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意外驚喜:萬家燈火,借土一抔!
龍這一天班職官法位距離政治權力的巔峰只有一步之遙。
之所以還不是巔峰,純粹是因為上面還坐著一個社稷主。
宴云綃在晉升四品后,漸漸展露出了最強天班職官的威能。
這段時間也修成了乖龍珠里完整的傳承——秘傳正法九州社令雷法。
「九州」是為天下,「社」為土地神,合起來就是在全天下負責執行雷霆號令,除了可以節制人間官氣,還能敕封地祇鬼神!
今天強行拘拿治下的邪祟為自己所用,也只是九州社令雷法最微不足道的本事之一。
從童謠里誕生的邪祟·老鼠嫁女,就是云綃為五色鼠妖們準備的一份大禮。
用專門吃老鼠的邪祟對付這群老鼠邪祟。
當然,沒有任何一種邪祟是善茬,這只貍花貓除了吃老鼠之外,還會吃每一個.屬鼠的活人,尤其是那些新娘子。
喵嗚~
那只貍花貓趴在地上,嘴巴張大好似城門。
而那一整支老鼠送嫁的隊伍滿臉都是對「最強者」的崇拜,敲鑼打鼓魚貫走入貓兒的口中,自己滑進它的肚子里。
在隊伍的末尾,那些潮水般涌來的五色鼠妖竟然也在聽到敲鑼打鼓的喜樂聲后,像是被迷了心智。
一個咬著另一個的尾巴排成長隊,一起鉆進了貍花貓的嘴巴里。
這貍花貓的肚子好像無底洞,無論進去多少老鼠,這肚子都沒有變大半點,而且喜樂之聲還在不停從貓兒的嘴巴里傳出來,源源不斷吸引更多老鼠。
邪祟這種誕生于人類愿力,又必須按照既定規則行動的存在,將相生相克之道體現的淋漓盡致。
正當王澄和宴云綃以為提前準備的人馬可能用不上的時候。
吱——!
那些體型丶品種各不相同,卻統一長著五色鼠毛的老鼠邪祟中,突然有一只體型格外龐大的個體,掙脫了送嫁喜樂的影響。
反過來朝著那只貍花貓咬了過去。
喵——!
貍花貓一縮脖子,躲過了瞄準喉嚨的那一咬。
卻也像是受到了驚嚇,喵喵怪叫著滿地亂竄,逃避那只大老鼠的追咬,老鼠嫁女的喜樂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這是一只妖怪.食貓鼠?」
王澄定睛一看,發現成百上千的五色鼠妖里竟還混進了一個異類。
雖然很多事物相生相克,老鼠一般情況下會怕貓,卻也存在倒反天罡的異數,食貓鼠就是其中之一。
它們以貓為食,每天都要至少吃一只,反過來變成了各種貓系邪祟的天敵。
它一出現,四周那些普通五色鼠紛紛恢復了清醒,自發地以它為中心組成鼠群,對貍花貓圍追堵截,場中一下子全都亂了套。
「張武,龍鯨銳士出陣!斬首那只食貓鼠!」
「遵令,指揮使!」
跟著王澄飛速升官已經成了把總的鹽人張武,手握一根由弟弟張文打造的銅箍蟠龍棍越眾而出。
身后還跟著上百位身披精鋼文山甲的廟軍鬼卒。
手掐印決,對著天市垣的方向遙遙一拜,消耗自身積累的苦業頌道:
「天市在上,弟子許愿,我們今天之內都不會被老鼠咬!」
這支隊伍身上頓時籠罩一層微光,然后邁開腳步越跑越快,以張武為箭頭朝著那群老鼠洪流逆向沖了過去。
「殺——!」
蒙蒙白霧在他們身上蕩漾開來,勾勒出一頭頭體型龐大的虎鯨之形,組成聲勢浩大的鯨群。
揮舞手中與陌刀相近的雪亮棹刀,好像熱刀切開油脂般輕輕松松切開了那道鼠群洪流。
沒有任何五色鼠妖能擋住哪怕一刀,連最堅硬的頭骨都被一刀兩斷,切口平滑,毫不費力。
而每當老鼠想要咬他們的時候,牙齒都會在他們的盔甲上瞬間滑開,最多留下點點金紅色的火星。
這就是鎮海衛指揮使「王富貴」在晉升五品后煉成的第一支廟軍鬼卒——龍鯨銳士!
背靠大樹好乘涼,凡是修到五品職官有資格執掌兵符煉制廟軍鬼卒的官將,都會由朝廷傳下練兵法門。
每一個王朝都能繼承前代遺澤,將練兵之法不斷去蕪存菁,從先秦一代代積累下來,早就湊夠了三百六十五周天星數。
從戰國時代的趙邊騎丶齊技擊丶魏武卒丶秦銳士,到虎豹騎丶玄甲軍丶背嵬軍應有盡有。
每一種繼承了前人軍氣,又有所發揚的廟軍鬼卒都各擅勝場,足夠官將們挑花眼。
目前大昭最精銳的三種廟軍鬼卒便是拱衛京師的三大營:五軍營、三千營和神機營,普通官將沒資格染指。
加上常年海禁,給王澄他們這些水班官將的選擇面更窄,只有:樓船士丶錦帆賊丶長水營丶巨鯨營丶飛龍營這最主要的五種。
王澄身為三品武將衛所指揮使,把這些練兵法全都領了回來,又向四象之青龍和老泰山晏公借法練兵。
在基礎兵種上發揚特色,才煉成了這支初始共百人的龍鯨銳士。
選拔條件十分嚴苛,需要身穿重甲,持12石強弩,攜3天口糧飲水,執長戟,懸鐵劍,背火槍和五十發定裝彈,半天內跑完100里的精銳才能入選。
差不多十個出身疍民的青壯軍卒中才能選出來這麼一個,身體稍弱一點便承受不了這一兵種賦予的力量。
獨有絕活被王澄戲稱為「殺鯨霸拳」。
能從海中的鯨落,或者剛剛被擊殺的鯨類身上汲取一道鯨魂,能獲得幾成鯨力全看個人天賦和身體素質。
當由身懷龍氣之人帶領時,各方面的實力能再提升一成。
王澄有奇貨可居,想找鯨落一找一個準,幫麾下精銳選的都是「海洋街溜子」虎鯨,所以叫這支嫡系逆戟士也可以。
龍鯨銳士不像五方龍鱗兵一樣即插即用,需要額外付出代價。
他們一天之內必須要喝八杯蜜水,才能維持巔峰戰力,否則體力會迅速衰弱,打仗時對后勤壓力不小。
最適合在水上丶神州南方和島嶼環境作戰。
雖說蜜水這種某大佬臨死都念念不忘的東西給人一種強烈的既視感。
但即使深入內陸,只要有王澄在身邊,化身青龍「召云致雨」,淡水倒是要多少有多少。
「投槍,射!」
集體取下背上一根投槍。
呼——!
長鯨吸氣,場中刮起大風,滾滾軍氣傾瀉入體,上百龍鯨銳士渾身的大筋好似弓弦繃緊。
他們將力量灌注槍尖之上,然后驟然一松,上百根標槍便攜帶著刺耳厲嘯破空而去。
根本不需要任何準頭,那只食貓鼠和圍在它身邊的所有五色鼠妖就全都被釘死在了地上。
很快,喜樂再起,逃過一命的貍花貓在云綃控制下,張開嘴巴繼續享受美食。
「這是什麼東西?」
王澄卻在那些被軍氣和陽氣沖擊爆開,漸漸消散的五色鼠妖尸體下面發現了什麼東西。
揮手召來狂風吹走刺鼻血氣。
看到滿地都是各種雜物,銅錢丶銀釵丶破衣爛衫丶鍋碗瓢盆.而且樣式明顯來自全國各地,四面八方。
凡是能想到的日常雜物這里全都應有盡有。
這些五色鼠妖在本質上是民俗傳說「貪官」丶「碩鼠」的載體,心中充滿貪欲什麼都吃,危害的可不只是糧食。
任何金銀財寶,天靈地寶,還有常人眼中的財物,哪怕是一條褲子丶草鞋都在它們的食譜上。
其中有的能消化,有的則不能。
所以這每一只五色鼠妖的肚子都是一只盲盒,有可能開出令人意外的寶藏。
而在這些「寶藏」里面,數量最多的便是土!
轉瞬便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表面看起來這些土沒什麼稀奇,可在王澄的眼中中每一捧土都有自己的來歷:
「這是房山縣的赤土?涿州的白土?潮州治的赤土?梅州治的青土?梧州治的黃土?錦州治的黑土?春州治的黑土?.」
每一個地方的土都只有一捧,似乎是這些老鼠在吃掉千家萬戶的糧食后,上面沾著的一絲浮土的殘留。
全都閃爍著極為強烈的愿力靈光,昭示著它們的不凡。
王澄眼中精光爆閃,心頭驀然充斥了巨大的驚喜:
「我們的造艦進度被五色土卡住了脖子,又沒條件去花費幾個月的時間去謀取五色土,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到老陸身上。
老陸做事向來靠譜,我去信后他立刻就幫我打聽清楚了山河社稷壇所用五色土的來歷。
大昭歷代皇帝每祭社稷壇的時候,壇上都要新鋪一層五色土。
由太常寺先期行文工部,轉行涿州丶房山丶東安丶霸州四地備辦,于祀前五日徑行解送祭所,由太常寺驗收。
涿州,春秋二季各額解黃土十袋,青丶赤丶白丶黑土各九袋。
房山,春秋二季各額解黃土五袋,青丶赤丶白丶黑土各五袋祭祀后沒有庫存,基本上都是當場用完。
也就是說祭祀所用五色土只是來自京城周邊的涿州丶房山丶東安丶霸州這四個地方,并沒有從天南海北挖土。
厲害的只是山河社稷壇,而不是這京城近郊的這幾個地方有什麼特別,所以就算庫存沒用完,也跟自己去當地挖的沒差別。
但是還有一種土」
宴云綃也化成人形落到他的身邊,捻起一撮五色土感應了一下,笑著接上了他的話頭:
「鄭和寶圖上說,除了山河社稷壇上經過皇帝祭祀過的五色土最上乘之外,還有一種土效果完全不遜色,甚至還要在前者之上。
那就是直接被神州萬民汗水丶祈愿澆灌過的豐收沃土。
萬家燈火,借土一抔!
只是主要走遍萬里神州挨家挨戶要上一把土,歷朝歷代誰也沒有這個人力物力去做這種事情。
但在無意之間卻被五色鼠妖給辦成了。
它們在天南海北同時出現,又借著鬼門被引到了咱們面前,自然也把全國各地的土都給帶了過來。」
王澄指尖法光迸射,一圈圈蕩漾開來。
使出聚獸調禽,點化萬類,散落在地上的五色土就全都抖擻著身體變成小泥人站了起來。
排著隊跳進四海通寶的錢眼里。
「阿綃姐姐,咱們果然是好人有好報。
本來只是為了救助黎民,借著玉米播種和七月半鬼門開的機會清理一波五色鼠妖。
它們竟然幫我們解決了最頭疼的問題。
最上等的普天王土,配合那一顆只差拿廣澤王世子韓武圭就能補完的乖龍珠,至少能相當于一艘準傳奇了吧?」
看到玉米地邊緣不斷有鬼門打開,好似無窮無盡的鼠潮涌入。
王澄像是看到了行走的寶庫,回過頭對著自家人馬大手一揮:
「一起上,全都殺光!不要給我放走了一只!」
眾兵將轟然應諾:
「遵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