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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五章 怕什么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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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許也感覺到了不對,師春說金毛鼠一族去青丘那邊不合適,問她能不能想辦法攔下,她自然是立馬讓人再聯系田深。

  然等田深接到消息,再想跟上金毛鼠一族已失去了目標蹤跡。

  他之前見金毛鼠一族進了青丘地域后,就沒再跟入,因為他們就是在青丘無法立足了才離開的,已經是掉頭返回了,離開好遠后接到消息再折返去追,哪還能看到目標人影,實際上等他再接到消息,師春和吳斤兩已經趕到了青洲境內……

  青丘,一片澤國境內的丘陵地帶,雖沒什么很高的大山,卻也有不少的奇峰秀景,各種色彩的山林有鮮艷而濃烈的色差,白日里處處能看到橫亙在山間的彩虹,此為一絕。

  山間早晚之際會有粉色云霧浮現流蕩,夜間有五色螢火蟲到處飛舞,成群飛舞時,恍若飄舞的霓虹,對應天上繁星,恍如夢里時光。

  更有濃郁靈氣飄蕩在這方空間。

  一處如夢似幻之地,據說是一處遠古大神的葬身之地,一直被一群狐族占據著。

  欲入此地,要先跨過一片廣袤的沼澤地。

  此地沼澤會產生毒氣,有致死的劇毒,也有致幻的,還有潛隱其中的守護妖獸。

  從高空過去是方法之一。

  金毛鼠一族得感謝白啟如,不然以他們的修為還真無法穿過這環布在青丘四周的沼澤地。

  然一落地青丘,也立刻就被狐族守衛給攔下了。

  “何人擅闖青丘?”

  一聲喝后,數名青衣人攔在了白啟如等人的跟前。

  白啟如在前拱手答話,“金毛鼠一族,受青丘老祖之友指點,前來青丘暫尋庇護,還請代為向貴上通報。”

  一堆詞語里,‘青丘老祖’這四字一出,頓把攔著的那些青衣人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可是青丘狐族最大的牌面,他們哪敢怠慢,估計也沒人敢跑到青丘來拿老祖說謊,于是立馬都收了狠厲,為首者忙拱手道:“諸位稍等,這就去通報。”

  后退一步轉身,繼而迅速掠空而去。

  青丘之巔,淡淡霧氣掠過的古老瓊樓玉宇內,掛著一道道寫滿字句的條幅隨風輕蕩,一頭烏發在腦后盤成扇形的白衣美婦人,面若芙蓉,眸若秋水,一身高貴,卻手持筆鋒在布匹上練字。

  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在旁伺候。

  邊上小亭內有人在撫琴助興,琴聲緩慢而幽咽。

  練字美婦人不是別人,正是青丘狐族的當代族長殷洛。

  青丘狐族乃母系群體,以女性為尊,故而族中的歷代掌權者皆為雌性。

  伺候練字的老婦人忽抬頭,見到閣外來了人候著,當即離場而去,與來者稍作溝通,確認是足以打擾族長的要事后,她才把來者給帶了過來。

  來者行禮后稟報道:“稟族長,外面來了一群小妖,自稱是金毛鼠一族,說是受老祖友人指點而來,前來尋求庇護。”

  族長殷洛頓筆抬頭,意外道:“老祖友人?老祖的哪個友人?”

  來者道:“不知,老祖的事,我等不敢多問。”

  “金毛鼠一族?”殷洛看向隨侍的老婦人,疑惑道:“難道是鳳族那邊的金毛鼠一族?”

  老婦人名叫殷寧,也有些疑惑道:“應該是吧,也沒聽說過金毛鼠一族有分支,不是一直被鳳族奴役著嗎?尋求庇護是什么意思,從鳳族那邊逃出來的不成?”

  殷洛稍作遲疑后,說道:“請過來吧。”

  “是。”稟報者迅速離去。

  直到再次有人來報,說客人已經帶到了,殷洛才擱筆離開閣內,徑直來到了一處古色古香殿堂的后殿,由后抵達了前面的正殿。

  殿內兩邊擺了不少跪坐用的蒲團,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兩邊雕梁和壁畫上皆是精美的狐妖云澤圖。

  白啟如及金毛鼠一族已經到了。

  白啟如還好,落落大方的樣子,金毛鼠一族那真是畏畏縮縮的,說是賊眉鼠眼的樣子并不為過。

  好在都不再是衣不蔽體的樣子,出聚窟洲巽門時,白啟如都給他們在城內買了衣裳,大多都沒穿習慣,不知道怎么挑衣服,衣裳幾乎都不合體。

  穿了衣服也難改那種邋遢氣質。

  那些不能化形的小老鼠緊抱在化形者的腳下,忐忑不安。

  露面的狐族族長殷洛,見到這場景,下意識頓步停了停才走到了主位,以所站地位宣示了自己的身份。

  “見過青丘族長。”白啟如先行行禮。

  “見過青丘族長。”

  其他人也跟著七嘴八舌的行禮,一點都不整齊,有人小聲,有人大聲,反正各種落差形成了一種亂七八糟感。

  殷洛抬手示意免禮后,盯著白啟如道:“你不是金毛鼠一族吧?”

  白啟如道:“鳳麟洲白氏一族出身,已被逐出家族。”說著示意了一下邊上的黃盈盈,“這是我丈夫。”

  黃盈盈立馬對殷洛點頭哈腰。

  殷洛與殷寧面面相覷。

  回頭,殷洛再問:“是鳳族神山的那個金毛鼠一族?”

  白啟如道:“正是。”

  殷洛盯著她道:“金毛鼠一族,你當家?”

  白啟如忙對族長金伏欠身以示尊敬。

  金伏這才出聲道:“我是族長。”

  殷洛未因對方的落魄模樣而失禮,在上方略欠首致意后,放手捋了衣袍,矮身跪坐在了上位的蒲團上,方話入正題,“下面族人來報,說你們是受我青丘老祖的友人指點而來,不知可否屬實?”

  金伏遲疑了一下,點頭道:“是。”

  殷洛自然要追問,“不知是受老祖的哪位友人指點?”

  金伏又猶豫了,又看向了白啟如,這事他多少有點沒底,畢竟師春真沒說這樣的話,但白啟如似乎篤定了那個老板娘能代表師春說那樣的話。

  事到臨頭,他這個族長不得不因為全族上下的安危再顯猶豫。

  他這反應頓讓殷洛那邊看出了些不對勁。

  白啟如忙代為答復道:“師春。”

  “師春?”殷洛疑惑一聲,她倒是聽說過一個叫這名字的,但怎么可能是老祖的朋友,難道是同名?當即再問:“哪個師春?”

  白啟如道:“就是神火盟約助明山宗奪魁的那個師春。”

  黃盈盈在旁跟著點了點頭,在他眼里,師春那種也算是大人物。

  “……”殷洛無語狀,這不是扯淡嗎?老祖怎么可能跟那種貨色是朋友,連給老祖提鞋都不配。

  她眸光略有些泛冷地掃過在場的落魄群妖。

  主位下的老婦人殷寧稍作思忖后,傳音提醒道:“族長,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聞聽此言,殷洛目光落向她,同樣傳音道:“怎講?”

  老婦人殷寧道:“據說那個什么師春出身流放之地,老祖跟那位牢頭的關系您也知道的,有去流放之地也正常。再則,那師春跟一般流放之地出來的人對比起來確實不同。”

  這么一說的話,殷洛眸中的不善意味漸漸淡去,對下面群妖確認道:“師春說他是我青丘老祖的朋友,然后指點你們來此?”

  白啟如也不好說是師春說的,亂說話是要負責的,當即實話實說道:“是師春的朋友說的,師春的朋友代師春傳話的,也是你們青丘狐族的人。”

  殷洛再次與殷寧對視一眼,有關老祖的事,有什么是下面人知道,她們兩個反而不知道的?

  她當即再問:“師春的朋友,還是我狐族的人,是何人?”

  殷洛道:“聚窟洲遙山城朱瑯閣的老板娘,殷許。”

  殷洛茫然思索了一陣,想不起此人,又看向了殷寧。

  略皺眉的殷寧見狀,當即傳音道:“倒是聽說過,確實是我青丘旁支的族人,那一支早已分家離開了,之所以聽說過此人,是因為聽說瀚洲域主的情婦是我族人,才有注意過。按理說就算分家了,也不太可能拿老祖的事亂說,她為何知道老祖的事,我也不知緣由。真假如何,族長不妨找老祖一問,自可明了。”

  要打擾老祖嗎?殷洛有些遲疑,但這事肯定是要確認的,于是最終還是站了起來,客氣點頭道:“諸位稍等。”

  白啟如一伙躬送。

  眼不瞎的都能看出,人家似乎有點懷疑。

  然就在這時,白啟如神色略怔,感受到了吳斤兩的傳訊,當下暗暗一喜,估摸著師春他們也來青丘了,看來殷許傳話果然不虛。

  有師春他們親自來跟青丘溝通,也省去了這邊的壓力和麻煩。

  她趕緊摸出了子母符查看,只見消息內容是:在哪?

  她當即回道:已在青丘狐族。

  另一頭,拿著子母符的吳斤兩則是一副牙疼表情,旁觀的師春臉也黑了,迅速奪了子母符過來,再問:你們沒亂說什么吧?

  見到這話,白啟如心頭咯噔了一下,忙回復:已見過狐族族長,已按照殷許所言照做。

  師、吳二人同時面露沮喪,發現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還是晚了一步。

  吳斤兩忽道:“春天,必須將此事撇清關系,殷許說的跟我們毫無關系,那狐貍精要么將她滅口,要么扔冥界去,除此別無他法。青丘老祖那可是極為嗜血的老妖,我們真惹不起。”

  稍作掂量,師春目露果決,當即回復消息道:腦子呢?殷許說什么你們就信什么嗎?你們上當了,速離開。

  果真是第一時間撇清關系。

  子母符扔還給吳斤兩后,兩人立馬調頭而去,趕往巽門出口走人,趕著解決殷許。

  只要殷許消失了,那這事就怪不到他們兩個頭上,也不能怪青丘狐族。

  盯著子母符消息的白啟如懵了,她很想質問,你們跟殷許不是一伙的嗎?

  然她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也不能說。

  速離?事情突然變成這樣,她看了看在場的狐族人員,一時間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青丘禁地,主峰后面一處常年被云霧籠罩的山谷中,霧氣里的溪流潺潺,白衣如雪的青丘族長在此也不敢亂跑,起落的每一步都落在溪流中的每一塊石頭上,越往前,光線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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