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諸天慈父，一個司命造母，看起來很有cp感。
畢竟姜炎和祂的能力都是孕育后裔，像是對應著創造的陰陽兩面。
只不過一位已經位列古天尊，永恒不朽，俯瞰萬古滄桑。
另一個連淺層歷史都沒完全打穿。
現階段，對方身上掉下來的邊角料都能砸死姜炎無數次。
但前者孕育的子嗣，更像是一種高等級的兵馬，可以分擔自身的苦痛，獲取強大的力量。
而姜炎卻是可以從根源迭加子嗣，修改本源路徑，不斷變強，只要是存在的超凡之物，皆可化作養料。
若是能夠孕育出億萬子嗣，那才是真正的魔神之主，橫推無盡歷史。
越殺越強！
綜合算下來，造母看似強勁，實則日暮西山，自己雖然弱小，低了五個大階位，但卻是旭日東升。
優勢在我!
姜炎心中念頭閃過，稍稍動用些許贏學，然后低頭看著被句龍連踩數十腳還沒變形的洪天福瑰，心中不禁感慨……
造母的品控確實不錯。
換做普通的半步天官這時候都變成肉醬了，然而洪天福瑰卻只是重傷，還沒到瀕死狀態。
尤其是在這極致的痛苦之中，反而對方的情緒進入了詭異的興奮狀態，從中涌現磅礴的生命力，彌漫全身，開始修復破碎的血肉。
而且在他的視角之中，能夠看到大量的劫氣匯聚而來，洪天福瑰的氣息也在攀升，顯然還有底牌。
只要無法將其徹底擊殺，對方就會在絕境中越來越強。
讓他想起了某個賽亞人種族，似乎也是如此。
‘可惜，虛皇的劇本已經展開，會自我完善，只要不被外力打破，囚籠閉合的時刻便是死局……’
姜炎目光淡漠，繼續以混沌石胎將其鎮壓，不給絲毫機會。
戰斗的奧義，只需要用自己最堅硬的地方猛擊對手的薄弱處即可。
你是爆種怪，他是機制怪。
然而就在姜炎開始等待虛皇偉業生效的時候，光影天國開始劇烈震顫，天穹之上，浮現諸多裂痕。
原本退去的諸多偉大仙神的布局，此刻卻再次涌來，沖擊這片病域。
其中擴散出一道道浩瀚氣息，即便有著淺層歷史的壓制，此刻都具備著恐怖的威能，朝著姜炎席卷而來。
‘逆生大羅天！’
界中天界的神圣景象浮現，然后……混沌石胎擋在身前！
接觸的瞬間，混沌石胎劇烈震顫，禁滅萬法之力席卷，卻無法將其中蘊含的路徑之力徹底湮滅。
依靠著極致的堅硬特性并未破碎，但其中的靈性受到了沖擊。
畢竟它只是一個石胎，還未徹底成型，無法做到無視所有等階，更別說這是偉大仙神們殘留的后手。
僅剩的力量爆發，恐怖的沖擊力席卷，讓姜炎的身形倒飛數百米才穩住身形，遍布體表的金光破碎，唯有一道永恒的金性流轉。
若不是姜炎習慣性給混沌石胎都涂上了民脂民膏以遏制高維路徑的爆發，恐怕早已被擊穿了第一道和第二道防御。
再擊穿兩道，就要侵蝕自身的血肉了。
他作為魔神胚胎之主，可以無視同等位格的精神污染，但血肉層面卻擋不住。
‘這是僅僅是祂們分割幼神之后殘留的力量，若是完整狀態，不死也得扒層皮，果然淺層歷史不是無敵的護身符，也不知道在中度歷史和深層歷史，祂們的力量會有何等的表現力？’
姜炎心中驚嘆，果然不能驕傲自滿，這些偉大者的手段遠超想象，也難怪深層歷史的王朝都被仙神和大神通們干預。
尤其是宋朝，作為深層歷史的守門員，已經被財神路徑污染的徹底扭曲。
至于是誰出手的……不要太明顯了。
造母。
這些力量之中，都可以看到隱秘的黑色荊棘一閃而過。
直接下場干涉了。
管你什么淺層歷史的壓制，都攔不住對方直接掀桌子，打破了即將閉環的劇本。
這一刻，姜炎仿佛看到了無盡的惡意化作荊棘纏繞而來，似乎是在嘲笑。
什么公平對弈？全是場外搏擊，看誰的拳頭更大。
若非是歷史從長河橫亙于此，或許能夠見證造母的本體降臨。
“母親，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與此同時，姜炎的耳邊傳來了洪天福瑰的低語。
只見她身軀漂浮在空中，破碎的身軀眨眼間被光影填充、修復，被拔掉羽翼的傷口處長出了無數黑色荊棘，纏繞在一起，誕生了荊棘之翼。
原本籠罩面孔的銜尾蛇之印記此刻也破碎，露出了一只墨綠色的眼睛，其中荊棘纏繞瞳孔，涌動著無盡的痛苦。
一道扭曲的身影，在那苦海之中翻涌，掙扎，永世沉淪，仿佛淹沒塵世眾生。
那是她在深層歷史中的完整姿態。
洪天福瑰再次呼喚光影之國，只不過這一次并非壓制姜炎，而是將力量注入身軀之中。
咔咔咔！
身后的荊棘羽翼扇動，伴隨著九道重迭的真空氣環，依靠著強大的體魄直接撕裂空氣，裹挾著恐怖的沖擊力來到姜炎面前，手中凝聚荊棘之槍。
萬千荊棘瘋狂生長，呈甲木參天之勢，猛然突刺而來！
姜炎目光平靜，隨手一揮，金性席卷，將堅硬的荊棘之刺瞬間軟化，附著玉石之色，然后瞬間崩解，化作漫天齏粉。
金之從革！
金性化作流光席卷而去，洞穿了洪天福瑰的心臟，瞬間將其粉碎。
“盡情在我身上留下你的痕跡吧！”
洪天福瑰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病態的笑容，身后的諸多荊棘之翼席卷而來，化作了鋪天蓋地的荊棘林。
‘千棘之槍！’
姜炎身形閃爍，繼續使用金性席卷，然而這一次，荊棘只是微微震顫，無數的黑色尖刺軟化剎那，卻并未變化。
竟然無法改變其物質源頭！
“不變之棘！”
洪天福瑰的目光愉悅，荊棘，在道教之中位屬甲木，象征永恒不變。
因此尋覓道途又被稱為披荊斬棘，方見真我。
無論歲月變遷，山河滄桑，唯有苦痛和欲望不變。
成為無數修行者道路上最大的阻礙。
此刻，她的身軀之中的極致痛苦孕育出了無盡的愉悅和欲望，輕聲呢喃道：
“姜炎，與我融為一體吧！”
萬千荊棘瘋狂生長，化作諸多荊棘之槍，覆蓋四面八方，宛若黑暗母神的懷抱，封鎖一切退路，瞬間收攏。
咔嚓一聲，
小型荊棘星球升起，其中滲出無數的鮮血，不斷滴落大地。
“完了！”
還在承受著光影之國壓制的眾人看到這一幕，目光絕望。
姜炎一旦輸了，就代表整個淺層歷史徹底沒救了。
誰能想到，偉大仙神們殘留的力量竟然會席卷而來。
完全不講道理。
“可惡！”
巴烈目呲欲裂，想要操縱天織女來幫忙，卻被更多的荊棘纏繞身軀，動彈不得。
咔咔咔！
身邊傳來木柴燃燒的聲音，一道火焰縈繞的身影沖出。
趙陰嫚身上燃燒著金紅色的火焰，目光淡漠，如天火流星躲開諸多荊棘的席卷，騰空來到洪天福瑰的身后，纖細修長的右腿屈起，一張張符箓浮現，例如黃巾神力符、鎮邪天火符、天雷音速符等等燃燒，化作增益能力，迭加其上。
瞄準了對方的后腦勺，一記鞭腿席卷而出。
轟隆隆！
劇烈的轟鳴聲響起，足以粉碎山巒的一擊成功命中了洪天福瑰。
結果是……紋絲不動。
反倒是趙陰嫚的腿骨處傳來骨骼斷裂的聲音，即便是自己血脈之中涌現的憤怒之火，也無法點燃這些荊棘。
然而她神色未變，衣袍一揮，數以萬計的雷暴符貼在對方身上，瞬間爆開，雷火將其吞沒。
呼呼呼!
隨著煙塵散去，洪天福瑰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沾染塵埃，趙陰嫚沒有氣餒，繼續虛空畫符，如同流水線印制般，批量制造符箓進行轟炸。
洪天福瑰只是神色平靜地看著她，意味深長道：
“有趣的火焰，若是你境界再高一些，還能讓我覺得麻煩，但現在……”
“只讓我覺得聒噪。”
說話之間，無數荊棘從虛空中蔓延而出，瞬間纏繞趙陰嫚，鋒利的尖刺扎破白皙的肌膚，不斷注入痛苦。
這一刻，趙陰嫚那淡漠的臉上秀眉微蹙，身軀微微顫抖。
即便是情緒淡漠的她，都達到了所能承受的痛苦閾值。
而且這份痛苦，深入靈魂。
洪天福瑰見狀，張開手仿佛擁抱世界，癲狂大笑道：“怎么樣，感受到我所承載的痛苦了嗎？每時每刻，都比十八層地獄還要痛苦。”
“嗯，很痛，做個交易，你可以把所有痛苦給我，然后，放了姜炎他們。”趙陰嫚認真地說道。
雖然因為極致的痛苦，忍不住帶上些許顫音，但神色始終平靜。
一句話，讓洪天福瑰的目光陰沉下來。
萬千苦痛加身而面不改色，這家伙……比自己更像是痛苦司命。
跟在姜炎身邊的，果然都是怪物。
“真是令人感動啊，只可惜，我拒絕！”
洪天福瑰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輕聲道：“你很重視他？”
“嗯。”趙陰嫚點頭。
“那我就要在你面前將其融合，而且你的血肉我都種在淺層歷史，永遠無法靠近他。”
洪天福瑰淡淡道，諸多荊棘之翼將那封印姜炎的荊棘星球拖拽而來，能夠感受到其中浩瀚的生命氣息。
聯想到姜炎之前的種種表現，為了保險起見，她不準備將其打開，而是直接融合。
只要吃了姜炎，上帝權柄的異常狀態就會解除。
到時候，只要解決外面的寶獅，就能爭渡現世彼岸。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洪天福瑰目光復雜，如果可以，她不想站在姜炎的對立面。
因為，她喜歡姜炎。
即便是偽裝，但為了不影響計劃，她封存了自己的所有記憶，真正成為了黃符犬民的大祭司，感受到了無力和絕望。
因此，在最為絕望的時刻，是姜炎成為了照亮生命的一束光輝，以絕對強大的姿態和頂級的智謀擊潰了敵人。
也俘獲了她的心。
所以，在吳三桂搶奪龍袍的時候，她才會果斷自盡，想為姜炎盡一份微薄之力。
也正是在死亡的痛苦之中，她回憶起自己的身份。
由造母吃掉了太平之夢，由萬千生靈痛苦中孕育的司命，生來便承載著為造母分擔痛苦的責任。
即便姜炎才智過人，冠絕古今又如何？
造母的力量，凌駕于古今之上。
凡物終其一生，連直視對方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反抗。
沒有人能夠違背這份宿命，包括自己。
“這場鬧劇，也是時候結束了！”
洪天福瑰目光復雜，并沒有驚喜，直接融合了這荊棘星球。
這樣，姜炎就能長在自己的身上，永遠陪伴著自己。
只要她承載這無盡的痛苦，對方或許也會快樂。
洪天福瑰輕聲呢喃，開始融合姜炎的記憶，承載對方的苦痛。
然而映入眼簾的第一個畫面竟然就是……
太陽！
無盡的太陽重迭，映照出一道恐怖的陰影。
只要抬起頭，就能看到世界的真相，萬物的本質。
然而洪天福瑰卻是第一時間切斷了聯系，渾身顫抖，但卻為時已晚。
身上的無數血肉崩解，荊棘之翼破碎，從中長出密密麻麻的太陽觸須，熊熊燃燒。
僅僅是一道影子，就讓她承受了恐怖的病變。
若是看清楚，她或許會在一瞬間被燒成灰燼。
作為司命的她都無法承受一絲畫面，只有一個答案。
“古天尊！”
洪天福瑰想要發出聲音，然而無數的光之觸須已經填滿了喉嚨，帶來極致的灼燒和熾熱。
她不敢相信……
姜炎的記憶中，竟然承載著一尊古天尊的本體畫面！
絲毫不亞于造母！
要知道即便是自己，也無法記憶母親的模樣。
一個凡人……為什么能夠做到這一步？
然而她已經沒有時間思考，恐怖的烈火燃燒，直接將其點燃，眨眼之間就被焚燒大半。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燒死之際，開始瘋狂回憶母親的姿態。
依靠著這份記憶，遏制了太陽污染。
嗤嗤嗤！
她倒在地上艱難呼吸，從痛苦之中涌現的磅礴生命力，不斷修復自身的傷勢，然而痊愈的瞬間，就再次被點燃。
直接陷入了永恒的詛咒狀態。
姜炎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不愧是司命，竟然抗住了這份記憶。”
他的神色有些遺憾，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主動融合自己的家伙，自然是大方地分享記憶。
但很可惜，洪天福瑰竟然本能地遏制了看的念頭，一瞬間就切斷了聯系。
而且造母的影響力也在干預。
果然，想要人造太陽污染炸彈，沒這么簡單。
想到這里，姜炎隨手一揮。
‘法劍——金烏！’
直接將洪天福瑰化作灰燼。
然而他并未驚喜，只是看向了光影之國。
這光輝的國度，忽然間衍生出無數污穢的淤泥，從中誕生萬千荊棘。
它們如活物般交織、蠕動，化作一朵黑色的荊棘叢林，從中再次浮現洪天福瑰的身影，但此刻，在其白皙的肌膚之上，浮現了諸多太陽灼燒的痕跡，不斷撕裂血肉。
即便是再次重生，也無法擺脫這份污染。
她神色痛苦，用沙啞的聲音勸道：“放棄吧，光影早已被荊棘覆蓋，與權柄交融，痛苦不消，吾即不死。”
“命運早已被荊棘纏繞，所謂的太平之路也只是一條錯誤的道路，看不到未來。”
錯誤的道路。
諸多天使之王對于這個評價，心情復雜，卻又無法反駁。
歷史修正局的眾人也明白了，他們真正的對手，根本就不是眼前的司命，而是造母這尊古天尊。
實力再強，也不可能擊潰一只不死不滅的司命。
些許布局，就讓他們感受到了無盡的絕望。
洪天福瑰伸出手，懇求道：“不要再繼續迷路了，我可以指引你走向正確的道路！”
對此，姜炎只是搖了搖頭說：“這又如何？”
洪天福瑰也徹底沒了耐心，萬千荊棘瘋狂生長，如毒蛇般朝著姜炎席卷而去，淡淡道：
“我亦是在救世，若是祂繼續痛苦下去，一切都會走向滅亡，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擋我的道路。”
“你著相了。”
姜炎輕笑一聲，平靜道：“迷路了又如何？那就沿著最初的那條線，重走一遍就行了！”
“是吧，天王！”
話音落下，他的手中凝聚從寶獅分身析出的慧劍，猛然揮斬。
目標卻并非洪天福瑰，而是……
光影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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