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發號施令的道眾直接化作為了尸體倒下,詭異的死亡觸動了四周所有持槍官兵的神經。
“砰!”
不知道是誰開了第一槍,緊接著是第二槍,之后槍聲不斷,接連作響,像是要把槍口下的趙豐田打成篩子。
那一槍又一槍打在趙豐田的身上,卻沒有見到多少血肉飛濺的景象,槍聲更是沒有持續多久。
不到五秒,那第一個開槍的兵卒就感覺到無法呼吸,而后整個身體再也持不住槍,猶如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再起不能。
旁人一看驚了,這人已經死亡,怎么死的,為什么會死都不知道,這情況太過驚悚。
恐懼讓他的呼吸急促,他想尖叫,想求援,可沒發出聲音,同樣的窒息感降臨在他的身上。
而后,那開槍的一個個官兵像刑場上被執行槍決的犯人一樣,一個個倒下,沒一會整個歸真堂大門前已經死的不剩幾個活人。
槍聲停止后,被眾人槍擊的趙豐田在原地詭異起身,猶如活尸從棺材板里蹦出來一樣,十分駭人。
怪尸是趙豐田的代號,在他某天夜里回家路過墳地時不小心掉進某個墳坑里,醒來就成了這樣,他大半個身子都已然化作尸體,人不人鬼不鬼。
這只鬼的規律也相當直白,任何趙豐田接觸的人或物品,所有方都會觸發厲鬼的規律,被襲擊致死。
槍口下的子彈當然也是這些官兵的所屬物品,他們每一顆打在趙豐田身上的子彈,都是自己的催命符。
門口的大動干戈直接讓屋內的許多人都愣了,因為他們絕大部分人都斷定太平道不會貿然動手,此時此刻擦槍走火對雙方都沒有任何好處。
密室內,路中節聽到門外的槍聲大作之后直接站了起來,整個人滿是不可思議:“這群人瘋了嗎?”
門外趙豐田宛如一具死尸,對著還剩下的人咧嘴冷笑。
“來,再試試我敢不敢動手。”
“所有人!做好戰斗準備,任何襲擊者都無條件射殺!任何!”院內的軍官直接下了命令,傳令兵奔波在歸真堂與曲平縣城各個地方。
歸真堂附近的某個高樓,顧瀚文與趙公嶺正在此地觀察著一切。
“顧先生,動手了。”趙公嶺了解到一切后忙不迭的過來匯報。
“知道了。”顧瀚文回應了一聲,而后拿起曲平縣城的地圖和宅邸內的地圖在仔細端詳,像是要找出什么。
“顧先生,現在怎么辦?把頭還在他們手里,我們真要不計后果嗎?”趙公嶺問。
顧瀚文站起身,朝著趙公嶺問道:“一貫道那邊現在是什么動靜?”
“老劉被限制住了,正在和他們周旋,老趙正在突進,打算進去,我們其他人隨時準備策應。一貫道那邊沒有大動干戈的跡象,只有少數幾個馭鬼者和大部分官兵在動。”趙公嶺誠實回答。
“這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啊。”顧瀚文皺眉,“對方這是吃準了我們不會不顧一切,跟他們兩敗俱傷。”
“顧先生,那我們要先緩緩嗎?讓兄弟們先把把頭的位置打聽出來。”趙公嶺著急說道,迷迷瞪瞪到現在,他還不是很清楚顧先生的打算,把頭落在對方手里現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這讓他很著急,非常著急。
顧瀚文面上不動聲色,想了想,指著歸真堂對趙公嶺說:“告訴趙豐田和李福幾個,鬧動靜,能鬧多大鬧多大,別怕出事,我兜底,知道嗎?”
同樣是歸真堂附近的陰影地帶,沈林與王察靈相顧無言。
戰爭當中混雜著馭鬼者的爭斗,詭異當中又夾雜槍炮,這是他們在現代完全沒有見識過的場景,或者說也根本沒機會見識到。
大多數時間,沈林對于恐怖事件的直白想法就是厲鬼復蘇,恐怖降臨,而今他見識到了另一番景象。
當一個全面面臨復蘇的馭鬼者沒有任何顧忌,且局勢足夠混亂,此人能夠造成的恐怖與破壞,比普通的恐怖復蘇事件更甚十倍有余。
“亂了,亂了,全他媽亂套了。”文縐縐的王察靈在暗地里看著混亂的景象,整個人難得爆了粗口。
“我開始理解所謂的記載中,路中一為什么最終還是還魂了。”沈林皺眉,他在混雜的局勢當中看到了太多東西。
“在原本的歷史記載中,一定是太平道在今晚動手了,卻發現路中一事實上挾持了曲平一地,乃至萬臨數十萬的百姓作為要挾,又或許還有一些別的什么,讓太平道的人投鼠忌器,不得不先想辦法解決困局,不敢輕易和一貫道大動干戈。”
“那你覺得現在是個什么情況,幾十萬的百姓籌碼之上再添一個洪天明,又加上路中一復蘇在即,動了他搞不好就是同歸于盡,太平道真敢動手?”王察靈觀察著混雜的局勢,他知道的情報遠比沈林要多,心中自有一番考量,可還是把同樣的問題問了出來,想聽聽沈林的意見。
“不好說,我傾向于不會,剛才一個人死亡牽連十余人的厲鬼規律你也看到了。一貫道內如果有人能把一個人的性命和數十人關聯起來,那數十萬的百姓或許也可以。”沈林想起了自己祈福時那詭異的規律觸發,他莫名明白了什么,一貫道已經借由祈福和其他多種方式,事實上把控了數十萬人的性命在手上。
“如果你是一貫道或路中一,在這個時候你有這個籌碼,幾十萬人的性命你會關聯在哪里。”
王察靈雙眼微瞇,明白沈林想表達什么,“那當然是我自己身上了,天時地利人和,你們弄死我,幾十萬人會死,你們放任我復蘇,幾十萬人同樣會死,我復蘇的最后一刻,也會拉上你們這些一直針對我的人陪葬。”
“所以你們現在如果想破局,就得幫我壓制復蘇。”沈林順著說了下去,感嘆到路中一的可怕。
“借力用力,脅迫敵人幫自己,好算計啊。”王察靈了然了一切,這是記載中不曾有的歷史,他看向沈林的雙眼越發深邃,這個顧先生無論是心智膽識都讓他莫名的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老張。
無論眼前人的真實身份是什么,王察靈此時此刻都有些后悔之前貿然舉動的試探,導致被對方記恨上。
這位“顧先生”王察靈或許不是那么知根知底,可一個“老張”性格特質的人王察靈打心眼里不想招惹,不是怕,而是單純的覺得麻煩。
老張這種人就像彈簧,壓力越大他可能反彈越大,一次捏不死后續他會給你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你得到的記載中有線索標明萬臨的困局到最后是用什么辦法解決的嗎?”沈林發問,楊教授曾講述過萬臨的后續民間歷史,有不少人見證了萬臨的恐怖并存活了下來,楊教授就是依據這些人的口述搜集到的證詞,借此還原了部分一貫道在民國時期萬臨市的活動軌跡。
既然有人見證且存活,那這起事件最終肯定解決了,只是不知道太平道最終拿什么解決的。
“沒有。”王察靈誠實回答,又問沈林,“你有什么想法嗎?”
沈林沉默,略微思索后發問:“你對這只代號“恐怖電影”的厲鬼了解比較多,如果我們放手不管,任由事件推進,一旦路中一七日還魂最終爆發,太平道沒有像歷史上那樣解決問題,最終導致事件徹底失控,會發生什么。”
王察靈略微思索后給出答案:“失控的事件因為跟記載的不同或許會永不停止,更甚者會牽連外界的真實事件加速復蘇或移動,最終兩起事件可能因為特殊性撞在一起,構成拼圖特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進而演化為更極端的恐怖。”
“我們現在身處的位置是曲平縣地下安全屋,安全屋出于多方面考慮有定時關閉裝置,開門五秒后沒有人保持開門狀態就會自動關閉,黃金的隔絕性不會讓兩起時間相互有所反應。”沈林言道。
王察靈看向他:“你能保證這個安全屋永遠不會打開?”
“不能。”沈林皺眉。
沈林進安全屋時,這起事件尚未有爆發的狀況,一切相對安穩,沒有出太大的事。
可之后,一旦這起事件完全失控,那打開安全屋的五秒或許就會成為肆虐現代曲平縣與萬臨市的恐怖復蘇序曲。
五秒,只需要五秒,一個完全失控且有可能更為恐怖的厲鬼有足夠的時間肆虐一切。
“那就只能回到事件中,我們必須做點什么,保證一切最好像我們想象中那樣發展。”沈林言道。
“一貫道和太平道目前聲勢挺大,可貌似沒什么大動干戈的跡象,雙方真正的恐怖馭鬼者都沒有出手。”王察靈在此刻透露了一些情報,聽得沈林連連皺眉。
“或許是因為路中一,路中一現在是整起事件的核心,不解決這個人搞再多的事都沒意義,太平道的那位正在想辦法逼出路中一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