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的高檔酒店內。
蔡全粗暴的在兩個苗條的女人身上發泄完,氣喘吁吁地扔下兩沓錢示意她們可以滾蛋了。
冷眼看著兩個女人簡單的披上衣服走人后,蔡全才點了根煙,靠在落地窗前眼神麻木的看著遠方的風景。
他也不知道這狗艸的日子還要過多久,現在每一天過得都算是度日如年。
外人看來陸方沒了,他這個勉強算是親屬的人現在應該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有蔡全知道自己算個什么東西。
答案是連個東西都不算,那老頭是個瘋子,他小時候親眼看到過自己的母親被他掏心挖肺,尸體最后都不知道扔到了哪里。
那種人眼里不可能有親情的存在,蔡全現在還活著且有這么高的自由度完全是因為陸方死了,他是唯一的替代品。
煩躁地抽了一根煙,蔡全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那頭接通的很快,蔡全也沒等那邊出聲自己就低聲詢問。
“進展怎么樣了?”
“需要時間,你別急行不行?”電話那頭被這催促搞得也有點煩,說話不自覺得有點煩躁氣息,這讓本來就一直壓抑著的蔡全直接暴怒。
他拿起手邊酒店擺飾用的花瓶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聲響徹整個房間。
“時間?你現在跟我談時間?要不我送你去老宅里你自己去跟他談時間。”
電話那頭知道蔡全指的是什么,被懟的沒了脾氣,可現實情況就擺在那里,不是就有用的。
“大哥,我知道你壓力大,我也壓力大。可當時陸方布置這些人馬都是滲透形式的,提前調動在各個部門,乃至周邊城市,還是分批次,用各種名頭,你知道如果我操之過急,一次性把這些人全弄走會有多大個窟窿嗎?官方不注意到我們就有鬼了。”
蔡全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就是心里有火氣,每當想起自己在那棟老宅內卑躬屈膝,隨時可能喪命的畫面,他都氣不打一處來。
從心理學上來說,他這是長期心理壓抑導致的心理畸形,可那是心理學,那是正常社會跟他講的邏輯,陸老頭不會跟他講這些。
平穩了一下呼吸,蔡全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幾秒后沉聲開口。
“你需要多久?”
“重要的以各種由頭轉移,至少需要一個月。”電話那頭說。
“半個月,只有半個月,我沒有那么多時間,你也沒有。”蔡全不容分說的縮短了一半,他甚至覺得這個時間都不保險,或者說根本沒有保險的時間,那個老頭只要稍有覺得不對都會有很大的風險,他只能盡可能的規避。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最終也只能咬牙。
“行。”
秦省洛商市。
侯三啃著肉夾饃守在街邊,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街頭巷子里的廉租房大門,等待著趙魏虎的回歸。
他們兩個按照陳作的指示,再加上陳作溝通了當地官方的配合,捕捉到了當初逃走的那兩個人的一些蹤跡。
這兩個人很賊,哪怕安全了也不肯輕易露面,走的住的都是監控少的地兒,不仔細摸查是真不好找,不過好在他們發現了這個廉租房,監控顯示至少三天前這倆人還住在這里。
趙魏虎和侯三一商量,決定讓趙魏虎去探探路,摸摸情況,侯三在這里守著,防著那倆人逃跑。
豈料侯三兩個肉夾饃都快啃完了,才見趙魏虎的蹤跡。
“什么情況?”侯三一邊把手里給趙魏虎留的吃的遞過去,一邊皺著眉頭發問。
“人沒了,我為了保險起見挨家挨戶想辦法進去看過,沒找見,線索斷了。”趙魏虎啃著肉夾饃,悶聲回應,情緒明顯不太好。
“艸,這他媽都能跑。”侯三忍不住罵了一句。
這倆人賊得很,這一下子讓跑了再想找可麻煩了。
雖然顧先生表示這事兒不急在一時,陸方背后的組織根深蒂固,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清理干凈的。
可這畢竟是侯三和趙魏虎哥倆第一次合作出來辦事兒,倆二愣子都想給自己的腦子正個名,誰能想到到嘴的鴨子就這么飛了。
兩人就那樣對自己生著悶氣,蹲在街邊商量怎么辦。
沒過一會,趙魏虎出來的那個廉租房有個裹著大衣的男人從巷子那頭過來了,進了廉租房內,侯三眼尖,怎么看怎么覺得跟那倆人其中一個有些像,懟了懟旁邊的趙魏虎。
“有問題,我們去看看。”
“啥?啥問題?”趙魏虎肉夾饃啃了一半被拉起來了,腦子都發蒙。
東川市的一處高樓上,“沈林”猶如停歇于此的獵鷹,以俯視獵物的姿態看著這座城市的一切。
高處的風有些大,他的兜帽和發絲都在隨風飄舞,可他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就像他的決心一樣。
沈林要找陸方背后的人最有效的辦法應該是從陸方的記憶里得知一切,陸方作為他們組織的高層存在,理論上應該持有他們組織的大量機密。
可不行,陸方的一切都有鬼當鋪保護,沈林有能力突破鬼當鋪的保護干掉陸方,可沒能力在突破鬼當鋪保護的同時又不弄死陸方還能獲取他的記憶。
這就像陸方穿著一個結實的防彈衣,沈林要么用重武器突破防彈衣干掉陸方,要么坐視不管,想要只突破防彈衣不傷到陸方,還能剛好取得陸方一點什么,那比單純干掉陸方的難度高數個量級。
不能從陸方那里獲取情報斷了沈林最有優勢的情報渠道,好在他還有陸方的助理劉光遠。
好消息是,作為陸方的助理,劉光遠得知的消息確實不少,沈林從其中抽絲剝繭,也確實理清了很多事。
壞消息是,劉光遠只是個助理,這個級別注定了他觸及不到陸方背后組織的核心,沈林無法從劉光遠的記憶中獲取目標,直搗龍巢。
已有的線索基本上證明了路不通,那沈林索性換一條路,這也是他現在來到東川市的主要原因。
從劉光遠的記憶中他已經分析出陸方背后的組織目的是為了釘樁計劃。
既然大夏市的釘樁計劃因為“那個家伙”搗亂讓他抓不到這些人的把柄,那就換個路子,從東川市入手。
都是釘樁計劃,沈林不信這些人沒有打過東川市的主意。
蛀蟲之所以是蛀蟲,就是因為他們足夠貪婪但不愿意冒險,只想竊取勝利的果實。
那東川市這么一顆已經成熟的果實擺在他們面前,打更鬼構建的如此安全區就在那里,他們沒道理不動心。
從30層高,近百米高空一步踏出,沈林就像是要踩在云端但腳上打滑一樣,他整個人自高空急速墜落,自由落體的速度過快以至于他能聽到破空聲。
他真的像一只翱翔在天空的雄鷹,開始享受人間的美妙。
在墜落距離近半之時,他的眼前突現一條記憶之河,他直挺挺的扎進那蜿蜒的河流中,隨波逐流直到沉溺于屬于記憶的靈異湖泊。
那一刻,東川市的人們突然發現,原本高懸半空的太陽沒了,轉而代之的是烏云密布,旋即沒有任何鋪墊的小雨淅淅瀝瀝,在整個東川市降下。
如果有人此時此刻剛好站在東川市與其他地方的分界線上,就能看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因為只有東川市在下雨,就好像那片云彩剛好只有那么大,就那么巧剛剛好覆蓋整個東川市,為他們降下一場短暫的雨水。
這場雨甚至連地面都沒有淋濕,太陽就又出來了,匆忙躲雨的人們看著這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的雨一個個臉上掛滿了茫然。
在那片沈林逐漸沉溺的記憶之湖中,他突然睜開了雙眼。
再之后,彌漫的湖水就像是被劈開了一般,有一座城市宛如沉溺在海底的亞特蘭蒂斯一樣,緩緩浮現在他的面前。
那是東川市,記憶中的東川市,借助記憶之湖的播撒,直接被他復刻在記憶之中的東川市。
東川市的一角,曾爆發事件被東川市負責人項杰未經仔細探查就直接封鎖的東川商場,那里目前是一片黑洞。
沈林理智的略過了那一片,一旦涵蓋其中他很有可能會直接和打更鬼爆發沖突,這或許會引發不太妙的后果,這絕對是不是沈林想看到的。
記憶之湖的分割之外,那像是海中升起的奇特城市,沈林將目光定格在東川商場的黑洞之外,只要陸方背后的人有意釘樁計劃,那肯定探查過這里,也肯定到過這里,他也一定會在這里找到這些人的蛛絲馬跡。
屬于記憶之湖的水流穿梭城市的角落,在那一刻,東川商場外圍的一切開始光速倒退。
東川市,官方大樓。
趙明誠拿著電話,半靠在沙發上聽著電話那頭的消息,直到聽到陸方失蹤,或許有人正在查他們才愣了一下。
“陸方死了?你確定?那可是陸方?總部那邊現在定性都是失蹤,他的地位比我們拎一塊都重。”
“你也知道那是陸方,如果不是有確切消息我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的,近些日子夾著尾巴做人吧,別被發現了。”電話那頭如此說。
趙明誠聽他這么說基本已經知道消息是真的了,原本悠閑的姿態此刻都有些慌亂,只感覺天地一下子都變了不少。
“行,我知道了,東川這邊一直很安穩,我也沒做什么出頭鳥,他們查不到我的。”
“你自己當心點就行。”
掛了電話,趙明誠癱在沙發上,只感覺腦子嗡嗡作響:“他媽的多事之秋啊,這咋一下子就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