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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回 光幻破妄師演道,心鎖開真徒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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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李一杲的驚呼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猛地松開!他嘴巴張得能塞進一枚鴕鳥蛋,先前忍笑的嘴角徹底化作驚愕與茫然!“老師!這……這光影魔術……不,是神跡!也太……太炫酷了吧?!”

  “嗯,湊合。”無問僧一臉“常規操作,低調低調”的表情,施施然踱回他那咯吱作響的專屬藤躺椅,身子一歪陷了進去。他眼皮微抬,眸子里閃動著老狐貍看穿小崽子伎倆的精光:“既然把場子看穿了,想必肚子里的蛔蟲……哦不,是悟性也該通了七竅吧?”他端起趙不瓊剛斟滿的茶杯,呷了一口,“說說看,這臺戲,到底是唱哪一出?”

  李一杲和趙不瓊互相遞了個了然的眼神,乖乖坐回師父腳邊。趙不瓊執壺續茶,李一杲則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真相大白”的興奮:

  “師父明鑒!弟子跟老婆琢磨出來了!”他指著那盆沐浴“神光”的黃楊樹和地上的棋子光影,侃侃而談,“您老人家這手段,跟當年那位轉輪法王大佬玩的,壓根兒就是一脈相承的高端物理現象應用學嘛!”

  “關鍵在于,”他興奮地手指點著自己腦袋,“你們都懂!天文地理、日升月落、建筑角度、光影走向!全在這!”

  “先找準地方,卡準那個太陽公公‘送快遞’的精準時點(陽光投射角度和時間),提前把‘主角’擺好舞臺位置,然后把‘請光指令’(開光咒語)的時長拖到正好太陽挪到位的那一刻!這招‘人工呼叫太陽’,真是妙到毫巔!”

  “只要這束‘宇宙快遞光’唰的準時投送,管您是念‘阿彌陀佛’還是吹‘俺老孫來也’,哪怕唱段東北二人轉蹦迪呢!觀眾只看結果——老天爺顯靈啦!神!跡!降!世!哇塞了!”

  無問僧眼皮微掀,茶盞邊緣抵在唇邊洇開一圈溫潤水光。他喉結輕滾咽下那口碧綠茶湯,臉上千年寒冰般的嚴肅“倏”地融成一池春水,連眼尾褶子都舒展成慈祥的溝壑:“唔…馬馬虎虎,還不算朽木不可雕也~”那拖長的尾音在茶香里打了個轉兒,目光便黏在了趙不瓊臉上,“乖徒兒,你肚子里那點玄學墨水,且倒出來給老夫品品?”

  趙不瓊執壺的動作行云流水,琥珀色茶湯精準注入師父杯中,漾開的漣漪映著她眸底慧光:“彌勒乃未來佛祖,轉輪法王充其量是他老人家在紅塵的‘人間體手辦’——這不正應了您那句‘見天地、見眾生,終見虛無’么?”她指尖輕點李一杲鼻尖,又滑回自己心口,吐字如珠落玉盤,“眾生既是未來佛,終極歸宿終歸空無。所以師父您——”她沖無問僧狡黠一眨眼,“現成的彌勒人間行走!至于我和這呆子,也是彌勒皮下跑程序的NPC,所求不過代碼歸零罷遼!”

  “噌!”李一杲腦內CPU險些過載!自家老婆這悟性速度堪比5G沖浪下載佛理合集,他連忙抄起茶壺化身殷勤茶童,滿臉“我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哎呦我的瓊寶師妹!您這參禪功夫簡直像在菩提樹下偷吃開光舍利子——一念通玄照破三千界,半盞茶工夫碾碎愚夫十年功啊!”茶盞恭敬呈上時還不忘添把火,“照這么算,等咱家崽子破殼,怕不是得尊稱聲‘轉世佛子’?”

  這通馬屁剛撩撥得無問僧眉梢上揚,李一杲轉頭又發動終極舔狗攻勢。他弓腰搓手湊近老道,滿臉堆笑仿佛向日葵見了烈日:“師尊您這雙洞穿寰宇的慧眼,隨便點撥都是點石成金手!您瞧瞧——”

  “能把璞玉雕成瓊寶這等七竅玲瓏心,這教化之功堪稱女媧捏土造人PLUS版!弟子我這榆木疙瘩腦殼要再不開竅——”他愁眉苦臉指自己腦袋,“砸的可是您‘銀河系首席玄學導師’的金字招牌啊!”

  無問僧正瞇眼享受這波彩虹糖衣炮彈的顱內按摩,最后那句“砸招牌”像根魚刺扎進喉嚨——“噗!”半口茶險釀成小型噴泉!趙不瓊眼疾手快甩出紙巾救場。老道狼狽擦嘴,冷哼聲震得桌上棋子跳三跳:“收聲!再吹下去翰杏園屋頂都要飄出臭氧層!”拂塵柄“篤篤”敲著石桌,“聽真了!佛門那套因果輪回——”他指尖在空中畫了條筆直死線,“本質是線性宿命論,簡陋得堪比骰子定輸贏!”

  倏然轉折如刀劈竹:“老夫的‘氣運假鈔說’嘛~”他兩指捏訣凌空畫起∞符號,“乃是‘應緣接單、化因改碼、消果刪檔’三重加密的非線性玄學算法!”見李一杲眼神發直,老道直接拍出大白話解釋:“氣運這玩意兒——就像從銀行扛出的仿真鈔,迷惑性是核心競爭力!但它骨子里是假鈔——”指關節“鐺”地敲在紫砂壺上,“正說明它壓根兒不需要金庫背書,純靠眾生腦補充值!”

  話音未落,無問僧忽地扭頭盯住趙不瓊:“你當年在美國啃漢堡時,就沒想囤點這路數的電子黃金?”見徒弟茫然,他恨鐵不成鋼地彈指:“懂貨嗎?”

  “啊哈!”趙不瓊眼瞳“唰”地點亮,“比特幣!哦不——”她擊掌恍然,“虛擬幣全家桶都這德行!比特幣最典型罷了!”

  “著啊!”無問僧茶盞“哐”地頓在石案,“氣運只是因果鏈上隨機刷新的皮膚特效,和前世福報充值半毛錢關系沒有!”他拎起茶濾晃了晃,“就像比特幣雖是假鈔,架不住韭菜們拿它當數字古董炒得飛起——價值全靠信仰值充值!懂沒?”

  話鋒斗轉星移,老道斂盡戲謔端坐如鐘,枯瘦手指點向庭院東南角:“剛開胃小菜撤席!正餐來了——”聲如洪鐘驟響,“風水堪輿!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破解混沌命盤的…終極陽謀殺招!”

  “哐當!”李一杲手里茶盞險摔個粉碎!趙不瓊倒抽涼氣的聲音驚飛了檐下麻雀——倆徒弟四目相對,瞳孔地震如八級海嘯:“江…江湖把式竟被抬咖成破局核武?!”

  翰杏園的假山流水在午后烈陽下蒸騰著肉眼可見的熱浪,蟬鳴尖銳得能劃破絲綢。無問僧的道袍寬袖紋絲不動,他卻安坐如山,悠然啜了口野山茶,枯瘦手指精準地畫了個圈,將兩人的目光引向周遭:“小呆子們,沒覺察出點門道?外頭烤得石板能煎蛋,咱坐這兒卻像泡在涼沁沁的山溪邊上,小風溜溜貼著脖頸兒鉆——”他指尖倏地戳向上方的頻婆樹和旁邊的青竹林,“眼珠子釘緊嘍!瞅瞅這些葉子,可曾飄過一絲兒?”

  李一杲和趙不瓊依言瞪圓了眼。奇了!滿園草木的葉子仿佛被摁了暫停鍵,凝固在灼熱的空氣里,連最細的枝條尖兒都紋絲不動。

  老道起身,黃麻布鞋踏在青石階上悄無聲息,領著二人沿“同鳳閣”石階款步而下。竹影幢幢間轉入風雨長廊,那蜿蜒如蛇骨的錦鯉池赫然在目。頭頂長廊的小青瓦燙得能烙餅,亭臺樓閣的外墻也蒸騰著暑氣,無問僧卻像個逛自家后院的閑散神仙,信步走到池邊。

  “瞅瞅這頭頂的造化烘爐,曬得磚瓦滋滋冒煙兒,”他枯瘦的手探入池水,隨意一攪——嘩啦!一群錦鯉以為是開飯鑼響,閃電般蜂擁而至,嘬著他指頭吸溜出細碎水花。“可這池水呢?”老道任魚嘴輕嘬,瞇著眼仿佛享受魚療,“活脫脫一塊沉在凡間的寒玉!溫吞吞的天火撞上冷冰冰的水精——”他手從水里倏然抽出,水珠“吧嗒吧嗒”滴落,在蒸騰的熱氣里畫出一道短暫的白痕,“滾燙的瓦,冰涼的池,這一冷一熱頂牛角力,便憑空拽出來一股氣旋!這便是‘風生’!”他甩甩濕漉漉的手指,帶起微不可查的氣流拂過眾人面頰,“這風再裹著池子里咝咝冒頭的水汽,一糾纏——嘿,‘水起’!”

  無問僧踱到思故壁前的月洞門下,往那張油光水滑的老藤椅里一窩。剎時,一股穿堂風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著,“呼”地鉆進月洞門,掀得他道袍衣角翻飛。“嚯——!”他愜意地喟嘆一聲,“舒坦!這可不是冰窟窿里凍出來的涼,是天公地道釀出的風露!老夫這翰杏園的風水——”他眼皮微抬,精光乍現,“從來不是那些江湖騙子鼓搗的破銅爛鐵擺件局!是實實在在地借著天光地氣,給這方寸地界調陰陽、布寒暑!你瞅瞅,不插電,沒冷氣,照樣把這盛夏伏天,調理得清風拂面!”

  “風水風水,光會喊這倆字兒頂個屁用!”無問僧指頭凌空一點,仿佛戳破一層窗紙,“‘堪’者——觀天!”那指尖如劍指蒼穹,“把日月星辰怎么溜達,寒來暑往什么脾性,琢磨透了才叫本事!‘輿’者——俯地!”指尖又斜斜劃向腳下,掃過假山池沼,“把這山水脈絡哪凸哪凹,草木泉眼何潤何燥,摸得門兒清方見真功!”他蒲扇般的手掌一合,“堪輿之學,骨子里就是這頂天立地的大學問!天文地理的道道,才是它的命脈真髓!”

  李一杲聽得腦袋瓜子跟搗蒜似的,頭頂呆毛震得簌簌直抖:“高!實在是高!”他猛拍大腿,滿嘴的彩虹眼見就要噴薄而出,“您老這解讀,簡直是把老祖宗蒙塵的智慧明珠擦亮了擱科學講臺上展覽——通透!”

  可那“透”字余音尚在舌尖打轉,李大呆子話鋒陡轉,一招“但是神功”的穿心指已然刺出:“——然而!”他音調拔高八度,瞬間把無問僧已經準備好接受頂禮膜拜的耳朵眼兒戳個正著,“咱把天地氣旋整明白了,頂多算個頂配版‘人體舒適工程學’,讓人舒坦得像泡了回野溫泉!可您老早前說的那茬——咋就能撬動混沌命運這塊萬年玄冰?還號稱什么‘陽謀破局’?這從‘舒坦小窩’到‘改命神器’,差著十萬八千里吧?”

  無問僧那張正準備接受“弟子頓悟”光輝的老臉瞬間一僵,仿佛喉頭卡了顆沒剝殼的核桃仁!幸得趙不瓊眼疾手快,纖指一彈,一枚水靈紅艷的小番茄“嗖”地飛入他微張的嘴里。

  “唔……甜!”老道猝不及防被酸甜汁液糊了一嘴,下意識嚼了兩口,那股子被“但是”頂翻的憋悶氣,倒被這枚小果子沖淡了幾分。他咂摸著滋味順過了氣兒,眼底的無奈瞬間化作洞穿迷霧的利劍:

  “榆木腦殼!”拂塵柄不輕不重地敲在藤椅扶手上,發出沉悶一響,“混沌的真意,從來不是一團稀里糊涂的亂麻!它骨子里是個‘表面偶然、內藏必然’的大因果鎖鏈!”他枯瘦的指頭捏著吃剩的番茄蒂,像捏著命運的引線,“命數,絕非虛無縹緲擲骰子!它能被觀測,更能被下手腳!算命這行當——”他嘴角彎起一抹看透世情的諷笑,“就是往那因果鏈上栓的鈴鐺!你信了它,便會不由自主踩著它的節奏跳舞,仿佛每一步都踩著命中注定的鼓點;你不信?”他聲調驟然轉冷,“你那點可憐的自覺,便會成了逃避那鈴鐺聲的驚弓之鳥,偏生你這躲閃騰挪的腳印,最終連成的線,依然牢牢纏在那條你看不見、摸不著、掙不脫的因果藤蔓上!”

  無問僧將番茄蒂彈入池中,驚起一圈漣漪:“瞧明白了嗎?無論你是順承天命跳舞,還是倔強地對著干——你的每一個掙扎,你的每一次自以為是的偏離,都只是這盤‘混沌棋局’預設好的落子罷了!”他聲音如同古剎銅鐘,穿透烈日蟬鳴,“這陽謀狠毒就狠毒在——它以人心為棋秤,以命運為棋局,落子無悔,凡人避無可避!”

  李一杲精準地咬住了“凡人避無可避”這六個字,心臟像被無形的鉤子猛地拽了一下!可這緊繃感還沒來得及蔓延,他識海里的“因果邏輯探針”就“嘀嘀嘀”鎖定了關鍵詞——“凡人”!眼中精光一閃,問題已脫口而出:“老師!聽您這話頭,‘避無可避’的定語可是‘凡人’?那咱要是……不當這‘凡人’了,是不是就能原地漂移,閃避掉那勞什子混沌因果?”

  無問僧那枯柴似的手指頭慢悠悠抬了起來,沾著點茶水的指尖在半空中悠悠打了個小圈——先穩穩罩住自己、李一杲和旁邊眼巴巴的趙不瓊三人組;旋即,那枯指軌跡陡然擴大,仿佛有一支無形巨筆,蘸著天光云影,“唰啦”一個通天徹地的大圓!從腳下爬過的螞蟻到皇宮龍椅上盤踞的真龍,從華爾街敲鐘的總統到三十三天外打坐的菩薩羅漢……通通被納入圈中!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如槌敲古鐘:“凡沉溺于‘故事主角’幻夢里者——”目光掃過面前兩個徒弟,“無論是街邊捧碗的乞兒,還是金鑾殿里的九五之尊,是星條旗下呼風喚雨的總統,乃至那蓮臺上拈花微笑的現世神佛……”他一頓,枯指點向石臺邊緣那只四仰八叉、曬得龜殼冒油光的地圖龜,“統統入我‘凡塵苦海’之彀!無一例外!”指尖在空中頓挫有聲:“唯有‘砸碎你那‘李一杲’的金漆招牌,煉化成這等無知無識的頑石蠢物——‘汝非汝’之時——”那龜愜意地伸爪撓了撓腮,仿佛對頭頂的玄機宏論渾然不覺,“你才能真正躍出那既定的因果湍流,得大自在!”

  “邏輯風暴——BUG在此!”李一杲的“因果道超級服務器”瞬間火力全開!頭頂呆毛如雷達般直立顫動!無問僧的話音剛砸進識海,萬億條邏輯線程便瘋狂撕裂解析——“咔嚓!”一聲!一個金光閃閃的BUG彈窗炸裂式彈出!

  他連“預備彩虹屁”都省了,脫口而出:“老師!那您前面搬出來的‘風水算命耐混沌命運破局陽謀’,豈不是自家招牌砸得粉碎?既然因果鐵律早已注定如磐石,啥‘破局’?破個寂寞!啥‘陽謀’?陽個空氣!這不是自己左腳絆右腳嗎?”

  無問僧那幾乎與眼皮融為一體的眉毛,此刻像兩片干枯的柳葉被風吹起,微微聚攏。他眼皮慢吞吞掀起,目光如老舊的探照燈,在李一杲和趙不瓊臉上掃了個來回,才捻了顆干癟的花生米,慢悠悠剝開殼:

  “莫急,”他將花生米投入口中,仿佛咀嚼著道理,“原始之混沌,似一潭渾水暗流。”他指尖沾著茶水,在石桌畫出一團亂麻,“本是無序亂流,天命無常也。”手指猛地一頓,直指李一杲眉心:“可一旦有人朝這渾水里丟下‘預言之石’——預測行為本身——就已攪動乾坤!此混沌之潭即刻裂變——一級混沌或二級混沌!”

  他捻起一枚干癟花生(注:象征低階預測者),隨手拋入面前茶盞——水花四濺,毫無規律:“外行算命——盲人射雁!如盲者投石入激流,水花濺落何方全憑天意!(注:此為一級混沌,結果飄忽難測)”

  旋即,他枯掌一翻,露出一顆飽滿圓潤的龍眼(注:象征明悟因果之高人),放在石桌邊緣輕輕一推——那龍眼竟穩穩滾動,沿著桌面木紋一路直行!最終“噗通”落入茶壺嘴眼兒里!“大堪輿家掐算——星河指路!”枯指在龍眼滾過的軌跡上重重一劃,“其推演本身已化為撬動混沌的新杠桿!(注:此為二級混沌,預測即創造新‘軌’)”

  他身體微微前傾,眼中精光如兩盞古燈點燃:“觀星者抬眼望星時,星辰命軌已刻入他法眼深處;布風水陣那刻,陣眼錨點已成命運新坐標;最關鍵——他既窺見天道、地道、人道如三江歸海之勢——”無問僧手臂猛地一揮,仿佛握住三股無形洪流,“出手剎那,混沌便如舟楫,順流駛向那‘命定交匯之港灣’!懂否?”

  他那把破拂塵的塵柄如同教鞭,精準點在趙不瓊肩頭:“這就叫‘陽謀’——”聲音陡然拔高,字字如金印砸落:“明晃晃告訴你:‘老夫此刻便要借天時偷龍氣,挪地脈鎖財源!’”他身體前傾,幾乎貼上李一杲鼻尖,逼問如炸雷:“縱你洞察全盤棋路!可能破開這煌煌天道鐵壁?阻得住那濤濤地脈洪流?”

  無問僧枯瘦手指虛空一抓,仿佛攥緊了無形巨輪舵盤:“最終——唯能瞠目!看天地人三力如百川歸海,推著你我這舟船,不偏不倚駛入預言中的港灣!”他松手,喟嘆:“破局之‘破’,破的是‘原始混沌盲目漂流’之局!你因此掙脫亂流漩渦,錨定命途!從無常‘偶然’的浪花,躍升為循‘必然’航道前行的舟楫!”

  塵尾輕揚,最終落在趙不瓊鬢角發絲:“你這娘子十五芳華時,”聲音忽轉悠遠,“心中不過一幅‘未來檀郎畫像’的青春幻夢……”他眼神掃過李一杲,帶著點難以言喻的促狹,“被那轉輪法王一口道破天機——”他模仿著法王的語氣,字字清晰,“她便視之為天命啟示!執念為行動圭臬!”拂塵穗子調皮地一撩李一杲的呆毛,“于是嘛……你這呆瓜,終究難逃天網,精準落坑——少女幻影,終成懷中暖玉!”

  李一杲呆愣得像個被拔了電源的賽博木偶,雞窩頭上那撮標志性呆毛都忘了晃動。他茫然轉向趙不瓊,喉嚨里滾出的詞兒帶著CPU空轉般的卡頓:“師...師妹?師父拿你當因果方程里的X因子解呢,參透了?“

  他滿以為會迎來一場夫妻檔的頭腦風暴攻防戰,誰料趙不瓊清凌凌的眸子“唰“地亮起兩盞慧燈,應答快得如同量子糾纏:“明鏡似的!不就是蕓蕓眾生骨子里的本能么——“她指尖蘸著茶湯在石桌畫了個牢籠,“拿確定性當枷鎖往脖子上套,還生怕老天爺忘了上鎖呢!“

  “確...確定性?!“李一杲的元神瞬間解除降頻模式,萬億個邏輯回路并發激活!這詞像把鑰匙“咔噠“捅進他銹死的認知鎖芯——是啊!誰不盼著命運攤開底牌打明牌?求穩根本就是刻進DNA的原始驅動力!可心里剛騰起宿命論的陰霾,師父那句“此乃陽謀非絕路“又似金鱗穿云破霧。他立馬切換成挖到金礦的亢奮臉,嘴角咧到耳后根,沖著無問僧的藤椅方向發射糖衣炮彈:“師父圣明!您那套'風水算命破混沌陽謀'的確是真知灼見,那如何給天下蒼生開一劑解局良方?“

  “局已破開混沌,見乾坤朗朗——“無問僧枯枝般的食指撣落衣襟茶沫,眼底浮起貨真價實的困惑,“爾等怎還執著于砸鎖鏈解鐐銬?“

  李一杲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后腦勺像被因果道雷劫劈了個正著!破局解局繞口令式悖論噎得他喉頭腥甜!是啊!混沌命盤既已撬開裂縫尋見天光,還鉆牛角尖回填作甚?這操作堪比裝修隊剛砸通承重墻又急著扛水泥封洞!

  “師父容稟!“趙不瓊素手輕探按住自家道侶發顫的呆毛,聲如鳴玉擊磬,“容弟子斗膽拆解這枚道尊級'腦洞蘑菇云'——“她袖袍輕拂,石桌上的水漬應聲裂變作兩枚玄奧符紋:

  左符震顫假鈔紋:“若依您堪破天機的'氣運假鈔學說'——“右符流轉漩渦印:“再輔以洞徹虛妄的'算命破混沌學說'——“雙符對撞迸濺星火:“弟子愚鈍叩問:何時何境,假鈔竟能煉假成真?混沌反可化實為虛?“

  “高!實在高!此乃玄學界的哥德巴赫猜想啊瓊寶!“李一杲整個人如同被太上老君丹爐淬過魂,興奮得差點把藤椅扶手捏成因果律粉末!瞧瞧自家夫人這馬屁功夫——把師父茶余飯后的玄談瞬間抬咖成開宗立派的顯學!比自己那套彩虹屁神功何止高出三個次元!

  他猛搓手掌熱切得像發現了新礦脈:“師尊!既有'化虛為實'的神仙點金手——“頭頂呆毛突然如避雷針般豎起,“求指路!弟子這點可憐巴巴的虛運道場,該如何結陣防護?免得遭那梁上君子竊了氣運真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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