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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玉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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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王希朝三人問道。

  胡小繩和桑茴兩女相視一眼后,齊刷刷看向了胡不歸。

  書生尷尬一笑:“王公子,眼下我精氣虧空,連行動都成困難……只好先修養一陣,再從長計議。”

  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此地幫派、洋寇與妖孽合謀,胡某絕不會放任不管,早晚要將他們除去。”

  王希聽完,陷入沉默。

  這家伙倒是有一顆俠義之心,但問題是眼高手低,實力跟不上想法。

  就算他養好了身體,帶著兩女也難以敵得過本地勢力。

  下場可想而知。

  但王希對這三人也沒什么惡感,既然遇上,順手幫一幫并無所謂。

  “嗯。”王希沉吟一聲,笑道:“此地確實腌臜不堪,身為修行中人,若袖手旁觀說不過去……我便去一趟‘玉寶樓’吧。”

  聞言,三人一驚,旋即面露喜色。

  有這位高深莫測的公子出手,那便是極大的助力。

  “公子高義。”

  胡不歸正色道。

  他在義妹胡小繩的攙扶下站起,沖王希拱手作揖。

  王希淡然一笑,抬手一揮。

  玄妙卡組儲備庫里,閑置的「春風化雨決」啟用。

  這張醫道深藍卡不僅能夠治愈內外傷,還可補充精氣,正巧可以幫胡不歸恢復行動力。

  嗡一聲。

  在三人驚訝的目光中,王希揮袖喚出了一片瑩綠色水珠,細如牛毫,灑落在了胡不歸身上。

  書生慘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了些許紅潤。

  “呼……”胡不歸長出口氣,感覺身體終于有了點力氣,忙不迭再行禮。“多謝公子相助。”

  胡小繩與桑茴很是驚訝。

  從認識這神秘公子開始,他只出手過三次。第一次,僅憑眼神就定住了胡小繩,第二次則是輕易將他們從破廟送出。

  這第三次,更是展現出了高深的醫道法術……

  實在不簡單。

  “胡先生,兩位姑娘,可有膽量陪我去一遭‘玉寶樓’?”

  王希負手笑道。

  三人相視一眼,桑茴頷首:

  “有何不敢?”

  雖然三人打算與王希一同前往玉寶樓,但由于他們眼下正被當地勢力通緝,所以得稍作遮掩。

  好在桑茴乃是太素剪真閣弟子,所走“剪紙道”,對這方面頗為擅長。

  只見她取出一卷潔白如玉的靈紙,以及一把小巧玲瓏的剪子。指間翻飛,剪影如蝶,須臾間便剪出了三張栩栩如生的人形剪紙。

  王希在一旁饒有興味地觀察這剪紙道的奇妙技藝,暗自點頭。

  桑茴捻起其中一張剪紙,將其輕輕貼合在自己的額心印堂之上。

  霎時間,清光一閃,只見她的面容如被水流拂過,原本清秀的五官輪廓迅速變得模糊、重組,最終定格成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龐,甚至連她那嬌小的身形也硬生生拔高了幾分,顯得敦實許多。

  “給。”

  她將另外兩份剪紙分別遞給胡不歸與胡小繩。

  兄妹二人依葫蘆畫瓢,將剪紙按在眉心。胡不歸面容扭曲,濃密的絡腮胡子憑空生出,整張臉透著一股粗獷魯莽的氣質,活脫脫一個跑江湖的鏢師模樣。

  胡小繩身上的靈動也消失不見,眉目變得樸實,身著粗布衣衫,完全化作一個眼神略帶怯懦的鄉野村姑。

  王希由衷嘆道:“桑姑娘這一手剪紙易容的道法真假莫辨,當真精妙絕倫。”

  桑茴笑了笑,謙虛道:“王公子謬贊了,不過是些取巧藏形、避人耳目的微末小技,實在入不得公子法眼。”

  緊接著。

  王希便領著改頭換面的三人回到了先前落腳的旅店,與梅言溪、柳尋煙以及張復云匯合。

  他言簡意賅地將“玉寶樓”的異常、胡不歸等人探查失手反遭通緝,以及他們準備再去一探的原委告知了一番。

  張復云聞言,表情一肅,抱拳道:

  “師兄,此等藏污納垢之地禍害無數,我輩既逢其會,豈有坐視之理?算上我一個!”

  梅言溪輕笑一聲道:“王兄所行,即是義所當為,在下自然同行。”

  柳尋煙雖未言語,但默默上前一步。

  于是,當晚亥初時分(九點出頭),一行七人便結伴,朝著麻溝鎮最燈火輝煌之地——玉寶樓行去。

  這玉寶樓,在一片低矮破舊的泥磚瓦房中鶴立雞群,著實扎眼。

  其形似西式三層洋樓,尖頂拱窗,墻面刷著刺眼的淺黃色涂料,玻璃窗上晃動著吊燈的光影,隱約傳來嘈雜喧鬧的笙歌管弦。

  七人剛踱步至燈火通明的玉寶樓門口,兩個穿著緊身馬褂、膀大腰圓的壯漢便如門神般橫亙在前。

  他們鷹隼般的目光在王希等人身上來回掃視,其中一個壯漢甕聲甕氣問道:

  “喲呵,幾位爺面生得很吶?打哪兒來的?”

  王希輕笑一聲,讓柳尋煙取出兩枚銀元遞過去,道:“兩位兄弟辛苦。我們是從晨國來的商隊,押送些貨物去北邊……途經此處,稍作歇腳,聽聞麻溝鎮的‘玉寶樓’鼎鼎大名,奇趣頗多,特來開開眼界,尋些樂子解解旅途乏悶。”

  兩名壯漢接過財物,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們作為天狼幫的骨干,對鎮上進出的大事小情了如指掌,白天確實有一支陌生的車隊入駐。

  另一個三角眼漢子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哦?晨國的商隊?行吧,規矩都懂吧,在樓里找樂子沒問題,但可別鬧事……”

  他聲音陡然轉冷,暗含威脅警告:

  “前兒個就有愣頭青在咱這兒砸場子,呸!現在成了過街老鼠,要是抓住,直接請他們吃槍子!”

  “聽明白了嗎?”

  偽裝的胡不歸三人眼底閃過冷意。

  “行,知道了。”

  王希笑瞇瞇道。

  “我們保管不鬧事。”

  兩個看門壯漢見他們還算“老實”,便朝里面吆喝一聲:“媽了個巴子!來客了!紅娘!接客!”

  很快,一個約莫四十上下,穿著大紅旗袍、涂脂抹粉的女子扭著腰肢快步迎了出來,臉上堆滿了職業化的甜膩笑容:

  “哎喲喂,貴客臨門,怠慢怠慢!幾位快里面請!”

  “尋煙,給這位姐姐送點心意。”

  王希一幅闊綽模樣,隨口道。

  柳尋煙會意,上前一步,在老媽子手里塞了兩塊銀元。

  入手冰涼的觸感讓紅娘笑容燦爛,眼睛幾乎瞇成了縫,連聲道:“喲!公子爺太客氣了!您幾位一看就是人中龍鳳,貴氣逼人!快請進,快請進!樓上雅間兒給幾位備著!”

  語氣愈發熱情諂媚,仿佛見了財神爺。

  王希一行人跟著進去。

  他微微一笑:“聽聞玉寶樓精于此道,內藏乾坤。今日我等慕名而來,煩請尋些好酒好菜,再……”

  說著,目光掃過奢靡喧鬧的大廳。

  “嗯,將你們樓里的‘頭牌’一并請來,讓我等見識見識。”

  紅娘連連應諾:“應該的,公子爺放心,保管讓您幾位乘興而來,滿意而歸!嘿!”

  她一邊引路一邊拍著胸脯保證,然而轉身時,眼底深處卻飛快掠過一絲嘲弄。

  從晨國來的商隊……

  這不是肥羊是什么?

  在紅娘的帶領下,一行人穿過喧囂嘈雜的大堂,進入一間布置相對雅致寬敞的私人包廂。

  絲絨窗簾、西洋吊燈、紅木桌椅、墻上還掛著幾幅妖艷的西洋裸女油畫,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脂粉香和淡淡的煙草味。

  “爺稍等,奴家這就去取牌。”

  紅娘笑道。

  “對了,爺幾個要來點‘夢瓷膏’么,雖然這兒的要比外邊稍貴些,但絕對是上等好貨,保管飄飄欲仙。”

  “不必了。”王希擺手。“別耽誤了正事。”

  “好嘞。”紅娘投來一個理解的眼神,乖巧退出廂房。

  不多時。

  包廂門便被推開。

  紅娘又扭著腰進來,身后呼啦啦涌進來兩排人影——十名身材健碩、眼神或曖昧或桀驁的男子,以及十名穿著各色絲綢薄紗裙、環肥燕瘦的女子。

  他們自動分成男女兩列站好,目光大膽地打量著包廂內的客人,等待被挑選。

  “姑娘小子們都到了,您們隨意點,保管伺候周到!”

  紅娘笑得像朵花。

  張復云哪見過這陣仗?

  心頭一片紛亂。

  好在他經歷頗多,心中告誡自己要成為“麒麟男兒”,深吸口氣后穩住心神。

  眼中卻透著一絲矜持和厭惡的復雜之色,給人一種未經世事,卻在面對聲色誘惑時的青澀抵抗。

  王希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絲促狹笑意,故意問張復云:“復云,怎么,瞧不上眼?不用不好意思。”

  張復云咳嗽一聲,悶聲道:“謝師兄好意,我……我對此毫無興致,獨酌便可!”

  語氣倒是斬釘截鐵。

  王希點點頭:“嗯,復云果然心志堅定,既如此,那我便不強求了。”

  他轉而看向梅言溪。

  “梅兄,你呢?”

  梅言溪神態自若,目光在那十名女子身上淡淡掃過,最終落在其中一個氣質略為特殊,留著利落短發,五官英挺中帶著三分嫵媚的女子身上。

  他隨意一點:“就這位吧。”

  舉止間從容不迫,仿佛在挑選一件合眼緣的古玩。

  短發女子臉上綻開恰到好處的笑容,快步走到梅言溪身邊,姿態優雅地跪坐在他身旁的軟墊上,溫言軟語道:“奴家雪琴,謝公子翻牌。”

  隨即熟練地執起酒壺,為他面前的玉杯斟滿琥珀色的美酒。

  一旁正襟危坐的張復云看著梅言溪那副享受美人侍奉的坦然模樣,再想到自己剛才的義正辭嚴,心里莫名涌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情緒。

  眼神飄忽地瞥了那邊的鶯鶯燕燕幾眼,似乎有點后悔把話說得太滿了。

  王希捕捉到他的小動作,不由莞爾。

  緊接著,他的目光移向胡不歸三人身上:“胡兄,你們也別客氣,隨意點,今晚我做東。”

  三人為了不露餡,只得硬著頭皮“扮演”。胡小繩眼神閃爍,刻意模仿著村里婦人的畏縮,胡亂指了一個看起來還算順眼的女子:“俺……俺要那個!”

  桑茴咳嗽一聲,連指了兩個:“就這倆姑娘吧!”

  被點中的女子立刻依偎過來,雖說姿勢親昵,但胡小繩和桑茴都顯得有些僵硬。

  尤其是胡小繩,像個木頭人一樣任其依偎,臉上寫滿了不適應。

  至于胡不歸,他喉結滾動,眼角的余光還在瞟那些妖嬈的女子。

  然而,義妹胡小繩惡狠狠盯著他,那無聲的眼神充滿了警告。

  胡不歸渾身一激靈,尷尬搓著手,訕訕對王希笑道:“嘿嘿,王老板客氣了。我、我今兒個身子不大舒服,陪張小哥一起喝喝酒就好,喝酒就好啊!”

  說著還朝張復云那邊挪了挪屁股,一副要與“清心寡欲”為伍的架勢。

  兩個男人下意識對視了一眼,彼此竟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遺憾。

  王希最后偏頭,沖安靜侍立在自己側后方的柳尋煙道:“尋煙呢?不挑個伴兒?”

  柳尋煙眼簾微垂,聲音平靜無波:“公子取笑了。尋煙只需侍奉公子即可,此等歡娛,于尋煙無意,也不需。”

  語氣堅定,沒有絲毫動搖。

  “好吧。”王希笑了笑。

  他的目光隨意掃過余下的幾名女子,最終停在了一個白衣身影上。

  這女子穿著素雅的白綢裙,臉上的妝容也比旁人要淡很多,姿容并非絕色,但五官柔和,透著一股子干凈書卷氣。

  尤其那雙眼眸深處,藏著一抹難以掩飾的生澀、抗拒與茫然。

  王希抬手指了指她:“就你吧,勞煩姑娘伺候。”

  那白衣女子被點到名,身體明顯繃緊了一下,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慌亂和認命般的無奈,但很快被強擠出的溫順笑容所掩蓋。

  她心底暗暗安慰自己,這男子氣質卓然,俊朗非凡,眼神也算清正,總好過那些腦滿腸肥或粗魯兇惡的客人……

  女子深吸口氣,挪步到王希身邊,跪坐下來,小心翼翼地端起酒壺為他倒酒。

  只是那手法生疏,酒液都差點晃出杯沿。

  王希接過酒杯,并未急于品飲,只是溫和看著她:“不知姑娘芳名?”

  白衣女子垂下眼睫,避開王希的目光,低聲道:“回公子話,到了此處,過往種種皆如云煙。奴家在此……叫素素。”

  她并未報出本名。

  眾人開始進入“角色扮演”。

  王希與梅言溪一唱一和,不時談及“北國的獸皮”、“晨國的綢緞”、“關隘關稅”、“長途轉運風險”之類的話題。

  張復云偶爾插幾句“路上不太平”的擔憂,胡不歸三人則負責應和,或者笨拙地學著接受侍奉。

  柳尋煙安靜侍立,一言不發。

  眾人看似飲酒暢談,氣氛漸漸“熱絡”,但這些聽起來像是正經商人間的談話,其實是特意說給玉寶樓里無處不在的耳朵聽的。

  觥籌交錯間,王希桌下的食指卻是一彈,悄悄送出去了一枚陰陽魚。

  剎那間,他那磅礴的元神之力無聲無息彌漫開來,如無形的觸手,悄然覆蓋了整座喧囂的玉寶樓。

  他的“眼前”瞬間出現了許多畫面:

  一個普通包廂里,酒客被陪酒女溫柔勸酒,卻在半醉間眼神迷離,被半扶半架著進了里間。

  更深處的房間,先前殷勤倒酒的妖媚女子眼神突然變得冰冷魅惑。隨即便有身形相似的替身悄然而入,完成后續的“服務”。

  最核心的豪華套房區域,彌漫著濃郁到令人作嘔、卻又充滿誘惑的邪異粉紫色霧氣。

  一名穿著薄如蟬翼的深紫色紗裙、容貌妖艷的女子,正對一名精壯的男子施展邪法。

  男子精氣化作絲絲縷縷的血紅色微光,慘嚎著被強行抽出體外,納入女子體內。

  而男子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形容枯槁,在無聲的驚恐中停止了掙扎。

  王希通過元神,看到了女子的詞條。

  「大樂殿陰宗弟子·冷艷(敵對/上位三星/精英)」

  同樣在另一個角落,一個膚色蒼白得過分、面容俊美的紫衣青年男子,正擁著一名氣息奄奄的女子,同樣施展著類似的邪法,貪婪吞噬著她的生機本源。

  女子生機斷絕后,他舔了舔嘴唇,眼神如同看待一塊腐爛的肉。

  「大樂殿陽宗弟子·寒香(敵對/上位三星/精英)」

  這些身體本就虧空虛弱或年事已高的客人,被強行吸干導致當場暴斃時,這對男女臉上竟無半分波瀾。

  只需輕呼一聲示意,門外早有候著的天狼幫打手便走了進來,如拖死狗般將冰冷的尸體拖走,送入密道。

  看到這里,王希心底冷笑一聲,悄然收回了探查的元神。

  他端起酒杯,看似隨意啜飲了一口,眼神深處卻掠過一絲思忖。

  ‘大樂殿陰宗、陽宗……行事如此歹毒,視人命如草芥牲畜,果然是邪魔外道,多半是與天盟一路貨色。’

  是夜,為探明更多線索,王希選擇了在玉寶樓過夜。

  素素領著王希到了樓上,一處布置稍顯雅致的房間。

  服侍王希在浴桶中沐浴時,她動作輕柔卻始終帶著一絲化不開的生疏和距離感。

  待王希更衣完畢,素素也洗漱了,換了一身干凈的素白睡衣。

  昏黃的燈光下,她默默鋪好床褥,坐在床邊,背對著王希,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心理準備,緊張而沉默。

  然而,預料中的事情并未到來。

  素素只聽身后傳來窸窣聲,是王希自顧自坐在了窗邊矮榻上,對著窗外黯淡的月色出神,似乎完全沒有要她“侍寢”的打算。

  這反常的寂靜反而讓她更加不安。

  她忍不住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位俊朗公子側臉在月光下輪廓分明,眼神深邃平靜,看不出一絲淫邪之意。

  良久,見王希的確沒有那方面的心思,素素緊繃的心弦稍微放松,但隨即又被一種更復雜的情緒籠罩。

  這位公子……

  俊朗、富有,不同于她見過的其他客人。

  這份平和在她沉淪玉寶樓后,許久未曾見過。緊接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愧疚在心底滋生——他是無辜落入這虎穴的。

  她猶豫再三,還是下定了決心。

  素素像是怕被什么東西聽到似的,警惕抬頭望了一眼緊閉的門窗。隨后,她悄無聲息地挪步到王希身側,踮起腳,盡可能貼近他的耳廓。

  那幾乎是氣聲的微顫聲音,飛快說道:“公子,您明兒別來了……以后也別再來了……盡早離開麻溝鎮吧。”

  王希眉梢微挑。

  他剛剛正思忖著如何處理這里的邪修和天狼幫,沒料到這看起來生澀怯懦的女子,竟會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警示他。

  這份善意,倒顯得尤為珍貴。

  他偏過頭,眼神落在素素那張寫滿驚惶和決絕的臉上,刻意壓低了聲音,只夠兩人聽清:“哦?為何這般說?”

  他的聲音平靜,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好奇,如同初入此地的富商聽到一句不解的提醒。

  素素猛地一顫,像是被這句反問戳破了強撐的勇氣。

  她飛快后退了小半步,細密的冷汗浸濕了額角的碎發。

  素素不敢再多說,只是搖著頭,貝齒死死咬住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她下意識地攏了攏過于暴露的衣襟,那雙因為恐懼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里,盛滿了哀求和恐懼。

  “公子莫問了……”

  她的聲音細如蚊蚋。

  “您是個好人,我不會害您的,快走吧。”

  她最后幾個字幾乎消失在唇齒間,急促行了個禮,便逃似地上了床。

  瘦弱的肩膀微微發抖,背對著王希,再不敢回頭看一眼。那姿態,仿佛多停留一秒,就會被無形的魔爪攫住。

  看著她的背影,王希瞇起眼。

  這玉寶樓的水,好像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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