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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2章江湖影響,各方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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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之維本來還覺得自己挺冤的,憑白無故被師父用飛劍祭出去溜達了一圈。

  但看了這則消息之后,頓時就覺得這一飛劍挨得不冤了。

  誰讓師父背了一口這么大的黑鍋呢。自己這個當徒弟的,受點“牽連”,那也是理所應當。

  張之維拿著報紙繼續往下看:

  “……與此同時,江湖之上對于‘張麻子’之真實身份,亦掀起一番熱議。想那‘張麻子’能屢次戲耍官兵,其手下亦非烏合之眾,料想在江湖之中絕非無名之輩。然而,他已被張小天師雷霆手段鏟除,具體身份成謎,恐怕唯有小天師方知曉內情。”

  “眾所周知,龍虎山小天師素有‘知無不言’之風(俗稱大嘴巴),然蹊蹺之處在于,此事過去已有旬月,關于‘張麻子’之根腳來歷,竟未有一絲半毫從小天師口中流出,此事頗不合常理,亦引得江湖同道紛紛揣測。”

  “目前坊間流傳數種說法:有言其乃隱世不出的無名高手,亂世方顯,行替天行道之舉。”

  “亦有根據當日有幸觀戰者描述,‘張麻子’首領于激戰中,驚鴻一瞥顯露之相貌,竟與那神秘莫測的全性代掌門無根生有幾分神似!”

  “此言一出,江湖嘩然。雖無確鑿證據,但‘張麻子即無根生’之說,已悄然流傳。不知諸位同道,對此有何高見?本報將持續關注……”

  張之維看完報紙,臉上沒有愧疚之色,他抬頭看向面沉如水的師父,道:

  “師父!我說您今天怎么火氣這么大!您瞧瞧這寫的,‘無端蒙受助紂為虐之污名,清譽受損’……師父,您這口黑鍋背得,可比弟子當初扮張麻子劫來的那些錢箱還要沉吶!”

  張靜清聞言,又看了一眼柱子上掛著的七星法劍,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再次一飛劍把張之維祭出去的沖動,喝道:

  “孽障!你還有臉說?!咱龍虎山積累起來的一點好風氣,全都被你敗壞了。”

  “師父!”張之維指著報紙上張靜清的名字說道:“上面可寫的是您的名字啊!”

  “嗯?”張靜清眼睛一瞪:“你的意思是,這風氣是為師敗壞的?”

  “師父,這是您自己說的,我可從來沒說過這種話。”張之維說道。

  “你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次師父您損失的名譽,下次徒弟給您掙回來。”張之維說道。

  張靜清覺得這話有點不對,但又說不出具體是哪點不對,他糾正道:“不是為師損失的名譽,為師什么都沒干,是你,你這個孽徒讓為師損失的名譽!”

  “是的是的,”張之維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所以,我才要為師父把名譽掙回來嘛!”

  “滾蛋!”

  “得令嘞!”

  張之維正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回來!”張靜清又把他叫了回來。

  已經走到門口的張之維,只能又嘚啵嘚啵地蹭了回來。

  “最新的報紙你看過了吧?!”張靜清問。

  “看過來了啊,這不就是嗎?”張之維舉起江湖小棧的報紙說道。

  “我說的是世俗界的報紙!”張靜清神色凝重起來:“現在所有報紙的頭版頭條,都在講聯合抗倭的事。你覺得,這事能貫徹下去嗎?這可是第二次合作,第一次合作的前車之鑒還歷歷在目呢。”

  張之維收起了嬉笑的神情,沉吟道:“不管怎么說,這至少是一個轉折點。但要實現真正的抗倭,還需要更大的努力才行。”

  “更大的努力?”張靜清問。

  “對,更大的。”張之維點頭,“不止是某個軍閥,某支軍隊,而是全國上下,所有人都必須付出更大的努力。”

  “這很難啊!”張靜清嘆了口氣,“別說全國上下,就是那些手握重兵的軍閥都難。雖然現在名義上一統,但內里還是各懷鬼胎。真要對上倭寇,十分力,能發揮出五分就已經不錯了。而且……”

  他頓了頓,繼續道:“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十分力都不一定能戰勝,更別說五分了。”

  張之維說道:“所以,這將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鏖戰。”

  “鏖戰……”張靜清說道:“你早有預料對吧,所以在渝城修建了很多防空洞,還把那煉鋼廠轉移到了洞里。”

  “對了,你之前說過,這次你的那什么張麻子計劃,是和川地的軍閥劉莽一起弄的,你幫他籌集了一筆巨額資金,讓他擴充軍備。”

  “如果對倭開戰,你確定他會不遺余力的出手嗎?”

  張靜清并沒有見過劉莽,他這一生,見過太多太多軍閥了,所以對軍閥,他有一種天然的不信任。

  張之維說道:”軍閥里面也有有志之士,劉莽這人,雖然小節欠檢點,但在大事上,還是不糊涂的,甚至在我看來,有些事情上,他比委座還要清醒一些,比如抗倭。”

  “為師相信你的眼光!”張靜清問,“接下來,你是要在山上清修,還是要下山做事?”

  張之維想了想說道:“接下來我應該要去一次魔都,雖然天通商會的大部分產業都從魔都搬出去了,但還有幾個紡織廠在,而且,還有一間教堂在那里,我要去做一些以后用得上的部署。”

  張靜清深深看了一眼張之維,他沒有詢問張之維的部署是什么,只是囑咐道:“自上次妥協之后,那里已經是倭寇的勢力范圍了,一切小心。”

  “師父放心,我心里有數。”

  看著徒弟那沉穩自信的模樣,張靜清心中的怒氣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欣慰與凝重。他沉吟片刻,嘆了口氣:

  “看來,一場席卷神州的大戰,真的……不遠了。我這個做師父的,也不再阻攔你,做你的絆腳石。你打算什么時候出發?”

  “再過兩天吧。”張之維說道,“還有幾堂課沒給師弟們講完呢。”

  與此同時,不止是張之維和張靜清,江湖上的各個角落,也都在熱烈地談論著“張麻子”一事。

  專供異人聚會的江湖小棧里,天南海北的江湖客正圍坐一桌,唾沫橫飛。

  “各位同道,你們說,這張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個虬髯大漢灌了一口酒,大聲問道。

  “管他何方神圣,遇到了小天師,不都得死路一條?”旁邊一個瘦子嗤笑道:“能死在小天師手下,他這輩子也算不孬!”

  “話是這么說,可這張麻子一伙,之前劫富濟貧,在百姓嘴里口碑不錯。小天師這次站在地主軍閥一邊出手,會不會……有些不太妥當?”有人說道,他的語氣有些猶豫。

  立刻有人反駁:“你懂什么?小天師義薄云天,行事光明磊落,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我看吶,其中必有隱情!不瞞各位,在小天師出手之前,我甚至懷疑張麻子就是小天師本人扮的,誰能想到是這結果?”

  “我聽說啊,小天師在渝城搞的那個煉鋼廠,前陣子升級搬遷,川地的劉大帥可是出了大力,又是劃地又是出人。你們說,會不會是小天師欠了劉大帥一個大人情,這才不得已出手,滅了張麻子,算是還了這份人情?”

  “哦?若真是如此,那倒說得通了!義薄云天的小天師,為了還人情,不得已斬殺了同樣行俠仗義的張麻子……唉,真是造化弄人。”有人嘆息道,覺得這個推測合情合理。

  “我說哥幾個,你們是不是想得太復雜了?”

  一個聲音尖銳地插了進來:“諸位,別忘了小棧消息里提過,那張麻子頭領臨死前露出的相貌,與全性代掌門無根生有幾分相似。而且,被剿的匪眾里,確實混有不少全性妖人。會不會……這根本就是全性妖人假冒‘義匪’之名,行齷齪之事,被小天師洞察,這才出手鏟除?”

  這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湖中,瞬間激起千層浪。

  “你的意思是,全性掌門被小天師給殺了?”

  “我可沒這么說,我只說可能和全性有關系,要是全性掌門死了,全性那邊肯定會有大動作,但現在,那邊可安靜的很。”

  “管他呢,不管那張麻子是誰,我等都站在小天師一邊!”

  而在另一間普通的客棧里,角落的一張方桌旁,坐著四人。

  為首的男子氣質慵懶隨性,正是全性代掌門無根生。旁邊分別是谷畸亭、梅金鳳和兇伶夏柳青。

  谷畸亭晃著酒杯,笑一臉賤兮兮的笑道:“我說掌門,您前段時間不是陪著鬼童子尋道去了嗎?怎么一轉眼就跟‘張麻子’扯上關系了?難道那鬼童子的‘道’,就是替天行道,劫富濟貧?所以您就化身張麻子,叫上獨眼狼、黑心虎他們,干了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

  無根生沒好氣地白了谷畸亭一眼:“小谷,你小子少在這陰陽怪氣。你難道看不出來,我這是被人做了局,硬扣了一頂高帽?”

  谷畸亭笑道:“那掌門您倒是說說,是誰有這么大本事,能做您的局?”

  無根生兩手一攤,一臉無辜:“這我哪知道?要不……你幫我算算?”

  谷畸亭笑容更盛,壓低聲音道:“還能有誰?您那位傳說中的‘結拜大哥’唄!”

  無根生聞言,似笑非笑地看著谷畸亭:“小谷啊,你是不是挺想繼承苑金貴那‘長鳴野干’的名頭?”

  張之維和無根生結拜一事,是長鳴野干苑金貴為了挑事瞎編出來的。

  谷畸亭心里一咯噔,連忙左右看了看,確認隔墻無耳,這才長舒一口氣,擺手道道:“得,算我多嘴!我可不想步苑老哥的后塵,這名聲還是留給他吧。”

  苑金貴死的有多慘,在圈內可不是秘密。

  一直安靜聽著的梅金鳳這時開口道:“那掌門,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澄清一下?或者找小天師談談?”

  無根生渾不在意地笑了笑,給自己倒了杯劣酒:“澄清什么?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我一個惡貫滿盈的全性頭子,還怕多背這么一口鍋?這種‘替天行道’的好名聲,盡管往我頭上扣,多多益善!”

  “至于找張之維談?”

  “免了,我還沒活夠呢,可不想去觸那個霉頭。”

  與此同時,火德宗總壇。大殿之中,一干高層正襟危坐,氣氛凝重。

  “關于‘張麻子’一事,大家怎么看?”一位長老沉聲開口道:“之前我們都以為‘張麻子’是小天師,所以收回了人手,放棄了那些金主。但現在看來,似乎有另外一種可能。”

  “確實!”另一位長老接口道,“根據我們的人和江湖小棧的調查,被剿滅的‘張麻子’里,有不少全性妖人。再加上地主們對匪首樣貌的描述……我懷疑,‘張麻子’根本就不是小天師,而是全性掌門無根生!我們……都被騙了!”

  此言一出,整個火德宗上下震怒,會場亂成一片,這次張麻子事件,他們損失很大。

  雖然沒有折損人手,但卻斷了部分財路,更在江湖上落下了畏首畏尾、不護金主的壞名聲。

  他們的金主也就是地主們,地主們出錢,他們保護地主,這是一筆交易。

  但這次,因為懷疑張麻子就是小天師,所以不愿得罪,便收回了保護地主們的人手。

  當時宗內就有不少反對聲音,認為此舉背信棄義,有違江湖道義,應當竭盡全力保護金主安全,即便對方是小天師也不能退縮。

  但這種人畢竟是少數,人的名,樹的影,多數人還是不想得罪張之維的,特別是,因為豐平的原因,他們和張之維的關系很不錯,為了區區一些地主,而去惡了張之維,無疑是一件很不劃算的事。

  最關鍵的是,若張之維真要對那些地主出手,火德宗也確實保不住。

  于是,火德宗選擇了退讓。

  可現在,卻有證據指向張麻子可能是全性掌門無根生!

  這一下,火德宗的人就難受起來了,在張之維面前慫,不管怎么說,都說的過去,但要是在全性的人面前慫了……

  對于火德宗的那群暴躁老哥來說,這簡直比死在全性的手里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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