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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一章 路中一七日化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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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平城內已經硝煙四起,槍聲和慘叫聲不絕于耳。

  沈林跟在王察靈身后,在其指引下,快速的在大街小巷中穿梭狩獵馭鬼者。

  這兩人都是現代頂尖,哪怕現在束手束腳的打,也比這個時代的許多馭鬼者要強大。

  又一次見證某位馭鬼者在王察靈的手中不斷掙扎著變成尸體,沈林明顯發現了王察靈動手時對方馭鬼者的厲鬼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這情況具體是什么很難判斷。

  要么是王察靈有類似鬼差一樣的能力,要么是王察靈的厲鬼恐怖級別足夠高,高到能夠憑恐怖性碾壓一切。

  無論是哪種,都足以讓沈林將此人的危險性提高數個量級。

  草草收殮手中的尸體,王察靈按照和太平道道眾約定好的方式打響了信號,之后的一切不用他們管,即將復蘇的厲鬼和尸體自然會有人善后。

  從這一點不難看出,太平道的道眾在洪天明和顧瀚文的帶領下,區別于這個時代的其他組織的混亂與貪婪,他們對于恐怖復蘇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論和執行策略,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沈林和王察靈就這么一邊清理一邊快速前進,一邊注意著歸真堂方向的動靜。

  忽然,行進中的王察靈停下了腳步,他整個人以極其不自然的狀態看向歸真堂的方向,表情很是嚴肅。

  “出事了?”沈林發問,無法動用鬼域的現在,王察靈在整個曲平的情報探知比沈林更為全面,有什么消息他也總是比沈林先得到。

  “嗯,顧先生動的手,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好像一只無比恐怖的厲鬼在曲平爆發之后,在一步步的迫近歸真堂。”王察靈簡短的描述著自己觀察到的一切,這來自于他某只鬼的信息轉述。

  轉述的情況比現場情況要缺失很多,因為現場情況太過恐怖,王察靈自身的厲鬼不敢太過靠近,只能遠遠觀望情況。

  “跟路中一的最終決戰嗎?可在這個時候搞路中一,不怕對方狗急跳墻嗎?”沈林皺眉發問,曲平的死結在路中一。

  路中一死,則幾十萬人死,沒有及時關押路中一又是另一番恐怖,驟然復蘇的路中一會殺死曲平城內數個馭鬼者進而導致更猛烈的厲鬼復蘇。

  恐怖引發更恐怖,后續聚集的厲鬼可能引發意料之外的反應,把整個曲平拖入無盡的深淵。

  “不知道,顧先生應該是有辦法的,否則不會這么突然動手,我們最好以歸真堂為圓心進行活動,一旦有什么問題可以隨時支援,你覺得呢?”王察靈看向沈林,征取他的意見。

  “我沒問題。”沈林點頭,這是現階段最好的辦法。

  無論是他還是王察靈都從沒懷疑過顧瀚文能不能搞定路中一,怕的永遠是后來的麻煩,可現在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只能嘗試著相信顧瀚文。

  歷史上,真正的顧先生曾經解決過這樣的恐怖,那沈林又有什么樣的理由不相信現在的他。

  歸真堂的密室內,自顧瀚文走后,這里就只剩一片狼藉。

  而今,這密室內只剩下茍延殘喘的路中節、趙懷中和高坐主座的路中一。

  “道首,現在怎么辦?”趙懷中說話的聲音上氣不接下氣,如果是個普通人以這樣的傷勢早沒了,他現在能活著純粹是依靠厲鬼強行吊著一口氣。

  饒是如此,這口氣也吊不了多久了,趙懷中現在基本把所有的寶都壓在路中一身上,他現在只希望這位道首能馬到功成,再想辦法反哺他們這些忠心耿耿的弟子。

  路中一看了趙懷中一眼,沒說話,剛才和顧瀚文的沖突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主要是心理層面的影響。

  生活在這樣糟糕的年代,人的心理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問題。路中一同樣如此,此人少年孤苦,青年浪蕩,中年不得志,一直到臨近晚年遭遇了一場對這個世界而言無異于末日一樣的恐怖復蘇,卻像是路中一等來了救贖。

  自此之后的路中一順風順水,他一路走到現在,以一貫道之名成為了華夏大地上赫赫有名的教派。

  名義上是教派,可一貫道手下的道眾、兵丁比起那些軍閥只多不少,更可怕的是,一貫道還在快速擴張。

  歷史上行教派之事,做爭霸之舉的人還少嗎?當年的黃巾起義,清末的太平天國,別人能做的,他路中一自然也能做得。

  且路中一不屑做第二個上帝之子,他要做第一個白陽初祖。

  所以,徹底的掌控鬼,消除后顧之憂是他不得不走的一步。

  他費盡心機的籌謀了一切,卻卡死在了最后一步,這臨門一腳的感覺讓路中一目前陰沉著臉,整個人在失控的邊緣。

  “他們就是嚇唬人,要是真那么不在乎,剛剛怎么不動手?還不是惜命?”路中節目露猙獰,宛如惡鬼,她幾近瘋癲,“依我看我們就是殺的少了。”

  “從現在開始上街,見一個殺一個,殺到那太平道答應為止。”

  “不答應,那就死也拖住他們,大家一起死。”

  “那個姓顧的不是這么好對付的人。”趙懷中強撐著對話,他感覺這個時候激化矛盾可能會適得其反。

  “姓顧的這么瘋,他太平道下面都不怕死?”路中節怒吼,“我們把消息放出去,他們不幫忙,我們死了,殘余的部眾也會追著他們的家人殺,一個個殺,一個個弄死。”

  “我就不信了,這幫人都是鐵打的,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顧。”

  “先別...”趙懷中還想再勸,路中一全程沒說話,可此時幾人都聽到一聲清晰的木門打開的“嘎吱”聲。

  有什么人推門進來了。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沒想明白在這個時候為什么還有人會來這里,一貫道的道眾基本都派出去了,知道這個密室的也沒幾個人,就這幾個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為什么還會有人來?

  他們很快有了答案,一個文士打扮的長袍中年出現在他們面前,慢慢地掃過幾人的狀況,笑著打了聲招呼。

  “各位也算是別有一番閑情雅致。”

  路中節直接在場內站了起來,她齜著牙戾笑:“姓顧的,你別得意,我們會死,你也討不了好。”

  顧瀚文走進屋內,絲毫不在意屋內的狼藉:“你看,這就是我和你們的不一樣,時至今日,你們還在像瀕危的野獸一樣,向著所有人齜牙咧嘴,用鬼神之名威脅一切。”

  顧瀚文看向路中節,說道:“大教派,好大的名頭,人不死在你們身上,你們好像永遠不知道命這東西所有人都只有一條。”

  路中節還想罵,可張嘴卻發不出聲,她驚恐地發覺自身生命在快速流失,就像是在被什么東西快速抽取,她整個人在以極快的速度變成尸體,想反抗都做不到。

  路中節死了,在路中一的眼皮子底下死的。

  路中一長久的沉默終于被打破,他的聲音滿是怒火:“你就那么想魚死網破嗎?”

  顧瀚文此時此刻已經把趙懷中的尸體清理了出來,他坐在路中一左側位置,拿起桌上的茶具為自己斟了一杯茶,看了一眼密室內的被封存嚴實的陶罐。

  那陶罐封存的表面是用金箔覆蓋,里面封存的明顯是厲鬼,這似乎變相印證了顧瀚文的某種猜測。

  將杯中茶一飲而盡,顧瀚文笑道:“用一只鬼來達成目的,你想徹底的掌控厲鬼是嗎?”

  路中一冷眼看著他,不作一聲。

  “我從和我交談的兩個年輕人那里得到了你的厲鬼規律,或許是可以在滿足一定條件后,以媒介為基準,把不同人關聯在一起,一人死則全部人死。”

  “從那時候我就在思考,一人死則全部人死,那如果關聯當中的某一個人死不掉,那這一切又該如何判定,這一群人又是否真正的達成死亡。”

  路中一聽到這里,蒼老的眼神動了動。

  “死亡是人的必經之路,人終究會死,所以不死的人是不存在的,這個假設的前提不成立。”

  “我想到這里,恍然明白了你的計劃。”

  “因為這個世界上,注定不死的只有一樣東西。”

  “鬼!”

  “你打算用自身錨定一只鬼,讓規律在履行途中到達永遠也死不了的現實,進而徹底掌控那只鬼。”

  “不,如果你的計劃很完美,那你或許會在這個過程中,完成兩只鬼的掌控。”

  這不是死機,更不是異類。

  路中一的計劃極為特殊,因為厲鬼的規律事實上已經實施,只是因為沒有到達死亡所以永遠無法完成。

  玩過游戲的一定聽過類似的bug,某個限定材料游戲只能通過特定副本刷,可總有人才在副本結束時通過退出或其他方式導致副本結算出現問題,讓這個材料源源不斷的出現。

  這個bug與路中一的計劃不是那么貼切,可邏輯基本相同。

  路中一因為一個永遠無法到達的死亡將完全獲得厲鬼的掌控,且因為厲鬼與路中一自身關聯,路中一也將永遠無法到達死亡的現實。

  一個區別于其他異類的“特殊異類”就此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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