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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零九十七章 到底誰殺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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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嘈雜的警報聲已經從C區的港口附近,完全響徹到了宸宵堡要塞的每個角落中了,凄厲得就仿佛是慘叫似的。

  在這樣恐怖的音波中,一群正準備往港口那邊支援的裝甲擲彈兵,目瞪口呆地看著在數秒中之前,憑空自己身前出現的漩渦。

  緊接著,便是一聲讓人心跳加速的“嘶啦——!”,就仿佛最堅韌的布料被蠻力硬生生撕開似的。

  那能量漩渦的原點,空間再次被粗暴地撕裂開一道口子,狂暴的混沌能量如同決堤般洶涌而出,將附近的地面和墻壁侵蝕溶解!

  緊接著,一只覆蓋著青色靈光的手猛地從那道裂口中探出,牢牢抓住了現實空間的“邊緣”。

  隨后,是另一只手。

  他的雙手同事發力,向兩邊一分!

  那空間裂縫如同脆弱的幕布般被徹底撕開了,余連便從中邁步而出。他的制服邊緣有細微的破損,帶有仿佛是被什么兇獸啃噬過的痕跡。發梢間似乎還殘留著一絲不屬于這個維度的虹光,但在和這里的現實接觸的瞬間,這些光芒也消散了。

  他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松弛感和閑適感,姿態也滿是閑庭信步般的從容,周身鼓蕩的靈能非但沒有衰減,反而像是被某種力量淬煉過一般,變得更加凝練,以及更加危險。

  當然了,這就不是普通帝國士兵所能感知到的了。

  他們只是看到一個穿著地球人制服的青年,在他們眼前虛空撕出了一道裂縫,以超出自身常識的方式降臨在了大家面前。

  是了,聯盟那些鬼打架的古裝片中,那些深淵惡魔降臨到現世的時候,就是這種出場方式。

  隔著頭盔,余連看不到這些士兵的表情,便還是感覺到了他們的驚惶無措。考慮到自己畢竟領導的是王者之師和仁義之師,要講究名正言順,便還是朝他們揮了揮手,笑容可掬地打了個個招呼:

  余連覺得自己的表情應該是很和藹的,卻不知為何激起了這些擲彈兵們的ptsd。這些在暴動的殖民地和普通義軍眼中足可以充當反派boss的裝甲擲彈兵們,卻在這時候發出了小姑娘一般的尖叫聲。

  “怪,怪物!”

  “救命啊!救命啊!”

  他們下意識地開啟了所有的武器,朝著那非人的存在噴吐出致命的火力。

  電磁步槍,槍榴彈,班用的爆能機關炮和相位波動炮,甚至還有肩扛式的蜂巢導彈,能轟的都全部轟出來。

  余連直接從彈幕中穿了過來,毫發無損,仿佛根本就和這些熾熱的子彈和能量彈雨位于完全不同的次元似的。

  爆炸在他的身后發生,卻甚至連他的頭發絲都沒有吹起一點點。

  他輕輕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抬眼看向前方的士兵們,笑容中依稀多出了一絲絲憐憫:“你們應該知道,肆無忌憚地屠殺普通人,并不符合靈能者的基本道義。可是,我們畢竟都是軍人,那就講究其余概念上的道義了。”

  不知道這話對面的帝國軍士兵是否聽明白了,反正他們的慘叫聲更顯得凄厲了。如果說之前是被嚇壞的小姑娘,現在就像是要被收的土撥鼠了。

  還有幾門機炮依舊在歇斯底里地嘶吼著,但更多的帝國士兵卻已經在抱頭鼠串了。在這一刻,精銳的裝甲擲彈兵并不會比他們以前鎮壓的目標表現得更有用力。

  可是,他們還沒有跑到余連的視線范圍,便被另外一隊趕到的紋章機攔住了。

  “回去!回去戰斗!”星界騎士大聲喝道。

  “戰斗至死!這是我們的職責,這是我們的榮譽!”另外一位騎士道。

  有一說一,以督戰隊的角度而言,星界騎士的存在感便實在是顯得太強烈了。可是,即便是有了他們的出場,有些帝國士兵停了下來,有些卻還在逃跑著。

  各國的軍事條例都有“讓士兵畏懼軍官,勝過畏懼敵人”這樣的說法。可事實證明,對有些敵人的畏懼,極有可能會是先天性的,可不是說克服就能克服的。

  總之,這些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著逃命的擲彈兵,難逃被騎士老爺亮出光刃當場處決的悲慘結果。

  “回去!戰斗!”為首的星界騎士揮舞著剛剛才把兩個士兵攔腰斬斷的光矛,然后率先向余連發起了沖鋒。

  有一說一,處決己方士兵的行為確實不值得提倡,但有了這般身先士卒的舉動,便多出了幾分決絕和悲壯。

  畢竟,他沒有雙標嘛。

  余連自然也是非常尊重這種人的。

  他甚至都沒有揮劍格擋,纏繞在身上的靈能從每個毛孔中逸散了出去,形成了絕對的攻防領域。所有射向他的爆能光束和動能子彈,都在這領域的作用范圍內,被偏折和消解。

  他大踏步開始前進,比起剛才的散步動作自然是快樂很多,但也僅僅只是大不前進而已。

  無形的靈能屏障,就如同看不到的戰車似的砸到了士兵的隊列中,被撞擊金屬開始扭曲變形,骨骼碎裂的沉悶聲響從變形的甲胄縫隙之下響起。

  來不及逃跑的擲彈兵士兵如同被撞到的保齡球瓶子似的,朝著四面八方拋飛出去,撞在周圍的墻壁,機械和設備上。甚至也有人從通道邊緣的欄桿上被甩了出去,向著更下層的要塞空間開始自由落體。

  這就是高位靈能者對普通人的屠殺局。哪怕是現場的兵馬再多上千倍萬倍,也只會是一樣的效果。

  當然了,如果是在更空曠的環境,畢竟有使用大威力殺傷武器的話,興許能讓靈能者多花點心思吧。

  不過,有一說一,余連真的是手下留情了。他并沒有特意對某個擲彈兵進行主動攻擊,只是單純地前進而已。

  至于一路上地誤傷,也只能說明一個眾生平等而已。至少,主觀上他并沒有屠殺“凡人”的打算。

  一直到那幾位星界騎士沖到了自己面前,余連才終于有了不同的動作。

  他揚起了自己的左手,為首星界騎士正準備刺向自己的猩紅色的光刃便當場縮了回去。

  騎士們目瞪口呆,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前進了。

  “怪物!”目瞪口呆的星界騎士絕望地握著自己的矛柄,使盡解數也無法把自己的能量刃亮出來。

  余連看都沒看那邊,左手隨意一捏,無形的引力便把價值連城的紋章機捏成了一個變形的木偶,血肉碎片從機甲的破裂縫隙中流了出來。

  沒等到別的騎士們為戰友慘不忍睹的死狀哀傷,變形的機甲包裹著變形的尸骸便像是炮彈般彈了回去,當場便把最近的一個騎士撞了個正著。

  短短不到半米的加速空間,卻似乎一點不影響其中的動能。他被撞得也從側面的欄桿上倒飛了出去,發出了凄長的慘叫聲。他的紋章機應該是有滑行和短暫反重力功能的,卻完全沒有啟動,也不知道是人壞了還是機甲壞了。

  在這樣的慘況下,剩下的兩個騎士赫然發現自己居然恢復了奔跑能力,當即便毫不猶豫地紛紛扭頭就逃。他們明明拖著三米高目測半噸中的紋章機,卻一個個竟然都跑出了惶恐和無措,仿佛都是很擅長奔跑的樣子,比起一般的擲彈兵要擅長多了。

  到了一個通道盡頭的拐角處,他們甚至干脆來了一個滑鏟,居然能從一堵正在落下的合金大門下鉆了過去。

  是的,要塞內的隔斷系統已經啟動了,通道中也響起了“反沖車防爆門正在關閉!”“反沖車防爆門正在關閉!”的警報提示。

  厚重的復合金屬閘門像是斷龍石一樣落了下來,封閉通往內層艙室的通道。將二十幾個還活著的擲彈兵,和看上去手無寸鐵平平無奇的余連封在了一起。

  還活著的擲彈兵們面面相覷,抱著腦袋縮到了門兩側。他們也都披著二米多高的猙獰戰甲,依舊還是能在大部分的起義戰斗中充當boss的造型,卻都想方設法把自己偽裝成家具。

  余連沒有理會這些毫無抵抗意志的士兵,只是上前把手按在了剛剛合攏的裝甲大門上。

  這玩意目測至少說不定有兩三米厚,而且還是以好幾層不同類型的裝甲拼城的千塵蛋糕結構,依舊還是可以用來當戰艦裝甲板抗艦炮和導彈典型設計。

  不過……

  “嗡——!”

無形的沖擊波從余連的掌心射出,貫穿打透了閘門的五層結構。于是,這那扇重達百噸的裝甲門便像是被揉碎的紙板似的,出現了明顯的褶皺和斷裂,隨后  擲彈兵們近距離目睹著那“連名字都不能提的魔龍”的一掌打穿了裝甲大門,直接跨過了這個用于防備攻城車沖擊的防御設備。

  他的姿態依舊很淡定很自然,就像是打開自家的房門似的。

  一直到魔龍真的已經穿過了通道,茫然的擲彈兵才仿佛是剛恍然明白過來,自己的小命大約是保住了吧。

  突破這裝甲大門花了余連五秒鐘時間,當他穿過這條通道再次返回到了要塞的C區時,便看到了再次趕到的兩個小隊共八人的星界騎士。

  他們身上的紋章機閃耀著光暈,靈性連成一片,構成了一個穩固的幕墻。他們的身姿堅定而悲壯,仿佛一群視死如歸的戰士,試圖以凡人之軀,阻擋這降臨凡間的神魔。

  真是勇氣可嘉的赴死啊!

  “當日在戰神祭看到您的戰斗英姿,至今讓在下神往不已。現在,死在向您沖鋒的路上,豈不是榮譽嗎?”為首的騎士如此正聲道。

  為什么總覺得這些家伙都認識自己來著呢?

  “騎士團!出擊!”伴隨著充滿威嚴和決絕的怒吼聲,騎士們開始突擊。

  余連看著沖來的騎士,眼中沒有任何輕蔑,當然也沒什么尊敬或感動,只是略微有些煩悶地吐出一口粗氣。

  宸宵堡要塞內部,某個隱藏在靈能特異點的指揮部中,披著古典袍子的星見官們正在運轉著要塞的陣列,靈性的力量有序地流淌在房間之中,卻依舊無法讓室內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幾位資深騎士眼睜睜看著那個代表著死亡的光點,在要塞結構圖上以一條無可阻擋的直線前進著。

  他們不知道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魔龍”正往哪里前進,卻只知道他正在前進。

  老騎士長米加凱深吸一口氣,向前走了一步。

  造型古樸,顯得頗為敦實厚重地紋章機卻發出了一陣液壓傳動的輕鳴,輕盈得像是風聲。他把手按在那柄陪伴他超過一個甲子的巨劍劍柄上,像是在吸取力量。

  “殿下,他比想象中得還要棘手。永世陣列的空間迷宮沒能困住他,這是因為沒有強力靈能者坐鎮現場進行調整。不過,這其實也在預料之中。我已經下令騎士們不要戀戰,且戰且退,要塞中所有的機關都能削弱他的體力。”老騎士長的聲音透過面甲傳出,顯得有些沉悶,卻異常堅定,還帶著點執行焦土戰術般的慨然。

  “老夫會親自出手,和麾下的擎旗官會和的。老夫盡量讓局勢變得好一些。還請您坐鎮中樞,協調全局。”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個依舊在高速移動的光點,補充道:“諾博夫中將和拜瑞恩公爵的援軍離我們還有12個小時,我們的目標始終是堅定地守住。”

  他們確實已經做好了準備,讓這個布置著永世陣列的要塞本身,都化為此戰的代價。

  偌大一個擎天堡,一百萬人,外加幾十個星界騎士,對著單槍匹馬的某人使用焦土戰術,誰又說這不是一種榮譽呢?

  衛倫特王已經披上了那套華麗無比的“熾陽之龍”寶甲,金紅色的甲葉在燈光下流淌著宛若太陽一般的光暈,雙手杵著仿佛同樣在流淌著烈陽之力的寶劍,儀態威嚴得宛若神祇。

  他依舊還是那個最完美的人類帝皇Cosplayer,單憑這賣相說是九環,說皇帝本人也是有人信的。

  選帝王凝視著老騎士長,語氣依舊平靜得過于自然:“我應當與您同往。”

  “您隨時可以用寶具瞬移過來。這里是我們的主場。”老騎士長道:“而且,老夫始終有不好的預感。”

  “明白了。還請您務必要小心。”選帝王決定聽從專家的決定。

  您變卦得可真快。

  老騎士長沉默了兩秒鐘,用拳頭敲了敲胸甲,龍行虎步地離開了。看那雄赳赳的氣概,仿佛是比他的真實年紀還要年輕好幾歲的樣子。

  等到他離開的第三分鐘,衛倫特王便聽到了葉利克上將傳來的消息。

  帝國恩養了千年的護國神獸,正在用龍息灼燒要塞指揮部的大門。大門當然也是可以抵擋艦炮的裝甲材料和結構。不過,巧了不是,成年焰翼龍的吐息還真是和巡洋艦艦炮是一個量級的。

  “下官一步不退!下官準備戰死!皇帝陛下萬歲!銀河帝國萬歲!晨曦堡萬歲!”葉利克上將慷慨激昂。

  “一步不退!萬歲!”指揮部的軍官和衛士們紛紛在通訊頻道發出了嘶啞的回應。他們已經堆好了簡單的掩體,分配好了機甲和武器。

  當然,正常人哪怕是用膝蓋想也都知道,面對能殺瘋了的星龍,這些舉動毫無意義。

  或許會死得比較有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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