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車牌被樹蔭遮擋,只能模糊看到最后兩位是“28”,中間的字符完全無法辨認。
面包車停留了約20分鐘后,一個穿藍色工裝、戴鴨舌帽的男子從工廠后門走出,彎腰鉆進副駕駛。“這個男子的身高大概175180厘米,”小李用標尺在屏幕上比對,“肩寬約45厘米,背有點駝,走路時右手習慣性揣在兜 里,和賈慶武描述的‘穿藍色工裝、背微駝’男子特征高度吻合!”男子上車后,面包車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原地停留了5分鐘,才緩緩駛離后門,消失在監控畫面外。
“查這輛車的行駛軌跡,”王帥對著對講機說,“聯系交通部門,調取工廠周邊道路7月11日下午4點至5點的監控,重點排查銀灰色五菱宏光PLUS,車牌尾號28的車輛。”他回頭看向小李,“繼續往后看,這個男子進入工 廠后去了哪里”
小李調出工廠內部的監控,7月11日下午3點50分,穿藍色工裝的男子從后門進入廠區,沿著圍墻根走向木工車間,全程低著頭,鴨舌帽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他避開了正門的主監控,專挑角落的盲區走,”小李 換畫面,“4點02分,他進入木工車間,直到4點12分才出來,手里多了個黑色布袋,袋口鼓鼓囊囊的,像是裝著什么重物。”
男子離開木工車間后,沒有走主干道,而是繞到油漆車間后側的小路,走向垃圾房。“4點13分,他在垃圾房門口停留了約1分鐘,”小李指著畫面,“然后快速離開,走向后門這個時間點,正好和面包車到達后門的時間 吻合,黑色布袋也不見了,很可能是把袋子扔進了垃圾房,也就是我們發現斷指的位置!”
隊員小張負責查看7月11日晚上的監控,他突然驚呼:“王隊,晚上9點30分,木工車間的燈還亮著!”畫面里,一個穿藍色工裝的身影在木工車間內走動,手里拿著鋸條,正在操作臥式刨床。“工廠晚上10點下班,這個 時間大部分工人都已經離開,只有加班的10個工人還在,”小張調出加班人員名單,“但名單里沒有穿藍色工裝、背微駝的人這個人很可能是之前那個可疑男子,或者是加班工人里的一個,故意偽裝身份。”
身影在木工車間內停留了約40分鐘,期間多次進出廢料堆區域,手里的鋸條偶爾閃過寒光。“他在處理什么東西”王帥皺起眉頭,“畫面太模糊,看不清具體動作,但從他的手勢來看,像是在切割重物,和我們推測的‘鋸切 尸體’吻合。”晚上10點10分,身影背著一個黑色布袋離開木工車間,走向廠區圍墻,隨后消失在監控盲區這個時間點,與楊森發現的“圍墻攀爬痕跡”時間線基本一致。
“這個加班時段的可疑身影,會不會和下午的是同一個人”小李提出疑問,“身高、體型和穿著都一致,但晚上沒有戴鴨舌帽,頭發是短發,和我們在油漆刷上發現的頭發特征相似。”王帥點頭:“很有可能,他下午進入廠區 拋尸塊,晚上又回來處理剩余的尸體,然后通過圍墻逃離,銀灰色面包車就是他的交通工具。
然而,監控排查也遇到了諸多阻礙。工廠的大部分監控都是模擬信號,畫質模糊,尤其是夜間監控,噪點嚴重,無法清晰辨認可疑人員的面部特征;后門和圍墻周邊的監控存在大量盲區,只能拍到部分身影,無法追蹤完整行 蹤;廠區外的道路監控覆蓋率低,銀灰色面包車駛離工廠后,在7月11日下午4點30分經過迎賓大道后,就徹底消失在監控畫面外,沒有留下后續軌跡。
“我們需要進一步確認兩個關鍵點,”王帥對著隊員們說,“第一,銀灰色面包車的車主信息和完整車牌,通過交通部門的卡口監控,擴大排查范圍,找到車輛的最終去向;第二,確定穿藍色工裝的可疑男子身份他是工廠 內部人員,還是外部人員冒充工人進入廠區如果是內部人員,是否在加班名單里,或者是離職人員回流”
隊員們立刻分工行動:一組繼續梳理工廠7月10日至12日的監控,尋找可疑人員的更多身影,尤其是面部特寫;二組聯系車管所,根據車型和模糊車牌,排查全市范圍內車牌尾號為28的銀灰色五菱宏光PLUS;三組走訪 工廠的加班工人,確認7月11日晚上是否有陌生人員進入木工車間,或者是否有工人異常加班。
走訪加班工人時,木工老李的說法引起了王帥的注意:“7月11日晚上我確實在加班,大概9點半的時候,看到一個穿藍色工裝的人走進木工車間,我以為是新來的臨時工,就沒在意,后來再找他,人已經不見了。”老李回 憶,“他手里拿著一把鋸條,和我11日下午領用的那把一模一樣,我還以為是他借去用了,沒想到至今沒還。
油漆車間的工人則表示,7月11日下午沒有看到陌生人員進入,但晚上加班時,聞到油漆車間有淡淡的血腥味,當時以為是木材的氣味,沒太在意。“現在想想,那氣味不太對勁,“工人老周說,“像是鐵銹混著什么東西的味 道,當時油漆車間的燈壞了一盞,光線暗,也沒仔細看。
王帥帶著隊員再次回到工廠,對木工車間和油漆車間的監控設備進行檢查,發現木工車間的監控硬盤存在人為刪除的痕跡7月11日晚上9點30分至10點10分的部分畫面被刪除,只剩下碎片化的片段。”嫌疑人有反偵 察意識,知道刪除監控畫面,”王帥的臉色凝重,“這說明他很可能熟悉工廠的監控系統,要么是內部人員,要么是提前踩過點。”
截至當天傍晚,監控排查仍未取得突破性進展:銀灰色面包車的完整車牌和車主信息尚未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