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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帝姬牽羊禮,再見還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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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群倭人循著聲音扭頭看去的時候,只看到電光閃爍間,又有另一個女聲對著身后高喊道:

  “倭國公卿官職‘腰物奉行’,山田淺右衛門吉亮在此!來將通名!”

  山田吉亮聽得眉頭倒豎。

  向他們示警的兩個人貌似都有一口地道的京都腔。

  看起來確實是神道教的神官,還都是十分難得的四品職官,國內的那些強勢大名,還有大型神社的宮司也不過就是這種層次了。

  倭國的高層一共就是那么多人,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可是,這兩人他根本就不認識。

  幸好,王澄和沈月夜也根本不想認識他。

  王澄負責喊出第一句表明了“自己人身份”的時候,雷車還在視線之外。

  等到沈月夜喊第二句,給韃靼人火上澆油的時候,已經跟倭人隊伍擦肩而過,又到了他們另一側的視線之外。

  山田吉亮本來還想叫住他們問個明白。

  一只巨大的“白仙”和駕馭火云沖來的嚴東樓,已經一頭撞進了所有人的視野。

  兩位在世鬼神根本沒有去管那兩個逃掉的小角色,先是看了一眼蜂巢中的珍貴尸蜜,最后目光全都定格到了山田吉亮的身上。

  “你就是倭人首領山田吉亮?

  趕快把始皇帝求藥詔書給我交出來!”

  嚴東樓說著法相出竅,化作降三世明王身的中年相,腦后懸掛紅陽。

  探出手掌,掌紋流轉虬結成三顆太陽,演化朝陽、烈日、殘陽,過去、現在、未來盡在掌握。

  一掌拍下,似乎無論如何都逃不出祂的掌心。

  “滾開!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山田吉亮同樣鬼神法相出竅,化作一位身高一丈半身披黑色大鎧的武士,同樣集合全軍軍氣,一刀砍了過去。

  此時遠隔千山萬水,嚴東樓借不到另外兩大化身的法相,已經重新變回了尋常的三品在世鬼神。

  那一線刀光從有間入無間,竟悍然斬斷了他的一條掌紋,逃出了囊括時間、空間的一掌。

  接著立刻回身,刀光炸開漫天梨花殘影。

  鐺!鐺!鐺!

  火花迸射,雖然面色潮紅,卻終究還是將“白仙”的尖刺全都一一接下。

  可惜,這次不僅上三品是二打一,韃靼中堅層的綜合實力和國家底蘊也明顯要在倭人之上。

  背后緊隨而至的大部隊中遠遠就舉起了兩面旗幟。

  不是九斿白纛,而是兩件衣服。

  一件是宋制貴女的絲綢襦裙,只是上面染滿了血污,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依舊紅的刺眼。

  看一眼就仿佛有無數衣著華貴卻神色凄切的貴女們在哭泣悲鳴。

  嗚嗚嗚.

  另一件則是看似平平無奇的羊皮,只要直面就會看到以一位身穿龍袍的官家為首,無數大官、命婦、公主像羊一樣袒露上身跪地爬行。

  公卿山田家的人馬頓時氣勢一挫,不少人的身體都忍不住開始發抖。

  有見識廣博的失聲驚呼:

  “這是趙宋靖康之恥的帝姬血衣和牽羊禮的羊皮!”

  當年,趙宋被金國攻破國都,欽徽二宗和被擄人員到達金朝京師會寧府時,金人舉行了獻俘儀式。

  命令二帝及其后妃、宗室、諸王、駙馬、公主都穿上金人百姓穿的服裝,頭纏帕頭,身披羊裘,袒露上身,到金朝的阿骨打廟去行“牽羊禮”。

  尤其是那位大宋第一美人的公主,帝姬趙福金下場慘不忍言,年僅26歲便被金人權貴凌虐致死。

  血淚沾濕了華美的衣裙,成為所有貴女們夢魘的具象。

  也成了神州歷史中一條永遠都難以愈合的疤痕。

  兩者合一能對東方各國的權貴特攻。

  后來云蒙滅金,這些東西自然就全都進了草原人手里,針對那些地位尊崇的各路官將有著奇效。

  山田家屬于服侍倭主的公族,自然也在被克制的范疇之內。

  此時,那位背后背著尸桶的女性武士山田美月,仿佛赤身裸體暴露人前,心中充斥巨大的羞恥,連腳步都難以邁開。

  “兒郎們,給我殺光倭人!”

  韃靼人有這兩件寶物相助,接戰之后,倭人一方立刻就落到了下風,敗局已定。

  而那些人頭蜜蜂則不管廝殺中的人類,只將尸體全都帶回巢穴釀造蜂蜜,公平公正地執行“三十稅二十九”。

  王澄和沈月夜卻沒有跑遠,離開雙方視線后便又偷偷折返回來。

  用天市均平法借來了明修棧道安度陳倉的隱秘之能,當初廣澤郡王沒有發現他,這次紅陽化身嚴東樓自然也發現不了。

  死死盯著戰場,準備隨時把師娘丟出去當黃雀。

  看到帝姬血衣和羊皮的時候,眼中更加殺機凜然,準備到時候一起清算。

  隨后,又看向忙忙碌碌的人頭蜜蜂,王澄心中一動道:

  “師姐,我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沈月夜歪歪頭:

  “什么?”

  王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既然咒禁裂縫早就不是第一次出現,倭人都早就知道只要愿意付出‘祭品’就能得到仙藥的規則。

  那一個關鍵問題就來了。

  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不死仙藥不僅沒有在墻內世界泛濫,甚至連真正見過它們真面目的帝王都沒有幾個?”

  過去許多帝王出海求藥,但三十六種不死仙藥始終渺無蹤跡,更不要說是像之前“五廟神藏花”那樣主動送出來了。

  現在不僅出現了破天荒的頭一次,之后還有還童仙這種公然喊出建立前哨站的“仙人”降臨。

  可是與此同時,各路邪祟不斷發出“不準出海”的警告。

  看起來就好像這些“羽化仙”背后有兩個意志在左右腦互搏。

  一方面像是想要騙人進來殺,提供培養不死仙藥的養料;另一方面似乎又怕人借著遠洋航行探索大海,發現滄溟大洋深處的某種大秘密。

  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大洋深處到底有什么?”

  王澄抬頭看了看天色。

  天門完全打開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現在天上晚霞漫卷,距離天黑已經不遠了。

  “剛剛山田吉亮所說的,入夜之后的大恐怖又是什么?”

  同一片暮色下,島上另一個角落里。

  一支弗朗機人探險隊走著走著,突然發現前面的山路上默默蹲著一個身穿大紅色衣褲的孩子,頭上還扎著兩個大昭風格的沖天鬏。

  為首者皺了皺眉,用有些蹩腳的官話喊道:

  “喂,前面的小孩,你是住在島上的土著嗎?知不知道哪里有仙藥,快帶我們去!”

  背對他們的小孩緩緩扭頭,他的樣子卻嚇了所有人一跳。

  因為這個孩子一半是粉雕玉琢的孩童,另一半卻是老樹皮一樣的老人。

  祂取出一面大昭沿海十分眼熟的血魂幡,嘴角咧到耳根:

  “好啊,我帶你們去。請各位道友入我幡中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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