀大殿之中回蕩。

  雖然極其微弱,極其模糊,仿佛根本不在一個世界之中一樣,但在這里的陳黃皮,索命鬼,黃銅油燈哪個是省油的燈?

  自然能聽的是一清二楚。

  索命鬼和黃銅油燈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陳黃皮。

  那聲音,竟是把陳黃皮當做了陳道行。

  是,陳黃皮現在的確是披著陳道行的皮。

  可這是變化之術。

  那位不知名的盜主,竟然一時間沒有看出來。

  “陳道行,速來幫忙!”

  “那位瘋了,天地異變都快結束了,祂反而對我等大打出手。”

  “早知如此,當年就不該讓那九離鐘落到截天教主的手中。”

  “那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九離!殺殺殺!!!!”

  九離鐘那暴虐瘋癲的聲音咆哮著,扭曲的鐘聲立馬將那位盜主的聲音完全蓋住。

  不過,卻有另一個身影強行與之交戰。

  那身影的聲音冷漠陰狠:“造化之門,一萬多年了你還沒有找到嗎,那東西應當就在天河戰場,時間不多了,不要再等了。”

  “天地異變即將結束,沒有吾等相助,你拿什么殺了那黃天。”

  “當年之事確實是吾等算計了你。”

  “可如今你還有回頭路嗎?”

  “你要做道主,吾等不會與你爭,這天地厭棄吾等,你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為何還在猶豫不決。”

  “別忘了,你和吾等一樣,都被那東西給污染了。”

  這位盜主和先前那位的感覺完全不同。

  祂的言語冷酷,卻充斥著濃濃的誘惑,但卻沒有半分逼迫之意,只是講明了厲害關系。

  甚至祂也沒有要求“陳道行”下場相助。

  只是讓其去找那造化之門。

  而這,也讓陳黃皮更加覺得詭異無比。

  飛仙圖都被撕成了不知道多少份。

  其死的是不能再死。

  那造化之門,卻又好像遺落在天河戰場一樣。

  至于陳道行被這些人算計,忽悠走上了歧路,陳黃皮是早就知道的,但這不代表陳道行情有可原,這是兩碼事。

  陳黃皮身體僵硬,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位盜主。

  或者說,他不敢回應。

  直覺告訴他,這窟窿鏈接的并不是過去紀元,只是能讓他看到而已。

  對方更無法通過這窟窿降臨過來。

  但要是不將這窟窿給堵住,鬼知道這些存在能不能因此做一些別的事。

  “本家,祂們好像和陳道行那王八蛋不是一條心。”

  黃銅油燈干澀的道:“要不你試試套祂們的話,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

  陳黃皮在心中叫道:“套祂們的話?黃二,先不說我一說話就可能被看破,單說是套話,我要套什么?我連祂們是誰都不知道啊!”

  他看向了一旁的索命鬼。

  而索命鬼此刻雖然也無比驚慌,但它還能保持冷靜。

  對陳黃皮微微搖頭。

  其意思已經是很明顯了。

  最好不要與其交流。

  但就在這時,一個冷酷的聲音在陳黃皮腦海中響了起來。

  “怕什么,問祂們便是。”

  “有本尊在,祂們看不透你的底細。”

  那是太歲教主的聲音,別人怕這些盜主,可他卻根本不帶怕的。

  盜主而已,蒼天紀元的時代他又不是沒見過。

  那些存在自斬以后,依舊比近乎于道要強大很多。

  可天下英杰無數。

  強如盜主又能怎樣?

  陳黃皮師父走到近乎于道的極致的時候,哪個不是躲著藏著,碰都不敢跟其碰上。

  再后來更是被直接堵在了過去。

  太歲教主性子剛烈,行事更是大開大合。

  若是有盜主真能順著這窟窿鉆出來,他自會亮出劍陣道果,甚至強行將自己的劍道道果重新熔煉出來,布下真正的殺陣。

  哪怕自此以后他可能就得真死了。

  但罩著陳黃皮絕對沒問題。

  有太歲教主兜底。

  陳黃皮這才鎮定了下來。

  不僅如此,他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骨子里就有股倔勁。

  這下子,陳黃皮反而大膽了起來。

  陳黃皮瞇了瞇眼睛,立馬就道:“當年爾等算計我,眼下就這么輕飄飄的一筆帶過了?爾等也太小看我陳道行了吧!”

  他覺得,如果他是陳道行。

  肯定不會咽下這口氣。

  果然,便有另一個撒啞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妹妹的死,確實是吾等默許的,但第一個提出這事的卻是截天教主。”

  “吾等當初只是想將你妹妹拿捏在手,以此作為防備你反悔的底牌。”

  “但設計讓你親手殺了你妹妹的不是吾等,也是那截天教主。”

  “你已經將他給殺了,這口氣也該消了。”

  “等你成了道主,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那太墟神釘可沒有釘在你妹妹身上,你若是還因此嫉恨吾等,那吾等只會小看了你。”

  “欲成大道者,至親亦可殺!”

  此話一出,陳黃皮腦海中如遭雷擊。

  那個被他扔進勾魂冊里的死嬰。

  竟然是陳道行的妹妹。

  是大伯的女兒。

  是自己的表妹。

  咕嘟……

  一旁的黃銅油燈咽了口唾沫。

  它之前一口一個死小孩。

  想讓陳黃皮將這死嬰直接捏死得了,好在陳黃皮最后沒有那樣做,不然那真是搞出了天大的笑話了。

  陳道行能不能做到至親亦可殺不好說。

  但陳黃皮要真是那么做了。

  陳道行肯定會發瘋。

  這時,有盜主又冷冷道:“陳道行,如今你已經到了這地方,你必然是見到了你妹妹,你應當能看的出來,她如今孱弱不堪,那灰霧之胎卵在吊著她的命。”

  “她介乎于生死之間。”

  “而現在,吾可以告訴你如何復活她。”

  “天地異變結束的那一刻,黃天必然會現世,殺了這天,以其血淋在那胎卵之上,你妹妹便能以另一種方式活過來。”

  這座凈仙觀并非是陳道行所造。

  連這玉瓊山也是一樣。

  是這些盜主們搞出來的,祂們早就被那籠罩在世界之外的輪廓污染。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

  祂們所知道凈仙觀的變化,所知道陳黃皮師父化作日月,化作三位師父,都是從那輪廓之中得來的信息。

  而此地造成以后。

  陳道行便無法踏入其中,他那沒有出生就被他一劍殺死的妹妹,也就藏在十處凈仙觀的其中一座。

  正好就是陳黃皮無意闖進來的這一座。

  當然,這事并不是在更早之前發生的。

  是在陳道行叛出凈仙觀以后的事。

  “問問祂們打算如何宰了黃天。”

  這是太歲教主最為關心之事。

  “若是我找到那造化之門,你們如何幫我殺了黃天。”

  陳黃皮的聲音故作不忿。

  有盜主說:“黃天降世的那一刻,你那位師尊便是最虛弱的時候,他既要擋住世界之外的那輪廓,又要攔住吾等,可只要你動用造化之門。”

  “吾等就可以降臨奪舍。”

  “你那計劃能擋住你師尊,他進不了大乾的,屆時吾等一起出手,殺那黃天輕而易舉!”

  “至于怎么殺,你也莫要再追問。”

  “此事乃吾等手握的籌碼,是斷然不可能與你講個清楚的。”

  這位盜主說的很模糊。

  看似什么都說了,實則什么都沒說。

  不過對于太歲教主而言。

  他卻是若有所思,心中頓時有了一些明悟。

  那世界之外的輪廓也好,還有這些盜主也好。

  陳師道合道之前,這些東西就已經存在了。

  畢竟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紀元的舊時盜主,在玄真道界留下一些旁人根本無法發現的后手也是極有可能之事。

  或許,自己應當去別的地方看看。

  但陳黃皮孤身一人,太歲教主著實有些放心不下。

  想到這,他不禁想到了自己那個死對頭。

  那人也到了這地方,只是沉進了那水底而已。

  可有太墟神釘在。

  他當真是信不過對方。

  就是這些盜主,祂們的話就當真是實話不成?

  被污染的這些盜主,還是不是原本的祂們都不好說了。

  “問一問仙尊……罷了,不要問了。”

  太歲教主剛開口就自己打斷了自己。

  陳黃皮有些不解。

  而腦海中,太歲教主的聲音卻告訴他:“本尊打算去仙界看一看,仙尊那老小子死的有點不明不白,本尊懷疑此事或許沒那么簡單。”

  這事問這些盜主是有點不該。

  因為做引那明月殺了仙尊的人正是陳道行。

  陳道行都沒發現有問題。

  要是直接和這些盜主們坦言,恐怕這些存在會立馬回過味來,要是祂們能和陳道行溝通,那就壞了大事了。

  “太歲叔叔,那我接下來應該問什么。”

  陳黃皮著實有些不清楚,他有什么該問的,他只知道有很多事,是他頂著陳道行的樣子不能問的。

  比如說大乾仙朝現在究竟是個什么狀態。

  為什么能讓師父也無法過來。

  還有祂們究竟是什么時候,被那輪廓給污染的。

  這些都不能問。

  問了就要露出馬腳。

  太歲教主沉聲道:“言多必失,你倒是不該再問下去,不過有一件事你卻是可以做的。”

  陳黃皮問:“什么事?”

  “給祂們和陳道行之間埋個釘子。”

  “讓祂們日后哪怕是真的降臨了,也會和陳道行心生齷齪,甚至大打出手。”

  “便是祂們彼此對照能發現貓膩,可卻依舊會彼此懷疑。”

  “我明白了,潑臟水是吧。”

  陳黃皮在心中道:“太歲叔叔,這個我擅長。”

  說罷,他便毫不猶豫的隔著那窟窿,對那些存在說道:“你們說來說去,可當年算計我之事怎么都繞不開,殺妹之仇,我就是宰了那截天教主也咽不下這口氣。”

  “我也告訴你們。”

  “若是你們不將你們藏著的那些手段說個清楚,天地異變結束之前,你們都別想降臨過來。”

  “那造化之門,不在那天河戰場。”

  “從始至終,那東西就在我手里捏著。”

  “陳道行,你不想做道主了嗎?”

  “我不急于下一個紀元。”

  “我可以做這大乾仙朝的陰天子。”

  陳黃皮學著陳道行的姿態冷笑道:“而你們呢,天地異變的主角是邪異,爾等若是做不了邪異,屆時便一起隨著舊天地死去吧。”

  有盜主陰冷的道:“你師尊不會允許吾等這樣死去的,他要的是完美天地,而不是一個殘破的玄真道界。”

  陳黃皮冷冷道:“我與師尊早就形同陌路,難道還會在意他的看法?”

  這些盜主怕不是對完美天地都有著肖想。

  不然的話,又怎會說出這番話。

  那些盜主們沉默了。

  準確的說,是祂們無心再和“陳道行”辯駁。

  九離鐘的鐘聲震的祂們痛苦不已。

  那九離鐘,是玄真道界唯一一個能逆流到過去紀元,和祂們大戰的重寶。

  因為九離鐘實則是太墟世界道主的至寶。

  忽地……

  陳黃皮手里的升仙令發出的光芒變得晦暗了起來。

  那窟窿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合。

  陳黃皮的邪眼冷冷的看著那些盜主們。

  但直到這窟窿徹地消失。

  這些盜主都再也不曾和他有過任何交流。

  呼……

  陳黃皮長出了一口氣。

  整個人瞬間松垮了下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叮咚。

  黃銅油燈也掉在地上。

  它剛剛當真是嚇得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

  甚至一直躲在暗處,生怕被這些盜主們給看出破綻。

  如今這窟窿消失。

  它這才如蒙大赦一樣。

  “太歲叔叔,為什么飛仙圖已經毀了,我的升仙令卻依舊能照出一個窟窿來。”

  “你這升仙令和別的升仙令不同。”

  太歲教主的聲音在陳黃皮腦海中響起:“那飛仙圖雖說毀了,但造化之門肯定還在,只是不知道在天河戰場的什么地方而已。”

  “所以這升仙令才能讓你看到這些東西。”

  “那若是我剛剛順著那窟窿鉆過去呢?”

  “你是玄真道界之人,如何能逆流過去的紀元?”

  太歲教主淡淡的說:“那九離鐘來著太墟世界,你難道也來自太墟世界不成?”

  “若你能做到,那你究竟是本界的黃天,還是其他世界派過來的臥底?”

  聽到這話。

  陳黃皮尷尬的低下了頭。

  他其實有件事一直沒敢跟太歲教主說。

  那就是,他這黃天其實不夠純。

  是太墟世界的三成天道,外加玄真道界的天道融合在一起,形成的一個黃天。

  就跟金角銀角一樣。

  是個串……

  曾經黃銅油燈還以此嘲諷他是個界奸。

  不過,陳黃皮也就這么一說。

  他可不想回到過去的那些紀元,真要是不知死活的去了,怕不是師父都沒法把自己給撈回來。

  此時此刻。

  在那過去的紀元交匯,如同萬花筒一般的景象之中。

  和九離鐘大戰的諸多盜主們,此刻心中卻一片冰冷。

  “那個人是誰?”

  “他應當不是陳道行。”

  “陳道行已經走上了這條路,他雖說和吾等有了齷齪,但他不至于會甘心不做那黃天紀元的道主。”

  “也不一定。”

  “或許那就是陳道行,只是他在以另一種方式試探吾等。”

  “造化之門就在他手里這事或許可信。”

  “當年那場大戰發生的時候,吾等借著那輪廓之力強行把飛仙圖攝來,可到了天河戰場,陳皇卻提著太歲殺劍將此物硬生生打碎。”

  “若是造化之門被陳皇毀了,那升仙令就不會有任何作用。”

  “所以造化之門還在,陳道行之所以找不到,便說明一開始就在他手中。”

  “會不會在陳皇手里。”

  “畢竟當年他們搞出了個不得了的東西,是真能破開混沌去往其他世界的,攝走造化之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還有十萬大山,那么多年了,那黃天究竟藏在哪。”

  盜主們所看到的十萬大山,和陳黃皮經歷的完全不同。

  那十萬大山里,祂們沒有看到陳黃皮的存在。

  從始至終,都只有陳師道在其中堅守。

  不過前段時間,黃天的胎動出現。

  祂們倒是能感應得到,黃天應當還在那道胎之中,只是離降世還有五次陽極的時間。

  但最詭異的是。

  天地異變剛開始的時候。

  蒼天就已經消失了。

  死去的蒼天,不在十萬大山里。

  這才是祂們最為擔心的事,而且那位蒼天道主把祂們堵在過去,實際上是不給祂們出手的機會,不是說不想讓祂們進入蒼天紀元。

  真要是進了蒼天紀元。

  這位蒼天道主,絕對是能一劍一個把祂們全都給斬了的。

  實際上,是祂們不敢進。

  走出凈仙觀的大殿。

  陳黃皮向著上方如同巖層的灰霧飛去。

  邪眼破開一條通道。

  他不想再在這地方久留了。

  不過,陳黃皮心中卻在和太歲教主溝通一些別的事。

  “太歲叔叔,我曾經逆流而上,到過時間的盡頭。”

  “那一次,我是被師父給釣過去的。”

  “師父也很驚訝,說他在釣魚,沒想到吃鉤的卻是我。”

  “你說他究竟是想釣誰呢?”

  陳黃皮如今已經不是當年那般弱小。

  他的眼界,他的實力都時時刻刻在變得開闊,變得強大。

  再回想當年之事。

  很多當時忽略的事,現在想來就處處是問題。

  太歲教主也無法給陳黃皮一個準確的答案。

  “你師父那人,走一步看百步。”

  “他合道以后,更是收攏時間線,化作了那老道士模樣,他想做的事本尊很清楚,就是為玄真道界的眾生爭出來一條路。”

  “但要說具體他每一步是怎么做的,便是本尊也猜不透。”

  “你師父是個很厲害的人。”

  “他最可怕的不是他的實力,而是他的氣魄和手段。”

  “以往我與他做事,也都是他怎么說,我怎么做。”

  太歲教主倒不是說沒有那個智慧,而是他很清楚,有些事自己來做結果或許會截然不同,與其如此,倒不如就做一把利劍。

  指哪打哪,方能發揮出自己的作用。

  “陳黃皮。”

  “太歲叔叔!”

  “本尊得跟你分開一段時間了。”

  “什么!”

  陳黃皮震驚的道:“太歲叔叔,你不是說要護著我嗎,怎么就要跟我分開了,你要去什么地方?”

  太歲教主淡淡道:“分開是分開,但不是說不護著你了。”

  “我會在你身上留下一點東西。”

  “若是有近乎于道的存在對你出手,我立馬就會殺過來。”

  “至于我要去何處,自然是那仙界。”

  “為什么是仙界?”

  陳黃皮心中大為不解,趕緊勸道:“我們一起去萬劍閣,事后再去找那拜靈天的教主,一起殺盡乾元闕救大伯,這不比仙界重要多了?”

  “救陳皇是你的是,不是你太歲叔叔要干的活。”

  太歲教主不耐的道:“我只會出手一次,要么是躲在暗處,等到天地異變結束的那一刻,要么就是你遇上了近乎于道的存在追殺你。”

  “比起陳皇,仙界現在是個什么情況,這才是我更想知道的。”

  “還有,我那劍道道果也得找個機會重煉出來。”

  太歲教主自從歸來以后,便無時無刻在捉摸著如何破解陳黃皮師父的最后一招洞真。

  這劍招,他想了一萬多年。

  早就已經想到了個大概。

  不過他想要的是雙道果完美合一,不然重修個劍道道果出來,當真不是什么難事。

  他最起碼有四種劍道可以走。

  陳黃皮道:“太歲叔叔,正所謂從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有你在我身邊我心里是有底氣的……”

  “再給你找一個近乎于道的就是了。”

  太歲教主忽然笑道:“不過那人身上有根太墟神釘,你自己斟酌,他應當不會要了你的性命,但有些話,你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

  “還有,不要暴露你是黃天的身份。”

  “此事,天底下能知道的,除了陰天子,你大伯,還有我以外,決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臨走前,太歲教主不放心的囑咐著。

  他雖說對陳黃皮很愛護。

  但這段時間,他也看出了陳黃皮有點長歪了的苗頭。

  賣慘裝可憐很在行。

  關鍵時候也不會掉鏈子。

  但是行事作風,總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只要有人兜底。

  他是什么話都敢說。

  就像那造化之門就在陳道行手里這種謊話,他張口就來。

  好似骨子里就焉壞焉壞的。

  而這樣的陳黃皮,在太歲教主看來,不夠陰,但絕對是個刺頭。

  陳黃皮難過的道:“太歲叔叔,你我相處的時間不長不短,眼下就要分開,你還有什么好……好的教導嗎?”

  太歲教主道:“當然有。”

  “真的嗎?”

  “我只是和你分開,又不是不管你,你依舊是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會與你師父斗劍,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能斗贏你師父。”

  此話一出,陳黃皮立馬啞火了。

  太歲教主去仙界那是要多簡單有多簡單。

  頂多十天半個月的事。

  這么短的時間,他卻還要跟師父每天在夢里斗劍。

  他還以為這一走,就不用再受那種苦了呢。

  “還有,沒事琢磨琢磨你師父傳你的鏡中花,水中月之術,那似乎不是什么法門,估摸著是你師父弄出來的不得了的玩意。”

  太歲教主說完這句話以后,便不再有任何動靜。

  無論陳黃皮如何呼喚都不再言語。

  似乎他已經走了一樣。

  “本家,太歲教主那老王八蛋跑了?”

  黃銅油燈只感覺渾身一松,興奮的道:“太好了!本燈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那老王八蛋現在喜歡玩臟的,我生怕你被他給帶壞了。”

  陳黃皮瞥了一眼黃銅油燈:“黃二,太歲教主不一定會把我帶壞,但我罵人的話可都是從你這學來的。”

  “那咋了?”

  黃銅油燈不屑的道:“你又沒罵太歲教主,他可是近乎于道的存在,還是雙道果,還知道你的底細,我是真怕他生了歹心。”

  陳黃皮無奈的道:“若是太歲叔叔想,肯定早就對我出手了,你啊,總是喜歡把人想的那么壞。”

  “防人之心可以有,害人之心不可無啊!”

  黃銅油燈道:“你看那陳道行,他不就被那些盜主給算計了么,結果親手把自己妹妹給殺了,這人后面連道果都變了,我懷疑就是受不了這種打擊導致的。”

  “要是他從一開始就想著害那些盜主,他能是如今的下場?”

  “黃二,契主……”

  索命鬼無語的道:“你們說的好像陳道行有多不堪,你們明天就能把他給宰了似得,那人能和那些盜主彼此交涉,肯定是比咱們想的都要強大。”

  “還有,陳道行的妹妹,也就是契主你的表妹,你打算怎么處理?”

  “還能怎么處理?”

  提起那個死嬰,陳黃皮就覺得頭疼不已。

  陳道行現在估計都不知道,他妹妹已經到了自己手里了。

  而將其復活的唯一辦法。

  就是用黃天的血液。

  換句話說,陳黃皮只要想,那就能立馬將其復活。

  而且他也確實有將其復活的想法。

  只是在這大乾仙朝他沒有安全感,不敢現在就用自己的血滴上去而已。

  “到底是大伯的女兒。”

  “大伯也真是的,生個兒子走上了歧路,生個女兒結果還在襁褓里就被親哥哥給殺了。”

  “我就說吧,祖宗之法不可變。”

  “這皇位就應該讓師父來繼承,這樣朕上行下效,這大乾仙朝的基業才能穩如泰山啊!”

  陳黃皮嘆了口氣,他不禁有點不敢想,當年陳道行殺了大伯的女兒的時候,當時大伯的心里是種什么感覺。

  “阿鬼,黃二,我是獨生子女,我也沒有過妹妹,你們說我要是把表妹復活,我該怎么把她養大?”

  “我是不是得給她起個名字?”

  “是得起個名字。”

  黃銅油燈想了想道:“她看著皮膚跟死人似得,脖子后面還有個符文,叫陳白符咋樣?”

  陳黃皮反問道:“那為什么不叫陳白皮?我覺得陳白皮更好聽一點。”

  “你們兩個起的名字,是人能起出來的嗎?”

  索命鬼無語了:“而且契主你又不打算現在就把她復活,按理說應當是先帶在身邊,培養一下感情,等熟悉了再說才對。”

  陳黃皮認同的道:“阿鬼你說的有道理,我現在就把表妹從勾魂冊里拿出來。”

  話音落地,陳黃皮心神便納入了勾魂冊之中。

  然而,他的心神一掃而過。

  卻沒有看到那金丹做道胎的死嬰身影。

  唯有銀角砸吧著嘴,仿佛在回味著什么一樣。

  “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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