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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人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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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山河的辦事效率出乎意料的高。

  沒過兩個月,一份帶有特殊編號和鋼印的批復文件,就經由機要渠道送到了何雨柱手中,同時抵達的還有幾位身著便裝的技術評審專家。

  一周后,華高科的牌子旁,悄然掛上了一個不顯眼但分量極重的“第X研究院”的銘牌。

  沒有儀式,沒有公告,一切都在靜默中完成。

  隨之而來的是更為嚴格的保密條例和安保升級,部分核心研發區域被劃為禁區,進出需經過多重核查。

  何雨柱也問過陸書怡,如果繼續待在華高科那就算進入體制內了,以后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了,問她愿不愿意。

  陸書怡跟何耀宗商量過后,表示愿意繼續留在華高科,她自身也覺得在華高科找到了未來的路。

  何雨柱稱贊她有遠見,還跟二兒子說向兒媳婦學習,把何耀宗搞得看老爹的眼神那叫一個幽怨。

  “混小子,找揍呢?”

  “爸,爸,您別動手,別動手,我都多大了。”

  “哼。”

  陸書怡迅速適應了新角色。

  她主持召開了華高科內部的核心技術骨干會議,宣讀了紀律,統一了思想。

  “諸位,新的身份意味著新的責任和使命。我們過去的成績得到了認可,現在,我們要面對的是國家最前沿、最迫切的需求。綜合射頻系統的預研項目,上級已經正式下達,這是我們的頭號任務。”

  項目啟動會就在掛著巨大保密標語的新會議室里進行。

  來自精工、電子科技實驗室、材料研究所的負責人圍坐在長桌旁,墻上投影著初步的技術指標分解圖。

  電子科技實驗室的負責人率先發言:“陸總,綜合射頻的核心是軟件和算法,這塊硬骨頭我們暫時啃不動,得靠國家隊的兄弟們。但您之前提到的‘關節’和‘毛細血管’,我們有思路。高速數據總線,我們可以基于之前在通訊設備上積累的協議進行強化和定制,抗干擾是關鍵。特種連接器,精工那邊有沒有把握?”

  精工的負責人接過話頭,指著結構分解圖上的幾個點:“這種高密度、抗強電磁脈沖的多芯連接器,密封和屏蔽是難點。材料我們和西飛合作研發的新型復合材料可以試試,但內部的接觸件鍍層工藝需要攻關,現有的鍍金工藝在鹽霧和振動環境下壽命達不到要求。我們已經成立專項小組,三個月內拿出第一版樣品進行環境試驗。”

  材料所的工程師補充道:“集成桅桿用的復合材料,要求高透波、高強度、耐候耐腐蝕。我們目前在直升機旋翼和機翼前緣上的技術可以遷移過來,但艦艇環境更惡劣,尤其是紫外線和海鹽腐蝕,需要調整樹脂基體和增強纖維的配比,正在進行加速老化測試。”

  “時間節點呢?”陸書怡問。

  “初步的材料配方和連接器樣品,爭取六個月內完成實驗室階段。總線協議的仿真驗證同步進行。”精工負責人回答。

  “好。”陸書怡記錄下來,“各小組按此推進,周磊、伍陽,你們負責協調資源,確保各環節無縫對接。遇到解決不了的瓶頸,直接報到我這里,我們集中力量突破。”

  會議結束后,華高科這座龐大的科研機器開始圍繞著新的核心任務高速運轉起來。

  實驗室的燈光常常徹夜不息,測試間里各種環境模擬設備的嗡鳴聲不絕于耳。

  何雨柱在這期間還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空間里的不少圖紙和資料都秘密交給了陸書怡,讓她在合適的時間拿出來。

  陸書怡沒敢問哪里來的,自己這個公公神秘的很,也厲害的很,能拿出什么來他都不稀奇。

  幾個月后,初步的成果開始顯現。

  精工拿出了第一批特種連接器樣品,在模擬艦艇環境的振動、鹽霧、溫循聯合試驗中,性能表現穩定,雖然距離最終指標還有差距,但方向已經明確。

  材料所也篩選出了幾種候選的復合材料配方,透波性能和機械強度基本達標,正在進行長期的耐候性考核。

  電子科技實驗室的高速數據總線協議,在仿真環境中實現了遠超現有裝備的數據吞吐率和抗誤碼能力。

  這些階段性成果經過驗證后,被整理成詳盡的報告,由魯山河親自送了上去,做了相關匯報后,魯山河再次來到何家。

  “老何,你們手底下這幫人厲害啊,真是給了我們一個大驚喜!”魯山河用力拍著何雨柱的肩膀,“那幾個連接器和材料樣品,我們找了好幾家老牌院所都沒完全解決的問題,你們這么快就摸到門路了!尤其是那個總線協議構想,非常超前!”

  何雨柱淡淡道:“老魯啊,你別高興太早,實驗室到工程化,再到列裝,隔著千山萬水。現在只是證明了這條路可能走得通。”

  “我知道,我知道。”魯山河連連點頭,“但這第一步至關重要!上面看了報告,對華高科.哦不,對X院的能力更有信心了。后續更具體的分系統研制任務,很快就會正式下達。”

  他壓低了些聲音:“不過,壓力也會更大。有些關鍵元器件,國內基礎太差,可能需要你們利用.呃,以前的海外渠道,想想辦法。當然,是在絕對安全和合規的前提下。”

  何雨柱看了他一眼,明白這恐怕才是魯山河今天來的另一層意思。

  華高科明面上的身份,有些事做起來反而比體制內的單位更靈活。

  “這個我考慮一下。”何雨柱沒有明確承諾。

  魯山河走后沒多久,陸書怡找了過來,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與焦慮。

  “爸,您得幫我想想辦法。”她將文件輕輕放在書桌上,聲音有些發干,“海軍那邊綜合射頻和桅桿等項目的預研剛鋪開,各個實驗室的人手已經繃到了極限。現在可好,航空工業那邊的人也找上門了,說是在新型戰機航電系統架構和輕量化機體結構上遇到了瓶頸,希望我們協助攻關。還有,航天部門也遞了話,問我們能不能參與下一代運載火箭某型控制計算機的加固結構和特種電路板設計.”

  她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都是緊要的任務,哪個都耽誤不起。可咱們就這點家底,精工、電子實驗室、材料所的老師傅和骨干工程師就那么多,現在幾個項目已經開始搶人、搶設備機時了。魯司令那邊催進度,航空航天的同志也等著回復,我這邊實在是轉不開了。”

  何雨柱安靜地聽完,翻開那些資料看了看,發現只是一些資源和人力需求的目錄才點點頭,保密條例對他也不例外。

  華高科這種情況他早有預料,華高科(X院)展示出的能力,就像一塊磁石,自然會吸引各方的需求。

  “你覺得根源在哪里?”

  “人,最缺的是高水平、有經驗的研究人員和工程師。尤其是既懂理論又能動手解決實際工程問題的。咱們開出的待遇在行業內不算低,但跟那些老牌國營大院大所、重點廠比起來,對頂尖人才的吸引力還是不夠。很多優秀的畢業生,首選還是分配進體制內的單位,覺得那邊更穩定,發展前景也更被認可。”

  “他們提需求過來你也可以提需求么。”

  “我提了,他們的人員更緊張。”陸書怡苦笑。

  何雨柱想了想道:“校招呢,你們去了沒?”

  “清華的基本上不會選擇我們這里。”

  “呵呵,那就不要他們,以后也不要。”何雨柱冷笑。

  “還有哈工大、國防科大、西工大這些學校,我們以前去過,沒有我們的指標。更別說航空航天、船舶、軍工對口的專業,畢業生基本都是定向分配,不對外就業。”

  “今年你們再去就有了,你以為那塊牌子是擺設么?”何雨柱笑道。

  “對啊,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

  “現在華高科掛著X院的牌子,就是國家認可的研發力量。拿著這個身份,再去跟學校談合作,底氣足的很,我們還有一個優勢。”

  “工資獎金福利!”陸書怡搶答。

  “所以該擔心的是別人,另外體制內的你們也可以調人的,這個你讓來找你的那些人幫你協調,他們本部的沒人,其他研究所還沒人么。”

  “還是爸你辦法多。”

  “那是你還沒了解體制內的路數,慢慢你就都知道了。”

  “嗯。”

  “還有一些人你也可以留意一下,那些學校里,有沒有快到退休年齡、但身體還好、經驗豐富的老教授、老專家?有沒有覺得在原有單位抱負難展、想換個環境做點實事的中年骨干?還有,跟學校談聯合培養,設立以華高科實際項目為課題的博士、碩士研究生工作站,我們提供實踐平臺和部分經費,提前鎖定好苗子。”

  陸書怡眼睛微微一亮,但隨即又浮現顧慮:“這挖角和聯合培養,會不會得罪原來的單位?而且,調動手續,特別是涉及一些敏感專業的人員,會很復雜。”

  “所以要講究方法。以項目合作、技術咨詢的名義,先請一些退休專家過來做指導,發揮余熱。對于在職的骨干,可以先從短期借調、客座研究開始,讓他們了解華高科的平臺和實力。覺得合適,再談調動。手續問題,讓周磊和伍陽去跑,他們熟悉里面的門道,必要時,可以把老魯他們來過來當當槍么。最后,記住我們是為了國家項目攻堅,不是為了盈利,這個姿態要擺正。”

  陸書怡深吸一口氣,感覺肩上的壓力似乎輕了一些:“我明白了,爸。我回去就組織人力部門開會,盡快把方案做出來,然后親自帶隊去這幾所學校跑一趟。”

  “嗯,去吧。記住,招人只是第一步,把人用好、留住,才是關鍵。華高科的舞臺夠大夠強,就看他們有沒有本事唱好戲了。”何雨柱揮了揮手。

  陸書怡起身,何雨柱指了指桌上的文件,這個以后不要帶回家了,你們是有條例的,我算是外人。

  “以后不會了。”陸書怡拿起文件,沖何雨柱微微一躬,轉身離開了書房。

  陸書怡回去后就開始行動,她首先梳理了華高科目前所有重點項目的人力缺口,制成了一份詳盡的、不涉密的需求清單。

  隨后,她親自起草了一份以“第X研究院”名義發出的公函,闡述了與國內頂尖高校進行產學研合作、共同培養及引進高水平人才的意愿。

  第一站,她選擇了哈工大。

  接待她的是學校分管科研和研究生工作的副校長以及就業辦的負責人。

  對方看到蓋著“第X研究院”鮮紅印章的公函,態度十分熱情。

  “陸院長,久仰華高科哦不,是X院的大名!”副校長笑容滿面,“你們參與的那些項目,雖然具體情況我們不了解,但能掛上這個牌子,就說明了實力和國家對你們的信任。合作,我們非常歡迎!”

  陸書怡心中一定,將合作方案和盤托出:設立研究生聯合培養基地,由華高科提供實際工程課題和副導師;招收應屆博士、碩士畢業生,承諾提供有競爭力的薪酬和參與國家級重點項目的機會;聘請臨近退休或已退休、身體健康、經驗豐富的教授擔任技術顧問或項目指導。

  “不瞞陸院長,”就業辦主任推了推眼鏡,“以前黃河集團也來我們學校招過人,但很多優秀學生,尤其是一些專業對口的,更傾向于去傳統的部委院所或者留校。現在有了X院這塊牌子,加上你們開出的條件,吸引力就大不一樣了。我們可以重點向相關專業的優秀學生推薦。”

  初步意向順利達成。

  陸書怡留下人力資源團隊與校方對接細節,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站——西工大。

  在這里,她遇到了更具體的問題。

  西工大許多王牌專業的畢業生是定向培養,流向特定的航空航天、船舶單位。

  雖然校方同樣支持合作,但在在職人員借調方面,校方顯得愛莫能助。

  “陸院長,不是我們不支持。實在是我們很多老師本身也承擔著重點型號的任務,各個廠所都盯著,一個蘿卜一個坑,抽調難度很大。”西工大的負責人實話實說。

  陸書怡理解地點點頭,退而求其次,重點敲定了聯合培養和應屆生招聘事宜,同時將“挖掘退休專家”作為在西工大的工作重點。

  幾所高校跑下來,收獲頗豐。

  憑借“X院”的招牌和黃河集團雄厚的財力支撐,華高科成功與多家高校簽訂了合作協議,預定了一批優秀的應屆畢業生,并初步接觸了幾位有意發揮余熱的退休老教授。

  與此同時,周磊和伍陽那邊也開始行動。

  他們利用過去在部隊積累的人脈,以及現在華高科與各軍工單位的合作關系,開始到處尋求幫助。

  伍陽找到了以前的老領導,現在在總裝某部門任職,將華高科面臨的人才困境,特別是某些特定領域急需成熟骨干的情況做了匯報。

  “老領導,不是我們想挖墻腳,實在是項目不等人。您看,能不能幫忙協調一下,從其他任務相對不那么飽和的單位,臨時借調幾位有經驗的同志過來支援?時間不用長,半年一年都行,幫我們渡過這個最吃緊的起步階段。”

  老領導沉吟著:“小伍啊,你這個想法有點難度。各個單位都喊缺人。不過,你們X院現在擔子重,上面也關注。這樣,我試著幫你們問問,牽個線,具體成不成,還得看你們自己和對方單位談。”

  周磊則主攻那些與華高科有項目合作關系的院所。他借著協調項目進度的機會,與對方項目負責人溝通。

  “王工,你看我們這個數據總線的接口協議,仿真老是過不了,你們這邊有沒有精通這塊的專家,能過來指導幾天?或者,我們派幾個人過去學習也行?”

  這種以項目合作、技術交流為名的接觸,相對溫和,不易引起反感。幾次下來,還真有兩個研究所同意短期派遣幾名工程師到華高科進行聯合攻關。

  退休專家的引進相對順利。一位從航天某院剛退下來的材料學老專家,被華高科的平臺和陸書怡的誠意打動,同意以“特聘顧問”的身份每周來工作三天,指導復合材料在艦艇桅桿上的應用研究。

  人員陸續補充進來,華高科的研發壓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

  但陸書怡清楚,這僅僅是開始。

  如何讓這些來自不同體系、有著不同思維習慣的科研人員快速融合,形成合力,并留住他們,是更大的挑戰。

  她著手推動內部的技術交流制度,定期組織跨部門的研討會,鼓勵不同項目組之間分享經驗和教訓。

  同時,她嚴格執行何雨柱定下的原則:在薪酬、獎金和科研條件上,向一線研發人員傾斜,確保他們的付出能得到實實在在的回報。

  下面的事情都有人做,何雨柱開了年基本上也沒閑過。

  黃河救援隊那邊他去視察了一次,同時也有幸被伍千里他們邀請去看了一次內部的演習,其實還是讓他提建議。

  而何雨柱跟他們提及了一件讓伍千里他們耿耿于懷幾十年的事,那就是當初他們在閩省駐扎時一直準備的事。

  “這個事不要再提了。”伍千里道。

  “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你們還差一項東西。”

  “什么?”

  “水戰,不,應該是海戰。”

  “那不是海軍的事情么?”伍千里道。

  “你認為陸軍在海上沒有作為么?”

  “我只是沒見識過,你個老小子有話就說。”伍千里道。

  “兩棲部隊,知道諾曼底吧,還有硫磺島、沖繩島。”

  “這些戰史我們都研究過,具體說說。”

  隨著何雨柱開講,會議室里面煙霧繚繞。

  “老熊、萬里、從戎你們幾個怎么看?”伍千里道。

  熊杰眉頭緊鎖:“兩棲作戰?咱們是陸軍,海上那是海軍的事兒。再說了,現在哪有這個條件?”

  伍萬里卻若有所思:“柱子哥不會無的放矢。他既然提了,肯定是看到了什么我們沒注意的東西。”

  “柱子,你快說,你看到什么了?”熊杰追問。

  何雨柱能看到什么,他看到的是軍事發展,是幾十年后,他又不能說。

  于是他道:“你們本就該有這些項目,你們身為特種合成旅如果遇到水,總不能一點辦法都沒有吧?如果把你們派去海島作戰,難道你們就不會打了?”

  “呼叫海軍配合啊。”熊杰道。

  “你真是空口白牙。”何雨柱瞥了他一眼,現在海軍什么樣他還不清楚么,能拉出來配合他們的海上裝備太少了。

  “我怎么就空口白牙了,難道不是。”

  “那我就給你分析分析。”

  何雨柱環視幾位老戰友。

  “老熊,你說呼叫海軍配合,沒錯。但你想過沒有,真到了需要你們頂上去的節骨眼,會是啥情況?是風平浪靜,按部就班?還是時間緊、任務重、敵情復雜,海軍兄弟可能被牽制在其他方向,一時半會兒給不了你足夠的支援?”

  熊杰張了張嘴,沒立刻反駁。

  何雨柱繼續道:“咱們就拿最可能遇到的情況說。假設,某個近岸島嶼被小股敵人占據,地形復雜,不適合大規模艦艇展開。上級命令你們旅,以最快速度拔掉這顆釘子。你怎么打?游過去?還是指望征用的民船能把你的坦克、火炮、人員安全送上灘頭,還能形成有效戰斗力?”

  “這事我們的人還真干過。”伍千里道。

  “那你繼續干啊,我還費勁跟你們說什么呢。”何雨柱沒好氣道。

  “別,你繼續。”伍千里道。

  何雨柱還沒開口,余從戎插話:“我們可以機降,直升機索降。”

  “是個辦法。”何雨柱點頭,“但如果敵方在灘頭布置了障礙、雷區,或者有堅固火力點,你的先頭部隊索降下去,缺乏重火力,被壓制在灘頭動彈不得,后續裝備和人員上不來,怎么辦?眼睜睜看著兄弟們被消耗?”

  “我們現在的索降也能降重裝備。”伍萬里道。

  “你們所謂的重裝備就是裝甲車唄,然后是迫擊炮,火箭筒?”

  “這還不夠?”伍萬里道。

  “有可能夠,有可能不夠。”

  “這里沒有外人,你直接說,柱子。”伍千里道。

  “如果是一片島呢?”何雨柱又問,“而且不是你們一個旅能拿下來的。”

  會議室里安靜下來,只有煙霧緩緩繚繞。

  伍千里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們需要自己有一套,哪怕是最基本的,能把人和必要裝備送上岸,并在灘頭站穩腳跟的能力?”

  “對!你小子開竅了,”何雨柱肯定道,“不要求你們像海軍陸戰隊那樣專業,但至少,旅里得有一部分人熟悉兩棲裝備的操作,懂得出航、編波、換乘、突擊上陸這一套基本流程。得有專門的車輛,能下水,能爬灘。炮兵得知道怎么在搖晃的船上計算射擊諸元,怎么在登陸后的第一時間建立火力支援點。工兵得會破障,清雷,為后續部隊開辟通道。這不僅僅是會游泳就行的。”

  “你這是還記得我們在半島的渡江一戰。”伍千里道。

  何雨柱點點頭,如果不是他們斷掉了炮兵,那一戰的結果不能想。

  熊杰撓了撓頭道:“聽起來是得搞。可這裝備從哪來?訓練怎么搞?我們現在是‘陸地猛虎’,總不能憑空變出海上本事吧?”

  “裝備可以申請,也可以摸索改造。”何雨柱道,“國內幾家船廠,比如桂城、武昌那邊,就有生產小型登陸艇和兩棲車輛的能力,我的541也有這個能力。可以先弄幾臺過來試用、摸索。訓練嘛,更簡單,找片合適的水域、海島,拉出去練!從基礎的武裝泅渡、操舟開始,再到連排規模的裝載、航渡、沖擊上陸。一步步來,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伍萬里眼睛發亮:“這是個新課題!咱們旅是試點單位,這種探索性的任務,正該我們上!老熊,我看柱子哥說得在理。未來戰場,界限越來越模糊,咱們陸軍光在陸地上稱王稱霸不夠,得多一手準備。”

  余從戎也道:“我看行。就算大規模兩棲作戰用不上,搶險救災、邊境封控、支援島礁,這些技能也用得著。”

  熊杰看著幾位老伙計,又看看何雨柱,終于一拍大腿:“干了!他娘的,就當給陸軍弟兄們蹚條新路出來!老子這就打報告,申請經費、裝備和訓練場地!柱子,你小子肚子里還真有貨!”

  何雨柱笑了笑:“我就是動動嘴皮子。具體的訓練大綱、裝備需求論證,還得你們這些專家來。不過,我可以讓541和重工那邊配合一下,能不能在現有車輛底盤基礎上,幫你們搞點兩棲改造的試驗件。”

  “那敢情好!”熊杰大喜。

  小會結束后,熊杰和伍萬里立刻著手組織人手,成立了一個“兩棲作戰能力建設先行探索小組”,由伍萬里具體負責,開始撰寫詳細的論證報告和初步訓練構想。

  何雨柱則給541廠和重工那邊都去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們如果有需要,全力配合部隊的需求進行技術調研。

  幾天后,一份厚厚的、蓋著“閃電旅”印章的《關于我旅開展兩棲作戰能力試點建設的請示報告》,由熊杰親自送往軍部。

  報告中詳細闡述了在現代戰爭背景下,部分精銳陸軍部隊具備基本兩棲作戰能力的必要性與緊迫性,并提出了分階段建設的目標、所需的裝備保障、訓練場地需求以及初步的時間節點。

  報告在軍部引起了不小的討論。

  有人支持這種前瞻性的探索,認為符合未來戰爭需求;也有人持保留態度,覺得投入太大,且與陸軍主業有所偏離。

  伍千里首先表態,接著其他幾位有遠見的領導也表示支持,報告獲直接被送到了更上層,并且獲得了批準,同意“閃電旅”作為試點單位,先行開展探索性訓練,并協調相關單位給予必要的裝備和技術支持。

  消息傳回旅里,熊杰和伍萬里都松了口氣,同時也感到了沉甸甸的壓力。

  何雨柱還專門見了一下熊杰家的老大熊前進,主要是考察一下這個人,白毅峰遠去北美,何雨柱等于失去一臂。

  以前讓白毅峰做的事情除了那些敏感的不需要繼續做,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其中就有災備物資這一項,何雨柱考察過熊前進后準備把這個任務交給他。

  熊前進回家后跟他老子說了一下,熊杰直接道:“你柱子叔這是看得起你,你以為這個活隨便什么人他都放心么?”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突然覺得壓力好大。”

  “壓力大就對了,你看看你專業這幾年都干了點啥?”

  “我不是干得挺好的么?安保公司做得不錯啊!”熊前進道。

  “做得不錯,等你去做你柱子叔交代的事情你再回頭看看,看看到底是你的功勞還是什么,你行不行,沒了你那個公司一樣轉,甚至說沒有領頭的一樣轉。”

  “這個.”

  “你柱子叔干嘛的,我不用跟你多說,就他那本事,你要是能學一成,我們老熊家就算出了人才了。”

  “爸”

  “行了,別廢話了,讓你干啥你就干啥,還有你那個兒子要好好教一教了,不然我不介意找人教教他。”

  “海峰還小。”

  “小個屁,都快十八了,不行就讓他進部隊。”

  “咱們一家子都在部隊,海峰他們那一輩就不用了吧,你說了算,還是老子說了算?”

  “您說了算。”

  “那就這么定了,我就破個例,讓他進我們旅,去雨焱手下。”

  “您真的肯走關系,您早說啊,我是怕把他分一般部隊去。”

  “哼。”

  父子倆談完話,熊前進就被何雨柱安排的事情忙到飛起,各種物資采購、入庫、盤點,還有后期的調用等等等,他都有點焦頭爛額了,讓他無比懷念自己之前的一畝三分地。

  一九九八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來得更悶熱一些。連月的暴雨在長江流域肆虐,新聞里的水位線警報一次次刷新。

  “前進,物資準備的怎么樣了?”

  “何叔,都準備妥當了。”熊前進此時要不知道何雨柱讓他準備東西干啥,他就是個傻子了,他現在更擔心的是不夠。

  救災的事情他也參加過,了解其中的難。

  “隨時做好準備調運物資。”

  “是。”熊前進在電話那一頭不自覺的立正。

  接著何雨柱又一個電話打給了俞云濤。

  然后在花城附近一處不顯眼的基地里,黃河救援隊的隊長余云濤,也開始了緊張的部署。

  此時的黃河救援隊,經過多年發展和何雨柱不遺余力的投入,早已不是當初那支只有幾十人的隊伍。其核心骨干超過三百人,裝備精良,擁有包括大型沖鋒舟、水陸兩棲救援車、專業級水上設備、衛星通訊設備在內的各種先進救援裝備,其規模和專業化程度,堪比一個加強營。

  余云濤站在隊列前,身后是碼放整齊的救援裝備和閃爍著警燈的車輛、舟艇。

  “同志們,根據氣象分析和總部指令,今年汛情異常嚴峻!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命令,救援隊即刻起進入一級戰備狀態,所有人員取消休假,檢查維護裝備,確保隨時能夠拉得出、沖得上、救得下!”

  隊員們神情肅穆,齊聲應答:“是!”

  “另外,董事長已經協調完畢。此次行動,我們將與花城軍區某部建立聯動機制,協同作戰。他們主要負責堤壩加固、群眾轉移等大規模兵力投入,我們則發揮機動靈活和專業水域救援的優勢,負責突入險境、搶救被困人員。通訊頻道、協同規則已經下發,務必熟練掌握!”

  隨后救援隊就接到了出發的命令,基地里,引擎開始轟鳴,隊員們有序的做著最后的設備檢查和物資清點,空氣中彌漫著緊張氣氛。

  他們裝備的很多特種車輛和通訊設備,正是由黃河集團贊助或與軍方聯合研發的,此刻即將在真正的戰場上接受檢驗。

  黃河救援隊出發后,何雨柱接到了熊前進的電話。

  “何叔,第一批物資,包括五萬件救生衣、兩百艘沖鋒舟、五百頂帳篷和大量食品藥品,已經按您指示的路線發往鄂省和湘省的重災區了!”熊前進的聲音很快,顯然還有事情再等著他。

  “渠道都打通了?確保能送到最需要的地方,別在路上耽擱。”何雨柱沉聲道。

  “打通了!直接跟當地的防汛指揮部對接,我們的人跟車押運,送物資的是花城部隊的運輸公司,確保直達!”

  “好,后續批次跟上,不要斷。前進,這是硬仗,物資保障是生命線,交給你了。”

  “您放心,我人在倉庫盯著,絕不出岔子!”熊前進語氣堅決。

  幾日后,花城軍區下屬的某處臨時指揮所旁,黃河救援隊的旗幟已經豎起。

  隊長余云濤渾身泥水,正對著攤開的地圖,與幾名軍方指揮官快速交流。

  “余隊長,上游潰垸,下面這幾個村鎮瞬間成了孤島,水位還在漲,里面至少還有上千群眾沒撤出來!我們的沖鋒舟不夠,水流太急,大型船只進不去!”一位掛著校官軍銜的指揮員指著地圖,語氣焦急。

  “交給我們。”余云濤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和水,眼神銳利,“我們的沖鋒舟和馬達是特制的,吃水淺,馬力足,隊員都經過強水流訓練。請給我們明確坐標和聯絡方式,我們負責把人搶出來!”

  “太好了!需要部隊怎么配合?”

  “請派一個連的兵力在預定接應點準備接收和安置群眾,另外,需要直升機進行空中偵察和指引,我們的通訊設備可以和你們并網。”

  “沒問題!”

  命令下達。

  黃河救援隊的數十艘沖鋒舟如同離弦之箭,沖破渾濁的急流,向著已成澤國的村鎮突進。

  隊員們穿著橙色的救援服,操作嫻熟,在湍急的水流和漂浮物中靈活穿梭。

  余云濤親自帶隊,沖在最前面。

  通過耳機,他不斷接收著直升機傳來的最新災情信息和被困群眾位置。

  “三點鐘方向,紅磚房二樓,有老人揮手!”

  “收到!三組跟我來!”

  沖鋒舟冒險靠近幾乎被淹沒的樓房,隊員冒著被水流沖走的危險,架起梯子,將瑟瑟發抖的老人和孩子逐一背到船上。

  “還有沒有?屋里還有沒有人?”余云濤大聲喊著,聲音在風雨中有些嘶啞。

  “沒……沒了,都在這了,謝謝,謝謝你們……”老人泣不成聲。

  “快走!水又漲了!”

  這樣的場景在各個救援點不斷重復。

  黃河救援隊憑借精良的裝備、專業的技能和不怕犧牲的精神,一次次突入最危險的區域,將大量被困群眾轉移到安全地帶。

  他們攜帶的衛星電話和特種通訊設備,也為混亂中的災區提供了寶貴的通訊聯絡節點。

  幾天后,洪峰過去,但更大的險情在某段干堤被發現。

  管涌、滲漏,險象環生,一旦決口,后果不堪設想。數以萬計的軍民日夜奮戰在堤壩上,打樁、填沙袋、堵管涌,場面悲壯而激烈。

  何雨柱在電視上看到官兵們跳入水中用身體阻擋洪峰的鏡頭,久久沉默。

  他拿起電話,轉了幾道后,直達防汛指揮中心。

  “王指揮,我看到戰士們在前線拼命了。我這邊還能調動一批大型抽水設備、防滲材料和一批特種工程車輛,都是黃河重工那邊的最新款,比一般的皮實,我讓人直接送過去。”

  王指揮此刻也在一線協調,聲音沙啞:“何先生,雪中送炭啊!我正愁這些呢!我讓人立刻跟你對接!”

  “告訴前面的戰士和群眾,后面有人在想辦法,讓他們頂住!”

  “我會的。”

  物資通過黃河集團的物流網絡,以最快的速度星夜兼程運往險情最嚴峻的堤段。

  那些大功率的抽水機和堅固的工程車輛一到現場,立刻投入到搶險工作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在這場舉國抗洪的戰役中,黃河集團的身影出現在多個環節:前方有救援隊冒死救人,后方有源源不斷的物資和資金支持,中間還有關鍵時刻頂上去的技術裝備。

  八月下旬,肆虐的洪水終于漸漸退去。

  黃河救援隊帶著滿身疲憊和榮譽返回基地,無一人傷亡,但幾乎人人都瘦了一圈,身上帶著傷。

  熊前進負責的物資調配工作也暫告一段落,他統計的數字是驚人的,幾乎清空了何雨柱讓他建立的數個大型災備倉庫。

  何雨柱在四九城的宅院里,聽著各方面的匯報,緩緩吁出一口氣。

  小滿來到他身邊,輕聲道:“捐款的事都安排好了,后續災后重建,我們還會跟進,這次可是花了不少。”

  何雨柱點點頭:“錢物都是身外物,我們家的錢花幾輩子都花不完,這也算是用到該用的地方吧。”

  “我不是心疼錢,我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總有人會記住的,不是么.”

  “你總是有理!”小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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