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魏虎的動靜太大,這突如其來的一下不僅把那胖子砸的整個人昏昏沉沉,捎帶著吸引了那矮個瘦子的注意力。
他們曾經襲擊過趙魏虎,更有同伙死在趙魏虎的虎鬼之下,這只鬼的特征實在太過鮮明,導致他一眼就分辨了出來。
事已至此根本沒必要去質問,這倆人明顯是大夏市那伙人派來的。
至于這倆人怎么會追蹤到他們?現在襲擊又是為什么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瘦子的腦回路在電光火石間轉換完畢,他快速的退后身體,想要做些什么。
可有人比他更快,侯三出手了,隱藏在他長腿褲管下的雙腿爆發出詭異的力道,踩向那瘦子。
瘦子不傻,他當然知道侯三最先動作的雙腿最有可能是他的厲鬼,所以他加速后退,因為過于匆忙整個人的姿態盡顯狼狽。
可侯三此時此刻狡黠一笑,眼看著那瘦子越撤越遠,對方的影子卻因為他貼近院子里的路燈開始拉長,侯三獰笑一聲踩在了他的影子上。
“撲通!”
瘦子像是感覺自己整個人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身體不知道因為什么,無論怎么動彈都動不了一點。
他驚恐地看向侯三,好像侯三此時此刻踩住的根本不是他的影子,而是他的心臟。
在民俗的諸多離奇說法中,有這么一則傳說。
大意是人生來便有魂魄,肉身只是憑依,是皮囊,是三魂七魄行于此世的載體。
人的根本是魂魄,可魂魄在陽世無法顯現,只能以另類的方式表現在肉身的身邊。
那就是影子,在諸多民俗說法里,認為影子就是魂魄的另類體現,甚至還有諸多說法。
諸如站在太陽底下,正午陽氣最盛的時候影子最小,傍晚和清晨陽氣薄弱的時候影子更長,以此來論證影子是魂魄的觀點。
許多人在幼時都被家中長輩教導過,不要故意去踩別人的影子,問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根本原因是因為很多人認為影子牽扯魂魄,踩過頭了會影響魂魄的根本。
這還在民俗中衍生了諸多的巫蠱邪術,例如用剪刀、釘子、木錐等一系列尖銳物品去剪、釘他人的影子,或者用各種污血去潑影子,以此來形成“詛咒”之說。
侯三的厲鬼代號由此而來,“踩影鬼”!
被侯三那雙腿踩住的人或鬼的影子都會成為厲鬼規律觸發的媒介,影子的所有者會像是受到了撞擊一樣陷入僵直狀態,然后逐步感覺到生命氣息的抽離,直至死亡。
侯三踩的越久,詛咒越可怕。
矮個的瘦子刺客很清晰的感受到這一點,他一點點感知著自己生命氣息的抽離,預感到了自己死亡的來臨,這讓他滿是惶恐的看著一切,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重。
侯三怕厲鬼的襲擊不保險,他手中早已開了保險上了膛的特制手槍蓄勢待發,眼前人但凡有一點異動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開槍,為勝利再添一點砝碼。
這基本等于殺死了比賽,那瘦子眼里的光越來越弱,直到消失,整個人猶如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與此同時,趙魏虎提著那胖子走了出來,他滿身灰塵,整個人臟的不成樣子,晃晃腦袋都是塵土飄揚。
“死了?”侯三看著趙魏虎手里的胖子發問。
“沒有,用的力道大了一些,他渾身現在估計是多處骨折,疼的昏過去了。”趙魏虎巴拉巴拉腦袋,又是一陣塵土飛揚,惹得侯三連連揮手拍打塵土,只感覺鼻腔里都是滿滿的灰塵。
這就是趙金元出任務愿意帶趙魏虎的原因,這二愣子的厲鬼過于好用,在別的馭鬼者絞盡腦汁想試著觸發媒介的時候,趙魏虎另辟蹊徑。
能觸發規律我就觸發規律,觸發不了我直接力大磚飛,先把你人干碎你也省得跟我提鬼的事兒。
虎鬼的特殊性在這個馭鬼者的初期階段,基本上是屠殺一樣的局面,只要趙魏虎不是點太背遇到擁有鬼域的馭鬼者,他的戰斗基本都是一面倒的情況。
“他醒過來還要好一會,現在怎么辦?”趙魏虎看向侯三,想讓他拿個主意。
侯三跟著霍庭這么久,多多少少也學到點東西:“馭鬼者都是刺頭,我們倆不知道他的厲鬼規律不能明著審訊,不然這小子醒了給我們來一下也夠受的。”
“我聯系趙老大吧,讓他幫忙聯系陳隊長迂回一下,看看洛商附近有沒有可供審訊的安全屋,我們就地審訊一下得了。”
侯三說話間就掏出了手機,他動作也快,很快撥通了趙金元的電話,電話那頭很快被接通,侯三說明情況后趙金元直接給了他回復。
“你先開著車往洛商市官方大樓走,我來聯系老陳,事情會幫你們協調好的。”
趙金元掛了電話,就給陳作打了過去,陳作那邊接通之后鬧哄哄的,聽的趙金元直皺眉頭,他很少聽到陳作身處這樣的場景,哪怕是在一線現場,他也基本是在指揮車內指揮全盤。
“老趙,是我,什么事?”
“襲擊我和魏虎的那倆人找到了,死了一個,活捉了另一個,暫時昏迷。”趙金元簡單的敘述了情況,直接點明主題:“審訊馭鬼者需要特殊環境,他們現在在洛商市那邊,我們這邊涉及不到,得辛苦你老陳幫忙斡旋一下。”
“知道了,我跟洛商那邊領導人不熟,得用官面電話聯系,我現在不在大夏,一會我讓助理想辦法安排這個事兒,好了我讓他直接聯系你。”陳作言道。
“你不在大夏?你做什么去了?”趙金元都愣了,他沒想到陳作這個大夏市明面上的主心骨離開了大夏。
陳作一向以大夏市為核心,平常恨不得把他工資都得換成金條物資以備不時之需,更是三番五次想要忽悠顧先生擔任城市負責人。
無意外,陳作不會離開大夏市一步,可現在他離開了,趙金元敏銳的察覺到了事態異常。
“東川市這邊出現了意外,多個官方體系內的制服人員接連受害,死亡特征很古怪,應該跟恐怖復蘇有關。東川市負責人項杰判斷這起事件比較特殊,聯系了周邊城市的其他負責人支援,總部那邊應允了,大夏市也在其中。”陳作言道。
“負責人?大夏市有負責人了?”趙金元皺眉,又是一個他沒得到的最新消息。
陳作那邊略微沉默了一下,他原本想挑個時間跟趙金元或顧先生好好說說這件事,畢竟大夏市官方和黑爵酒吧的合作相當良好,陸方一事更是患難見真情,雙方有信任基礎和合作基礎。
可那是以前,以前陳作是官最大的那個,說一不二,現在不行了。
馭鬼者方面的負責人到位之后,陳作就只能是輔助性質的二把手,決策性的事只能由負責人進行命令,陳作也不能越俎代庖。
這部分命令包括很多,例如城市資源調用、黃金儲備、各個部門的配合。
這也意味著陳作之前應允黑爵酒吧的很多資源可能都無法兌現,這是一個大難題。
陳作有心協調一下,他覺得如果能夠談判得體,讓新來的負責人繼續信任黑爵酒吧,雙方互惠互利,未嘗不是一種良好局面。
可他的想法還沒開始,東川市就出了大問題,大夏市臨時負責人張銘和陳作都被緊急調動,合作解決東川市的問題,沒來得及解決這一切。
念及至此,陳作也知道隱瞞解決不了問題,如實言道。
“是,老趙,剛剛到的任命,總部直接下達,說是顧及到大夏市最近恐怖復蘇事件頻繁,所以緊急派遣。張銘,張警官,我和他見面還不到半天。”
陳作還想說些什么,可一切到最后終究化為沉默。
趙金元更是從這沉默中領會了諸多意思,他安撫了幾句:“行了,專心辦你的事,忙完了我們再聊吧。”
掛斷電話之后,趙金元思緒萬千,直接動身想去客廳,把剛剛的情報告訴顧先生,直覺告訴他這些事都很不尋常。
東川市,掛斷電話之后陳作揉了揉滿是血絲的雙眼,他的疲憊深入骨髓,原本以為陸方沒了,大夏市能迎來很長一段時間的蜜月期,現在看來并不是。
這似乎只是漫漫長征路的第一步,未來大夏市的這艘航輪最終會駛向何方誰也不知道。
陳作還沒休息多久,他所在的車輛外又是一陣騷動,跟他來的某個助理匆忙的跑到車輛旁邊使勁拍著玻璃試圖叫醒陳作。
陳作只能打開車門,看向眼前略帶慌亂的助理,疲憊的眼神詢問到底發生了什么。
“急報,半小時前,隴高官天市官方大樓第五辦公室主任郭偉清被發現死亡,無明確死亡特征,就像是在睡夢中自然死亡一樣。”
自然死亡,陳作聽到這個關鍵詞就忍不住抹了一把臉。
這跟東川市諸多制服人員的死亡情況基本相同,無任何明顯死亡特征,也沒有疾病死亡的痕跡,可就是死了,死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