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金斯博士那場“水太涼”的鬧劇,迅速瓦解了德克薩斯最后一絲虛幻的抵抗意志。
它不僅僅是一個笑料,更是一面殘酷的鏡子,照出了盤踞在這片土地上已久的盎格魯撒克遜精英階層內在的腐朽、怯懦與虛偽。
前線的士兵聽到廣播里的嘲諷,再看看手中所剩無幾的彈藥和身后早已崩潰的補給線,最后那點為“孤星共和國”殉葬的念頭也煙消云散。
還玩雞毛。
精英階層都這么爛了。
與此同時,維克托主導的戰爭機器,在獲得了德州本土豪強們“投誠”帶來的巨大情報和后勤優勢后,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狂飆突進。
墨西哥軍隊的推進模式發生了顯著變化。
此前是謹慎的試探和強攻,現在則變成了在大開的地圖指引下的精準突擊。
以科爾·布雷洛克等人為首的德州豪強們,為了在新主子面前證明自己的價值,幾乎是有求必應。
你永遠無法想象,一個舔狗有多主動。
他們不僅提供了詳盡的軍事布防圖、后勤節點清單、通訊密碼本,甚至直接派出了家族圈養的私人武裝作為向導和前驅。
這些私人武裝,穿著混雜的制服,裝備著比德州國民警衛隊還要精良的武器,此刻搖身一變,成了墨西哥軍隊的“輔助部隊”。
俗稱:偽軍!
他們熟悉每一寸土地,認識每一個地方頭面人物,深知哪里可以繞行,哪里必須強攻,哪座莊園可以勸降,哪個鎮長必須清除。
墨西哥陸軍的主力裝甲師不再需要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廣闊的德州平原上摸索。
他們的坦克縱隊沿著豪強們指引的最佳路線,浩浩蕩蕩開進。
保羅總統的最后一點嫡系部隊,在得知后勤基地被精確摧毀、后路已被“自己人”切斷后,士氣徹底歸零。
成建制的投降開始出現。
路易斯安那聯邦軍見狀,終于不再滿足于隔岸觀火。
弗洛伊德·羅斯總統雖然被維克托的羞辱和特使的悲慘下場氣得暴跳如雷,但他絕不會放過趁火打劫的機會。
看到墨西哥人勢如破竹,他立刻下令路易斯安那國民警衛隊迅速“越境”,以“恢復秩序、保護平民”為名,搶占紅河東岸的城鎮和交通樞紐。
真正的戰斗發生在奧斯汀城外。
保羅.康斯坦丁·斯圖亞特將他最后能調動的、大約一個旅的忠誠部隊部署在了城市外圍的高地和通往城區的要道上,企圖做最后的困獸之斗。
他們挖掘了反坦克壕,布置了雷場,用僅存的幾門榴彈炮和迫擊炮構成火力支撐點。
然而,他們的部署細節,早已由某個急于表功的投降派將領通過秘密線路,傳到了墨西哥前線指揮部。
進攻在一個黎明前發起。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撕裂了天際線,緊接著是無數道同樣的火焰軌跡,劃破夜空。
是火箭炮!
密集的呼嘯聲瞬間淹沒了所有聲音!
第一波爆炸并非精準命中,大多砸在守軍陣地前方的空地上。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不是一下一下傳來,而是連綿不絕、碾壓一切的巨大聲浪,猛烈撞擊著每個人的耳膜和心臟,仿佛大地本身正在發出咆哮。
沖天而起的塵土將黎明那點微弱的光線徹底吞噬,陣地被拋回完全的黑暗,只有接連不斷的爆炸閃光像地獄的頻閃燈。
一名趴在壕溝里的年輕士兵剛抬起頭,就看到一團巨大的火球在他前方不到五十米處騰起。
灼熱的氣浪夾雜著碎石和彈片呈扇形撲面而來,狠狠砸在胸墻和他的頭盔上,叮當作響。
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這劇烈的沖擊波震得移了位,耳鳴聲尖銳得讓他幾乎嘔吐。
他張大了嘴瘋狂喊叫,卻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見。
“穩住!穩住!”一個滿臉胡茬的老兵嘶吼著,但他的命令在天地崩摧的巨響中微不可聞。
第二波、第三波齊射接踵而至,彈著點開始向后延伸,真正墜入了防御陣地。
一發火箭彈正中了一個機槍火力點。
剎那間,沙袋、武器零件、以及人的殘肢,在刺眼的火光中向上拋起,爆炸核心的士兵瞬間汽化,稍遠一些的則被撕成碎片。
一條裹著破碎軍褲的斷腿啪嗒一聲掉在戰壕里,滾燙的血液濺在周圍士兵發白的臉上。
一個士兵不幸被近失彈的沖擊波直接命中。
他像一片樹葉般被從戰壕里掀飛出去,身體在空中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扭曲姿勢,然后沉重地摔在焦土上,不再動彈,七竅流血。
爆炸聲暫時停歇了,但陣地上回蕩的不再是寂靜,而是受傷者凄厲痛苦的尖叫。
炮聲未歇,無數高音喇叭同時響起,用英語和西班牙語循環喊話:
“德州士兵們!你們的總統保羅.康斯坦丁·斯圖亞特已經拋棄了你們,他正準備乘坐私人飛機逃跑!”
“布雷洛克、加勒特、約翰遜家族已經選擇了和平!為什么還要為斯圖亞特家族送死?”
“放下武器!墨西哥軍隊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抵抗只有死路一條!”
“看看你們的周圍!還有希望嗎?”
與此同時,由投降的德州偽軍組成的幾個連隊,在墨西哥特種部隊的配合下,沿著守軍布防的薄弱點發起了滲透突擊。
他們穿著德州國民警衛隊的制服,或者干脆便裝,悄無聲息地摸掉哨兵,占領關鍵的火力點,甚至引導墨西哥的精確打擊小隊用反坦克導彈摧毀了僅存的幾個重機槍巢。
守軍的指揮體系瞬間陷入混亂。
他們無法分辨靠近的人是敵是友,無線電里充斥著互相矛盾的命令和絕望的呼叫。
士氣如同雪崩般瓦解。
當天色大亮,墨西哥陸軍的主力坦克和步兵戰車開始沿著被偽軍打開的通道隆隆開進時,大部分德州守軍已經失去了有組織的抵抗能力。
許多士兵選擇成排地舉手走出戰壕,將武器扔成一堆。
少數死硬分子發起的零星反擊,很快就被絕對優勢的火力淹沒。
保羅.康斯坦丁·斯圖亞特在州議會大廈的地下指揮中心里,聽著外面越來越近的槍炮聲和巨大的坦克引擎轟鳴聲,面如死灰。
他試圖聯系他的空軍副官,準備前往機場,但通訊早已中斷。
墨西哥士兵粗暴地踹開加固的橡木門,硝煙和塵土的氣息瞬間涌入德克薩斯臨時政府最后的地下掩體。
保羅·斯圖亞特,這位幾小時前還在電波里呼吁“戰斗至最后一滴血”的總統,聽到破門的巨響,他渾身一顫。
他猛地轉過身,臉上強裝出鎮定,甚至試圖擠出一絲屬于上位者的、倨傲而寬宏大量的表情。
他整理了一下沾滿灰燼的西裝領帶,清了清嗓子,用他慣于演講的腔調開口:“先生們,我想我們可以理……”
“性”字還沒出口。
一名墨西哥中士,臉上帶著不耐煩,根本懶得聽他說完,他倒轉手中的M16步槍,用堅硬的槍托帶著全身的力量,狠狠砸在保羅·斯圖亞特的嘴上!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保羅的牙瞬間碎裂,混合著鮮血和唾液噴濺出來。
他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痛苦的悶哼,整個人向后栽倒,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墻上,然后軟軟滑倒在地,蜷縮成一團。
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只能捂著血肉模糊的嘴,發出痛苦的嗚咽和嘶氣聲。
墨西哥士兵們面無表情地上前,粗暴地將他拖起,銬上手銬。
保羅不再試圖維持任何風度,在極致的恐懼和疼痛驅動下,他開始用漏風的、含混不清的聲音哀求:
“別…別殺我,我投降…我可以合作我知道很多事…很多錢。”
士兵們對此充耳不聞,像拖一條死狗一樣將他拖出了這間地下室。
德克薩斯“陷落”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尤其是隔岸觀火、正準備下場摘桃子的路易斯安那聯邦。
總統弗洛伊德·羅斯他絕不相信墨西哥軍隊在經歷了如此高速的推進后,還能保持強大的戰斗力。
他認為維克托的部隊必然分散、疲憊,正處于強弩之末。
“他們占了奧斯汀,占了休斯頓,但消化它們需要時間!”羅斯對著他的軍事顧問們低吼,“紅河東岸,從泰勒到韋科,那一大片區域,現在就是權力真空!我們必須搶占了!”
在他的嚴令下,路易斯安那國民警衛隊第一裝甲騎兵團接到了命令,快速向韋科方向推進,造成既成事實,搶占交通樞紐。
羅斯的算盤打得很響,只要他的坦克插上路標,維克托為了避免與路易斯安那爆發全面沖突,很可能被迫默許現狀,坐下來談判。
他低估了維克托的決心,也高估了自己部隊的戰斗力。
路易斯安那的坦克縱隊沿著州際公路隆隆向前,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
士兵們起初有些緊張,但一路未遇任何像樣的抵抗,只有零星潰散的德州散兵游勇,這讓他們逐漸松懈下來,甚至帶上了一種武裝游行的驕橫。
他們并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被高空掠過的墨西哥空軍SR71偵察機以及地面豪強偽軍提供的精準情報,實時傳回了墨西哥前線指揮部。
古德里安的命令簡單直接:“放他們進來,挑個好地方,一次打怕,打斷他們的脊梁骨。”
地點選在了韋科城以東十五英里的一片開闊地,這里地勢微微起伏,公路穿行其間,兩側是茂密的低矮橡木林和廢棄的農場建筑,是完美的伏擊場。
墨西哥東部陸軍最精銳的近衛師早已在此靜候多時。
當路易斯安那的先頭坦克營毫無戒備地全部駛入伏擊圈時,天空驟然變色。
師長哈羅德·亞歷山大少將就是下達命令,“打!”
首先發言的是墨西哥的炮兵。
密集的155毫米榴彈炮炮彈如同冰雹般砸下,精準地覆蓋了公路縱隊的中段和后段。
巨大的火球接連騰起,爆炸的氣浪將M113裝甲車像玩具一樣掀翻、撕裂。
“敵襲!找掩護!!”
路易斯安那的指揮官在無線電里聲嘶力竭地吼叫,但他的聲音瞬間被更大的爆炸聲淹沒。
墨西哥的步兵則用反坦克導彈和火箭筒,冷靜地點名那些試圖逃離公路的裝甲車。
濃煙和火光籠罩了整個峽谷。
路易斯安那軍隊的縱隊完全被打懵了,進退失據,成了絕佳的固定靶。
戰斗持續了不到四十分鐘。
路易斯安那國民警衛隊第一裝甲騎兵團先頭營幾乎被全殲。
公路上到處都是燃燒的坦克和裝甲車殘骸,焦黑的尸體掛在艙門口,幸存的士兵驚恐地舉手投降,臉上滿是黑灰和血污。
墨西哥軍隊甚至沒有抓太多俘虜,在收繳了武器后,他們只是看著那些驚魂未定的路易斯安那士兵,用槍口指示他們沿著來路走回去。
“滾回巴吞魯日,告訴弗洛伊德·羅斯,”師長哈羅德·亞歷山大用帶著口音的英語對敵方指揮官說,“再敢過界,下次就打到他床頭。”
潰敗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回了巴吞魯日。
弗洛伊德·羅斯總統看著前方傳回的的照片和報告,臉色先是鐵青,最后頹然癱坐在他那張高背皮椅上。
他輸了,輸得一敗涂地。
不僅沒占到任何便宜,還賠進去一支寶貴的裝甲部隊。
1995年6月21日,墨西哥城國防部禮堂。
鎂光燈瘋狂閃爍,將臺上照得一片雪亮。
墨西哥國防部長肯尼迪身著筆挺軍裝,對著無數話筒和鏡頭宣讀聲明:
“至此,旨在解除保羅·斯圖亞特犯罪集團武裝、恢復德克薩斯地區和平與秩序的特別軍事行動主要戰略目標已達成,墨西哥武裝力量將繼續依據國際法及相關協議,在該地區執行維持穩定與人道主義援助任務,直至合法且具有廣泛代表性的民選政府成立……”
全世界各大媒體的頭條幾乎在瞬間被這條消息刷屏。
《閃電戰!11天,“孤星共和國”隕落!》
《墨西哥軍力震驚世界,現代戰爭模式被改寫?》
《新霸權誕生?美洲格局一夜顛覆!》
國際社會一片嘩然。
歐洲各國表達了“嚴重關切”和“深切憂慮”,呼吁“克制”與“和平解決”。
華盛頓特區,白宮。
喬治·沃克·小布殊總統坐在橢圓形辦公室里,臉色陰沉地看著電視上墨西哥國防部長的發言。
盡管德克薩斯已獨立,但它的迅速淪陷,尤其是以這樣一種近乎羞辱的方式被墨西哥吞并,是對美國殘存威望的致命一擊,也是對“自由世界”招牌的狠狠踐踏。
他必須說點什么。
幾分鐘后,小布殊總統出現在白宮新聞發布廳的講臺后。
他的表情沉重,語氣試圖顯得堅定,但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無力。
“女士們,先生們。”
他開口,“過去十一天,在德克薩斯發生的一切,是赤裸裸的侵略,是對基于規則的國際秩序的嚴重挑戰。”
他譴責了墨西哥的“軍事冒險”,表達了對德州人民的“堅定支持”,并宣布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制裁措施,主要是針對墨西哥個別軍官和官員的旅行禁令和資產凍結。
最后,他試圖拔高基調,呼喚團結:
“這是一個黑暗的時刻,但正是在這樣的時刻,我們更不能被仇恨和分裂所吞噬,我們必須團結起來,所有熱愛自由、珍視主權的人們,必須共同站出來,抵抗暴政,否則,自由的燈塔之光,將在這個世界上黯淡,甚至熄滅!”
然而,這番演講在墨西哥碾壓性的軍事勝利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響應者寥寥。
歐洲盟友的聲明大多含糊其辭,避免直接刺激維克托。
拉美國家更是集體失聲。
演講結束后,小布殊回到辦公室,疲憊地松了松領帶。
幕僚長低聲告訴他:“總統先生,各方面的反應很冷淡。倫敦、巴黎、波恩都在詢問我們下一步的具體計劃,但他們似乎……不愿意承擔任何實質性的風險。”
小布殊苦笑一下。
他當然知道。
現在的美國,還有什么資本去要求別人“承擔風險”?
他沉默了片刻,對幕僚長說:“給我接墨西哥城,我要和維克托通話。”
幕僚長愣了一下:“先生?這是否需要先通過外交渠道……”
“現在就接。”
小布殊的語氣不容置疑,“直接接過去。我們需要談談。”
墨西哥城,國家宮。
維克托坐在辦公桌后,手里把玩著一枚德克薩斯孤星旗的徽章。
電話響起,是內部專線。
羅胡斯的聲音傳來:“老板,白宮的線路,喬治·沃克·小布殊,他想與您通話。”
維克托眉毛一挑。
“接進來。”
他等了幾聲鈴響,才慢悠悠地拿起話筒,兩個人都沒開口,就這么對峙了大約接近兩分鐘。
終于,對面的耐心沒了。
“維克托先生,我打電話來,是希望以最嚴肅的態度,討論德克薩斯目前災難性的局勢,你的軍事行動造成了大量平民傷亡和人道危機,嚴重破壞了地區的穩定……”
“停停停。”
維克托不耐煩地打斷他,“小布殊,省省你的演講稿,直接說,你想干什么?如果是讓我撤軍,那就免談,我的士兵用鮮血換來的土地,不是用來做交易的。”
小布殊的呼吸聲明顯加重了一些,似乎在壓抑怒火:
“維克托先生,你的行為是在玩火!你低估了國際社會的決心……”
“國際社會?”
“你指的是那些連派個觀察員都要開會討論三個月的老爺們?還是指你那支連自己港口秩序都快維持不了的海岸警衛隊?現實一點,德州現在是我的了。認清楚這一點,我們或許還能有點話聊。”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維克托幾乎能想象到對方氣得臉色發青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終于,小布殊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低沉了許多:
“維克托局勢不能再升級了,為了避免更廣泛的沖突和人類災難,我提議我們或許需要一次面對面的會晤,最高級別的,像成年人一樣解決問題。”
維克托臉上的笑容擴大了。
“會晤?你想和我見面?在哪里?在華盛頓?讓我去自投羅網?還是在邊境線上,像兩個西部槍手一樣決斗?”
“地點可以商量,中立地點。”
小布殊急忙說,“我們可以確保絕對安全……”
“不必了。”維克托干脆利落地拒絕,“我沒興趣陪你演外交秀。”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極具壓迫感:
“你來墨西哥城,來我的國家宮,我在這里等你,讓你親眼看看,你口中的暴政是什么樣子。”
對方不吭聲了。
“怎么?不敢?”維克托的嘲諷意味更濃了,“連這點膽子都沒有,還談什么守護自由燈塔?真是笑話。”
說完,根本不給小布殊再討價還價的機會,維克托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隨手將那枚孤星徽章扔進桌角的抽屜里,里面已經堆了不少類似的戰利品。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俯瞰著墨西哥城廣場。
遠方,天際線上,似乎還有未散的硝煙味隨風飄來。
“自由的燈塔?”他低聲自語,“很快,整個美洲都只會有一個太陽。”
“那就是我!”
德克薩斯的“陷落”在軍事上只用了11天,但將這片桀驁不馴的土地真正納入掌控,卻是一場更為復雜戰爭。
戰后維穩的重中之重,便是鏟除那些滋生混亂、抗拒新秩序的毒瘤,殘存的極端白人武裝、與舊政權勾結的腐敗勢力,以及最為猖獗、根基最深的毒品犯罪集團。
圣安東尼奧所在的貝薩爾縣,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歷史淵源,成為了這些勢力盤根錯節的巢穴。
這里不僅是“孤星”情緒最濃厚的地區之一,更是多條跨國毒品走廊的交匯點,毒梟們在此經營數十年,擁有自己的武裝。
負責貝薩爾縣特別行動的指揮官是加爾薩上校。
他來自塔毛利帕斯州,在那里,他學會了一件事:對付鬣狗,唯一的語言就是火焰和鋼鐵。
行動在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開始。
首先遭殃的是是圣安東尼奧西區,綽號“禿鷲巢”的貧民窟,這里是本地最大毒梟,“神經狂人”貝克·艾弗森的老巢。
艾弗森以為他的迷宮般的巷道、重火力護衛和收買的無數眼線能保護他。
他錯了。
凌晨三點,巨大的轟鳴聲撕裂了夜空。
不是直升機,而是四輛加裝了重型推土鏟和爆裂反應裝甲的火蜥蜴主戰坦克,它們粗暴地撞開脆弱的磚墻,碾過廢棄車輛,為后續部隊開辟通道。
貧民窟深處,幾個眼線連滾帶爬地沖進一棟搖搖欲墜的磚房,對著一個滿臂紋身、神色慌張的小頭目嘶喊:“墨西哥人!是坦克!他們直接碾過來了!”
那小頭目臉色難看,猛地抓起一把AK,卻又頹然放下。
他踉蹌著跑到窗口,看到那鋼鐵巨獸正摧枯拉朽地推進,嘶吼道:“快!快找白床單!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幾分鐘后,一面用破舊T恤臨時綁成的白旗,從一個窗口顫顫巍巍地伸出來,拼命搖晃。
“上校!三點鐘方向,有白旗!”坦克通訊頻道里傳來報告。
加爾薩上校拿起通話器,“哪個方向?信號不好,我沒看見,各單位按原定計劃,清理所有抵抗據點,重復,清理所有抵抗據點。”
頻道里沉默了一秒,隨即響起回應:“收到,按原計劃清理。”
那面白旗搖晃得更急了,甚至能看到窗口后面那張因極度恐懼而扭曲的臉。
回答他的是坦克炮口噴出的熾熱火焰。
轟——!
那扇窗戶連同后面的墻壁,以及那個搖旗的人,瞬間被高爆彈炸成了漫天紛飛的碎磚和血肉。
“現在想投降?”加爾薩啐了一口,“早他媽干什么去了?老子不要俘虜,老子要的是墳場!”
時間,指向凌晨三點三十分。
加爾薩拿起另一個通話器,那是連接著后方炮兵陣地的專線。
“時間到了!開炮!”
剎那間,天空傳來了尖嘯。
部署在貧民窟外圍的數十門155毫米自行榴彈炮和多管火箭炮同時發出了怒吼!
成噸的高爆彈藥如同灼熱的暴雨,精準地覆蓋了“禿鷲巢”的每一個角落!
轟隆隆隆——!!!
巨大的、連綿不絕的爆炸聲瞬間將整個貧民窟吞沒!
一團團巨大的火球接連不斷地騰空而起,吞噬著簡陋的房屋、骯臟的街道和里面的一切生命。
慘叫聲、哭喊聲、建筑物的倒塌聲全部被這震耳欲聾的炮火轟鳴所淹沒。
加爾薩上校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灼熱的風夾雜著硝煙和血腥味撲面而來,他摘掉軍帽,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這片被他親手點燃的火海。
他緩緩抬起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
“維克托保佑…送這些渣滓統統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