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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9 熱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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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每一個斗士都能迎接最終章的勝利。

  年豬雖然難摁,但也逃不過既定的結局。

  “江先生,實在是抱歉。”

  不止是慚愧,本地王牌學府研究生的表現,讓此番出警的警察同志們都感到羞愧了。

  簡直是離譜爸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幾個警察同志心里不約而同冒出一個念頭。

  特么的。

  難道真是他們太蠢了嗎?

  這種奇葩,也能考上江大的研究生?

  “稍后會有律師和你們聯系。”

  江老板不是開玩笑,要是剛才那個女研究生聽從警察同志的勸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真心實意的過來道歉,他也不是一個沒有風度的人。

  可遺憾的是對方的信仰根深蒂固。

  既然如此,江老板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并且有這個緣分碰上了,就得承擔應盡的責任,為廣大男同胞除此一害。

  根據刑法相關規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式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脫政治權利。

  至于怎么樣才算“情節嚴重”。

  打拳打到江老板,肯定是情節嚴重了。

  這還不算剛才的暴力拒捕、毆打執法人員等一系列行為。

  也就是說。

  這位女研究生不止今天的地鐵趕不了了,恐怕未來三年,都坐不成地鐵了。

  地鐵卡三年過去還能用。

  就是不知道她出來后,江大還接不接受她繼續完成研究生學業。

  “你們能拿我怎么樣?我是女人!我是江大的研究生!”

  還在叫囂。

  就還在叫囂。

  豬腰子都沒穿上,白色的長筒網眼襪踩在地上,年紀不小,但是擁有一顆粉嫩的少女心。

  江辰一時間都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以江大為榮,還是與江大有仇了。

  培養出這么一位學生。

  還真是有福氣啊。

  “姑娘,你得坐牢了。”

  本來作為女性,方晴是不想干涉的,可結果還是沒能忍住。

  人家的臉騰得紅了起來,又在跳腳了,幸虧兩個警察同志左右按著。

  “你給我閉嘴!”

  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對方晴的忿怒,此刻儼然超過了對江辰這個變態的憤怒。

  也是。

  在她眼里,方晴這個同類,儼然背叛了“革命”。

  叛徒更該浸豬籠!

  “我有什么錯?我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你們癡心妄想!我沒有罪!”

  退一步說,不提作為“老鄉”,同樣身為高級知識分子的一員,江老板此時都感覺汗顏了。

  就算不是法律專業,也不該沒有法律常識吧?

  是花錢買進江大的嗎?

  “拿著你的研究生證和性別證明去法庭上陳述吧。希望它們能夠幫到你。”

  “死變態!啊!!!”

  尖叫聲如同尖利的鉆頭,鉆得人耳膜生疼。

  江辰慶幸,自己迄今為止遇到的女性雖然有些非同常人,但好歹在精神方面處于正常的范疇。

  與之相比。

  施茜茜那姑奶奶都變得可愛了。

  “帶走帶走!”

  警察同志也是不堪折磨。

  性別還是有優勢的。

  這要是換作一男的,進去之后保管全局停電,只有電棍是亮的。

  當然。

  對于堅毅的斗士而言,哪里在乎身體上的痛苦,以誹謗罪上了法庭,而后進了女子監獄,在那里看不見男性,沒法再打拳,對于她而言,才是最極致的殘酷折磨。

  “啊!啊!!啊!!!”

  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警察同志抓了個女精神病。

  被帶走的時候,開始發癲般鬼哭狼嚎。

  丑態畢露。

  越來越像年豬了。

  江辰很快又釋然了。

  學歷篩選的是學渣,而不是人渣。

  而人渣。

  不止單獨指男性。

  “沒事了,你們去工作吧。”

  見幾名警察同志尷尬的杵在這里,江老板善解人意開口。

  一座這么大的城市,總會有奇葩,和警察叔叔沒有關系。

  況且人家警察叔叔多么大公無私,絲毫沒有袒護本地王牌學府的研究生,剛正不阿,秉公執法,贏得了廣大人民群眾的交口稱贊。

  這不。

  跟著下車,一直圍觀到現在的乘客,得知真正的來龍去脈后,無不拍手稱快。

  人民群眾的眼睛還是雪亮的。

  警察同志客氣告別,同時,不忘沖周圍的群眾微笑點頭致意。

  時代不一樣了。

  以前靠一張嘴真的可以誣告人的清白,但就是因為太輕松太簡單了,所以拳師們壓根不懂居安思危,不思進取,始終靠著一招鮮行走江湖,不知道與時俱進。

  結果就是當江湖逐漸傳遍了它們的招式套路,它們這一招就失去了以往的功效,日益不靈了,要是以前,就算真相大白,群眾們看江老板的眼神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異樣,但是現在,壓根沒當回事,就像看了個熱鬧,過去就過去了,而后各自散開,繼續趕地鐵,重新回歸自己的生活軌道。

  對于這一切,方晴看在眼里。

  現實版狼來了的故事。

  這些斗士損害的不止是男性的利益,女性其實也是受害者。

  當類似的誹謗事件越來越多,有朝一日,真當女性受到了不法侵害,也不會有人信以為真,還會條件反射的懷疑是不是又是一起拳擊事件。

  “必須定格判罰,讓她坐三年牢。”

  聽到青梅的話語,江辰微怔。

  為了給他打抱不平,都拋棄了作為女性的立場啊。

  怎么能不感動?

  正當江辰要說話的時候,又聽到:“就是這類人,以一己私欲,個人的偏激,消耗全社會對于女性的包容與照顧,這種人抓一個就應該判一個。”

  好了。

  還沒來得及出口的話停滯在了嘴邊,然后生生咽了回去。

  自作多情了。

  哪里是為了他義憤填膺。

  “看來去江大看櫻花這張便利貼,得撕掉了。”

  江老板不露聲色道。

  三建大院那么長的年華里,許下的心愿單肯定不止是看周杰論的演唱會,還有不少零零碎碎的拼圖。

  去省府一流的大學看櫻花,就是其中一塊。

  可是現在看來。

  不是時候不對,只是沒有必要了。

  “櫻花不是在東瀛已經看過了嗎。比江大的應該要好看些吧。”

  不止是對剛才那位研究生反感,晴格格心中的這股負面情緒甚至都蔓延到了背后的江大身上了。

  居然都拿東瀛與江大做比較,并且還直言江大不如對方。

  叛徒,的確比敵人更為可恨。

  江辰啞然一笑,“還好啊,當年分數不夠,要不然可能真進江大了。”

  “這就是運氣嗎。”

  方晴似乎終于心服口服。

  江辰開懷大笑,“你也該慶幸,我要是能考那么高的分,你不也得進江大了。”

  “我為什么要進江大?我那么高的分。”

  方晴莫名其妙的質疑。

  是啊。

  江辰是分不夠,而她是綽綽有余。

  “要是江大的話,當年你難道不會降檔和我一起上大學?”

  終于。

  終于。

  終于不再裝傻充愣了。

  方晴沒說話,默不作聲的端詳著他。

  剛被誹謗是個變態的江老板面不改色,“不是嗎?”

  “那為什么我沒有和你一起去東海大學?”

  方晴問。

  江辰輕描淡寫,“因為東海的熱干面比江城的熱干面貴。”

  方晴一愣,而后捧腹大笑,笑得長發飄揚,香肩亂顫,甚至。

  眼角都有了淚花。

  東海的生活水平,和江城是沒法比擬的。

  戀愛的成本也是一樣。

  當年的某人和艾倩在一起后,精神層面肯定是幸福的,可是活得辛苦,羅鵬這些親近的朋友都有目共睹,打幾份兼職。

  獎學金只會扶持你完成學業,不會供你的戀愛開銷。

  所以。

  江老板真的一直都知道。

  并且。

  全部都知道。

  “有這么好笑嗎。”

  方晴乃至笑彎了腰、笑岔了氣,因為姿勢的原因,又黑又直的長發瀑布般傾瀉而下,遮住了她的臉。

  看不到她的樣子。

  只能感覺她的身子在一下下顫抖。

  只是說東海的熱干面貴而已,有必要這么大反應嗎?

  將大智若愚真正做到極致的某人無奈,眼見著青梅最后竟然都蹲在了地鐵站臺邊,旁邊的地鐵停了又走,人下了又上,猶如幻燈片。

  江老板也微微仰起頭。

  讀書是為了什么?

  為了讓人明事理知榮辱,而后內斂自謙,嚴于律己,寬容待人,出言有尺,嬉笑有度,說話有德,做事有余。

  那個女研究生不知道,而江老板似乎也忘了。

  嬉笑有度。

  嬉笑有度啊!

  有些事情,既然一直沒提,那就應該永遠不提的。

  “再不走,我走了。”

  江老板口吻不復以往的吊兒郎當,也不輕佻,竟然反常的摻雜著掩飾不住的沙啞。

  他依然仰著頭,四十五度角,青梅都蹲地上了,他竟然還在擺pose。

  “東海的熱干面,真的很貴嗎?”

  方晴的聲音,含糊不清,如小孩的嘟囔。

  “我在東海,就沒吃過熱干面。”

  從小到大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女斗士,在江老板這幫發小眼里腹黑得沒邊,從來沒有暴露過軟弱的方晴低下頭,埋在膝蓋上,蹲在那里,烏黑柔順的的長發垂落小腿,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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