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么不一起上床研究呢？”
“倒也不是不……嗯？”
沈清溪背后寒毛瞬間炸開，扭頭看向身后包括在雪白貂皮大衣的女孩。
“噫！你……”
面對一臉“我聽你解釋”的李大小姐，沈清溪下意識地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正在心中思考著怎樣狡辯，就看到旁邊王云霄猛地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上。
臥槽不至于吧，你干嘛心虛成這樣？
王云霄根本顧不得身邊兩名少女的詫異，伸手死死抓住旁邊的路燈柱，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緩緩平靜下來。
他剛剛經歷了一次時空回溯。
“你……沒事吧？”
正打算興師問罪，把沈清溪吊起來慢慢拷打的李沐沐，馬上就意識到王云霄并不是在演戲。
“沒事，你們……先聊……”
王云霄這個時候依舊是頭昏腦漲，強忍著不適搖了搖頭，從兜里掏出隨身攜帶的巧克力，撕開包裝紙直接塞進嘴里，胡亂咀嚼了兩下，轉身就走。
據說人的耳蝸一旦受到傷害，就會刺激到大腦神經，瞬間失去身體平衡，出現頭暈，嘔吐等癥狀。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處于這么一個狀態。
當然這也要歸功于他的感知力已經進化到了相當高的水平，否則也不會如此敏感。
就像是在地震發生之前，動物會煩躁不安，人卻沒有任何感覺。
而他正好反過來。
普通人沒有感覺，反倒是他感覺一臺壓路機從自己腦門上碾了過去。
跌跌撞撞地沖進碼頭邊距離最近的一家酒館，王云霄隨手扔下幾枚銀元，一把搶過吧臺上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洋酒，嘴對嘴頓頓頓瞬間灌下去半瓶。
這洋酒是真的難喝——說像馬尿都是抬舉它，那股惡心的怪味差點讓王云霄當場吐出來。
但好在酒精的強烈刺激，終于壓倒了大腦中盤旋不斷的那種失衡感。
“你怎么了？不要嚇我啊！”
一雙柔軟的手從背后輕輕伸過來，抱住了王云霄的腰。
王云霄回過頭去，就看到李沐沐滿臉擔憂的表情。
“時空回溯。”
他只是簡單說了四個字，李沐沐頓時秒懂，不過隨即又產生出了更大的疑問。
時空回溯我也經歷過啊，為什么這么大反應？
跟特么孕吐似的？
王云霄搖搖頭，他現在腦子里面就跟灌了泥漿似的，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
“沈清溪有車，送我去特務局。”
“好！”
坐上沈清溪的小汽車，王云霄一頭栽倒在后座上，李沐沐扶住他，讓他依靠住自己的肩膀。
沈清溪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上，轉過頭來左看看，右看看，欲言又止。
本來想說兩句騷話，但看著氣氛不太對勁。
“你們兩個小心一點。”
王云霄揉著太陽穴，有氣無力地提醒道：“時間點可能要提前了。”
什么時間點？
沈清溪一臉懵逼，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王云霄說的是信號旗。
當大潮汐來臨之際，信號旗小組就會啟動。
沈清溪眼睛滴溜溜亂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來到特務局的時候，王云霄的精神已經恢復了許多，找到劉芝菡，直接開門見山：“我剛剛經歷了一次時空回溯，應該跟大總統有關……”
劉芝菡抬手讓他閉嘴，同時手中書頁一甩，封閉住門窗，將自己的辦公室打造出一個密閉的空間。
“好了，現在說吧，從頭開始說，不要摻雜太多個人主觀情緒。”
時空回溯這種事，王云霄說實話也不太了解。
誰都知道核彈威力大，可你知道核彈具體是怎么制造出來的嗎？
就算你知道全部的流程公式，給你準備好材料你能手搓出來？
時空回溯也是一樣，這玩意的影響范圍有多大，是個玄學問題。
目前唯一可知的一點就是，“時空回溯”和“世界線穿越”一樣，普通人認知力不足，或者關聯不深的話，是察覺不到的。
別說時空回溯那么高大上的東西了，讓你天天刷抖音，你也記不住多少新聞熱點。
李沐沐上一次經歷的時空回溯，王云霄就沒什么體感。
這一次也是這樣，除了他自己之外，旁人對此似乎都毫無察覺。
這很不正常。
更不正常的是，王云霄還不記得為什么會發生這次時空回溯，至少在他的記憶里面，沒有什么能跟時空回溯產生聯系的東西。
腦海中最后的記憶停留在……
“留著長辮子的白蓮教匪徒上街綁架小孩？”
劉芝菡無意識地輕輕敲打著桌子，陷入了沉思。
王云霄也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這種事就好比方是你自己在家里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一個外穿紅內褲的家伙踹開你家大門，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按住你的肩膀，懇求你去拯救世界。
特么的世界怎么了就讓我去拯救啊？是二次元魔法少女降臨現實需要我去攻略嗎？
但后面的事他真的想不起來了。
“這次時空回溯，你的體感時間在一個月左右？”
“一個半月。”
“你認為是黃公子進行了時空回溯？”
“反正在我的認知里面，那段時間我身邊，只有晉升到太陰君的黃公子擁有這種調整時間的能力。要么就是特務局這邊，但劉老師你又不知情，我只能懷疑她。”
不合理，但現在沒有更多的線索。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劉芝菡沉思過后，給出了一個讓王云霄意想不到的答案。
“有可能是大潮汐臨近，引發了世界線的免疫保護機制。”
王云霄：“……”
能翻譯成中文嗎？
“就像是人在生病的時候，首先會發燒，但發燒本身不是病癥，而是人體試圖用升溫的方式，殺死入侵體內的細菌病毒。”
劉芝菡耐心給他解釋：“從理論上來說，我們的現實世界也應該存在類似的免疫保護機制，在大潮汐到來的時候，通過時空回溯或者類似的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抵消時空潮汐對現實世界造成的危害。”
“什么叫做也應該？”
“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誰都沒有真正經歷過大潮汐，所以只有猜測，無法證實。”
劉芝菡正色道：“大總統的行程要嚴格保密，我去跟上面溝通，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我說的這個任何人，包括你老婆。”
“我知道。”
“那兩個乞丐你去查一下，說不定會有你當時尚未掌握的情報。”
“好。”
王云霄從辦公室里出來，找到等在外面的李沐沐，將她抱在懷里低聲安慰道：“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去辦點事，你先不要回家，去沈清溪那兒，或者回西泉山都行。”
然后又對旁邊的沈清溪說道：“咱們倆之前說好的那件事，你盡快落實。天華那邊你不要管了，最近低調老實一點。”
“我一直都很低調！”
沈清溪十分悲憤。
當初我只是請你殺個人，順便跟我拍拖一下。
誰想到你搞那么大。
等到王云霄離開之后，李沐沐轉過頭來，臉上柔弱擔憂的表情已經消失不見，歪著頭盯住做賊心虛的沈清溪。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倆關系進展速度挺快的呀。”
“沒有沒有，都是開玩笑的。”
沈清溪干笑著狡辯。
“你們倆說好的什么事？”
“沒什么啦，就是我用你的人身安全要挾他跟我約會……”
看到李沐沐臉上充滿殺意的微笑，沈清溪趕緊擺手：“開玩笑的，跟你說正事，你先跟我回去，咱們在路上慢慢說。”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像是在開玩笑。”
“咱能先別糾結這個了嗎？你老公都那個樣子了……”
“我老公哪個樣子需要你操心么？”
“你這個人真是……唉。”
出了大門走到自己車前，沈清溪忍不住感嘆：“人家古人都有托妻獻子的說法，你就不能發揚一下傳統美德，在你萬一回不來的時候，拜托你老公照顧照顧我么？”
“你這個托妻獻子，托的方向對嗎？”
李沐沐忍不住吐槽：“我看你也是餓的，實在不行自己正經找一個吧，別總惦記我家的。”
沈清溪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自己找多麻煩啊。
這邊還買一送一。
回到自家公司，沈清溪帶著李沐沐來到自己裝修好的豪華大臥室，嬉笑道：“雖然不知道你是哪天回來的，但現在接風洗塵也不晚，要不要先洗個塵？”
李沐沐看了看盥洗室里寬敞到足夠小孩子在里面游泳的大浴池，總覺得沈清溪沒安好心。
“干嘛設計得這么大？”
“享受嘛，要不然賺這么多錢你讓我怎么往出花？”
沈清溪動作迅速地脫掉上衣：“當初設計這個的時候我就跟他們說，不要替我省錢，我花得越多，他們賺得越多，社會經濟才能發展。現在像我這么有良心的大老板可不多了，一個個光吃不拉，跟貔貅似的……這個浴池就是按照一夫一妻的規模來設計的，洗鴛鴦浴剛剛好啊。”
“你說的這個一夫一妻，總共是幾個人？”
沈清溪嘿嘿傻笑，想要裝可愛蒙混過關。
李沐沐瞪了她一眼，自己也開始解衣。
該說不說她弄的這個大浴池和桑拿房確實不錯，一看就是當初在柳生道館找到的靈感，說不定就連設計師都是從那邊請來的。
不只是設計，連人都一起打包回來了。
李沐沐這邊正泡得嗨皮，那邊身穿扶桑浴衣的南云姐妹就邁著小碎步走進來，手里端著新鮮的蔬果個各式飲品，點心。
“她們不是去做廟祝了嗎？”
李沐沐隱約記得在自己走之前，顏予安就已經將柳生道館的失足少女們安排妥當，其中大多數都直接轉到了上杉梨紗那座廟宇的名下。
而上杉梨紗的那座廟……好吧，那座廟現在也是歸沈清溪管的。
小巫女根本沒這個腦子，乖乖待在供臺上享受香火就行了。
“廟祝不賺錢啊，青燈古佛的太寂寞了。”
沈清溪嬉笑著摟住一臉羞怯的南云妹妹，在她臉蛋上輕輕親了一口。
“現在她們也還是廟祝，偶爾出來打打零工，這也是你情我愿的美事，千花你說對不對。”
“對的。”
媽的，簡直沒眼看。
李沐沐掩面嘆息，這女人徹底放飛自我了。
“這種項目我可沒給你老公安排啊，這是只有咱們自家姐妹才能享受到的私密服務，他都不知道的。”
沈清溪長嘆一口氣：“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你把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可閉嘴吧！
按摩推油沐浴桑拿，一條龍服務過后，兩人手里端著冰鎮的甜牛奶，坐到沙發上。
爽是很爽，但李沐沐還沒有忘記正事。
“你跟我老公說好的什么事？”
“怎么還提你老公啊？”
“信不信我現在把你剝光了從窗口扔出去。”
“你可真殘忍，無情，冷漠，無理取鬧。”
沈清溪喝了一口牛奶，聳肩道：“其實是我想到一個笨辦法。”
“什么笨辦法。”
“其實時空穿越這種事，都是逆流比較困難，你要是向前穿越，其實沒那么難的。”
李木木想了想，心中恍然。
“你是說休眠？”
“對，咱們到時候如果被時空亂流卷走，回到過去的某個時間點，從理論上來說，只要找個地方睡一大覺也就回來了。”
這個理論的前提是建立在擁有足夠的技術和壽命上面。
以前大家實力低維的時候完全用不著考慮這個問題。
現如今李沐沐已經從月妖二次晉升成為地仙，雖然沒有系統當場提示說壽命加多少年，但她隱隱感覺壽命對于自己來說已經不成問題了。
就像傳說中的古代神話生物那樣，閉上眼睛一覺睡個幾十上百年完全沒問題。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你得找個足夠安全的地方，不至于說睡到一半被人家強行打擾起床。
“要想安全返回的話，第一考慮是怎么留在當前這條世界線上，不被撞飛出去。第二就是找個足夠安全的地方，至少在史書記載的幾百上千年時間里，沒有發生過大的變化。”
沈清溪湊到李沐沐耳邊輕聲說道：“這樣的地方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就是天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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