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對一個人來說再正常不過,甚至是一個人驟然猝死在這個社會也屢見不鮮。
可一個城市,一天之內數個穿制服的一起猝死的概率能有多大?
你不能說不存在這個概率,可這個概率低到不可思議,幾乎不可能存在這種事。
詭異的死亡,無任何死亡特征,死亡人員全是制服人員,這也是東川市負責人項杰感覺到荒謬并向總部發起支援的主要原因。
荒謬到這起事件可以暫時判斷為和某只鬼有關系,可再有關系也不至于受害者全是穿制服的?總不能這只厲鬼的規律就是襲擊穿制服的,這太離譜了。
又死了一個,還是在隴省,陳作開始感覺到頭大了。
“東川市物料管理科趙明誠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陳作問。
助理愣了愣,趕緊翻閱資料,然后回答:“一小時前。”
一小時前東川市物料管理科趙明誠死亡,半小時前隴高官天市辦公室主任郭偉清死亡。
間隔就半個小時,可距離跨越了整整一個高官天市距離東川市的距離在現今高鐵技術發達的今天,也不遠,高鐵大概兩個小時左右就能到達。
高鐵兩個小時,這還不算等車買票等大量時間,半個小時從東川市殺到隴高官天市,這情況真的有可能存在嗎?
他們最先還懷疑這可能是馭鬼者作案,可從情況來看現在基本可以排除。
馭鬼者不太可能做到在半小時內往返兩地之間,哪怕是現今擁有“鬼域”的馭鬼者陳作也不曾聽過有這樣恐怖的速度。
陳作還沒思考完,就看到助理接了個電話,電話接到最后只剩點頭,電話掛斷后朝著陳作滿臉茫然的言道。
“陳局,出事了,隴省又發現了死亡人員共計十二位,都是官方人員,他們分處長天市各個地方,死亡時間卻基本上是同步的。”
什么同步的?陳作一聽頭都大了,這話的意思是,有一只鬼,橫跨一整個城市,同時精準的殺死了十二個人嗎?
這還只是現階段調查的數字,可能遠遠不是上限,陳作想到這都沒來由的感到恐慌,這樣的恐怖他們單純想象都難以想象,可卻發生在眼前。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只鬼。
東川市死亡八人,隴高官天市目前發現死亡十二人,這還只是一個小時內,誰也不知道這只鬼下一步會做什么。
“總部那邊估計要瘋。”陳作如此想。
大京市,總部。
副部長曹延華在今天的緊急會議上聽著下面的匯報直接粗暴的打斷,他有意無意的把眼神掃向朋友圈所屬人員和支持者所坐的位置,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所以,你們現在是想告訴我,有一只鬼,極端恐怖,觸發規律很可能是官方穿制服的這個身份,這只鬼只有條件、有選擇、有針對、有意識的干掉總部官方穿制服的對嗎?是這個意思嗎?”
這結論可笑到基本上三歲小孩子都不會信。
因為條件太明確了,曹延華貴為副部長,了解太多總部的機密,雖然管理方面不盡如人意,可也不是任人愚弄的蠢貨。
厲鬼存在規律,大多厲鬼也只憑借本能做事。
哪怕是有部分厲鬼可能具備類人類意識,可也僅僅只是“類人類”,鬼就是鬼,厲鬼的類人意識基本只會體現在智慧方面,他們不再拘泥于本能,而是具備一定智慧。
可再具備智慧,厲鬼還是厲鬼。
災厄和恐怖是屬于厲鬼的本能,在他已知的總部諸多機密資料里,就沒有一只鬼可笑到以“官方人員”作為襲擊條件。
或者說,哪怕這只鬼具備智慧之后,想干掉官方人員,那東川市和長天市基本上一整個官方人員和系統都會覆滅。
你現在告訴我有一只鬼針對官方人員,但不完全針對,殺個人還挑挑揀揀,這不是開玩笑嘛?
整個會議室的桌子是長條桌,足以容納三十多人開辦公會議。
長條桌左右兩邊派系分明,分別代表總部如今的兩股內部勢力。
以朋友圈為首的簇擁者,和堅決擁護總部的正統嫡系,這兩方目前算是斗得水火不容。
朋友圈在總部建設初期就出了很大的力,基本上是總部出資金和技術,朋友圈出人出力。
現在總部系統基本架構成熟,朋友圈和其簇擁者開始嚷嚷著分蛋糕。
意思很明確,他們覺得建立總部的過程就像是開公司,如果把總部決策層比喻成公司董事會,那出人又出力的朋友圈在成熟階段理應占有一定席位。
總部的嫡系覺得不行,他們覺得這是國家層面的執行,和開公司不能一概而論,更不能讓這些泥腿子輕易地染指權力,畢竟馭鬼者出了名的腦子不正常,一旦他們上位天曉得會鬧出多大的事。
雙方各有各的理,斗得不可開交。
在總部基本走上正軌后,朋友圈真正的話事人,靈異圈子里也負有盛名的馭鬼者方世明反倒銷聲匿跡,很少出現在總部臺前,現在基本上都是有人代理他出席會議,大多數情況下是一個叫姜尚白的青年才俊。
姜尚白臉色狂傲,可注意到曹部長瞥向他們陰沉的眼神就意識到出了問題。
因為東川市和長天市的事件太過詭異,又大多針對官方人員,很多地方解釋不通。
與其說是厲鬼做的,不如說更像是馭鬼者有組織,有目的地在做什么。
問題是襲擊官方人員又能做什么?電視劇上基本上都演過。
敲山震虎,借此威懾,姜尚白只從曹部長那一個眼神就簡單分析出曹部長現在的心理狀態。
他覺得東川市和長天市的情況是朋友圈的手筆,因為朋友圈和總部嫡系現在水火不容的狀態僵持了太久,又很難有長時間收益,所以對方懷疑是朋友圈開始借著恐怖復蘇的名義開始自城市端開始清除異己,用“刀”上位。
馭鬼者的能力過大最終一定會失去控制,這一直以來都是總部中很多決策層的論調。
姜尚白看在心里,卻咬牙在嘴里。
他現在沒法解釋,因為一旦解釋了,對方會問。
不是你做的你急著解釋什么?心虛什么?
爭端一旦開始,是不是朋友圈做的都不重要了,“黨爭”的過程中,對錯永遠都是無所謂的,到時候這起事件哪怕不是朋友圈做的,這幫人都會扣在朋友圈的頭上,借此打壓。
這場會議開了一個半小時,沒開出個所以然來,最后潦草散場。
伴隨著一聲散會發出,姜尚白最先離開位置,原本平靜的臉出了會議室就陰沉到極點。
“姜總,什么情況?”一旁的賀天雄發現不對發問。
姜尚白瞥了他一眼,沒急著回復,直到兩人出了總部大門,坐上車,他才沉著聲音開口。
“查查長天和東川市的事件到底是什么情況,要快,盡可能動用所有資源。”
賀天雄聽得一頭霧水,沒明白姜尚白為什么非要摻和這個事兒。
“我們摻和這個干嘛,總部頭疼讓他們頭疼去唄,我們看戲不好嗎?”
姜尚白在會上壓抑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他直接抓住了身著西裝,穿的人模狗樣的賀天雄的領帶,聲音陰厲。
“都他媽快被當成靶子射箭了,你還念叨著看戲,讓你做你就做,方總那邊我會去說。”
賀天雄被這一下子嚇得有點懵,他畏懼方世明,姜尚白是方世明的代言人,所以他也不敢得罪姜尚白,只能連連點頭。
黑爵酒吧。
沈林聽著趙金元給出的消息,得出的卻是另外的答案。
“這一切或許跟陸方有關。”
這是沈林的第一直覺。
陸方無緣無故失蹤,大概率已經身死。之后東川市就爆發了如此離奇的事件,且事件牽扯的諸多官方制服人員都不分屬一個部門,這情況太特殊了,特殊到讓沈林忍不住聯想。
尤其是東川市死亡人員趙明誠給沈林一種強烈的既視感,這人無論是地位,位置,還是很多情況,都跟他抓到的大夏市內鬼岳松很像。
“顧先生,哪怕跟陸方有關,死者的情況也不該這么離奇啊,為什么都是官方人員。”趙金元疑惑。
他的疑惑主要基于兩點,如果這一切跟陸方有關,那陸方肯定死在這只鬼手里。顧先生說過,陸方被某個很恐怖的厲鬼保護,能突破這種級別的恐怖的厲鬼一定恐怖至極。
趙金元沒想這是個人,或者說以他的眼界無法想象類似顧先生這樣的存在還有第二個。
沈林皺著眉頭,這只是猜測,他手上也沒有明確證據,所以很不確定,可直覺又一直讓他止不住地往那邊想。
要么是陸方得罪了一個恐怖到極點的異類,這個異類突破了鬼當鋪的封鎖把他干掉了。
要么是陸方遇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厲鬼,這只鬼的規律很有可能是襲擊和陸方有密切聯系的人,或者說“聯系”可能是這只鬼的規律一部分,因為陸方死在這只鬼手里,所以這只鬼順著陸方的聯系網開始殺人。
兩個可能性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