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市中心和周遭縣城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沈林和蔡七開車回到酒吧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街邊更有幾家起早的小攤販正在叫賣早餐和小吃。
蔡七很有眼力見,停車之后跟顧先生打了聲招呼就一路小跑過去買了點吃的提回酒吧,殷勤的給顧先生遞了過去。
“顧先生,新出爐的燒餅,趁熱吃。”
“新出爐的?趕得這么巧?那我就不客氣了。”沈林也沒推辭,從蔡七手里接過燒餅啃了起來。
他已經有些日子沒吃過早餐,在王察靈口中得知大夏市的釘樁計劃之后,也有些日子沒回過家了,也不知道家里那個神經病一樣的自己現在過得怎么樣了。
想起這個沈林就覺得有些紅臉,以另一個視角看自己年輕時候干的諸多二逼事總有種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的感覺。
可他想說理都沒處說去,家里那個二逼青年就是曾經的沈林,乃至現在的二逼模樣都是沈林自己造成的,靈異植入的虛假記憶部分因為邏輯不自洽,又因為靈異的不講道理,讓這個時期的自己精神受到了部分影響,滿滿的神經質。
自己對自己下的手,你又能怪誰?沈林以手捂臉。
造孽啊 兩人踏進走進地下二層沒多久,就看到了趙金元和霍庭有些虛弱的身影。
顧先生不在就是他們兩個當家,趙金元是大總管,霍庭是副總管。
黑爵酒吧近期經歷了不少風浪,這股風浪大到顧先生都親自出馬,趙金元和霍庭當然不敢放松半點,哪怕他們有傷在身也刻意地保持清醒防備意外的發生。
此刻出來也是透過門口的監控看到了顧先生和蔡七回來,趕緊出來詢問情況。
至于侯三和趙魏虎?這兩位此時此刻當然是在床上睡的呼呼的,當然不是這兩人沒心沒肺,是霍庭和趙金元安排得。
幾個人在這幾次事件中遇到的麻煩都不小,沒必要都跟著連軸轉,實在過意不去換班就行。如果顧先生沒回來,那侯三和趙魏虎醒來后就會開始值班,換趙金玉和霍庭去休息。
兩人看到顧先生和蔡七一人啃著一個燒餅進來,趕忙打招呼。
“顧先生。”
“沒休息?”沈林看這兩人的樣子就知道大概什么情況,可還是出于上司的關心原則問了一句。
“沒呢,等魏虎和侯三醒了換我們的班,就我們去休息。”趙金元樂呵呵的回應。
事實上按照趙金元和趙魏虎,霍庭和侯三這兩個組合換班更合理,可白天剛發生了大事,這兩位總管都不放心,也明白如果要出事夜里是危機最重的時刻,所以兩個人默契的放任侯三兩人去休息,他們值班,以防不測。
“嗯,沒什么大事了,你們去休息吧,我在這里不會出事。”
厲鬼所造成的詛咒與傷害是最難愈合的,趙金元還好,他的主要傷害是跳車造成的,厲鬼的傷害反而不多。
霍庭比較嚴重,厲鬼差點徹底復蘇,事后沈林以自身靈異的絕對數值幫他暫時壓制,可復蘇帶來的損傷總是免不了的,在之后大概率也沒有修復的機會。
這就是恐怖復蘇,這就是厲鬼,沒辦法。
說著去休息,霍庭和趙金元都沒什么動靜,兩個人眼神對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沈林看著兩人就知道這兩人愛操心的性子在擔心事情進展。
“內鬼找到了,是大夏市官方的岳松,他的上線是那位陸方陸隊長,他們來自同一個組織,目的是滲透這個時代的諸多方面,搶占先機,在恐怖復蘇徹底爆發時奪取話語權。”沈林簡短的描述問題,聽得趙金元和霍庭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趙金元,他是跟著沈林見過那位陸隊長的,對方滿嘴官腔,一直也是站在總部的角度考慮問題,一口一個大義和官方態度,沒想到這樣的人竟然是內鬼,真是世事無常。
“他們口中的安樂園計劃涉及的情況比較復雜,具體情況不便和你們多說,你們只需要知道存在著這么一個計劃,有一部分人在踐行,計劃的目的是以鬼制鬼,構建屬于城市方面的厲鬼平衡,營造特殊的城市安全區,霍庭在南宋村遇到的那只鬼就是屬于大夏市的計劃核心,我將這個計劃稱之為“釘樁計劃”,以鬼作釘,釘在城市內維穩一切。”
沈林對趙金元幾人適當的透露了部分情況,陸方等人這次面對黑爵酒吧的襲擊對沈林而言或許不算什么,可對趙金元幾人是性命攸關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依舊堅定地站在沈林這邊,甚至一個個差點付出生命,自然值得沈林給予部分信任。
沈林沒說完全是因為釘樁計劃所屬的背后勢力是革新會,沈林對現代革新會的唯一認知就是王察靈,其余人等他一概不知,可好巧不巧,王察靈分屬革新會這件事現在算是沈林捏在手里的秘密,與之相對的是王察靈同樣也察覺到了沈林的部分不對,雙方都心照不宣。
沈林自然不能把這部分事情宣告天下,這對自己和王察靈都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趙金元和霍庭幾人也都是聰明人,從沈林的言語中就察覺到了背后的糾葛太大,他們也不深入詢問。
“那位陸隊長被顧先生您干掉了嗎?”趙金元再次發問。
“沒有,有一只很恐怖的鬼和這幫人糾纏極深,我短時間內如果想弄死他們,就得和這只鬼硬來,這對我們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沈林咬了一口餅言道。
“好在他們這種手段不是無限消耗的,最多半個月后,陸方會失去這只鬼的庇佑,屆時他會迎來自己的死期。”
“半個月?那這半個月這幫人肯定會瘋了一樣的報復,哪怕是這位陸隊長為了自己活著,恐怕都會想盡辦法搞我們。”趙金元可太明白這種瀕死的人是什么心理,他之前混跡黑色地帶見過不少這種亡命徒。
“呵呵,要的就是他們搞我們,如果他們背后的組織放任陸方就這么去死,我們又怎么抓住對方的小辮子,我給他們半個月的期限就是讓他們盡可能的暴露出來。”沈林冷笑,他不怕對面反撲,就怕對面不出現。
這幫人隱匿在這個社會的方方面面,背后的民國存在和那個陸老頭更是無從查起,如果對方有意藏起來想依靠沈林手里現在的這點信息抓到他們比登天都難。
打蛇不打死就會反受其擾,這個潛伏在時代的陰影里興風作浪的組織現在事實意義上已經和沈林對上了,對方哪怕現在甘愿蟄伏,之后也會想盡辦法找沈林麻煩,還不如現在一次性解決。
搞死一個陸方是搞死,搞死其他人也是搞死,沒區別。
至于報復?對方又拿什么報復。
父母雙亡,無親無故,在這個時代沈林就是一個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人,除了這個沈林自己一步一步壯大的組織黑爵酒吧,對方根本抓不到任何能威脅沈林的資本。
對方再怎么報復也只能抓著沈林本人和黑爵酒吧,這基本等于又回到了起點。
現階段的沈林就是不怕他們來,就怕他們不來,他迫不及待的等著這幫人為了陸方竭盡全力,一個爬到總部決策高層的副部長,恐怕在他們這些人里也是鳳毛麟角,這幫人會就這么輕易的放棄陸方嗎?
“明白了,顧先生。”趙金元和霍庭點了點頭,三言兩語基本就知道顧先生的謀劃,就是蔡七在背后滿頭霧水。
“抽空和陳作聯系一下,陸方畢竟還有一個總部決策高層的職位,他只要不傻就一定會拿這身份做文章,接下來這段時間總部可能會受其挑撥對我們施壓,你們通過陳作盡可能斡旋,不必理會。”沈林吃完了手中的燒餅,淡淡的吩咐情況。
“好,這事我來辦。”趙金元應聲,黑爵酒吧內部一直和陳作聯系的就是他,他自然在這個時候當仁不讓。
“行了,大概情況就這么多,你們去休息吧,蔡七守崗等趙魏虎他們醒,我出去一趟。”沈林說完話就走了,留下滿臉懵逼的蔡七。
“不是,顧先生,我也跟著連軸轉了一天一夜唉。”
“不是什么不是,就你一個全乎人你不干誰干,好好站崗,出了紕漏別說顧先生,我第一個削你,知道沒?”趙金元沒好氣的給了蔡七一巴掌,懟的蔡七啞口無言。
“知道了。”蔡七撇著嘴回應。
沈林自黑爵酒吧邁出那一刻,就自記憶世界移動到大夏市的數個地帶。
他自深埋地底的諸多厲鬼中取出了兩個。
關押疫鬼的黃金袋和關押鬼樓梯的那一個。
和岳松的談話給了沈林不少情報,他開始逐漸明白現在這個時代對于很多人而言意味著什么。
有革新會的勇猛開拓,也有冒牌革新會無知無畏的狂妄自大,還有諸如陸方背后的這些人宛如時代的蛀蟲一樣迫不及待的等待著啃食果實。
可無論怎么說,釘樁計劃成立的安全區對城市和這個時代而言都是絕對意義上的好事,無論是革新會還是陸方背后的組織只要想完成自己的目的,都會去維護釘樁計劃。
蛀蟲的存在也需要希望之樹生長的環境,釘樁計劃就是陸方這些蛀蟲所棲息的希望之樹,他們比任何人都希望釘樁計劃在這個時代完善、穩妥且合理的實施,這是這幫人竊取果實的大前提。
沈林看著腳邊的兩個黃金袋子,腦海中浮現出諸多想法,他開始回憶起和王察靈那通電話的諸多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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