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嘩啦啦”
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沖刷著廢棄工業區的泥濘地面。
夜幕將一切染成灰暗的色調。
大都會與哥譚市僅一灣之隔，但今夜，這片分隔兩座城市的廢棄工業區，卻成了神與凡人即將角力的戰場。
“是那邊！”
喬丹·肯特的超級聽力，像是一臺不受控制的精密儀器，在爆炸聲傳來的瞬間，便將所有焦點投向了那幾個街區外的戰場。
嘈雜的尖叫、碎石的剝落、火焰的嘶吼……這些聲音混雜在一起，卻都無法掩蓋那兩個核心的聲音。一個，是他熟悉的、屬于他父親——克拉克·肯特，或者說，超人的聲音，帶著痛苦與不解的悶哼。
另一個，則如同砂紙摩擦著生銹的鋼鐵，低沉、沙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敵意與一種近乎偏執的殘酷和狠辣。
是蝙蝠俠。
兩個人都比喬丹認識的面孔要年輕很多。遠處的場景如同冰錐，狠狠扎進喬丹的腦海，讓他瞬間血液逆流。
“發生了什么！”只見，透過層層雨幕和建筑阻隔，喬丹看到了在爆炸發生的同時，出現聲響和質問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么。
實際上。
他們到來的時間點，并非是隨便的一個隨機事件。要知道，哭泣天使為了“養分”，其實已經為他們篩選了最容易激發時間線變故的時間。
而這個時間。
就是蝙蝠俠和超人第一次正面交鋒的時間。
就在DC三小只跌入這個時代的同時。
遠處。
雨水持續不斷地澆灌著銹蝕的鋼鐵和開裂的混凝土。
地面泥濘不堪，空氣中彌漫著鐵銹、塵土和雨水的腥味。空曠的倉庫和廠房如同巨大的黑色墓碑，矗立在昏暗的夜色中。
布魯斯·韋恩，化身成為蝙蝠俠，已經在那個地方布下了天羅地網。他并非盲目地挑戰一位神明，而是基于對氪星人力量的分析，以及對“如果超人轉向邪惡，人類將毫無勝算”的深刻恐懼，制定了一套詳盡的屠神計劃。
氪石，是他明面上唯一的，也是致命的王牌。
克拉克·肯特，帶著困惑與憤怒降臨于此。超人如同隕石般轟然墜落，強大的沖擊力將地面的積水震得四散飛濺。
泥點如同子彈般射向四周。
“蝙蝠俠！是時候了！你搞恐嚇的一套該結束了。”
“把你扣押的人交出來，給警方。還有，摘下你的面具……然后自首。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別再讓我在夜里看到你出現在街頭。”他被蝙蝠俠的私刑正義方式所激怒，尤其是那烙在罪犯身上的蝙蝠標記。
在超人看來絕對是野蠻與危險的象征。
兩人如今都正值年輕。
互相看不順眼對方，不信任乃至認可對方的正義。
雨水冰冷，敲打著銹蝕的鋼鐵和泥濘的地面。超人身披濕透的紅色披風，屹立在雨幕中，眼神銳利地掃視著陰影中的蝙蝠俠。
“呵。”
蝙蝠俠面對超人的警告，沒有回應，只是繼續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前逼近，每一步都踏在積水中，發出沉重的聲音。
“轟隆隆”
伏擊超人的炸彈爆炸。
不過。
超人毫發無損，只是表情惱怒。
“我不會警告你第三次。”
超人語氣加重，帶著最后通牒的意味。
就在兩人距離極近時。
蝙蝠俠停下了腳步。
他那身厚重的、充滿棱角的戰甲讓他看起來比平時更加魁梧和具有壓迫感。
哥譚國王面罩下的目光死死鎖定超人，機械合成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嘲諷和決絕的挑戰，打破了雨夜的寂靜。
雨水順著他頭盔的尖耳和肩甲的輪廓流淌。
面對超人的質問，他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向前邁出一步，機械合成的聲音透過面罩傳出，充滿了嘲諷與決絕。
“告訴我……你會流血嗎？”
這句話，如同吹響了戰爭的號角。
它不僅僅是一個問題，更是一種宣言——一個凡人向神明發起的，關于力量、恐懼與生存權的挑戰。
超人顯然被這種赤裸裸的挑釁徹底激怒。他沒有再廢話，身體瞬間啟動，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撕裂空氣的音爆。
一拳轟向蝙蝠俠！
“砰！！！”
沉重的悶響。
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蝙蝠俠交叉格擋的手臂上。戰甲的防御系統瞬間過載，爆開一團電火花。
“轟隆隆！”蝙蝠俠整個人被這無可匹敵的力量打得向后滑行出去十幾米，雙腳在泥地上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
若非戰甲吸收了絕大部分沖擊力，這一拳就足以讓他骨骼盡碎。不過，這正是蝙蝠俠計劃的一部分。他利用戰甲的緩沖和地面的泥濘，勉強卸掉了部分力量，同時，隱藏在戰甲各處的傳感器正在瘋狂收集著超人的速度，力量數據。
“你就是不懂什么叫見好就收，對么。”
超人沒有停歇。
他再次逼近。
速度快到肉眼難以捕捉。
“砰砰砰！”無敵的氪星人抓住蝙蝠俠，如同擺弄一個玩偶，輕易地將他舉起，然后狠狠地砸向一旁廢棄廠房的鋼架結構！
“轟隆！咔嚓！”
鋼梁扭曲，磚石崩落。蝙蝠俠被埋在了一堆瓦礫之下。
這一刻，超人懸浮在半空，雨水打在他的臉上，他冷冷地注視著那片廢墟，內心或許認為戰斗已經結束。
哪怕是蝙蝠俠。
超人也不會打死對方。
不過，他再次開口，聲音帶著神祇般的宣判意味：“下次我出現在你面前，你要懂得什么叫做退讓以及忍耐。”
看得出來，年輕的克拉克還是非常有棱角，霸氣外露，然而，回應他的，是來自廢墟陰影中的一聲冷笑。
以及一道驟然亮起的刺目強光！
“你以為你贏了嗎？”
蝙蝠俠看似很慘，但是卻一臉勝券在握。
“唔！”
超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干擾了視線。
他下意識地偏過頭。
而就在這瞬間的破綻，蝙蝠俠動了！
他從另一側的陰影中悍然沖出，手中多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大型槍械——聲波炮！
“嗡——！！！”
高頻聲波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撞向超人。
這種攻擊并非物理沖擊，而是直接作用于感官和平衡系統。超人發出了痛苦的悶哼，捂住了耳朵看起來無比痛苦。
他身體在空中搖晃，暫時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這就是對于蝙蝠俠還沒有多少了解，超人在蝙蝠俠手里吃過的第一個大虧。
“傲慢是你的原罪！”
蝙蝠俠抓住機會，另一只手擲出了數枚蝙蝠鏢。這些飛鏢并非普通金屬，它們在靠近超人時猛地爆開，釋放出大團濃密的白色煙霧——鉛粉！鉛粉完美地隔絕了超人的X射線視力，剝奪了他透視戰場、尋找敵人的能力。
一瞬間。
超人從高高在上的神。
變成了一個在煙霧中迷失方向、感官受到了限制的“凡人”。
“在哪里！？”
耳朵成為了超人唯一能依賴的感官。
他如今還沒有解鎖唯心模式。
只見，煙霧中，超人踉蹌落地，努力想驅散周圍的鉛粉，但視線和感知被嚴重干擾。蝙蝠俠如同真正的幽靈，在鉛粉煙霧的掩護下，利用鉤爪槍在鋼架間高速移動，時隱時現，不斷用聲波炮、電擊器、小型爆炸物騷擾和攻擊超人。
“該死！滾出來！”超人憤怒地揮拳，熱視線胡亂掃射，卻只能打空，或是在墻壁和鋼架上留下灼痕。
他像是一頭被困在籠中的雄獅，空有力量卻無處施展。蝙蝠俠的戰術非常明確：消耗，干擾，激怒，讓他犯錯。
終于，蝙蝠俠等到了他期待的機會。在一次超人因聲波攻擊而短暫僵直的瞬間，蝙蝠俠從高處蕩下，利用下墜的力量，用特制的合金繩索套住了超人的脖子，將他猛地拉向地面！
“呃啊！”
超人被重重摔在泥水里。
蝙蝠俠緊隨而下。
騎在超人身上，用膝蓋死死頂住超人的胸膛，讓超人難以呼吸和發力。他掏出了那枚精心打磨過的武器。
閃爍著幽幽綠光的氪石長矛尖！
他之前能近身束縛超人也依賴的是氪石的幫助！雖然這種外星來的東西非常的昂貴，但是他畢竟是還沒有兒子的不缺錢大老財。
“你……不是神。”
蝙蝠俠的聲音冰冷而殘酷，宣告著他的勝利。
他舉起氪石長矛，作勢欲刺！那綠色的光芒近距離照射著超人，帶來的是細胞層面的瓦解和難以形容的劇痛。
“嘶”
超人發出了絕望而痛苦的嘶吼，臉上的血跡在雨水的沖刷下變得模糊，他試圖掙扎，但力量正如潮水般從體內流失。氪石的光芒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將他從神壇拉入凡塵，體驗著極致的虛弱與瀕死的恐懼。
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眼見DC宇宙的一個重要歷史節點即將發生。
著名的“瑪莎門”事件即將出現。
“不！！！”
遠方的喬丹，目睹父親受此屈辱與生命威脅，怒火沖破了理智——能不被沖破理智么，他那如同神祇般的父親，此刻正被一個魁梧的蝙蝠俠一次次重重擊打在臉上！
那包裹著金屬的拳頭，砸在血肉之軀上的悶響，比任何雷鳴都更讓他心驚膽戰，也更刺激他本就很嚴重的躁狂癥疾病。
伊恩或許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精神病。
但是喬丹真是……有三十多家醫院開的證明。
親眼目睹父親受辱、瀕臨絕境的畫面，與他記憶中那個無所不能、帶來希望與安全的形象形成了殘酷的對比。
憤怒、恐懼、保護欲……所有情緒混雜在一起，沖破了他理智的堤壩。
“放開他！！！”
喬丹幾乎是瞬間出現在了兩個人戰斗的區域，雙眼在剎那間就變得赤紅，兩道灼熱的熱視線如同失控的火山熔漿。
“轟隆隆！”
恐怖的力量毫無征兆地從他眼中迸發而出，劃破雨夜，帶著恐怖的毀滅性能量，精準地轟擊在蝙蝠俠的胸甲上。
“轟——！！！”
巨大的沖擊力很是恐怖。
而喬丹的出現，同時也超出了蝙蝠俠的防備。
他整個人如同被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正面撞中，那身厚重的戰甲發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
“砰！砰！砰！”
蝙蝠俠直接被轟得離地倒飛出去。
像一顆被投石機拋出的巨石。
他連續撞穿了好幾堵廢棄廠房的墻壁，最終在一片磚石崩塌的轟鳴聲中，被埋進了一堆建筑廢墟里，煙塵彌漫。
“喬丹！你在介入過去！你怎么那么沖動！”
緊隨其后趕到的喬納森驚呼道。他的動作確實也不慢，哪怕帶著達米安，也只是晚到一步——他畢竟是dc宇宙第一位鎧甲勇士。
“他沒事……我們只是在目睹一段歷史。”
肯特家的大哥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蝙蝠俠被擊飛的方向，然后迅速蹲下，檢查躺在地上、因氪石而虛弱昏迷的超人。
在確認年輕的父親只是暫時力竭昏迷，并無生命危險后，喬納森松了口氣，隨即又扭頭看向胸膛劇烈起伏、眼中紅光尚未完全褪去的喬丹。
“我記得，父親給我們都講過這一段過去，它并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可你剛才的行為明顯會影響歷史的正常發展。”
喬納森語氣帶著一絲埋怨和無奈。
他明顯對于這類事情有非常多的了解。
也不知道為什么。
“我只恨我沒有打那個家伙的頭！”
喬丹依舊咬牙切齒。
“打頭嗎？明白！明白，我最懂怎么打頭了！”達米安·韋恩，此刻臉上洋溢著一種混合了興奮和“孝順”的光芒。
他靈活地跳過散落的磚塊，精準地找到了剛從廢墟中掙扎著坐起身、戰甲破損嚴重、似乎還有些暈頭轉向的蝙蝠俠。
“看我絕招！”
然后，在喬納森和喬丹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達米安做出了一個讓他們下半身一涼的舉動——他助跑，起跳，使出全身力氣，用他那穿著戰術靴的腳，狠狠地、精準地踹向了蝙蝠俠雙腿之間的要害部位！
也就是他口中的“褲襠小頭”！
打哪個頭不是打頭？
那架勢看起來真的殺傷力不輕！
蝙蝠俠穿戰甲的時候，還真沒考慮過超人會踢自己的淡淡！
“啊啊啊啊！”
他的痛苦轉化成了嚎叫。
別說親自體驗了。
光是看到他的樣子都能感覺到有多痛。
“臥槽！”喬丹和喬納森異口同聲，感覺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這一腳，夠狠，夠絕！
蝙蝠俠即使有軟甲防護，但確實是大意了，沒有閃，剛剛撐起的身體再次蜷縮下去，面罩下的臉色想必是精彩至極。
“夠了，夠了！”發現超人呼吸平穩后，喬丹的怒氣也消了大半，看到達米安似乎還想補刀，連忙出聲勸阻。連他都覺得達米安太孝順，不忍繼續目睹，可想達米安的這一腳蘊含了多少年的功力。
畢竟，那可是蝙蝠俠，小時候還給過喬納森和喬丹紅包。
“嗯。”
達米安這才意猶未盡地停下動作，甚至還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他振振有詞地解釋道：“你瞧，我出手替你們解恨，其實還是救了他的……肯定不是因為跟著偶像的推特學習過付費課程。”
“論，如何保證自己是韋恩集團的唯一繼承人。”達米安甚至覺得自己是個好兒子，只不過最后的解釋略顯欲蓋彌彰。
“哦，對了，這時候我出生沒出生來著？”達米安甚至歪著頭思考了一下這個哲學問題。他這一連串的表現，其“孝”心程度，恐怕連撒旦小時候看了都要鬧著再看上幾集，學習一下什么叫“父慈子孝”。
喬納森沒有理會達米安的胡言亂語，他面色凝重地看著昏迷的超人和遠處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蝙蝠俠，努力回憶著：“我記得老爹說過，他和蝙蝠俠剛認識的時候，打過一架，打得非常兇……是不是就是現在這場？”
三個少年，暫時沉浸在“拯救”了父親，但卻可能因此改變了歷史的不安中，然而，這一次是真輪到他們太過于大意了。
蝙蝠俠什么時候講過武德？
他是裝暈而已。
眼看機會出現。
就在三個人放松警惕的瞬間，異變陡生！
“咻——！”
數架小巧的蝙蝠無人機如同幽靈般從陰影中悄無聲息地飛出，瞬間射出特制的合金繩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喬納森緊緊纏繞。
他身上的濕婆鎧甲光芒一閃，試圖抵抗，但繩索似乎帶有某種能量抑制功能，竟暫時壓制了鎧甲的活性。
這是對抗神奇女俠神力的裝備。
對濕婆的力量。
同樣適用。
“放開我！”無人機強大的拉力將喬納森猛地拽離地面，拉向陰沉的天空，任憑他如何掙扎也無法立刻掙脫。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支弩箭帶著凄厲的破空聲射向喬丹！喬丹下意識地想用熱視線攔截，但那弩箭在靠近他時猛地爆開。
一大團綠色的氪石粉末如同煙霧彈般將他完全籠罩！
“呃啊——！”喬丹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氪石粉末被他吸入肺部，難以言喻的虛弱感和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他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泥濘之中，渾身顫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而對待出手最狠、目標也最明確的達米安，蝙蝠俠的“回禮”也最為沉重。
“滋滋滋”
一張高強度復合材料制成、帶有高壓電流的大網從天而降，精準地罩住了達米安。藍色的電弧噼啪作響，達米安甚至沒來得及做出更多反應，就被電得渾身麻痹，像是得了小兒多動癥——楊永姓賴了看到這療程估計都要直呼內行。
不只是電的感覺自己要飛升，達米安被大網緊緊纏繞，捆成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粽子，想要掙扎卻也是動彈不得——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剛剛還占據“上風”的三個少年瞬間全軍覆沒。
砰…砰…砰…”
沉重的腳步聲在雨水中響起，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那個黑色的身影，從彌漫的煙塵和雨幕中緩緩站起。
他的戰甲多處破損，胸口的蝙蝠標志甚至有了裂痕，走路的姿勢也略顯僵硬和痛苦，但他依然站了起來。
如同從地獄歸來的復仇之魂。
“還有氪星人，以及神力持有者。”蝙蝠俠沒有理會天空中被吊著的喬納森，也沒有多看地上痛苦蜷縮的喬丹，他那冰冷的面罩目光，如同兩把利劍，直刺向被捆成粽子、唯一還能勉強保持清醒直視他的達米安。
“噠噠噠”蝙蝠俠一步步地走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達米安的心跳節拍上，那無形的壓力讓空氣都變得粘稠。
最終，他在達米安面前停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剛剛對自己造成了嚴重生理和心理創傷的少年。
“你們……是什么人？”
蝙蝠俠的聲音透過面罩傳來，比這冰冷的雨水更加刺骨。那里面不再僅僅是戰斗時的暴戾，更增添了一種深沉審判。
“別……別這樣。”達米安仰望著這個好似對自己很陌生，充滿毀滅性氣息的蝙蝠俠，心臟瘋狂地跳動。
他從未感受過來自布魯斯·韋恩如此直接恐怖的壓迫力，那種仿佛被天敵盯上、生死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覺，讓他第一次，對那些在哥譚被蝙蝠俠追逐不并且打擊的反派們，產生了一絲微妙無比且難以言喻的共情。
然而，這還只是開始。
蝙蝠俠抬起腳，那只厚重的、沾滿泥濘和戰斗痕跡的戰靴，在達米安驚恐的目光中，狠狠地、侮辱性地踩在了他的臉龐上！
“呃！”
巨大的力量讓達米安的臉頰瞬間扭曲變形，牙齒磕破了口腔內壁，血腥味在嘴里彌漫開來。雨水和泥水混合著。
糊住了他的一只眼睛。
“告訴我，否則，我不介意挖出你的腦子，自己獲取信息。”冰冷而殘酷的聲音，如同最終審判，從上方傳來。
這是達米安無比陌生的父親。
面部傳來的巨大壓力和扭曲的痛楚，遠不及達米安內心震撼的萬分之一。他被死死地踩在泥濘中，那只戰靴仿佛不是踩在他的臉上，而是踩碎了他過去十幾年對“父親”這個詞的所有認知。
“不！不！別！”
眼見蝙蝠俠好像一言不合，就會擰開自己的天靈蓋的樣子，達米安瑟瑟發抖，之前那個堪比魔童降世的少年不見了。
“我！我也姓韋恩！我爸爸是布魯斯·韋恩！”
好家伙。
瑪莎門或許沒了。
不過……韋恩門的出現，也依舊是讓蝙蝠俠停住了手。
或許我媽也叫瑪莎帶來的震撼，其實不如達米安的我爸是布魯斯韋恩，從蝙蝠俠那停滯僵硬并且瞳孔劇烈收縮的反應就能看出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