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嗒……
一番跋山涉水過后，王希聽見了久違的齒輪轉動聲。
腦海里彈出相應提示：
「齒輪烙印已得到凈化！」
「當前黑化進度：400/999」
“嗯？”
王希翻過山頭，坐到了床邊，詫異看了眼已經熟睡的貝絲。
紅皇后對他竟然是真愛……
否則齒輪烙印也不會得到凈化。
王希暗嘆一聲，輕手輕腳為貝絲掖好被子。不料，貝絲在睡夢中一把將其拽過，令他再次墜入了山谷。
時間一轉。
便過去了將近半個月。
這段日子，王希與紅皇后都暫住巴恩王宮內。白天，小公主露西總是會找各種理由圍著他轉。
至于白雪哥哥的傷勢。
早被她拋之九霄云外。
或是帶著他在花園閑逛，或是分享美食。有一次，甚至邀請他去閨房，說是有幾件新衣服拿不準主意，想穿給他看看。
小姑娘有什么好看的。
王希果斷拒絕。
他晚上去了紅皇后那里，看大姑娘。
幾天下來，王希的齒輪烙印也是變得干干凈凈。相應的，貝絲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紅光滿面，精神十足。
在喬治三世隔三差五召開的小會上，白皇后梅蘭娜看姐姐的眼神是越來越怪。
就連喬治三世和鏡皇后也頗為不解。
貝絲這是怎么了？
嘴角時常掛笑也就算了，偶爾還會冷不丁笑出聲。
這天。
喬治三世派去亞特蘭王國的聯姻隊伍總算返回。
然而，卻只有格列佛一個人回來。
不，準確來說，還有一只青蛙。
至于隨隊護送的藍胡子萊斯、海巫婆烏蘇拉以及白皇后侍女布菈三人，全都不見了蹤影。
一問之下，喬治三世差點沒當場氣死。
此刻。
格列佛爵士正站在宴會廳中央，承受著來自王座方向幾乎凝成實質的怒火。
“陛下。”他深深鞠躬，幾乎將頭埋到胸口。“我們抵達亞特蘭王國時一切順利，人魚公主珀爾殿下同意隨我們返回巴恩王國。”
他停頓了一下，沉聲道：
“返航途中，風平浪靜。烏蘇拉似乎對珀爾公主格外關照，時常陪在她身邊。起初我并未在意，但漸漸地，珀爾公主變得對烏蘇拉言聽計從，甚至疏遠了她的貼身侍女。”
“突然有一天，烏蘇拉毫無征兆地出手，襲擊了隨船護衛，伙同萊斯擄走了珀爾公主……意外來得太快，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白皇后陛下派來的那位布菈小姐追了過去，可……可她也再沒回來。”
格列佛頹然低下頭：
“在下實力低微，無法追擊，只能在附近海域徘徊搜尋了數日。然而大海茫茫，杳無音信。眼看補給耗盡，我不得不下令返航。可就在返航途中，我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風暴……整艘船都沉沒了。”
“只有我僥幸抱著一塊木板漂流到了一座荒島上。我精疲力竭，昏迷過去。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無數只有拇指大的小人用繩索捆住，他們自稱‘利立浦特人’，將我視為‘人山’，囚禁起來，準備獻給他們的國王……”
“就在我以為必死無疑時。”
格列佛看向腳邊那只安靜蹲著的青蛙：“是這位……這位青蛙王子救了我。他不僅說服了那些小人放了我，還一路護送我……我們就這樣在海上漂流，最終遇到了巴恩王國的巡邏船，才得以歸來。”
他再次深深鞠躬：“陛下，在下無能，未能完成使命……還請陛下責罰。”
宴會廳內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聽完格列佛的講述，在場的貴族們都皺起了眉頭，因為這段經歷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喬治三世的臉色由鐵青轉為赤紅，他放在王座扶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扶手。
沉重的聲響在寂靜的大廳里回蕩，震得桌上銀器嗡嗡作響。
“聯姻失敗！公主被擄！我巴恩王室的臉面都丟盡了！”
喬治三世的胸膛劇烈起伏。
“烏蘇拉！萊斯！這兩個該死的叛徒！他們怎么敢？！”
鏡皇后阿黛爾眉頭緊鎖，端莊的面容上也籠罩著一層寒霜。
一眾貴族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
王希坐在紅皇后貝絲的下首位置，目光在格列佛和那只青蛙之間來回掃視，表情有些古怪。
方才他聽格列佛所說，這青蛙自稱“大人國王子”，之所以變得如今這幅模樣，也是因為一場意外，遭受到了詛咒。
大人國與小人國敵對。
青蛙幫助格列佛，其實也是在幫他自己。
可是……
青蛙王子？
這串臺串得有點離譜啊！
王希搖搖頭。
蒜鳥蒜鳥。
反正他早就看出來，這童話界里的人與事，總是那般似是而非。連白雪都能性轉，還有什么更離譜的事，他也不覺得奇怪。
喬治三世強壓怒火，聲音低沉得可怕：“格列佛爵士，那雙‘玻璃舞鞋’呢？”
格列佛將頭埋得更低了：
“回稟陛下……在抵達亞特蘭王國，初次覲見珀爾公主時，為表誠意，在下已將‘玻璃舞鞋’作為聘禮，親手交給了公主殿下，如今……公主被烏蘇拉擄走，那舞鞋想必也落入了對方手中。”
“混賬！”
喬治三世霍然起身。
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格列佛，嘴唇哆嗦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這場意外不僅是外交上的奇恥大辱，更意味著喚醒長公主蘿絲的希望再次變得渺茫。
眼看喬治三世處于暴怒的邊緣，紅皇后貝絲的臉色也難看至極。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巨大的身形在搖曳的燭光下投下長長的陰影。
“喬治陛下，此事皆因我兩位部下所起……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貝絲的語氣暗怒，且帶著一絲尷尬。
她的姿態放得很低，主動攬下了責任。然而，喬治三世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并未立刻回應。
他的視線在貝絲和一旁同樣臉色不太好看的白皇后梅蘭娜身上掃過，心中疑竇叢生。
不光萊斯和烏蘇拉，就連布菈也跟著失蹤了……
紅白雙后……
她們是不是暗中聯手，故意要破壞這場聯姻，阻止蘿絲蘇醒？！
也不怪喬治三世多疑。
因為這三位護衛集體消失是事實。
最終還是巴恩王室來背這口黑鍋。
大廳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鏡皇后阿黛爾優雅起身，走到丈夫身邊，輕輕挽住了他的手臂。
她輕柔開口：
“陛下息怒。格列佛爵士雖有過失，但能活著帶回消息，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事已至此，當務之急是盡快補救。我們必須找回珀爾公主，奪回玻璃舞鞋，嚴懲萊斯和烏蘇拉兩位罪魁禍首。”
鏡皇后的話總算是讓喬治三世找回了些許理智，他長嘆一聲，頹然坐回王座，仿佛瞬間蒼老了幾分。
“你說得對，阿黛爾……”
喬治三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聲音沙啞。
他先是將目光投向那只安靜的青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感謝你，亨利閣下，救回了我的外交大臣。請務必在王宮安心住下，接受我巴恩王國最誠摯的款待。”
青蛙王子亨利微微頷首，口吐人言，發出一個年輕男音：
“不必客氣，陛下。我對巴恩王國敬仰已久，很榮幸能在此住下。”
接著，喬治三世看向妻子：“阿黛爾，請你盡快動用魔鏡，占卜出烏蘇拉和萊斯的去向。”
“陛下放心。”
鏡皇后阿黛爾點頭應下。
這時，王希想了想，悄無聲息起身，走到紅皇后貝絲身邊。
他俯身湊近貝絲耳邊，低語了幾句。
溫熱的氣息拂過貝絲的耳廓，讓她身體微微一顫，心中那股因藍胡子和海巫婆背叛而起的邪火，瞬間被沖淡了些許。
若非場合不對，她真想立刻把這個總能給她帶來慰藉的男人拉回寢宮。
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聽完王希的耳語，貝絲美目流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濃濃的感動和信任。
她平復了一下心緒，然后開口對喬治三世道：
“喬治陛下！”
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她身上。
貝絲挺直腰背，一臉肅然：“既然這是我的人惹出的麻煩，那就該由我來解決。等阿黛爾皇后找到烏蘇拉和萊斯的蹤跡后，將由加伊大法師親自出手追捕。”
“必定將那兩個叛徒碎尸萬段，將珀爾公主和玻璃舞鞋安全帶回來！”
聞言，巴恩王室眾人，包括喬治三世和鏡皇后，臉上都露出了些許緩和之色。
他們可是親眼目睹過這位加伊大法師的實力，連巴恩第一騎士白雪王子都在他手下落敗。
有他出手，眾人似乎也看到了希望。
喬治三世點了點頭，看向王希，語氣敬重：“加伊閣下，那就拜托你了。”
王希噙著笑，微微欠身：“陛下放心。”
實際上，他早就想除掉萊斯和烏蘇拉二人，只是礙于貝絲，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
如今這兩個家伙自己作死，叛逃劫人，正好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還有無比正當的理由。
很快，第二天清晨。
喬治三世再次在宴會廳召集了眾人。
鏡皇后阿黛爾手中托著一面散發著氤氳霧氣的鏡子。
“陛下，各位。”
鏡皇后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魔鏡已給出啟示。烏蘇拉和萊斯，眼下已帶著珀爾公主逃往了奧茲王國。”
棋盤王國有兩個鄰國。
一為隔海相望的亞特蘭王國，另一則是西南方的奧茲王國。
三國鼎立，時有摩擦。
相傳奧茲王國以翡翠城為中心，由傳說中的大巫師奧茲統治，境內遍布奇異的魔法生物和險地，東南西北四方皆有一位強大的女巫，是個神秘而危險的國度。
王希站在貝絲身側，聽到“奧茲王國”這個名字時，眼神微動。
他得到了關鍵情報，不再耽擱，對著喬治三世行了一禮：
“陛下，事不宜遲，我這就出發。”
喬治三世點頭回應，一眾人等都朝他投來期望的目光。
貝絲悄悄拉了拉他的手，低聲道：
“一切小心。”
王希微笑嗯了聲，拍了拍貝絲的手。
緊接著，他轉過身，大步流星離開了宴會廳。
然后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化作一道金色流星，直沖天際。
奧茲王國西部邊境。
荒蕪之地。
干燥的風卷起沙塵，刮過裸露的巖石和稀疏的枯草。天空陰沉發灰，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這里遠離翡翠城，是奧茲王國最貧瘠、最不受關注的角落。
海巫婆烏蘇拉騎在掃帚魔杖上，警惕掃視著四周。藍胡子萊斯則騎乘著一只不知從哪抓來的巨鷹，緊隨其后。
在烏蘇拉懷里，一道嬌小身影軟軟地趴在掃帚上——正是人魚公主珀爾。
珀爾原本那光滑細嫩的魚尾此刻黯淡無光，鱗片干涸翻卷，象征著海洋生機的蔚藍長發也變得枯槁。
長時間的飛行和脫水讓她虛弱不堪。
“唔……”
珀爾發出微弱呻吟，身體猛地一滑，從掃帚上跌落下來，重重摔在堅硬冰冷的戈壁灘上。
烏蘇拉暗罵一聲，操控掃帚降落。
珀爾躺在塵土里，魚尾無力撲騰了幾下，嘴唇干裂，發出氣若游絲的聲音：
“水……給我水……”
烏蘇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但還是抬起枯瘦的手指。空氣中水汽迅速凝聚，在她掌心形成一個渾濁的水球。
她將水球粗暴塞到珀爾嘴邊。
人魚公主貪婪吮吸兩口，渾濁的水流順著她的嘴角滑落，浸濕了身下的塵土。
幾口水下肚，她蒼白的臉上終于恢復了一絲血色，眼神也聚焦了一些。
然而，劫后余生的慶幸很快被巨大的恐懼和委屈淹沒。晶瑩的淚珠從珀爾美麗的眼眸中滾落，她抬起頭，帶著哭腔問烏蘇拉：
“烏蘇拉女士，您說的是真的嗎？只要我答應，就能變成真正的人類？”
烏蘇拉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當然是真的，我親愛的公主殿下。”
“想想看，白雪王子英俊瀟灑，是巴恩王國的第一騎士，未來的國王！你將成為他的王妃，多么榮耀！但前提是，你必須穿上那雙象征婚約的‘玻璃舞鞋’。”
她刻意停頓，繼續用蠱惑的語氣說：
“可你只有魚尾，沒有雙腿，又如何能穿上人類的舞鞋呢？只有變成人類，你才能完成這場神圣的婚約，不負亞特蘭王室的期望，才能讓你的父王母后為你驕傲！”
珀爾的聲音顫抖著：“代價是什么？你說過……要付出代價……”
烏蘇拉呵呵一笑：“代價？哦，那微不足道。只是……你將永遠失去唱歌的本事罷了。畢竟，魔法總是需要等價交換的，不是嗎？”
“失去歌聲？！”
珀爾如遭雷擊。
觸動靈魂的美妙歌聲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是她在亞特蘭王國備受寵愛、地位崇高的根源。
失去歌聲，比剜掉她的心還要痛苦。
看到珀爾的猶豫，烏蘇拉立刻加重了砝碼，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脅：
“珀爾殿下，您也不想讓你的父王母后失望吧？這場聯姻關乎兩國的和平，關乎無數子民的福祉！難道你要因為一點小小的‘犧牲’，就讓所有人的希望落空嗎？”
“父王……母后……”
珀爾喃喃自語，淚水流得更兇了。
她想起臨行前父王沉重的囑托，母后含淚的擁抱。
這場聯姻，是結束兩國長久戰爭的關鍵……而她承載著整個王國的期望。
珀爾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咬牙道：“好……我答應！”
“明智的選擇！”
烏蘇拉眼底閃過得意。
她當即念誦起晦澀古老的咒語。
雙手在空中快速劃動，凝聚起一股幽暗、帶著海腥味的魔力。這股魔力如同粘稠的墨汁，纏繞上珀爾的魚尾。
“呃啊——”
珀爾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感覺自己的尾巴像是被無數根針同時刺穿，又像是被投入了滾燙的熔爐。
鱗片在魔力的侵蝕下迅速失去光澤，變得灰敗，然后如同風化般剝落。
嘎巴！
咔嚓！
骨骼在扭曲變形，肌肉被撕裂重組。
這過程痛苦而漫長。
當魔力散去，珀爾抽搐幾下癱軟在地，劇烈喘息著。
她低頭看去，那雙曾經象征著人魚公主的美麗魚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屬于人類的、白皙修長的雙腿。
我……
我有腿了？
珀爾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她掙扎著站起來，感受雙腳踩在大地上的新奇觸感。
她張開嘴，想要歡呼，想要表達內心的激動——
然而，沒有任何聲音從她喉嚨里發出。
她愣住了，再次嘗試發聲，卻只發出“嗬嗬”的氣流聲。
珀爾驚恐捂住自己的脖子，看向烏蘇拉，眼中充滿了不解和恐懼。
“哈哈哈哈哈哈！”
烏蘇拉再也抑制不住，爆發出一陣得意而刺耳的大笑，充滿了惡意和報復的快感。
“沒錯！我的珀爾殿下，你確實有腿了！但你那能喚醒沉睡靈魂、讓頑石落淚的歌聲，卻永遠消失了！哈哈哈哈！”
倏地，烏蘇拉止住笑聲。
她眼中流露出深入骨髓的恨意。
“我恨亞特蘭！恨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室！我本是亞特蘭最杰出的女巫，就因為一點小小的‘冒犯’，就被他們像喪家之犬一樣追殺！”
“我被迫逃到棋盤王國，投身那巨人一般丑陋的女人麾下，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茍活！”
“現在，他們想用你的歌聲去喚醒巴恩那個沉睡的公主，讓巴恩變得更強大？休想！我絕不允許亞特蘭和巴恩聯合！我要看著他們繼續在戰爭的泥潭里掙扎！”
這時，一旁的藍胡子萊斯卻催促道：
“烏蘇拉，我們該走了。”
“急什么，我親愛的萊斯。”
海巫婆慢條斯理道：“我堂姐可是統治奧茲西方的女巫，她的力量深不可測，就算是阿拉丁的神燈，也未必能奈何得了她……只要進入她的領地，我們就安全了。”
“好吧。”萊斯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點點頭。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臉上浮現一絲疑惑：
“烏蘇拉，你不覺得……那個白皇后的侍女布菈，很古怪嗎？她明明追上了我們，以她的實力，就算不敵我們聯手，也足以制造麻煩拖延時間。可她只是丟下一句‘小心加伊·法雷爾’，就轉身離開了……她到底什么意思？白皇后又在打什么主意？”
烏蘇拉冷哼一聲：“還能有什么深意？梅蘭娜那個女人，野心勃勃，她一直想借助白雪王子的力量壓制紅皇后，甚至染指巴恩王權。”
“現在巴恩和亞特蘭聯姻，白雪王子被綁住，她的算盤就落空了。她當然也不希望聯姻成功！”
“布菈的行為，無非是暗示我們，她和她的主子，與我們目標一致，甚至可能在暗中希望我們成功逃脫，破壞聯姻。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道理不難理解。”
萊斯想了想，覺得烏蘇拉分析得有理，心中的疑慮稍減。
緊接著，兩人再度啟程。
烏蘇拉催動掃帚，準備將失魂落魄的珀爾重新提起來。
就在此時——
一道刺目的金光，毫無征兆地撕裂了灰色天幕。
那光芒是如此耀眼，仿佛一顆燃燒的太陽從九天墜落，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壓和速度，朝著他們所在的方位呼嘯而至。
咻——
烏蘇拉和萊斯兩人臉色一變。
金光在他們前方不遠處轟然落地，卻沒有預想中的驚天爆炸。光芒迅速收斂，顯露出一個挺拔的身影。
金色的龍翼緩緩收攏，燃燒的冠冕化作點點星火消散，露出青年平靜無波的面容。
“萊斯先生，烏蘇拉女士，你們這是著急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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