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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 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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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大方洞,冠川路23街,金成勛的秘密別墅內。安如松從水波蕩漾的泳池里爬上岸,接過岸邊一個年輕女子遞過來的毯巾,隨意的披在肩膀上,徑直走向不遠處的遮陽棚。

  此時,聯排的遮陽棚下,有兩個穿著比基尼,臉戴墨鏡女人,正各自躺靠在一張躺椅上,人手拿著一杯果汁,悠閑的聊著什么。而在安如松身后的泳池里,還有兩個同樣穿著性感比基尼的女人,正在水中不緊不慢的游著。

  看到安如松走過來,原本兩個正在閑聊的女人停下來,齊刷刷的朝他看過來。

  安如松沒有理會兩人,他徑直走到一張空著的躺椅前,一屁股坐下去的同時,一邊用毯巾擦拭著頭發,一邊伸手去拿躺椅旁藤桌上的香煙。

  不過,還沒等他的手摸到香煙呢,一個湊過來的女人已經先一步將香煙拿起來,抽出一支后遞到他的面前。

  將香煙接過來,叼進嘴里,又借著女人送到面前的打火機將它點燃,安如松吸了一口,隨口問道:“金會長呢?”

  “金會長上去安排那位先生了,”女人將打火機收起來,接著便知情識趣的將毯巾接過來,一邊替安如松擦拭著身上的水漬,一邊小聲回答道。

  安如松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什么。

  女人口中的“那位先生”,名叫李金石,其本人沒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一家普通貿易公司的社長,但他卻有一個很有實力的叔叔,名叫李海憲,沒錯,就是那位隸屬于大國家黨的兩任國會議員。

  在前天晚上的時候,安如松向白金俊提出了想要結識李海憲的要求,后者辦事很利索,轉過天來就替他辦妥了這件事,只不過當安如松提出邀請李海憲共進晚餐的時候,對方卻拒絕了。

  其實這倒不是李海憲擺出高姿態,或是沒把安如松當回事什么的,就像白金俊所說的,這位李議員貪婪的很,他超級喜歡錢,而安如松又恰恰是個有錢人,因此,他又怎么可能不將安如松這樣富豪當回事?

  他之所以婉拒了安如松提出的邀請,單純就是因為當前形勢敏感,國會議員選舉已經進入了最后的沖刺期,而安如松作為NGN公司的會長,偏偏又與其競爭對手存在糾葛。如果李海憲這個時候與安如松見面,再被某些有心人抓到實際證據的話,那他這個國會議員候選人就會非常的被動。

  而對于對方的這種顧慮,安如松也能理解,不僅如此,他甚至為此高看了對方一眼,能懂得小心謹慎的人,總是能走的更遠的。

  不過,李海憲雖然婉拒了與安如松的直接會面,但他卻安排了自己的侄子,也就是李金石,過來與安如松建立了聯系。今天安如松之所以出現在“皮條客”金成勛的這處別墅里,就是專門為了接待李金石的。

  “哥,要進去嗎?”就在安如松的沉默中,替他擦身子的女人小聲問道。

  安如松的思緒被拉回來,他瞟了對方一眼,正想拒絕對方的邀請,就見穿著一件花格子半袖襯衣的金成勛,從別墅后門的位置走出來。

  對方從別墅后門里出來,先朝著泳池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后才扭頭看向遮陽棚這邊,在看到安如松之后,他便快步朝這邊走過來。

  “如松哥,”走到安如松近前,金成勛笑容滿面的說道,“不再游會了嗎?”

  這家伙年紀比安如松大很多,他都快四十了,但自從與安如松熟悉之后,他就將對安如松的稱呼,從原來的“安會長”,改成了現在的“如松哥”。所以,還是那句話,盡管韓國人很在乎資歷,在乎前后輩關系,但在具體論資排輩的時候,還是要看個人的實力。

  沒有回答對方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安如松將叼在嘴里的香煙拿下來,問道:“金社長呢?”

  “金社長在三樓,”金成勛擠擠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帶著一臉猥瑣的笑容,說道,“正嘿嘿,說起來金社長就是保養的好,都快四十的人了,還能以一打三。”

  金成勛這里就是個地道的那什么窟,在別墅的三樓,有幾個專門供人玩樂的房間,里頭一應用具齊全,只有普通人想不到的,就沒有他安排不上的。

  聽了對方的話,安如松唇角抽了抽,到現在了,對于李海憲這個人究竟有多貪的問題,他還不太清楚,但卻已經見識到他的侄子有多么好色和不靠譜了。

  他今天在這里接待李金石這家伙,原本想的是先從對方的口中,了解一下李海憲的要求,然后再讓對方“自由發揮”。可沒想到的是,在看到金成勛安排的“氣氛組”之后,這家伙便什么都顧不上了,直接便開始上手了。

  似乎是看出了安如松的不耐煩,金成勛說道:“如松哥要不要去三樓的休息室歇一會兒?我估計金社長應該很快就會出來的。”

  安如松依舊沒有說話,他徑直從躺椅上站起來,找到之前穿的拖鞋,徑直朝別墅后門的方向走去。

  別墅三樓位于陽面的一間休息室內,安如松坐到沙發上,將手中的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

  在沙發正對著的方向上,是一扇占據了正面墻壁的玻璃鏡,這是一面單面透明的玻璃鏡,從這間休息室可以毫無遮掩的看到對面房間里的情況。而對面的房間卻是一間舞蹈室,也是訓練室,往常有需要的時候,金成勛會安排一些練習生在舞蹈室里練習,供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在這間休息室里窺視。

  不過,此時此刻,對面的舞蹈室里空無一人,主要是作為這里的常客,金成勛對安如松的秉性也有足夠的了解了,因此,知道他不喜歡這個道道,自然也不會替他做這種安排。

  最重要的是,最近一段時間里,金成勛正面臨著麻煩,所以,平素這棟別墅里就沒有安排太多人.當然,這家伙遇上麻煩是經常的事,他也早就知道該怎么應對這些麻煩了。

  實際的情況是,既然金成勛這樣的人能夠存在,而且是長時間的存在,那就說明在首爾這個地方,有其存在的土壤,更有其存在的需要。而每到這家伙遇上麻煩的時候,那些需要他的人,自然就會為他提供庇護,那種庇護的力度,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

  就像這次,他是因為駕車撞了人而沾惹上的麻煩,且那個被他撞成重傷的女孩兒,還是他公司簽約的練習生。類似這樣的事,警方即便不調查他是不是在故意殺人,至少也得追究他交通肇事的責任。

  但事實便是,這家伙從頭到尾就沒有被拘禁哪怕一天,除了繳納一筆保釋金之外,他屁的懲罰都沒有受。

  所以,從另一個角度看,金成勛這樣的家伙,雖然在他的“客人”眼里,始終都是個不入流,甚至可以說是地位卑下的皮條客,但在那些受他控制、脅迫的人眼里,他卻是個比任何人都兇殘的魔鬼。

  沙發上,安如松才坐了不到兩分鐘,休息室的房門外便走進來兩個女人,正是之前在遮陽棚下的那兩個女人。她們各自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為安如松送來了紅酒、飲料,干果、果盤。

  將托盤放在安如松面前的茶幾上,兩個女人就想往他的身邊坐,不過,還沒等她們靠過來,安如松便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出去。

  在安如松的面前,兩個女人聽話的很,兩人朝著安如松鞠躬行禮,隨后便悄無聲息的退出房間。

  隨著房間里重新安靜下來,安如松欠過身子,替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隨后,一邊輕輕晃動著酒杯,一邊在腦子里想著有關民調機構的事情。

  前天晚上的時候,他并沒有毫不猶豫的接受白金俊,準確的說,是李民薄的要求,因為就像他所說的那樣,這件事里是存在著很大風險的。

  白金俊把話說的很清楚了,李民薄希望能夠借助他手中的資源,并以他的名義,成立一家民調機構,但這家機構在建立起來之后,其相關的調查權,卻需要由別人來掌控。

  這相當于什么?毫無疑問,這就相當于他成立了一家公司,自己做公司法人,但公司的經營卻由別人來掌控。按照這樣的模式,公司賺錢與他關系不大,但要是公司出了問題,則需要由他來承擔責任。

  而且,民調機構還不同于普通的公司,尤其是那種牽涉到政治民調的公司,其在搞民調的時候,很容易涉及到敏感問題,否則的話,也不會每次搞大選民調的時候,都需要拿到相關豁免了。

  類似這樣的操作方法,說句不好聽的,如果將來的某一天,李民薄想要坑他的話,他安如松就得好好的喝上一壺。

  實話實說,如果放在過去,面對李民薄提出的這個要求,安如松沒得選擇,他只能接受,但是現在,如果安如松真的不想接受的話,他還是可以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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