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對于小波特來說絕對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而且關鍵的是他根本回憶不起來!
“我……我不知道!”,他抱著腦袋緊閉著眼睛,似乎正在努力的回憶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
好一會,他還是一無所獲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不記得了,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中我像一只野獸一樣撕碎了什么東西,其他的我完全記不起來。”
小波特的父親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自己的身邊人,“他的那些朋友有人在盯著嗎?”
他的助手點了點頭,“已經安排好了人。”
作為一個頂級政治家族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小波特的這些朋友身上有很大的嫌疑,但是把他們留下來沒有什么用。
如果真的是他們中的某個人做的,那么這個人,甚至是幾個人,肯定已經做好了對抗的準備。
審問很大概率是審問不出來的,并且這樣的丑聞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把它掩蓋住,而不是爆發更大的輿論關注。
所以他讓小波特的那些靠不住的狗腿子朋友們都離開了,同時還讓人盯住了他們,要記錄他們從這里離開之后,去見了什么人,大致說了什么話,以及他們的行蹤。
只有確認他們都是無辜的之后,他才會放松對他們的警惕。
現在,盯梢的人又有了一份新的工作內容,“讓他們注意一下,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什么刀子匕首之類的東西,如果有,把那些東西帶回來。”
至于怎么拿到他們身上的那些東西,他的助手有的是辦法,或者說他身后這些干臟活的人,有的是辦法。
兇器找不到,始終是一個麻煩,甚至可能會是一個大麻煩,他又瞥了一眼小波特,指了指他,眼神里帶著一絲絲的少見的兇狠。
“在你爺爺當選之前,你什么地方都不允許去。”
小波特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所以也不敢亂來,只能點頭答應了下來。
現場很快就被清理干凈,他們也請了專業的人來清理現場,用了三四個小時,小波特的父親才把這里與兇殺案有關系的一切都抹掉了。
他站在院子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環顧一圈后點了一支煙,“還有什么我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嗎?”
他的助手搖了搖頭,“能想到的地方我都已經處理過了,我不能保證完全沒有遺漏,但即便有,也不會有什么用處。”
這名助手曾經是警察局中的刑事警察,而且還是主管那匯總,偵辦過很多的刑事案件。
后來因為他的一些私事,畢竟警員也是人,也會有人的憤怒和欲望,最終他離開了警察隊伍,加入到波特家族中,成為了為他們工作的一名工作人員。
以他的職業經驗和技巧,他認為自己已經處理得非常干凈了。
這些年里,波特家族也依靠他處理過不少現場,到現在還沒有出過什么紕漏,這也是小波特的父親信任他的原因。
看上去一切都非常的完美,這讓小波特的父親松了一口氣,“我們走吧。”
一行人坐上車,車隊緩緩的離開了這個別墅,就像是他們并沒有出現過。
其實他們并不知道,這一切,都已經被拍攝了下來。
但現在這些東西還不會放出去,這就像是一個真相如果只是一個真相,它不會給人們帶來太大的沖擊。
但是如果有人圍繞著這個真相說謊了,那么這個沖擊就是巨大的。
回到家中后,小波特的父親聯系了一下波特先生,把發生在別墅里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和你通個氣,我這邊已經處理干凈了,但是要不要這么做,還要看你的決定。”
小波特的父親以前也叫做小波特,直到他的兒子誕生。
其實就算是波特先生自己,曾經也是“小波特”,這只是一種稱呼,一種標簽,以姓氏為核心的標簽,它其實并不代表什么。
波特先生安靜的聽完他的兒子告訴他發生的這些事情之后有些頭疼,“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候,下周就會出結果,如果這個時候曝光出他做的這些事情,肯定會對投票結果產生巨大的影響。”
家庭這個因素在聯邦的社會環境中擁有很特殊的地位,如果你連自己的家庭都經營不好,人們不相信你能經營好成千上萬個家庭,還是與你無關的家庭。
并且如果這個時候小波特出事情,人們很快就會聚焦在他的身上,波特先生很清楚,越是這樣的時候,媒體,輿論,還有他的那些對手的手段就越是會變得極端。
他們會把小波特放在聚光燈下,用顯微鏡去觀察他。
一個普通人身上都存在很多的問題,更別說小波特這樣出生在權貴家庭的人,很快他的那些小問題會被放大,最終成為指向波特先生治家不嚴的證據,對他造成巨大的負面評價。
所以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他和他兒子的想法是相同的,“這件事先壓一壓,把他的那些朋友看管好,受害者那邊你看著處理一下。”
“馬上就是八月了,還有三個多月大選就要出結果,等我宣誓就職總統之后,我們再處理這件事。”
“如果它只是一場意外,年輕人嗨大了,犯了一個很多人都會犯的錯,那么我們想辦法彌補一下他們的損失,接著給那個混蛋一個教訓。”
“他應該承擔起他身為波特家族成員的責任,不應該再和那些廢物一樣每天都不知道為什么而活著。”
“但如果它不是一場意外,你就要做好我們會失去他的準備。”
小波特的父親聽到這并沒有什么情緒上的波動,他雖然只有一個兒子,但是還有女兒,還有侄子,并且還有兄弟姐妹。
他并不是波特先生唯一的兒子,所以失去一個第三代繼承人對于整個家族來說根本沒有什么影響,況且他完全可以再生一個,甚至是幾個。
只要權力,地位,財富不丟失,一個孩子兩個孩子,對于他們這些人,這類人,都無關重要。
“要把他送上電椅嗎?”,他問。
波特先生連說了好幾個“不”,“你怎么會這么想?”
“我們畢竟是他的長輩,他不會死,但是他會坐牢,二十年,三十年,我不知道,這要看法官怎么判,而且我說的這是‘有可能’。”
“事情的發展不一定會這么糟糕。”
小波特的父親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后他坐在那吸了一會煙,然后脫掉了外套,捋起了袖子,解開了領口的扣子,從抽屜中拿出了一根鞭子,朝著小波特關禁閉的房間走去。
波特先生的競選是現在的重中之重,在這么關鍵的時刻,這個混蛋居然惹出了這么大的麻煩,他表面上可以很平靜,但內心的憤怒,如同火山一樣正在噴涌!
另外一邊,藍斯將一把鋒利的一體匕首妥善的放在了一個玻璃盒子里,里面用兩根很細的繩子吊住了它,然后密封起來,確保它表面的油脂不會隨著時間快速的氧化。
除了這些東西之外,還有當時房間里的相片,死者的相片,以及小波特手持武器紅著眼睛騎在那個女孩身上的相片。
雖然未必都是他割的,但是相片做不了假。
在聯邦,刑事案件的立案有三個比較重要的標準,第一個就是尸體。
如果有尸體,那么警察局,檢察官那邊就會開始走程序進行立案調查,如果沒有尸體,那就是失蹤案。
每年聯邦二三十萬起失蹤案的背后往往是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測,不過就是因為沒有尸體,加上聯邦社會一直鼓吹的“自由精神”,這讓很多人以為他們的孩子還活著,只是去追求自己的自由精神去了。
其實這個時期聯邦也有不少文學作品和影視作品在表達這樣的思想,在這些文學創作中,那些反抗刻板守舊封建的年輕人成為了社會上同齡人們的偶像。
在很多城市,特別是經濟比較發達,文藝比較流行的地方,已經開始出現一些地下的“交流會”。
年輕人們在這里交流他們對這個世界,對這個社會的不滿,甚至于已經有了一些小團體。
他們不是黑幫,只是抗拒主流,抗拒社會的一群擁有自由精神和逆反心理的年輕人。
他們的存在似乎也從側面去解決一些社會問題,至少那些丟了孩子的家庭的父母,會去安慰自己,他們會告訴自己,他們的孩子并不是死了,只是離開了他們的懷抱,去擁抱新生活了。
但只要有尸體,那就肯定不是離家出走,是兇殺。
第二個要素,就是有動機。
在聯邦司法體系中動機是一個很重要的要素,如果一個人沒有任何殺害另外一個人的理由,那么案件基本上都不會成立。
比如說某個富豪和幾個乞丐的死曾經牽連在一起,有人稱他們看到過富豪和這些乞丐接觸過,后來乞丐就被發現死在了郊外,身后中槍。
富豪請了很好的律師,律師只是問了一些問題,就讓這個案子直接停了下來。
他問陪審團,問法官,一名有社會地位,有影響力,有知名度,還經常做慈善的富豪,有什么必要去殺害一群乞丐?
他有什么理由這么做?
有時候一個人殺害另外一個人可能是為了錢,可能是彼此之間有矛盾,可能是因為感情,總要有一個動機。
但是一個善良的有錢人沒有任何理由去殺害一群乞丐,法官和陪審團認為律師的表述沒有問題,最終富豪并沒有為此負責。
至于是不是他做的,也許有些人心里有些想法,但是法律不支持。
而第三個要素,就是兇器。
在法庭上,犯罪嫌疑人因為什么原因,用什么東西殺死了被害者,是最核心的東西。
雖然它不如前兩個要素重要,但有兇器,兇器上有犯罪嫌疑人的指紋,那么毫無疑問能夠成為一個非常關鍵的證據,甚至是決定性的證據。
藍斯手里的這把一體匕首,上面有那個女孩的鮮血,還有小波特的指紋,以現在的技術完全可以完整的提取出來。
現在有了尸體,很快就會有動機,加上這個兇器,以克利夫蘭參議員這邊的能力不說影響司法公正,讓司法保持公正,還是能夠做到的。
只要司法的流程不會干擾,那么小波特肯定會被關起來,到了那個時候,波特先生就會非常的被動。
要做這些事情并不是很困難,但是還要再等一等。
哪怕克利夫蘭參議員沒有和藍斯說,藍斯都知道,還要再等一等,等自由黨內部提名的名單出來之后,波特先生成為了自由黨提名的總統候選人之后。
一旦選舉開始走流程,政治宣傳,政治投資投機開始,整個聯邦的政壇圍繞著這些總統候選人,就像是三架沒有剎車的高速汽車,只能向前,不能停下。
現在這些車還沒有啟動,出現問題還能停下來,還有計劃更換配件,但這不是克利夫蘭參議員要的。
只有等車子沒辦法停下來的時候,再爆出這些問題,那么他們才會不顧一切的把這件事按下去。
不然,不只是汽車里的重要配件出現問題,更糟糕的是會車毀人亡!
車會完蛋,坐在車上的這些人,也會完蛋!
為了車的安全,為了乘客的安全,他們會合起伙來,把這件事死死的按住!
他們把這件事按住了,讓他們這輛車還能繼續在大選的道路上狂奔,就意味著當這個案子被曝光之后,會引起更大的反應!
所有坐在這輛車上的人,都會受到社會底層的鞭撻和拷問,因為他們都是知情人,他們不僅沒有去解決這個案子,反而幫助總統捂蓋子。
這將會是一個威力巨大的“炸彈”,只要運用得當,哪怕波特先生真的成為了“波特總統”,也能輕易的把它掀翻。
它是戰略武器。
現在,這個戰略級武器的開關,就掌握在藍斯和克利夫蘭參議員的手上。
與此同時,在舊城市老城區一個外表已經完全荒廢的工廠中,幾名穿著深色衣服,和周圍環境幾乎融為一體的保鏢正站在工廠亂七八糟的角落中,注視著通往工廠的幾條道路。
舊城市的規模很大,如果不是地理環境因素,以及工業產業的遷移,這里的發展只會比現在更好。
當然現在也不錯,實際上。
人們對環境的要求越來越高,一些重污染的工業和化工工廠一早就從舊城市中搬走了,這里留下了很多這種工廠舊址。
它們繼續使用的價值和成本,已經超出了它本身土地的價格,所以基本上沒有什么人愿意接手這些舊址。
特別是一些有重污染前科的工廠,鬼知道他們在拆除這些工廠,重新挖地基的時候,會不會挖出被掩埋的污染源,到時候只會變得更麻煩,花更多錢。
所以干脆,誰都不接受,這些地方也就逐漸的被完全的廢棄,連來往的人都沒有。
佩雷斯家族的一處倉庫,就在這。
把倉庫建在這種偏僻的地方,主要是倉庫的,用來制作他們最重要的商品。
楓鳶草的種植,運輸,販賣和使用都是受到嚴格限制的,按照聯邦法律的規定,是不允許這么大規模的種植運輸和萃取的。
所以這是一項非法的生意,那么為他尋找一個可靠安全又偏僻的地方,就不那么奇怪了。
幾名背著步槍的保安從外面回到了值班室,值班室里的主管立刻皺起了眉頭,“還有二十分鐘才換崗,你們現在應該站在外面,而不是坐在這里!”
他敲了敲桌面,非常的不滿,最近佩雷斯家族和藍斯家族之間的戰爭讓每個人都變得緊張,家族方面已經要求他們必須嚴格的加強保障和巡邏,確保這里不會被藍斯家族的人發現,以及破壞。
可能是安逸的生活過得太久了,前段時間他們還能堅持每天到點才回來,但是這幾天他們已經有點受不了。
溫度太高,加上太陽照射,確實讓人有點受不了。
保安們推卸著責任,外面還有不少保安在值崗,少了他們幾個,不會出什么問題的。
這幾個人是佩雷斯家族本家的人,但連支系都算不上,可在底層幫派成員之中,又有著他們特有的地位。
這就像是一個大公司,當一名底層員工和總裁是親戚的時候,他的上司就很難做到真正的一視同仁。
在訓斥了幾句之后沒有什么效果后,主管也就沒有繼續說什么。
就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外面還有很多人,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不會發生什么意外。
這處倉庫和工廠非常的隱蔽,他們這些保安甚至也只是知道這里有一個倉庫,并不知道在倉庫 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白天的燥熱逐漸的褪去,從跟外面換班回來的保安們坐在一起,開始期待起晚上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