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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壁觀默照禪,預備國姓爺(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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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澄本就是鎮海衛實質上的第二號人物,又有實打實的職官品級和戰功傍身,接替陸云塵的三品衛指揮使之位沒有出現任何波瀾。

  雖說那位天使主要是負責給陸云塵傳旨,他王指揮使只是順帶。

  但今天他心情好也不計較這些,十分熟練地給那太監袖子里塞了兩張大錢莊豫通順的兌票,合計二百兩白銀。

  一張算他的,一張算陸云塵的。

  宣旨太監本來見正主陸云塵這小子仗著跟皇帝關系硬,一點意思意思的意思都沒有,有氣咽不下,有苦吐不出。

  一見這兩張硬通貨,才終于眉開眼笑,吉祥話也說的真誠了不少:

  “恭喜陸大人,此去京城鵬程萬里。

  恭喜王指揮使,坐鎮州府青云直上。咱家有皇差在身不便多留,兩位隨意便是,只須記得,萬萬不可誤了陛下的差事。”

  也不留下赴宴,帶著人連夜返京。

  王澄如今成了鎮海衛主官,身為地主自然負責招呼前來道賀的賓客。

  來人中有兩位貴客,一位是七州總督胡汝貞的第三子胡柏奇。

  這位封疆大吏膝下共有三子,長子胡桂奇、次子胡松奇都憑借父親功勛獲得蔭官在京師任職。

  年紀最小的胡柏奇沒有出仕,一直侍奉在胡汝貞的身邊。

  龜山書社想要背刺他的陰謀不能到處宣揚,但派出身邊唯一的親兒子上門道賀本身就足以說明了他的態度。

  畢竟,這次胡汝貞能順利過關實在是太過兇險,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功勞得給“王富貴”。

  他不僅率先從游震得身上發現了陰謀,還在湄洲城以五品之身斬殺了“一人成軍”級別的恐怖式神筐蛇尾!

  有人說一定是因為他傍上了宴夫人的大腿才能如此出彩。

  胡汝貞卻不在乎這些小結。

  “不管過程到底是什么。反正人家能傍上龍女娘娘,那就是男人的本事!

  是舌頭不是人家的,還是身子不是人家的?你們怎么就沒傍上呢?沒事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能打,還有本事、有人脈,自然就有打出來的統戰價值!

  理所當然會被大佬們額外高看一眼,有資格跟著一起吃肉喝湯。

  更何況王澄這次相當于拯救了胡汝貞的政治生命乃至是生命,還有胡家三個兒子的下半生。

  要不是于禮不合,兒子們叫王澄一聲再生父母都不過分。

  如今平安落地,胡汝貞靠著獻上兩大仙藥,還有龜山書社跳出來吸引火力的關系,地位一下子重新穩固下來。

  就算是嚴黨有什么變故,只要紹治皇帝還在,風浪就波及不到他的頭上。

  可以說,現在胡汝貞是最希望皇帝能練成不死藥的人之一。

  不然將來不管誰當了皇帝,他這個擋了新皇上位之路的“佞臣”,第一個就得被清算。

  這胡柏奇看起來就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绔子弟,聽說還有個“胡衙內”的外號。

  但在這種場合腦子倒是還拎得清,甚至可以說是長袖善舞。

  對王澄連連敬酒:

  “王兄隨意,這碗我干了,今日高興一定得喝個痛快。

  那邢百川尸位素餐多年,毫無建樹,直到迎來陸兄和王兄兩位指揮使,這鎮海衛才算撥云見日,重開新天。

  這次擊退肆虐東南的切支丹倭寇,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都得敬你一杯。”

  王澄酒到杯干,體內那一絲“真炁”雖然還只是顆種子,沒什么大用,卻讓他本來就不錯的酒量又長了一截:

  “胡賢弟客氣,此戰全賴總督大人指揮有方,將士用命,王某不敢居功。

  我看咱們應該一起先遙敬總督大人一杯才是。”

  眾將心道王指揮使真是會做人,根本看不出來只有不到二十,嘴上皆言:

  “應當!應當!敬總督大人!”

  坐在王澄身邊的另一位貴客,則是備倭總兵官俞志輔的兒子俞咨皋。

  風格與前者截然不同,站如槍,坐如鐘,面容方正,明顯是一位經過血火淬煉的典型官將。

  俞龍老來得子卻沒有對他過分溺愛。

  俞咨皋在父親指導下苦心研讀兵法、劍術,很早便就職了天班職官虎賁將軍。

  如今已是福寧衛指揮僉事,跟王澄一樣也是一位五品職官。

  照這個勢頭來看,將來或許真有希望子承父業。

  王澄自不會冷落了他,借著跟俞志輔的半師之誼稱呼更親近:

  “俞師兄,干!到了師弟這里不必客氣,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

  想吃十萬海珍隨時過來,我這手吃飯的本事可沒有落下。”

  俞咨皋為人豪爽,王澄敬酒他就喝,只是不免感慨道:

  “王師弟這聲‘師兄’喊的實在讓我汗顏。

  為兄二十有三便已修到五品虎賁將軍,往日也自詡天資橫溢,但與師弟不足弱冠之年便晉升五品的修行速度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況且,我看你至少開了三竅以上吧?了不得,了不得啊。”

  “吾父曾傳授禪宗六大祖庭之一少林寺眾僧棍術劍法,與他們結下一段淵源。

  故而為兄得少林高僧傳授一門明心見性的法門壁觀默照禪。

  講究外息諸緣,內心無喘,心如墻壁,可以入道。

  此法并非面壁思過,而是讓心念如同墻壁一樣直立、不動、寂靜,不隨外境和妄念流轉,從而照見本性。

  據說達摩祖師的弟子中有人曾以此法僅用一日便破五品入四品!

  可惜,為兄資質愚鈍,苦修多時,不近女色,不食葷腥,嚴守戒律,枯坐壁前。

  最終也只是一口氣破開區區兩竅,差師弟遠矣。”

  “師兄過譽了。”

  王澄嘴上自謙,心里卻對照五代老王們傳下的俗家法門:

  “紅塵練心。”、“找一個婆娘。”.“找一群漂亮婆娘,再帶著一幫兄弟常常去高端勾欄聽曲,一次點七個,向兄弟們證明老大我最厲害!”

  頓時心有所悟。

  “師兄,你怕是根本沒有領悟少林法脈之真諦。

  你不入紅塵,又如何能制服六欲?洞開六竅?

  或許等你什么時候領悟了:‘左手姑娘右手經,不負如來不負卿’、‘少林寺,原來是一個暗藏春色,藏污納垢之所’。

  說不定就能一朝頓悟,也直入四品五廟神藏之境。”

  只是過于離經叛道,他也惹不起那些大和尚,張張嘴沒有說出口。

  事已至此還是喝酒吧。

  “再干一杯。”

  席間除了兩位重量級的貴客、衛所中的官將,其他消息靈通的官宦子弟也來了不少。

  都是為了能提前跟王澄這位新晉“世襲鎮海衛指揮使”打好關系,姿態都放得極低。

  如果不出意外,從今往后這個世襲指揮使的位置大概率會一直姓王,跟備倭總兵官這種隨時可能調走的半臨時差遣截然不同。

  就算大昭臨時還沒有放開海禁。

  他也坐擁了世界貿易中心月港、四大衛之一的鎮海衛,掌管一個有錢又有兵的“半官方海事集團”。

  已然是誰都繞不開的東南一極,屬于地頭蛇中的地頭蛇!

  沿海飽受風霜的疍民將真正獲得一個陸地上的強力支點,在最短的時間內團結成一個空前的整體。

  只需振臂一呼,拉起十萬經驗豐富的水手都輕而易舉,還能囊括全部三十六堂水班職官。

  要不是上層斗的厲害,以他的年紀和出身絕無可能坐到這個位置。

  當然,外人暫時還不知道的是。

  如果“王富貴”的鎮海衛跟王澄的東海國勢力聯動起來,一旦大昭有變,后世那位國姓爺、延平王的劇本他也不是沒有資格讀上一讀。

  “我也敬指揮使一杯。”

  “請!”

  總之現在王指揮使發達之后,身邊全都是好人,一頓升遷宴吃的賓主盡歡,沒有任何一個人給他當眾打臉的機會。

  宴后眾人又一起去送鬼神妒陸云塵回京。

  大昭很多有本事的官將,都覺得只有去北方打韃子才算是上戰場,在東南打倭寇只能算是治安戰。

  豪門大族子弟來這里從軍就相當于是鍍金。

  不過,這事兒放到陸云塵身上,其他人卻嫉妒不起來。

  能以五品之身正面擊敗,甚至差點斬殺一位四品武士,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年僅二十歲的四品戰力,找遍全大昭也僅此一位而已,跟他差距實在是太大,只能仰望,不配嫉妒。

  而且他恐怕很快就是真正的四品了。

  “富貴回去吧。

  別忘了等我們走后再幫淑書把信帶給她大伯,她怕自己去會道別會被打斷腿。”

  棧橋上,陸云塵身邊除了當初帶來的一些白鱗衛親兵,還有一個頭上戴著紗帽的俏麗少女,不是那個金剛蘿莉韓淑書又是哪個?

  顯然,大戰過后,陸云塵原本對感情的逃避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能對外說的表面原因是一場血戰讓他認識到了人生無常。

  之前被天草四郎的式神筐蛇尾突襲,要不是王澄召喚天雷跟它“同歸于盡”,湄洲城必定早就已經城破人亡。

  他自己連帶鎮海衛的幾千兄弟、府城中的數萬百姓、還有隨他一同出征的韓淑書都會慘遭筐蛇尾和倭寇屠戮,甚至經歷更可怕的事情。

  所以他一下子就成長熟了起來,更加看重感情,想要抓住值得珍惜的人。

  但真正的原因只有王澄自己一個人知道。

  其實是戰后,韓淑書大晚上帶著加了料的美酒、小菜,借口向陸云塵請教數學題進了他的房間,然后就把他給強推了。

  帶上霸王遺骨,那是真正的.霸王硬上弓!

  很多人借口酒后亂性,其實亂性的根本不是酒,而是因為他們的性本來就是亂的。

  反正王澄從沒見過官場上哪個人醉酒之后敢去毆打頂頭上司的。

  所以也算是郎情妾意,順水推舟。

  但是,不得不說鬼神妒就是鬼神妒,天賦真的連鬼神都要嫉妒。

  一夜魚龍舞過后,這小子竟然一口氣連開五竅!!

  差點就刷新了高僧一日連開六竅的記錄。

  說不定什么時候再來一次懲惡揚善的科儀就能讓他瞬間突破四品。

  事后,受不了陸云塵磨磨唧唧,主動把生米煮成熟飯的韓淑書也毅然決定跟他私奔!

  等他們走了之后,再讓王澄告訴大伯翻江鼠韓澤長。

  到時候就算是反對也鞭長莫及了。

  韓淑書自然是聽到了陸云塵跟王澄說的悄悄話,偷偷伸手在他腰上擰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卻不敢反抗。

  “嘖嘖,空氣中充滿了戀愛的酸臭味,現在只剩下狗千戶身上還保留著單身狗的清香了。”

  王澄轉念一想,狗千戶被刀兒匠割了一刀之前,其實什么都吃過用過了,狗生早已圓滿,比他們玩得花多了。

  這單身狗的香氣其實一點也不純。

  “不說了,陛下的事情耽誤不得,我這就走了,有事用信香傳訊。”

  陸云塵早就是一位合格的艦隊指揮官,這次返京他把手里那艘活體戰艦康塞普遜號也給開了出來。

  上船之前又偷偷塞給王澄一個乾坤袋,對他眨眨眼。

  里面是這段時間又結出來的三朵五廟神藏花。

  也是王澄這大副最后的福利。

  心花需要吃心肝才能生長,全靠倭寇源源不斷提供原材料才得以滿足“心花”需求,不斷結出成熟的五廟神藏花。

  切支丹倭寇的尸體又狠狠給它養肥了一波,他們偷偷監守自盜也沒人能發現。

  等北上到了州城,就會有上三品的在世鬼神加入船隊護送,之后就算他們哥倆也沒機會再下手了,用一朵就少一朵。

  兩人抱了一下,拍拍對方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留在岸上的胡柏奇看著這艘遠去的風帆戰艦有些眼熱。

  卻聽王澄回到他身邊道:

  “那五廟神藏花不論是否可以助人長生不死,對我等神道職官來說都只是區區小道。”

  胡柏奇相信這位鬼神驚不會無的放矢,聞言眼睛一亮:

  “那什么才是大道?還請王兄教我!”

  王澄神秘一笑:

  “哈哈,胡賢弟覺得,活萬萬人之術,集萬萬人之眾,聚漢始皇帝王神炁者可為大道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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