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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煽風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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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智有單手插兜,慢悠悠地晃到了周乙的辦公室門口。

  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周乙正將一件深色的大衣從衣架上取下,準備披上。

  他看到洪智有,臉上沒什么波瀾,只是眼角動了一下:“一塊去劉雅雯的餐廳喝一杯?”

  洪智有靠在門框上,搖了搖頭。

  “算了吧。

  “我叔讓我早點回去,說今晚有行動。”

  周乙穿上大衣的動作頓了頓,他側過臉,目光落在洪智有身上,聲音壓得很低:“針對我的?”

  洪智有點了點頭:“是。

  “看我叔那意思,巴不得我把這個消息透給你。”

  他自顧自地坐到沙發上說:

  “魯明有不在場的證明。

  “他出事那天晚上,在跟李國義的姨太太金枝在約會。

  “那個叫金枝的女人,已經全招了。”

  周乙扣上大衣的扣子,自嘲一笑:“所以,高科長是希望我去刺殺金枝,好把魯明徹底釘死。”

  洪智有贊許地打了個響指: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

  “他和城倉想出來的計策,看似高明,實則蠢的要死。”

  他攤開雙手,一臉的無所謂。

  “他們壓根就沒抓到重點。

  “我們為什么要魯明死?

  “魯明死不死,根本就是次要的。

  “我真想要他死,一個電話的事,用得著費這么大勁?”

  洪智有看著周乙,眼神里閃爍著一種獵手般的光芒:“我只是希望城倉司令官對我感到不滿,越不滿越好。

  “順帶著,把你和顧秋妍那點破事蓋過去。”

  周乙笑了笑:“所以,你有什么建議?”

  洪智有盯著他,緩緩道:

  “平靜。

  “真正的平靜。

  “以我對我叔的了解,你不去動那個金枝,不代表你就過關了。

  “在這件案子上,任何表現得過于主動,想要解救魯明的人,同樣會引起他的懷疑。

  “所以你既不能什么都不做,也不能什么都想做。”

  周乙淡淡笑道:“我懂,這正是我所擅長的。”

  洪智有靠回沙發里,翹起了二郎腿:

  “總而言之,這次還真得多謝嫂子。

  “要不是她出了那么個小紕漏,我怎么向城倉展示我的‘實力’,又怎么會再一次把我定為頭號敵人。”

  周乙的笑容燦爛了幾分:“你嫂子要是聽到這話,她能一個人干掉一整瓶伏特加。

  “這些天,她一直在內疚。

  “覺得給你和組織添麻煩了。”

  洪智有撇了撇嘴:“她就是愛裝,犯了錯就裝楚楚可憐,但下次依舊會冥頑不靈。

  “行了,總歸這次是有驚無險,你回去告訴她,她立大功了。

  “另外,你得想辦法借我點康德幣。

  “我手上現在黃金和美元居多,康德幣天天這么撒,眼看就要見底了。

  “等我資金周轉過來,立馬還你。”

  周乙幾乎沒有思考:“你要多少?”

  洪智有伸出一根手指。

  “十萬。”

  他確實缺錢了。

  津海的皮貨買賣,他讓老謝把總賬一律兌換成黃金和美元,哪怕在匯率上吃點虧也在所不惜。

  賭場和其他買賣收上來的康德幣,每隔兩三個月,吳敬中和老黑就會想方設法通過黑市換成金條。

  現在,關大帥在城郊留下的那個地庫里,已經堆滿了黃澄澄的金條。

  反倒是日常花銷的康德幣,的確是捉襟見肘了。

  周乙不假思索地應道:“行。

  “明天我去銀行取錢。”

  這下輪到洪智有詫異了,他上下打量著周乙:“不是,你真這么豪?上次不說要賣古董嗎?”

  周乙的表情沒什么變化:

  “我的確沒那么多了。

  “不夠的話,我再找秋妍借點,她有錢。

  “這次你幫了我們大忙,得讓她放點血。”

  洪智有深以為然:

  “有道理。

  “錢一到位,我立馬請武田他們吃飯喝酒送大禮。

  “武田在這件事上消極怠工,估計又被城倉劃到我這一派里去了。

  “而這,恰恰是城倉最害怕的一點。

  “這頓飯一吃,武田和城倉就只剩你死我活了。”

  周乙看著他,目光深邃:

  “你這人真是落子無聲。

  “有時候看起來很臭的一步棋,往往藏著奇妙的用處。

  “不多想個十步百步,是永遠也看不透的。”

  “高科長攤上你這么個侄子……”

  洪智有挑了挑眉,“你是想說,我叔叔很不幸,很倒霉?”

  周乙搖了搖頭。

  “不是。

  “我覺得他很幸運。

  “至少,他雙手能少沾染一些不必要的鮮血。”

  洪智有拍了拍衣服上的煙灰,站起身道:“也許吧。

  “我得走了。”

  周乙也站起身,手搭在他肩膀上:“謝了,智有。”

  “別說這些沒用的,趕緊搞錢去吧。”

  洪智有笑了笑,瀟灑而去。

  夜色漸深。

  臥室的燈光柔和。

  徐云纓微微挺著肚子,剛剛結束了一番辛勞,臉頰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

  她重新刷牙洗臉,回到床上,像只溫順的貓一樣貼進洪智有的懷里:

  “昨天晚上聽嬸嬸說,關東軍換了個新司令,對抗聯發動了大規模圍剿,抗聯現在的形勢很不利。

  “是真的嗎?”

  洪智有摟著她,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嬸嬸真是的,怎么什么都跟你說。”

  徐云纓在他懷里蹭了蹭。

  “我讓嬸嬸說的,成天待在家里,快悶死了。”

  她嘆了口氣,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

  “哎,都怪這個小家伙,耽誤了我的大事。

  “要不然,我現在手上少說也得有十條鬼子的狗命了。

  “你看我,挺著個大肚子,整個人都胖了一圈,以后怕是連馬都上不去了。”

  洪智有捏了捏她的臉:“上不去就留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嗎?”

  徐云纓白了他一眼。

  “拉倒吧,我可受不了那種日子。

  “你個害人精,咱們可先說好,等生完孩子,你得放我走。”

  洪智有點了點頭:“當然。

  “丈夫一言,駟馬難追。

  “到時候我肯定放徐大當家的上山,還送你一筆大大的經費。”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

  “正好,那時候城倉應該已經不在了。

  “等郝貴方重新坐上駐山營長的位置,你行動起來也方便些。”

  徐云纓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安心地閉上。

  “嗯。”

  她將頭埋在洪智有的胸口,享受著這為數不多的,作為嬌妻的安寧生活。

  隔壁房間。

  廖春香躺在床上,豎著耳朵。

  聽著男人呼吸平穩,似乎已經睡熟了,她輕輕掀開被子一角,準備下床。

  “你干嘛去?”

  高彬冷不丁地開口。

  廖春香的身體猛地一顫,她拍著胸口,沒好氣地說道:“嚇死我了!你怎么還沒睡?

  “我去聽聽床腳。

  “我怕智有那小子沒個輕重,回頭把我大孫子給整沒了。”

  高彬打開了床頭的臺燈,瞪了妻子一眼。

  “閑的你,魔怔了吧。”

  廖春香坐回床上,看著他翻了個白眼:“那你怎么還不睡?”

  高彬吐出一口氣,煙癮犯了,手指無意識地捻動著。

  “我在等劉魁的消息。

  “如果順利的話,今天晚上周乙就該下手了。”

  廖春香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我看你才是魔怔了。

  “打從周乙回來,你哪天睡過一個好覺?

  “上次那個老邱不是都說了嗎?

  “周乙沒回來之前,廳里就有人在給山上發情報。

  “你怎么還死盯著周乙不放呢?”

  她越說越氣。

  “你看不見智有現在跟他走得多近嗎?

  “你成天查啊查的,總有一天你把智有也查進去,你就高興了!”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

  高彬被說中心事,惱火地罵了一句,索性掀開被子,穿上衣服。

  “你去哪?”廖春香在后面問。

  高彬系著襯衫的扣子,頭也不回:“我去找劉魁。”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好聞的香波氣味。

  金枝剛洗完澡,換上一件絲質睡衣,蜷縮在床角,雙臂緊緊抱著膝蓋,渾身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外面客廳里,劉魁坐在沙發上,一根接一根抽著煙。

  他是莽,但不是傻子。

  高科長今晚唱的這一出,明著是保護證人,暗地里是想釣魚。

  釣的什么魚,他大概也能猜到。

  但劉魁不想去深究,更懶的去站隊。

  特務科的渾水,他蹚不起也不想蹚。

  他只知道,老老實實地出任務,拿自己的那份薪水,至于上面神仙打架,不管他一分錢事。

  咔噠。

  門鎖輕響。

  高彬推門走了進來,身上帶著一股子深夜的寒氣:“怎么樣了,有動靜嗎?”

  劉魁掐滅煙頭,站起身。

  “報告科長,外邊蹲守的弟兄還沒發現任何異常。”

  高彬嗯了一聲,并不意外:“這才十點多,還早。

  “真要下手,怎么也得挑個后半夜,人最困乏的時候。”

  他的目光掃過客廳另一角站著的兩個警員,聲音壓低了些。

  “他們兩個,沒問題吧?”

  劉魁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那倆人是劉魁奉命以人手不足為由,從周乙行動隊借調過來的,都是周乙用慣了的心腹。

  高彬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如果周乙真想殺人滅口,最方便的,就是操控這兩個自己人。

  “沒什么動靜,一直挺老實的。”劉魁如實回答。

  高彬冷笑:“像你這么瞪著倆大銅鈴眼,夜叉惡鬼都不敢動手。

  “你得給他們創造機會啊。”

  他拍了拍劉魁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去沙發上躺會兒,瞇一覺,暗中留個心眼就行。

  “你不給人家騰地方,別人怎么下手?”

  劉魁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科長,那萬一……真有人下手把這女的給弄死了,怎么辦?”

  “那不挺好?”高彬反問,語氣里聽不出半點波瀾:“正好證據確鑿,當場抓捕,人贓并獲,正好審出他們的指使者。”

  劉魁心里咯噔一下。

  “這……這可是李國義團長的心頭肉。”

  高彬發出一聲嗤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你的心頭肉,要是天天晚上跟別的男人睡在一起,這肉你還覺得香嗎?”

  劉魁笑了笑:“明白了,科長。”

  高彬滿意地點點頭,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對著那兩個警員吩咐道:

  “你們幾個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金枝女士是重要人證,絕不能出任何差池!

  “有什么風吹草動,立刻往我家里打電話!”

  說完,他拉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房間里恢復了寂靜。

  劉魁沖那兩個警員擺了擺手。

  “你們倆盯著點,我先瞇會兒,有事叫我。”

  他脫掉外套,和衣側躺在沙發上,很快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似乎已經睡熟了。

  可他的耳朵卻依然豎著,捕捉著房間里任何一絲細微動靜。

  這活兒看著輕松,實際上最熬人。

  精神必須高度集中,稍微一走神,就可能真的睡死過去。

  夜,越來越深。

  也不知熬了多久,劉魁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最終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時,天光已經大亮。

  那兩個警員一個躺在另一側沙發,一個趴在桌上,睡得比他還死,呼嚕聲此起彼伏。

  劉魁心里一沉,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幾步沖到臥室門口一把推開了門。

  只見床上,金枝裹著被子睡的正香,臉頰上還帶著一絲紅潤。

  劉魁很煩這種不要臉的賤貨。

  他抬手就給了金枝一巴掌。

  清脆響亮。

  金枝驚叫一聲,從夢中醒來,捂著發燙的臉,驚恐地看著他。

  “你……你想干嘛?”

  劉魁居高臨下地瞪著她,沒好氣地命令道:“起來,給弟兄們做點早飯去。”

  金枝眼里噙著淚,委屈地搖頭:“我……我不會。”

  劉魁冷冷盯著她道:

  “你不做飯,我就做了你。”

  金枝嚇的連忙鉆進了廚房。

  片刻之后。

  她端著幾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顫顫巍巍地放到了桌上。

  劉魁拿起筷子,扒拉了兩口,抬頭一笑:“這不做得挺好的嗎?”

  金枝嚇得一哆嗦,聲音細若蚊蠅。

  “我……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做面條。”

  劉魁懶得再理她,吃完抹了抹嘴,起身撥通了高彬家里的電話。

  “高科長。

  “嗯,好著呢,人沒事。

  “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沖著還在發呆的金枝喝道:“簡單收拾一下,跟我回警察廳。”

  上午八點。

  高彬頂著兩個通紅的眼圈,出現在警察廳。

  劉魁是熬了半宿。

  他可是結結實實迷糊了一晚上,眼巴巴地等著電話。

  結果,什么都沒等到。

  他把劉魁叫進了辦公室。

  “怎么回事?”

  劉魁立正站好,一臉的無奈:“科長,我是真一宿沒睡。

  “那兩個人非但沒動手,后半夜還偷懶睡著了,我這一宿算是白熬了。”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補充道:“科長,我在想,是不是……咱們的偵查方向出了問題?”

  高彬煩躁地揉著生疼的太陽穴:“也許,是對方的道行太深,看穿了我們的招數。”

  他擺了擺手,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算了,不說這個了。

  “你準備一下,帶上金枝,咱們去保安局把魯明接回來。”

  上午十點。

  保安局,會議室。

  高彬與周乙一行人,在武田和陳景瑜的對面落座。

  高彬開門見山,聲音里透著一夜未眠的沙啞:

  “金枝,我們找到了。

  “案發那天晚上,她一直跟魯明在一起。

  “這件事,她已經在我和城倉司令官面前親口承認了。

  “怎么樣,各位,要不要再叫她進來當面問詢一遍?”

  陳景瑜摸了摸鼻梁,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

  “既然司令官已經問訊過了,那我這邊自然沒有問題。”

  他攤開手。

  “高科長隨時可以把人帶走。”

  說完,他轉頭看向了一直沉默的武田。

  武田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如果魯明是無辜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那誰是真正的兇手?”

  武田的目光從高彬和陳景瑜臉上一一掃過。

  “司令官閣下今天早上親自給我打了電話。

  “三天。

  “三天之內,必須找到真兇。

  “否則,咱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別想好過。”

  高彬的心猛地一沉。

  三天?

  他原本的計劃,是借著為魯明翻案的機會把水攪渾,再繼續深挖,把周乙或者那個潛伏在警察廳的內鬼揪出來。

  城倉這道命令,徹底打亂了他的所有部署。

  三天時間,他根本不可能找到周乙的任何把柄。

  “武田隊長,三天時間,會不會太緊迫了?”高彬試圖爭取。

  “高彬君。”

  武田站起身,語氣不容置喙。

  “人,你可以帶走。

  “但司令官的命令,也必須執行。

  “我們都清楚司令官閣下言出必行。為了大家頭上的烏紗帽,我們還是早點行動,抓捕兇手為好。”

  說完,他徑直走出了會議室,去了隔壁的招待室。

  洪智有正靠在沙發上抽著雪茄。

  以他的警銜,還不夠資格參加這種級別的例會。

  當然,也不想參加。

  武田一見到他,積壓的火氣就找到了宣泄口。

  “該死的!”

  他一拳砸在桌上。

  “本來魯明伏法,案子都要結了!現在突然翻案,還讓我三天之內找到真兇!

  “我嚴重懷疑,司令官是在故意針對我!

  “哈爾濱這么大,我上哪兒給他找兇手去?”

  洪智有慢條斯理地給他倒了杯茶,淡淡地問:“如果查不出來,會怎樣?”

  武田端起茶杯泯了一口:

  “還能怎樣?扣我的薪資,或者降職、外調。”

  洪智有搖了搖頭,糾正道:“不是降職那么簡單。

  “我猜,他會直接把你調離憲兵隊。”

  “我甚至懷疑,魯明翻案,還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金枝,都是城倉司令官刻意制造出來的。

  “目的,就是為了找個由頭,把你這個村上隊長留下的舊部,從哈爾濱踢出去。”

  武田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森冷道:

  “是啊!

  “自從這個老東西來了以后,整個哈爾濱就像籠罩在他的噩夢里,讓我們簡直無法呼吸!”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向洪智有。

  “好了,不說這個。

  “洪桑,你我朋友一場,現在你得幫我渡過難關,找到該死的兇手。”

  洪智有笑了笑:

  “很簡單。

  “傅家甸警署,不是有個叫李家旺的警員,上報登記過丟了幾顆子彈對不上嗎?”

  武田的眼睛亮了一下。

  洪智有繼續說道:“把他抓過來,嚴刑逼供,讓他簽字畫押,承擔所有罪責。

  “我相信,以憲兵隊的刑訊手段,讓他承認自己是紅票,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

  “城倉不是只要證據嗎?

  “大不了,你去垃圾箱里再撿一臺沒人要的舊電臺,往他家里一放,這不就是人贓俱獲了?”

  武田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他一把抓住洪智有的手:

  “洪桑!果然任何問題到了你手里,都會變得如此簡單!

  “太感謝你了!”

  洪智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長:

  “謝什么。只能說,武田隊長你運氣好。

  “別說撿電臺了,改天你在路上撿一兜子金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啊。”

  武田瞬間會意。

  他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軍裝,對著洪智有鄭重地鞠了一躬。

  “洪桑,我向天皇陛下發誓!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武田一生一世的摯友!我對你,只有忠誠與友愛!

  “如有違背此誓,就讓我被亂槍打死,死無全尸!”

  洪智有笑著扶起他:

  “都是自家兄弟,不說這些喪氣話。

  “趕緊去辦事吧,司令官可還等著你的好消息呢。”

  武田重重地點了點頭,再次向他鞠了一躬,轉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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