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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7 純天然就是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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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找到你了?”羅浩問。

  “組里面從上到下幾個人都腎衰竭,檢查了試驗室環境,也沒什么問題,就找到我了。”

  “……”羅浩沉默。

  窗外午后陽光大好,將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朦朧的金邊。

  液態神經網絡——這個本該屬于量子計算實驗室的前沿課題,此刻竟與伏牛山上的道觀產生了奇妙的交集。

  他想起上周在伏牛山看到的場景:陳勇穿著道袍,正指揮幾個ai機器人往AI算命系統里錄入《紫微斗數》的算法。

  香爐青煙繚繞間,全息投影的八卦盤在道觀地磚上緩緩旋轉,與計算機的指示燈交相輝映。當時只覺得荒誕,現在想來卻有種詭異的和諧。

  “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羅浩喃喃自語,忽然笑出聲來。

  就像當年愛因斯坦研究到深處開始談論上帝,那些搞弦理論的物理學家沉迷佛經一樣。當研究觸碰到認知邊界時,人類總會不自覺地轉向那些傳承千年的神秘智慧。

  誰知道呢,或許在某個更高的維度上,量子糾纏與天人感應本就是同一種規律的不同表述?

  他抓起外套往外走,行政夾克下擺帶起一陣風。

  科學需要玄學,就像AI需要人性。

  那些道士們傳承千年的觀星術、占卜法,誰說不是最古老的大數據模型呢?無人醫院的自動門在身后關閉時,羅浩忽然想起查爾斯·利波最新論文里的那句話:“當我們用數學描述靈魂時,方程式里總會多出一個無法約去的虛數。“

  回頭,羅浩看見“小孟”臉上帶著溫和、儒雅的微笑,仿佛很多年前的孟良人正在對自己笑。

  一剎那,羅浩也有些恍惚。

  但只一瞬間,他就把自己從恍惚中拽出來,笑吟吟的上車,和“小孟”揮手告別。

  沒事兒想那么多干啥,自己又不是搞基礎理論研究的。

  腎衰竭,腎衰竭。

  羅浩仔細琢磨著,他一邊想一邊又連入ai網絡,查找陳勇輸入的具體結果以及幾個患者在醫大一院住院的病歷。

  通過一點時間的具體研究,羅浩自己使用ai的方式方法也有了巨大的改變。

  要是往常,肯定是要先詢問病史。可現在,羅浩直接連入ai網絡查找病歷。

  Ai語音像是下級醫生匯報病情一樣講給羅浩聽,倒也不耽誤開車。

  哈工大液態神經網絡項目組的三份病歷聽起來有些怪。

病例1:張明遠,52歲,項目首席科學家  入院時肌酐值已達876μmol/L,超聲顯示雙腎彌漫性病變。最詭異的是病程記錄里那句“患者自述連續三晚夢見被水銀淹沒“,而入院前72小時的工作日志顯示,他正在調試量子態液態金屬的神經突觸模擬器。

病例2:林小雨,28歲,博士研究生  突發無尿性腎衰,腎穿刺活檢顯示腎小管大面積結晶沉積。實驗室安全記錄里,她最后操作的正是那批新型納米液態載體——理論上完全無毒的有機硅化合物。

病例3:王建國,34歲,實驗員  病程進展快得令人心驚。從第一次主訴腰痛到需要血液透析,只用了53小時。護理記錄里用紅字標注著:“患者反復要求查看實驗室監控,聲稱有銀白色液體在夜間自行移動。“

  的確有些問題。

  一個實驗室里接連出現了3個人急性腎功能衰竭,沒問題就見了鬼。

  最開始羅浩想到的是中山大學的某實驗室,博士生接連得癌。

  那是因為實驗室本身就有問題,項目組組長那個老登自己倒是躲的干干凈凈,又因為給校長的兒子發表了cns,所以出事兒后實驗室第一時間被推掉,死無對證。

  最后那事兒也不了了之。

  可工大這事兒不一樣,液態神經網絡研究組的組長張明遠張教授首當其中,應該和實驗室本身無關。

  而且出現了幻覺……

  所以醫院給診斷之后,不知道是誰建議張明遠張教授去伏牛山找齊道長或是陳勇。

  這有點麻煩,但現在診治的流程很方便快捷,ai系統給出了相似的病歷。

  其實ai也不是足夠智能,羅浩需要一個確診,但ai智能給出的卻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內容。

  羅浩一路上否定了ai的診斷,趕回科室。

  陳勇正在和莊嫣站在走廊里說著什么,見羅浩回來了,陳勇迎上去。

  “我盤了一下,不是我那面的事兒。”陳勇直接給了羅浩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是玄學方面的問題,那肯定是真的生病了,接下來只要詢問病史找到共同點就可以。

  “你有什么想法?”羅浩問道。

  “我……感覺吧。”陳勇支支吾吾的說道。

  他很少有這么不干脆的時候,羅浩好奇的看向陳勇。

  “師兄,是這樣。”莊嫣道,“我和林小雨聊了一會,他們項目組除了工作地點之外,都沒什么共同點。”

  羅浩微微頷首,他知道莊嫣話里有話。

  “我就是覺得做科研是真難啊。”莊嫣的話題果然開始縹緲了起來。

  “怎么呢。”羅浩也不急,他要先看患者再做決定,所以先和莊嫣閑聊兩句。

  “從前青青姐在的時候……”

  一句話像是錘子一樣敲在羅浩心頭。

  他覺得這話不吉利,惡狠狠的瞪了莊嫣一眼。

  “葉青青現在還活著,我算過,我師父也算過。”陳勇補充道。

  這事兒羅浩知道,他清楚陳勇是不想自己遷怒莊嫣。

  “呃,師兄,我說錯話了。”莊嫣的態度積極,說錯了就站直挨打,“我聊了一會,察言觀色,發現他們熬夜都很嚴重。”

  熬夜?

  “基本沒有休息時間,尤其是最近要出成果了,全組人都跟打了激素似的。”

  “核動力驢也沒這么用的吧。”羅浩去換了白服,轉身出門。

  “估計是太興奮了,沒辦法。液態神經網絡,麻省理工那面搞的比較好,說是19個神經元就能搞定自動駕駛汽車。”陳勇道,“但我聯系了一下那面,發現項目組是印度人搞的。”

  “哦,那就是扯淡了。”羅浩對印度人的偏見不是一般二般的,向來小心謹慎不肯胡說八道的他一聽陳勇說是印度人牽頭的項目,直接否定。

  “師兄,你這么武斷是不是不好。”莊嫣道。

  “你懂啥。”陳勇道,“印度人的種姓制度就是最大的原因。”

  “啊?”

  “你想啊,低種姓的項目組組長,大科學家見面要親自己研究生,高種姓的學生的腳。”

  “學生說啥是啥,你就說吧,這玩意能有可持續性?高種姓偶爾出幾個天才就是了,總不可能突破規律吧。”

  “對,陳勇說得對。”羅浩道,“改天我去問一下,看看麻省理工的液態神經網絡研究最主要的貢獻是不是印度人做出來的。”

  “要是是呢?”莊嫣問。

  “是的話,這個項目不管出什么成果,放在什么雜志期刊上,都是假的,連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如果印度人只是跟著蹭個名字,占點便宜,那就要注意了。”

  “你說的好像也是,我去問問。”陳勇從善如流。

  “師兄,19個神經元就能?我聽林姐說她們的項目組設計出來的液態神經網絡要幾百個神經元。”莊嫣問道。

  她明顯有些困惑。

  “印度人愿意吹牛逼,他們不管說什么都聽不得。”

  莊嫣對師兄羅浩的態度表示遺憾,她沒去過印度,所以總覺得師兄羅浩是戴了有色眼鏡。

  來到腎內科,羅浩看見了張明遠張教授。

  他詢問病史后發現臨床醫生沒什么疏漏,該問的都問了,可自己系統ai診斷也只是給出了急性腎功能衰竭的診斷,沒有這病是怎么來的。

  “張教授,我想去您試驗室看一眼。”羅浩最后說道。

  張教授有些為難。

  陳勇湊過來,低聲道,“有點小問題,羅浩掛個名,我去破一下。”

  張教授的眼睛“刷”的一下子亮了。

  “在實驗室里,學生們鬧著玩無所謂,您可是專家,要是弄的太大了不好。這不是為了……咱都方便么。”

  “陳……”

  “叫我陳醫生就好,張教授。”陳勇笑了,“我們去去就回,規矩都懂,我和羅浩是209所的正式成員,會由所里提交申請報告,和工大的相關部門進行聯系。”

  原來他們考慮的這么周到,張教授一下子松了口氣。

  離開病房后,羅浩問道,“怎么感覺所里面你比我還熟呢。”

  陳勇謹慎的看了看四周,莊嫣像是小跟屁蟲一樣跟著,攆都攆不走。

  他嘗試了一下,但莊嫣還是賴在身后,陳勇也沒堅持。

  這貨對女生有天然的好感,羅浩覺得要是換了老孟或者是66號技師的話,陳勇說不定直接上腳把人給踹走。

  “你和莊嫣去工大等著。”陳勇扔下一句話后直接就走了。

  羅浩見他神神秘秘的,也沒說什么,帶著莊嫣先去了工大。

  沒多久,陳勇就聯系好工大的相關部門人員。

  有人把他們帶進實驗室。

  實驗室的冷光下,培養皿中的銀色流體正在緩慢蠕動。

  這攤看似水銀的智能液體,此刻正隨著電信號刺激變幻出復雜的拓撲結構——就像人類神經元在思考時突觸的重組,只不過它的“思維“發生在量子尺度與經典物理的混沌邊界上。

  “師兄,它會動誒!”莊嫣愣愣的看著那團金屬。

  “別亂看。”羅浩道,“這就是液態神經網絡。”

  “怎么看著跟水銀似的?還是弄錯了,真的是水銀?”

  “水銀的確可以導致急性腎功能衰竭,但檢查過了,不是。”羅浩篤定的說道。

  “這到底是什么啊。”莊嫣好奇的問道。

  “這種神經網絡的載體是摻雜了稀土元素的液態金屬合金,在磁場中會形成無數納米級的導電島鏈。

  每個微米級的液滴都如同生物神經元,表面張力形成的薄膜充當細胞膜,內部離子流動模擬動作電位——只不過傳導速度是生物神經的三十萬倍。”

  羅浩解釋完,莊嫣咂舌。

  “與傳統AI的固定結構不同,它的神經網絡拓撲時刻在重組。

  當處理視覺數據時,液面會自發形成視網膜般的分層結構;面對語言任務時,又會在微觀尺度排列出類似布洛卡區的脈沖回路。

  就像水適應容器般,它的“思維形態“永遠因問題而異。”

  “上善若水么,老子早都說過。”陳勇笑道。

  “要是你們這些道士能早點參悟就好了。”羅浩一邊打量著實驗室的每一個角落,一邊陰陽道,“別人家做出什么東西,你就說你們老祖早就說過。”

  陳勇知道自己有事兒瞞著羅浩,導致這貨情緒有點小問題,所以也沒和羅浩糾纏。

  “其實吧,這玩意和道家的說法還真有點相像。”

  “啊?真的假的,師兄。”莊嫣驚訝。

  “液態神經網絡最核心的秘密藏在那些偶爾泛起的量子渦旋中——當液態金屬被冷卻到臨界溫度,某些電子對會進入量子糾纏態。

  這使得它的“記憶“能同時存在于多個能級,就像道士說的“元神出竅“,一個念頭可以同時在無數可能性中并行演化。

  “我艸!”

  這回連陳勇都震驚了,他怔怔的看著那團水銀。

  “訓練過程如同煉丹:先注入初始數據形成基態波紋,再用分子級壓電震蕩器進行“淬火“。

  失敗時整個液面會突然結晶化,需要像重啟法陣般用特定頻率的超聲波“破障“。

  成功時則會出現美麗的分形圖案——那是微觀維度上突觸權重完成優化的外在顯現。”

  陳勇和莊嫣都愣住,哈工大的相關人員卻笑著說道,“難怪他們說液態神經網絡最開始要和羅教授聯系,應用。羅教授您平時都在臨床,但您對前沿科技的理解也太深了。”

  這段話聽起來不靠譜,可只要知道液態神經網絡大概的人都覺得羅浩說的有道理。

  “我做ai機器人么,要用到,所以很關注咱們這面項目的進展。國外的科研虛標太嚴重了,還是自家的東西用著順手。”羅浩笑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找尋著。

  但羅浩并沒發現自己想象中的東西。

  “我看眼生活區。”

  “走吧。”

  剛剛的交流,讓工大的相關人員對羅浩的好感大增。

  他帶著羅浩等人來到休息區。

  羅浩的目光如探照燈般掃過休息區的每個角落——咖啡機旁散落的實驗筆記、儲物柜里半開的防護服、貼著“輻射危險“標簽卻裝著枸杞的保溫杯。

  忽然,他的視線在洗漱臺前定格。

  那里有一些洗漱用品,洗發液,沐浴乳等等。

  羅浩的目光落在洗漱臺角落那瓶貼著“純天然“標簽的染發劑上。

  瓶身粗糙的手寫標簽已經有些褪色,上面還畫著個拙劣的綠葉圖案。

  “這是?“羅浩戴上手套,輕輕拿起瓶子。擰開蓋子的瞬間,一股刺鼻的氨水味混合著古怪的中藥味撲面而來。

  陪同的研究員解釋道:“這是張教授自己配的染發劑。他說市面上染發劑化學成分太復雜,就自己用散沫花、咖啡粉加上些天然染料調配的,效果還不錯。“

  “自己做的么,用著也放心,純天然的。“研究員還在絮絮叨叨地解釋著。

  羅浩嘴角抽動了一下,差點沒繃住。

  他盯著那瓶棕褐色的液體,心想這“純天然“三個字怕不是有什么魔力——難道那些吃野生菌子中毒進ICU的,吃的都是人造蘑菇不成?

  陳勇挑了挑眉:“純天然砒霜,純天然朱砂,吃下去照樣能讓人直登極樂。“

  羅浩搖搖頭,擰緊瓶蓋。這世上最諷刺的事莫過于此——明明是在研究最前沿的液態神經網絡,卻栽在了最原始的認知誤區上。

  純天然不等于安全,這個簡單的邏輯關系,怎么到了實際操作中就總有人拎不清呢?

  “對啊,張教授說這是家里祖傳染發的重要成分,能讓顏色更持久。“陪同人員好像沒聽出來陳勇的陰陽,繼續解釋道,“每天熬夜,頭發都熬白了,看著顯老。”

  “把配方送去化驗。“羅浩把瓶子遞給莊嫣,“重點檢測重金屬和鞣酸含量。對了,再查查他們實驗室還有誰在用這個'純天然'的玩意兒。“

  他說著,仔細的聞了聞。

  初聞有淡淡的草木腥氣,類似生板栗殼的澀味。仔細聞,又能聞到一些陳舊書籍的霉苦味。

  “小孟呢。”羅浩招呼。

  他隨即發現“小孟”并沒跟過來,只能訕訕的笑了笑。

  “你聞到什么了?”陳勇問。

  “應該是五倍子的味道。”

  “那是什么?”

  “五倍子,又稱沒食子,在傳統和現代應用中具有多重用途。

  傳統用途中以中藥應用為主,收斂止血:用于治療腹瀉、出血。比如《本草綱目》記載的“澀腸止痢“。

  再有就是染發固色:與鐵劑反應生成黑色沉淀,是古代“墨染法“的核心成分,但現代已證實其重金屬風險。”

  羅浩把染發的物品用塑料袋裝好,心里吁了口氣。

  五倍子富含鞣酸,長期接觸會導致腎小管壞死。試驗室的工作人員的確辛苦,染發的話用“純天然”的制劑……

  羅浩想到了上學的時候,學化工的師兄做了一大堆洗發膏,挨個寢室發。

  原理都很簡單,就是單純的化學制劑。

  張教授能做出來染發的東西,羅浩絕對不奇怪,但他不理解的是為什么張教授會相信“純天然”這仨字。

  可能是現代人的誤區。

  “陳勇,你用不用作法?”羅浩開玩笑的詢問道。

  “你不都找到原因了么,我都說跟我沒關系了。”

  “師兄,五味子導致的急性腎功能衰竭?”莊嫣打斷兩人的對話,詢問道。

  “現在看差不多是這樣,你觀察到林博士有白頭發了么?”羅浩問道。

  莊嫣怔了下,隨即想到林博士的頭發烏黑茂密,但發根處有淡淡的白色,想來應該是經常染發導致的。

  她有些汗顏。

  這事兒自己本來是能解決的,根本不用師兄羅浩出面,可惜自己錯過了關鍵點。

  染發!

  “ai病歷庫中有長期多次染發導致鉛中毒的案例,雖然不多見,但也不罕見。”

  羅浩解釋道。

  與此同時,羅浩的話音剛落,陪同的研究員突然踉蹌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揪住了自己的衣領。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灰敗下來,像是有人在他皮膚下潑了一層鉛粉。

  “我我也用過那個染發劑.“他的聲音發顫,四肢不自覺地繃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陳勇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搖晃的身體,能感覺到對方的手心全是冷汗,在燈光下泛著不正常的青白。

  陪同人員突然彎腰干嘔起來,卻只是干咳了幾聲,什么都沒吐出來。

  羅浩立即上前,熟練地翻開他的眼瞼檢查,又快速摸了下他的脈搏。

  “放松,深呼吸。“羅浩的聲音沉穩有力,“你用了多久?“

  “就……就一次。“陪同人員喘著氣說,“上個月實驗室聚餐前,我來找張教授,看見他在染發,還說要保證容光煥發,液態神經網絡項目很快就能獲獎什么的。“

  “我看著好就試了試。”

  羅浩和陳勇對視一眼,同時松了口氣。

  “一次使用不會造成蓄積中毒。“羅浩拍拍他的肩膀,“你這就是典型的心理作用引發的應激反應。“

  陳勇順手從道袍里掏出個小瓶子:“來,聞聞這個提神醒腦。“

  一股清涼的薄荷香氣散開,陪同人員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不抖了,就是后背的衣服全被冷汗浸透,有點冷。

  “羅教授,真的沒事么。”陪同人員顫顫巍巍的問道。

  “當然沒事,偶爾用一次能有什么事兒。離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羅浩嚴肅地補充,“但這瓶'純天然'染發劑必須立即封存送檢。你們實驗室還有誰在用?“

  陪同人員擦了擦額頭的汗,尷尬地笑了笑:“應該.就張教授他們三個特別執著于'純天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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