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關于那家發表不當言論媒體的處理結果以內部通報的形式傳達至相關單位。
該媒體被責令停刊整頓,主編被免職,相關責任人受到相應處分。
明面上的噪音暫時平息了下去。
朱子恒特意給何雨柱打了個電話,語氣帶著些許如釋重負:“柱子,看到了吧?態度是明確的。這類事情,發現一起,就會嚴肅處理一起。”
何雨柱在電話這頭只是“嗯”了一聲,未作多評。
他清楚,思想的陣地錯綜復雜,拔掉一個明處的釘子容易,潛藏在水下的暗流卻不會就此消失。他轉而問道:“國際市場上那篇報告引發的波動,你們打算如何應對?”
朱子恒的聲音又沉重起來:“我們在準備澄清材料,也會通過駐外機構和友好媒體發聲。但你也知道,人家掌握著話語權,不是我們發個聲明就能完全扭轉的。關鍵還是手里要有糧,心里才不慌。你們那邊海外直采和豐年公司的進展,現在是重中之重。”
“我知道。”何雨柱道,“耀祖在盯著,有進展會第一時間同步給你。”
“那就先這樣。”
“等等,還有個事要說一下,你最好來一趟。”
“可以。”
掛斷電話,何雨柱走到書房窗前,院子里幾個半大小子正在何大清的監督下練習拳腳的基本功,嘿哈有聲。
他看著這充滿生氣的景象,思緒卻飄向了遙遠的國際糧食市場。
這是一場比拼耐力、資源和戰略定力的漫長博弈,靠黃河是不行的。
第二天朱子恒就過來了。
二人在何雨柱的書房談了很久,朱子恒帶著一份計劃書草案離開了何宅。
幾天后,一份以朱子恒所在部門名義起草、凝聚了內部多方意見和何雨柱部分思路的《關于新形勢下國家糧食安全保障若干舉措的初步設想》的報告,被提交了上去。
報告內容并未直接提及與黃河的合作,而是從宏觀層面提出了幾條應對策略:1、適度收緊主要口糧品種的出口配額,將更多糧食留在國內;2、加大中央財政對農田水利基礎設施和農業科技研發的專項投入;3、優化國家儲備糧的布局和輪換機制,并建議對部分承儲庫點進行突擊審計;4、研究對非必需糧食品種進口加征臨時調節稅的可行性,保護國內產業;5、以及,立足于應對可能出現的極端情況,進行更長周期的戰略儲備規劃。
報告在高層引起了討論。
有人贊同其未雨綢繆的思路,認為在復雜國際形勢下,糧食安全再怎么強調也不為過。
也有人擔憂過度干預市場可能引發不必要的國際摩擦和內部反彈,認為應更謹慎地逐步推進。
最終,批示下來:原則同意報告中關于加強農業投入、優化儲備管理和進行長遠規劃的方向,要求相關部門牽頭細化方案。至于收緊出口和加征進口稅等敏感舉措,則要求進一步研究論證,暫不實施。
朱子恒將大致結果電話告知了何雨柱。
“算是開了個頭。”朱子恒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大的方向定了,但具體能走多快,還得看后續博弈。你們那邊.”
“我們按原計劃進行。”何雨柱明白他的意思,“海外采購和投資你們什么時候能接手?”
“暫時接不了,你不會想停了吧。”
“不會停,國內市場,黃河旗下涉及的食品加工和飼料企業,會配合。”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可以信任的。”
“行了少給我戴高帽子,我怕壓斷脖子,說好了以后你們有能力你們必須接回去,當然要按照市價,我們黃河走的路子可不是糧食。”
“可以,可以,這就夠了。”
“對了,農科的事到底是個什么結果。”
朱子恒頓了頓,嘆了口氣道:“哪有那么快,注資農科、扶持像袁隆平那樣的團隊搞育種攻關,這條雖然被重點圈出來了,可資金沒那么快到位。”
“那我覺得就是你這個局長的失職,你應該下去看看我們的科研人員都是怎么工作的,他們又過得什么樣的生活。”
“我會去的。”
“種子好了,地才能多打糧。”
“我明白。”
“行了,我不是你領導,我就提個建議。”
“那就先這樣。”
掛了電話,何雨柱覺得有些無趣,折騰了一大頓,結果動作比預想中保守的多。
他跟豐年農業投資公司那邊交代了一些東西,然后將注意力轉回集團內部。
華高科在陸書怡的主持下,逐步理順了與各合作單位的關系,幾個軍工項目的研發和生產有序推進。
北斗聯合實驗室那邊,星載原子鐘的初樣測試遇到瓶頸,進度比計劃慢了半個月,黃令儀帶著團隊正在全力攻關。
何耀宗負責的黃河通訊,在剝離大部分敏感業務后,更專注于民用交換機市場和剛剛興起的數字蜂窩網絡(G)設備研發,與國外廠商的競爭日趨白熱化。
許大茂的中醫藥聯盟則進入了鞏固期,一邊繼續推動專利注冊和標準制定,一邊應對著因前陣子風波而更加隱蔽的商業間諜活動。
日子在忙碌中平穩度過,但何雨柱清楚,無論是糧食、科技還是醫藥,領域的競爭都不會停歇,暫時的平靜往往預示著下一輪風浪的醞釀。
轉眼就到了十一,白毅峰來了電話。
“老板,是我,毅峰。您之前讓弄的那個‘大件’,有眉目了。北極熊的,對方要價很高,而且運輸是最大問題,風險不小。”
“GLONASS么?他們打算在哪里交貨?”何雨柱道。
“對,是一顆沒來得及發射的,他們只能運到符拉迪沃斯托克那邊。”
“海參崴?”何雨柱道。
“對!”
“那邊不是應該更好運么?”何雨柱道。
“老板,那邊管得更嚴。”
“把收貨地址給我,我來處理。”何雨柱道。
“啊,老板你又要自己去?”
“別問那么多了。”何雨柱道。
“好,好吧,不過老板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何雨柱道。
十一月的海參崴港,寒風卷著雪沫,撲打在生銹的船舷和碼頭上昏黃的燈罩上。
一艘略顯老舊的貨輪“遠豐號”靜靜停靠在偏僻的泊位,與周圍幾艘大型遠洋輪相比,它毫不不起眼。
何雨柱穿著一身沾滿油污的船員棉服,臉上刻意抹了些灰垢,混在幾名真正的老船員中,沿著舷梯踏上碼頭。
他呼吸著凜冽而咸腥的空氣,目光快速掃過周圍。
白毅峰安排的內線已經接上頭,交接在港口外一處廢棄倉庫進行。
過程比預想的順利。
對方急于脫手,對“遠豐號”這類跑偏遠航線的貨船查驗也相對寬松。
那顆被拆解、封裝在數個特制集裝箱中的“貨物”,在夜色和賄賂的雙重掩護下,被悄無聲息地收入了空間。
返航途中,風浪漸大。
貨輪在漆黑的海面上起伏,何雨柱大部分時間待在自己的船員艙室里。
當“遠豐號”最終緩緩駛入香江水域時,何雨柱下船后把貨送到顧元亨安排好的倉庫。
接著又上了一艘去往津門的貨船。
整個行動只有跟隨何雨柱的幾個人知道何雨柱去了哪里,其他人真當他是考察去了。
回了家自然少不得挨一通埋怨,這一出去就是一個來月,眼瞅著就要過年了,中間更是什么信都沒有,能不讓人擔心么。
何雨柱的歸來讓家里懸著的心落了地,小滿嘴上埋怨,手上卻忙著給他張羅熱湯熱飯。
何雨柱簡單解釋了幾句考察路途不便,并未多言其他。
與此同時,香江。
時間步入一九九七,距離那個歷史性的時刻只剩下不到半年。
表面的繁華之下,暗流涌動得愈發明顯。一些勢力不甘心就此退出舞臺,試圖在最后時刻制造混亂,留下一個爛攤子。
西九龍總區警署,何雨垚的辦公室內。
已是總警司的何雨垚站在窗前,望著樓下街道的車水馬龍,眉頭微蹙。
他肩上的壓力日益沉重,維持這片區域的穩定,尤其是在這個敏感時期,絕非易事。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刑事情報科的高級督察,也是余則成當年在黃竹坑警校一手培養的人,如今是何雨垚的親信之一。
他關上門,快步走到何雨垚身邊,低聲道:“何Sir,收到風,‘和興盛’那幫人最近不太安分,好像跟外面的一些人搭上了線,準備搞點大動作,目標是幾處繁華地段的公共設施,想制造恐慌。”
何雨垚轉過身,眼神銳利:“證據呢?”
“暫時還沒有實錘,他們很小心。線人只聽到零星消息,說是什么‘送份大禮’、‘搞個響動’。但我感覺,這次不是普通的黑幫尋釁。”
何雨垚走到辦公桌前,手指敲擊著桌面。他清楚,這些魑魅魍魎背后,往往有著更復雜的影子。“跟緊他們,尤其是他們跟哪些外來面孔接觸。必要的時候,可以動用一些非常規手段,我要知道他們的具體計劃、時間、地點。”
“明白,何Sir。我已經安排了最靠得住伙計二十四小時輪班。另外,余Sir(指余則成)以前在警校帶的幾個徒弟,現在分散在O記(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NB(毒品調查科)和PTU(警察機動部隊),我都私下打過招呼了,關鍵時刻,他們愿意配合行動。”
何雨垚點點頭,余叔當年播下的種子,如今已成長為警隊中一股不容小覷的、可靠的力量。這層關系在體制外,不顯山不露水,卻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奇效。
“注意保密,行動代號‘凈街’。所有情報單向匯報到我這里,行動計劃只有你我以及直接執行任務的幾個指揮官知曉。”
下屬離開后,何雨垚拿起加密電話,撥給了何耀祖。
“耀祖,是我。”
“四叔?什么事?”何耀祖的聲音傳來。
“最近市面上可能不太平,集團名下在九龍、港島的幾家大型商場、酒店,安保等級提一級,特別是臨近那幾天。有什么異常,直接聯系我的緊急號碼。”
何耀祖在電話那頭沉默一瞬,隨即道:“知道了,我會安排。家里在港的產業不能亂,需要我這邊怎么配合?”
“保持警惕,正常經營就好。有我在,亂不了。”何雨垚語氣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掛了電話,他重新看向窗外。夕陽的余暉給玻璃幕墻披上一層金色,這座城市即將迎來新生,他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這份來之不易的平穩過渡。
幾天后,情報陸續匯總。
“和興盛”確實與一些身份不明的外來者接觸頻繁,大量資金通過地下錢莊流入,用于招兵買馬,收購制造騷亂的工具。目標初步鎖定在幾個地鐵站出口、繁華購物區以及通往港府重要機構的交通樞紐。
行動前夕,何雨垚親自召集了參與“凈街”行動的核心成員,包括O記、PTU的負責人以及那位情報科的高級督察。會議地點選在警署內一個絕對安全的保密會議室。
“各位,證據鏈已經基本完整。”何雨垚指著白板上的行動示意圖,“明天晚上十點,他們計劃同時在三處地點引爆煙霧彈,制造爆炸假象,并驅使聚集起來的人群沖擊警方防線,打砸沿途商鋪。我們的目標,是在他們動手之前,將所有首要分子和骨干成員,一網打盡!”
他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位警官:“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不僅要抓人,更要確保市民安全,將社會影響降到最低。PTU負責外圍封鎖和人群疏導,O記負責突擊抓捕,情報科坐鎮指揮中心,協調所有信息。有沒有問題?”
“No,Sir!”眾人齊聲應道,神色肅穆。
第二天,夜幕降臨。
看似平靜的夜晚,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悄然撒開。何雨垚坐鎮指揮車,透過車窗,能看見遠處霓虹閃爍,街市如常。電臺里,各小組按計劃就位,匯報聲清晰簡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晚上九點四十五分,距離預定的騷亂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目標人物已全部進入預定監控區域。”
“A組就位。”
“B組就位。”
何雨垚對著麥克風,聲音冷靜:“各小組注意,按計劃行動。收網!”
命令下達的瞬間,分布在三個地點的便衣和機動部隊同時動手!
九龍某棟唐樓內,“和興盛”的坐館正和幾個頭目做最后部署,門被猛地撞開,O記探員如神兵天降:“警察!全部不許動!”
尖沙咀一條背街,幾個馬仔正從一輛貨車上搬運裝有煙霧裝置的箱子,四周突然亮起刺眼的警燈,PTU隊員迅速合圍。
中環附近,幾個負責煽動人群的“搞手”剛拿出喇叭,就被埋伏在側的便衣按倒在地。
行動迅雷不及掩耳,主要目標在幾分鐘內被悉數控制。預定的騷亂地點風平浪靜,只有少數路人好奇地張望突然出現的警車和警察,并未引起恐慌。
指揮車內,何雨垚聽著各小組“目標抓獲”、“現場控制”的匯報,緊繃的下頜線條稍稍放松。
“清理現場,收集證據,將嫌疑人全部帶回總部嚴密看管。”
一場精心策劃、意圖在回歸前夕制造重大社會混亂的陰謀,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凈街”行動的成功,像一劑強心針,穩定了警隊內部的士氣,也讓何雨垚在高層眼中分量更重。
但他清楚,這僅僅是開始,越是臨近那個歷史性時刻,暗處的敵人就越不會甘心。
他召見了那位負責情報的高級督察。
“這次他們損失不小,但根子沒斷。”何雨垚語氣平靜,“外面那些人不會罷休,一定會尋找新的代理人和機會。盯緊剩下的幾個活躍社團,特別是和他們有過接觸的。另外,注意那些平時不顯山露水,但最近異常活躍的‘文人’和‘媒體人’。”
“明白,何Sir。我們已經擴大了監控范圍。O記那邊也在深挖‘和興盛’的舊案,爭取從法律上把他們徹底打垮。”
“嗯,法律是我們最有力的武器。”何雨垚點點頭,“去吧,保持警惕。”
時間在緊張的暗戰中悄然滑入二月。
香江的街頭,過年的氣氛日漸濃厚。
然而,陽光下的喧囂掩蓋不住暗流的涌動。
幾天后,情報科再次送來緊急消息。
“何Sir,有跡象表明,他們可能改變策略,不再搞大規模街頭騷亂,而是轉向針對性的破壞和恐嚇。目標可能是重要的公共基礎設施,比如地鐵、隧道,或者是具有象征意義的場所。另外,我們監聽到一些模糊的通話,提到了‘火’、‘電’這些字眼。”
何雨垚眉頭緊鎖。
這種分散、小規模的破壞行動,防范難度更大,對社會心理的沖擊也可能更惡劣。
“能不能鎖定更具體的目標或時間?”
“對方很狡猾,使用了暗語和一次性電話,暫時無法精準定位。但綜合來看,交通樞紐和能源設施的風險最高。”
何雨垚沉思片刻,做出部署:“通知PTU,加強對主要地鐵站、過海隧道進出口的巡邏和便衣值守。聯系機電工程署,請他們協助,對關鍵的變電站、供電線路進行一輪額外的安全檢查,特別是那些供應重要區域的。通知消防處,提高戒備級別。”
他頓了頓,補充道:“所有這些協調,以反恐演練和保障回歸慶典安全的名義進行,注意方式方法,不要引起公眾恐慌。”
命令下達,香江西九龍的治安機器高效運轉起來,表面上一切如常,水面之下,一張更密、更細的防護網悄然張開。
何耀祖也接到了何雨垚的提醒,加強了集團旗下所有重要物業的安保,增派了人手,并進行了應急演練。
距離過年僅剩幾天。
夜晚,何雨垚依舊留在辦公室,分析著各方匯集來的信息。
桌上的加密電話響了,是那位高級督察,聲音帶著一絲急促和興奮。
“何Sir,我們可能抓住了一條大魚!跟蹤組發現一個可疑人物,與之前監控的一個外圍目標接觸,交接了一個手提箱。我們的人沒有打草驚蛇,一路跟蹤,發現他進入了九龍塘一處高級公寓。查過了,那公寓的業主注冊在一家離岸公司名下,背景很復雜,與某個一直對回歸持敵對立場的組織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手提箱?”何雨垚的心提了起來。
“對,看起來很沉。我們不敢靠太近,但懷疑里面可能是爆炸物或者縱火裝置。”
何雨垚立刻起身:“地址發給我。通知EOD(爆炸品處理課)待命,O記準備行動小組,我親自過去指揮!”
“何Sir,太危險了!您坐鎮指揮中心就好!”
“少廢話!執行命令!”何雨垚語氣不容置疑。他知道,這種關鍵時刻,指揮官必須在一線。
夜色中,數輛沒有任何標記的車輛悄無聲息地包圍了那棟公寓樓。
何雨垚在街角的指揮車里,透過車窗觀察著目標單元所在的樓層。燈光亮著,隱約有人影晃動。
EOD的專家已經就位,穿著厚重的防爆服,隨時準備突擊。
O記的突擊小組埋伏在樓道和消防通道,等待命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仿佛凝固。
突然,目標單元的燈光熄滅了。
“他們要動!”何雨垚對著麥克風低吼,“行動!”
“砰!”的一聲,公寓門被撞開,突擊隊員如潮水般涌入。
“警察!不許動!”
房間里傳來短暫的打斗聲和呵斥聲。
何雨垚快步跟上,沖進房間。
只見兩名嫌疑人已被制服在地,銬上了手銬。那個可疑的手提箱就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EOD的專家小心翼翼地上前,打開手提箱。里面并非爆炸物,而是整齊碼放的美金、幾本偽造護照,以及——幾份詳細的檔案資料和照片。
何雨垚拿起一份檔案,翻看幾頁,臉色頓時陰沉如水。
上面清晰地記錄著幾位積極支持平穩過渡的社會人士、商界領袖,甚至包括幾名警隊高層的家庭住址、家庭成員信息、日常作息規律,旁邊還用紅筆標注著一些充滿惡意的符號。
這是裸的恐嚇和威脅名單!
“把他們帶回去,連夜審訊!我要知道他們所有的聯系人,以及這份名單準備用來做什么!”何雨垚的聲音冷得像冰。
嫌疑人被押走。何雨垚站在客廳中央,環視這個藏污納垢的巢穴。他明白,這不僅是一次未遂的犯罪,更是一次嚴峻的政治挑釁。必須用最堅決的手段,打掉這股邪氣!
后續的審訊并不順利,嫌疑人十分頑固。但憑借找到的實物證據和之前積累的情報,足以對他們提起嚴重指控。
這個消息被嚴格控制在一定范圍內,但必要的警示和安撫工作立刻展開。
受到威脅的人士得到了警方更嚴密的保護。
年關在緊張的氛圍中度過。
越來越多的類似事件讓何雨垚忙的昏天黑地,于是他求助了白毅峰。
正月十五剛過,白毅峰讓人送來了一份資料。
何雨垚在辦公室內仔細閱讀,神色愈發凝重。
資料顯示,多個活躍社團近期資金流動異常,與某些境外賬戶往來頻繁,似乎正在囤積物資、招募人手,醞釀新一輪的動蕩。
“凈街”行動打掉了“和興盛”,但顯然未能震懾所有魑魅魍魎。
何雨垚拿起內部電話,接通了警務處一位相熟的高級助理處長。
“Sir,我這邊收到一些風聲,幾個區的爛仔可能想搞聯動。西九龍這邊我會盯死,但其他區希望總部能協調一下,來一次集中的清掃行動,敲山震虎。”
電話那頭沉吟片刻:“阿垚,情報可靠嗎?范圍有多大?”
“來源可靠。涉及港島、東九龍、新界北至少四個主要社團。目標是回歸前制造最大限度的混亂,手段可能包括打砸搶燒、沖擊政府機構。”何雨垚語氣肯定。
“我明白了,你需要什么支持?”
“我需要其他總區的同步配合,統一時間,統一行動,形成威懾。重點是清查他們的窩點、凍結可疑資金、抓捕核心頭目。”
“好,我來協調。你把詳細情報和行動計劃草案報上來,我們開專項會議。”
幾天后,一次高度保密的警務協調會議在總部召開。
何雨垚帶著精心準備的方案出席。
會上,他展示了情報分析結果和擬定的多區聯動掃黑行動計劃,代號“烈風”。
計劃的核心是同時發動,重點打擊,法律手段與經濟手段并用,旨在短期內極大削弱敵對社團的行動能力,肅清社會環境。
雖然有與會者擔心動作過大會引發反彈,但在確鑿的情報和回歸前夕維穩的大局下,“烈風”計劃最終獲得原則通過。
各總區被要求抽調精干力量,成立專項小組,嚴格保密,等待統一指令。
何雨垚回到西九龍,立刻著手部署。
他召集了O記、刑事情報科、反黑組等部門的親信骨干。
“各位,‘烈風’行動已獲批準。這是我們回歸前最關鍵的一仗,必須打贏,打漂亮!”何雨垚目光掃過眾人,“目標,徹底打掉轄區內所有列名社團的指揮架構,掐斷他們的資金鏈,收繳非法武器和物資。行動時間待總部通知,各小組務必做好萬全準備,確保一擊必中!”
接下來的日子,表面平靜的西九龍警區內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各項準備。監控布控、線人動員、行動預案推演、法律文件準備……所有工作都在悄無聲息卻又高效地推進。
何雨垚幾乎以警署為家,密切關注著各方動向,不斷調整優化行動細節。
三月中旬,總部下達指令,“烈風”行動定于三月二十日凌晨四點,在全港多個區域同步展開。
行動前夜,何雨垚再次確認了所有環節。
凌晨三點五十分,西九龍警署大樓內,參與行動的警員集結完畢,領取裝備,無聲地登上車輛。
何雨垚站在指揮中心大屏幕前,看著代表各行動小組的光點在地圖上就位。
四點整。
“行動!”何雨垚對著麥克風沉聲下令。
命令瞬間傳遍所有頻道。
剎那間,西九龍多處地點,警燈驟亮,引擎轟鳴。
O記探員突入目標社團的陀地(據點),反黑組直撲頭目住所,財務調查組同步凍結關聯賬戶,PTU在外圍設立封鎖線……
抵抗零星而短暫,在絕對的力量和充分的準備面前,目標社團被打得措手不及。
一份份捷報傳回指揮中心:
“A組報告,目標一號抓獲!”
“B組報告,目標窩點已控制,搜出大量攻擊性武器!”
“C組報告,目標名下三個賬戶已凍結!”
何雨垚面色沉靜,不斷下達指令:“清點證據,押解嫌疑人,注意安全。”
幾乎在同一時間,港島、東九龍、新界北等區域,類似的場景也在上演。
“烈風”席卷全港,數個活躍社團遭到毀滅性打擊,大量核心成員落網,囤積的物資被收繳,資金渠道被切斷。
行動持續了整整二十四小時。
當黎明再次降臨,香江的街頭似乎與往日并無不同,但水面下的暗流已被強行撫平大半。
后續統計,“烈風”行動共逮捕涉案人員數百名,繳獲各類武器、違禁品及犯罪資金無數,有效震懾了各方勢力,極大提升了市民的安全感。
何雨垚的名字,在這次行動后,在警隊內部乃至更高層面,都被標記為能力與忠誠俱佳的棟梁。
他向總部提交了詳細的行動報告,并建議趁熱打鐵,建立長效機制,防止死灰復燃。
處理完手頭積壓的文件,何雨垚才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他知道,“烈風”只是階段性勝利。
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那個歷史性的時刻。
香江警隊回歸前最后一次晉升儀式在莊嚴的氛圍中舉行。
何雨垚穿著筆挺的制服,肩章上增添了新的徽記,正式晉升為警務處助理處長。
他站在臺上接受委任狀,目光沉靜,深知這份晉升背后是更重的責任。未來的數十天,將是考驗他與其團隊的關鍵時期。
儀式結束后,他回到辦公室,第一時間接到了何雨柱從四九城打來的電話。
“大哥。”
“雨垚,恭喜。位置高了,擔子也更重了。”何雨柱的聲音透過電話線傳來,平靜中帶著關切。
“我明白。這邊我會盯緊,確保萬無一失。”
“嗯。另外,有件事要跟你通個氣,也涉及到你那邊的一些后續安排。”何雨柱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讓老白開始把他手下的人撤出來。香江即將回家,以前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帶的力量,必須做出選擇。是時候由暗轉明了。”
何雨垚立刻領會了其中的含義。
白毅峰麾下的那些力量,在過去特定的時期為家族和集團處理了許多不便明言的事務,功不可沒。
但時代在變,游戲規則也在變。
“全撤走么?”
“留下一部分做私家偵探或者其他吧,身份清白的你們警隊也可以考慮,這個你要問老白。”
“行,我會問的,哥,老白他自己是什么打算?”何雨垚問。
“我給了他兩個選擇。”何雨柱道,“一是帶著家人出去,集團在海外有產業,足夠他們安穩生活。二是帶著家人來四九城,集團會給他安排合適的職位,轉入正行。他那些手下,愿意過正常日子的,分散到各地的分公司或工廠。還想繼續之前工作的,只能去外面了。”
何雨垚沉吟片刻,說道:“老白應該不會回四九城的,那些人是他的心血,他手下那些人,還是要查一下的,最好不要留下隱患。”
“這個你不用管,他自己會處理干凈。跟你提這事,是讓你心里有數。以后你在香江,面對的是全新的、透明的規則,這些舊時代的影子,必須徹底告別。”
“我懂了,大哥。”
掛了電話,靜坐了一會,腦子里都是未來該如何做。
這片天空即將更換旗幟,大哥撤走這些人,也算是為警隊清掃道路,將所有可能的不穩定因素提前化解。
這是一種魄力,更是一種遠見。
幾天后,白毅峰秘密抵達四九城,在南鑼鼓巷九十五號院的書房里與何雨柱進行了一次長談。
“老板,人都安排好了。”白毅峰神色有些復雜,畢竟是要告別經營多年的網絡和一批老兄弟,“愿意回來和留下香江的,一共一百四十七人,回內地的都已經通過正規渠道入境,分散安置在特區、津門和哈爾濱的廠子里,留下香江的也進入了各個公司。剩下基本上都送出去了,還有二十幾個,拿了錢,表示想自己在外面碰碰運氣。”
“嗯,人各有志,不強求。首尾都干凈嗎?”何雨柱問。
“干凈,他們知道規矩,再說了我們的后手在外面。”白毅峰肯定地回答。
“好,辛苦你了,老白。”何雨柱看著他,“那么,你的決定呢?”
白毅峰有些猶豫:“老板,我跟您快三十年了。我很想選四九城,可我不能。”
“你手底下就沒有個能行的?你歲數也不小了。”
“終歸還是不放心,老板你要辦的事都太大。”白毅峰道。
“那我給你三年時間選一個人出來,你的家人呢?”
“他們習慣了香江,就不來了。”白毅峰道。
何雨柱點點頭:“好吧,那你給自己選的落腳點是哪里?”
“北美,只有那里才是我們最終的目的。”白毅峰道。
“你知道將要面對什么么?”
“嘿嘿,老板,我過去可是跟陳勝一樣啊,我也是個有錢人不是。”白毅峰爽朗的笑道。
“也對,咱們都是體面的商人,想好過去做什么生意沒有?”
“這個,還得老板你指點一下啊,我不是很懂!”白毅峰道。
“你啊,這會藏什么拙。”
“我哪有,前路只有您看得最清楚。”白毅峰道。
“行吧,幾條路你自己選,第一、電池行業;第二、電腦游戲行業;第三、網絡社交平臺。”
“我選第三,這個才是我們的本行啊。”白毅峰猶豫都沒有猶豫。
“行吧,公司具體怎么做,你找陳勝,其他的事情他就幫不了你了。”
“這個我清楚。”白毅峰道。
“回去把家人安頓好。”
“是!”白毅峰道。
白毅峰在四九城待了一個周,何雨柱幾乎每天都跟他喝一場,連老方也過來跟這個素未蒙面的同行喝了兩頓,當然酒桌上什么都不會問。
送走白毅峰,何雨柱長長嘆了口氣。
老白才是集團最大的功臣,他不能給他表功,而老白選擇的路是一條危險的路,但是他勸不了這個老伙計。
他知道一旦他用命令的形式讓白毅峰回來,這個老伙計估計就廢了,后面的日子也不會開心。
所以他尊重了白毅峰的選擇。
再來說說香江黃河集團,進入九七同樣面臨著風險、挑戰和機遇。
“何生,這是近期幾家英資背景公司拋售資產的詳細清單,以及我們的評估報告。”助手將一份文件放在辦公桌上。
何耀祖轉身,拿起報告快速瀏覽。港口、倉儲、乃至一些位置優越的商用物業,清單上的項目印證了父親的判斷,部分資本正在撤離。
“和記黃埔那邊,對三號碼頭的收購案進行到哪一步了?”何耀祖問道,目光并未離開報告。
“談判已進入最后階段,價格比我們最初的預期低了百分之八。另外,太古洋行有意出讓其在葵涌的一處大型倉庫群,位置極佳,但需要整體收購,資金壓力較大。”
何耀祖沉吟片刻,手指在葵涌倉庫群上點了點:“把這個項目優先級提上來。資金不是問題,集團在北遷過程中回籠了大量現金。關鍵是速度,要在其他人反應過來前敲定。另外,通知地產部門,密切關注中環、金鐘區域的寫字樓市場,如果有合適的筍盤不必猶豫。”
“明白。”助手記錄后,略顯遲疑,“何生,我們這樣大規模收購,會不會引起外界過度關注,或者被認為過于激進?”
何耀祖放下報告,臉上露出一絲沉穩的笑容:“香江回家,是歷史大勢。我們對這里的未來有信心,投入真金白銀是最好的證明。至于外界怎么看,管他呢,再說了這樣的動作黃河又不是第一次做,估計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他走到巨大的香江地圖前,目光掃過那些被標記出來的潛在收購目標。
“我們要的,不是短期投機,而是夯實根基。港口、物流、核心地段物業是黃河的根,貿易和金融是葉,根深才能葉茂。”
“是。”
幾天后,一場秘密的商業談判在黃河集團旗下的私人會所進行。
何耀祖親自出面,與一位急于套現離場的英資財團代表會晤。
“何先生,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在新界的貨柜碼頭權益,以及配套的物流公司,打包價這個數。”對方推過來一張紙條。
何耀祖掃了一眼,數字確實比市場估值低了一成以上。
他沒有立刻回應,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
“價格可以談。”何耀祖放下茶杯,“但我需要知道,貴方能否在六月底前完成所有法律和股權交接手續?并且,確保核心管理團隊和技術骨干的穩定過渡。”
對方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何耀祖最關心的不是壓價,而是時間和穩定。
“手續沒問題,我們聘請了最好的律師行。至于團隊恐怕需要何先生自己去挽留了。”
何耀祖點點頭:“可以,如果你們能提前,那價格方面,我再讓百分之三,但如果到期完不成,我方將追繳貴方的違約金,也就是合同上約定的的百分之二十。你們能接受么?”
“可以。”對方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那好我們簽合同吧。”何耀祖道。
對方代表松了口氣,有些感慨道:“何先生,看來,黃河是真心要成為香江第一集團啊。”
“我們之前不是么?”
“對對,我失言了,失言了。”對方連忙道歉。
“沒關系。”何耀祖道。
“我有個問題想問下何先生,令尊和您就這么看好香江未來的發展?”
“我們何家一直都看好香江的發展啊,不然我們怎么會有那么多實業,并且還在繼續發展實業。”何耀祖道。
“這”
“簽字吧。”何耀祖道。
“好。”
送走談判對手,何耀祖回到辦公室,立刻召集了財務、法務和人力部門負責人。
“新項目拿下后,立刻啟動人員安撫計劃。愿意留下的,薪資待遇不變,關鍵崗位設置留任獎金。不愿意的,按常規發放補償金,好聚好散。”
人力總監問道:“何生,如果有些人被競爭對手高價挖角。”
何耀祖擺擺手:“沒關系的,其實我們不缺人才,只不過我不想買回來的產業停滯,如果你們能保證不停,人全部換了都沒關系。”
“明白了。”
隨后,在何耀祖的授意下,黃河投資控股悄然增持了幾家基本面良好、但近期因市場波動股價受挫的本地公用事業公司和銀行的股份。
這一步棋,并非為了控股,而是進行長期的財務投資和戰略布局,進一步融入香江的經濟脈絡。
忙碌間隙,何耀祖與身在四九城的父親通了一次電話。
“爸,收購進展順利,又拿下了兩個關鍵項目。資金流還在安全范圍內。”
電話那頭,何雨柱的聲音傳來:“嗯,把握好節奏。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得住氣。”
“我明白,爸您真不回來坐鎮么?”何耀祖問了一句。
“回去干嘛,你做的不是挺好的。”
“那好吧。”何耀祖還是小小的有點失望的,他希望在這個時候背后有強有力的依靠,可惜他老爹全權交給他了,他只能靠自己。
當然小滿沒少給他支招,但就是不回香江,這一點跟何雨柱保持同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