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最先開口的是曹星文，神色震撼，身軀忍不住顫抖，心臟撲通撲通地加速，無法遏制心中的震驚、驚喜、貪婪等等情緒。
因為，那可是權柄啊！
仙神之所以強大，不僅是因為那恐怖的境界碾壓，更是因為祂們占據著路徑的盡頭，凝聚出了權柄，輻射諸天萬界、過去未來一切時空。
祂們就是規則，所有符合路徑的行為、生靈，甚至是念頭，都是在壯大祂們的力量。
每分每秒的增長，都是無數個圣者的迭加。
如此恐怖的差距，導致了絕對的實力鴻溝。
縱使你天資縱橫，你是數值怪又如何？
對于仙神而言，也不過是渺小的螻蟻，拼盡一生可能都抵不上祂們的一次呼吸。
哪怕是大神通，也只能在仙神隕落之后，化作舊日之神，才能通過各種條件進行算計和狩獵。
真正的仙神，人類只有偉大二字能夠形容。
權柄，是偉大仙神的根基。
如同水往低處流的規則，無處不在。
哪怕是普通仙神的權柄散落，都能夠引發大神通之間的大戰。
歷史修正局曾經深入底部歷史，曾經遭遇過類似事件，與一尊舊神的權柄碎片有關。
然后……
歷史修正局幾乎全軍覆沒。
撿回一條命的，也在告知消息后瘋了，原因是見證了無法理解的事物。
但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參與爭奪，只是意外遭遇，被迫卷入其中，被余波震死了。
普通的權柄已經是如此，被譽為全知全能者、純白造物主、億萬光輝之主的上帝，哪怕在古天尊中，都屬于頂級的一檔。
祂的權柄，哪怕是些許碎片，都足以架構出通往大神通、甚至仙神的道路。
這一刻，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絕對要拿到手！”
曹星文心中的貪念如同決堤之水，再也無法抑制。
哪怕對手是姜炎，都不能讓……
嗯……
這個繞不過去。
想到姜炎，曹星文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冷靜下來，
差點忘記還有這個怪物。
這一刻，
他的目光落在弟弟身上，目光變幻，如果補齊北斗太歲星圖，晉升舊箓，或許能有和姜炎的一戰之力。
想到這里，他不禁有些自嘲。
自己全力以赴，竟然才能比得上一個修行四個月的家伙。
天才之間的差距，竟然這么大嗎：
“遭了！”
原本還在震驚上帝權柄的曹星武打了個哆嗦，一轉頭，就看到了自己哥哥那“饑餓”的目光，脊背發寒。
不好！
這家伙想“做人”了！
“確定沒有搞錯嗎：”
其余人也是震驚，一時間都無法消化這個消息。
就連應神通都無法抑制心中的渴望情緒。
這才是稀世珍寶啊！
他終其一生，或許連權柄的邊都不一定摸得到。
然而此刻，卻擺在了面前。
“不得了啊。”劉不季也收起了那混不吝的模樣，神色嚴肅。
這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拿的。
呂凰瞳孔微顫，有些難以置信。
“轉換路徑困難嗎？”
巴烈考慮的更多，如果真是權柄，給歷史修正局那位，或許真能創造一尊大神通，鎮壓現世。
這么一來，再也不需要擔心歷史長河的沖刷，來多少病變生物，就殺多少，杜絕歷史長河病變之患。
而且，不知道是否他的錯覺，整個歷史長河忽然變得安靜下來，原本洶涌流動的銹色塵埃之水，竟然變得溫和了不少。
仿佛……有什么東西壓在上面。
或者說，有東西擋在了上游河道，導致下游的水流流速變慢。
祂們，不會是在傾聽吧？
僅僅是想到這個可能性，就讓巴烈打了個寒顫，警惕四周，生怕等會某個直接跳出來一個大東西。
“OMG！我不信！”
相比起天夏陣營的貪婪，智慧基金會卻是破防了。
“不可能！上帝的權柄怎么可能流失。”奧狄斯滿臉憤怒，厲聲咆哮。
他們一直認為上帝放棄了人類，所以不再回應，因此將這一切視為考驗，是獲得上帝重新關注的試煉。
從沒想過……也接受不了，
上帝隕落，權柄丟失的可能性。
“這是何等的大不敬，你們這群異教徒……”
奧狄斯碧藍色的眼睛迅速被純白圣光吞沒，彌漫著無數純白的羽翼。
因為接受不了現實，開始當場病變，然后……
就被姜炎一巴掌拍飛，暈死在地上。
“安靜，別隨地大小變，這里不是你家。”姜炎淡淡道。
智慧基金會的其余人也是冷靜下來，奧狄斯的助手向姜炎道謝一聲，連忙去查看傷勢。
只要病變不嚴重，還能救回來。
“真兇殘啊！”
拜上帝會的首領縮了縮腦袋，還好他聰明，沒有跳出來找抽。
眾人也反應過來，他們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試煉者，畢竟還有這位猛人鎮著。
姜炎看向高山君，平靜道：“說仔細點吧，真正的上帝權柄，也不是你能夠容納的。”
要真是上帝權柄，整個淺層歷史早就被炸開了，偉大仙神們難以上浮，不是不能浮上來。
只是代價大了點。
嘩啦啦！
在他說完之后，原本寂靜的歷史長河突然開始流動，不再安靜的令人害怕。
讓所有人意識到。
這世界，可能到處都是觀眾。
“還是和聰明人交談簡單。”
高山君目光欣賞，輕聲道：“我掌握的自然不是上帝核心的權柄，當初天王最后許愿，向上帝要了一個創造新世界的機會，上帝也答應了，并且給了他一道權柄。”
“不可能，那他怎么會輸？”公孫弄影化身反駁道。
有了權柄，哪怕只是一絲，也相當于成為了頂級的仙民，可以使用上帝路徑之力，最低也是圣者一級。
成為社稷主也不難。
別說是區區大清，就算把大明加進來也不夠他一個人打的。
其余人也冷靜下來，要真有那么強，天王為什么會輸？太平天國怎么會被屠盡，就連幼天王都被凌遲處死。
這明顯形成了悖論。
高山君平靜道：“因為這只是權柄的雛形，也不知是否天王不夠虔誠，他發現，這道權柄是空白的。”
“空白？”
眾人有些無法理解。
權柄，不是路徑超凡根源的聚合體嗎？
如果是空白的，那力量從何而來？
就像是一臺被鎖住的電腦，你根本沒有賬戶密碼。
根本用不了。
“這不就是給你一張空頭支票，隨你填，結果要求你有對應的存款才行嗎？”劉不季忍不住吐槽。
一旁的呂凰搖了搖頭：“對于低等級修行者而言沒有任何用處，但對于大神通們而言，未嘗不是機會。”
巴烈插嘴道：“但也只是機會，僅剩的核心就是占據路徑，但大多路徑都是有主的，根本無法凝聚，就算行動也會被一巴掌按死。
到那個境界，想要轉換路徑，或許會讓開辟全新路徑也極為困難。”
應神通等人恍然大悟，知道了天王當初面對的處境，本以為向上帝許愿能夠逆風翻盤，也確實被回應了。
結果，給了個大后期裝備。
而且自那之后，上帝還不回應了。
有種覺得孩子長大了，不需要理會了。
但實際上，孩子都快被打死了。
這擱誰身上心態能不炸？
“還好……”
剛從昏迷中蘇醒的奧狄斯聽到這話，不禁松了口氣，至少可以確定上帝還沒出事。
不然，整個上帝信仰體系都要崩塌，到時候會帶來更恐怖的事情。
高山君繼續道：“因此，天王認為是他不夠虔誠，讓我將其封存，作為太平天國復蘇的火種，等待著命定之人的到來。”
姜炎若有所思，權柄他見過，小金烏就是從舊日權柄中誕生，降生即是傳說生命，低配版先天神圣。
空白的權柄，確實讓人很好奇啊。
比如，給魔神胚胎吃了會怎么樣？
“等等！”
姜炎忽然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既然洪秀全都病變了，但卻沒有來尋找高山君尋回權柄，反而去研究黃昏天使計劃。
究竟是本末倒置，還是說……
姜炎問道：“舊天京之中的東西，和這空白權柄有什么關聯？”
在場的不少人知道內幕，尤其是巴烈、應神通等人，也是知曉那詭異的黃昏天使污染。
站在面前的幼天王就是鮮明的例子。
而曹星文在內的其余人雖然不知道具體細節，但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
舊天京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就連其仇敵尸解王庭追逐的也都是舊天京，而非上帝寶藏。
他們可是最了解自己的對手，不會分不清主次。
這姜炎的洞察力果然驚人。
洪天福瑰耳朵微微晃動，看著姜炎的目光愈發欣賞，心中思索……
真正的恩公，又帥又聰明啊。
這么快就發現了真正的秘密。
“在你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影子，只可惜，沒有你的天賦。”
高山君看著姜炎，感慨一聲，輕聲道 “你想的沒錯，天王想到了歷史病變，并且考慮到自己有可能復蘇，因此想到了一個方法，既然沒有路徑，那么……”
“就創造一條路徑。”
“天使之王計劃。”姜炎一字一句地說道。
所有迷霧、萬千線索在這一刻被串聯在一起。
原本他心中的疑惑也徹底被解開。
難怪天王洪秀全要選擇開啟天使之王計劃，主動沾染高維仙神病變，互相吞噬。
原來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創造一尊完美的天使之王，并且因為其沒有理智、可以肆意融合，無限進化。
相當于是一個滿級滿屬性的成品角色。
而空白權柄，就是一個完美的內部權限號，繼承了上帝的部分權柄。
兩者融合，就是……
造神。
“天王想要造神。”
姜炎心中震驚，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對方能夠覺得這是太平天國崛起的希望。
黃昏天使之王有著無限進化的特性，通過百年的互相吞噬，已經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其實力或許還沒到天官，但其中蘊含的路徑和信息絕對足夠填寫空白權柄。
畢竟里面可是有著另外一尊神秘仙神的手筆，以及張角的偉業碎片。
兩者合一，最低也是頂級天官，成為圣者是板上釘釘。
若是傳承者足夠優秀，成為社稷主也不難。
若是能成為大神通……
如此一來，建立太平天國占據現世，哪怕是偉大仙神也奈何不了他。
擁有者會具備神性，以及部分仙神位格，便是人間之神。
他之所在，即為地上神國。
說是上帝人間體，也沒區別。
“上帝還真是夠大方的，想要再造世界，直接捏了一個權柄給他，但為什么他會同意？”姜炎心中存在疑惑。
上帝未免太大方了吧？
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權柄和路徑會被掠奪嗎？
還是說，這就是最接近全知全能者的底氣？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幾乎沒有仙神的出現。
因為魚兒還沒養肥，祂們的目光都盯著舊天京，等待著權柄融合的一刻。
那時候，才是收網時刻。
哪怕知道了，也無力反抗。
那么……尸解王庭的寶獅又是想做什么？
難不成是為背后的仙神做馬前卒？
姜炎心中的疑慮被解開，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問題。
祂們，就不怕拿了權柄的人不去開啟舊天京，或者等實力足夠再去嗎？
除非……
與此同時，曹星文開口道：“那么，誰有資格得到這份權柄？”
一句話，直接把姜炎推倒了風口浪尖。
眾人沉默，姜炎確實是這次上帝寶藏中出力最多，幾乎是一個人承包了團戰輸出。
他們全程摸魚。
想要開口搶奪，也沒這臉。
雖然只是個空白權柄，但想要將其拱手相讓，確實有些反人性。
不如保持沉默。
“我要啊！”
拜上帝會倒是想要，但怕被姜炎一巴掌拍死，最后只是在心里高呼。
‘一群無膽鼠輩。’曹星文皺眉，感覺到姜炎的壓迫感太強了。
但他剛剛才幫姜炎擋了兩次劫，成為了“好兄弟”，雖然受了傷，但也因禍得福，有資格開口競爭。
劉不季懶洋洋道：“這次的上帝寶藏，沒有我兄弟，咱們都活不了，曹星文，不要總是問一些愚蠢的問題。”
呂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她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只走黑凰之路，對于空白的上帝權柄，更多的是震驚而非覬覦。
趙陰嫚看著曹星文，認真道：“不要狗叫。”
眾人齊齊看向她，這殺傷力有點高啊。
曹星文眼底閃過一絲不虞，但臉上并無絲毫展露，看向姜炎，露出溫和的笑容：
“寶物有德者居之，要是沒人競爭，反而是對你的小覷。”
姜炎微笑頷首，心想劫氣果然方便。
剛擔心這里面會不會有坑，曹星文主動跳出來幫他趟一趟。
命硬、機智、有眼力勁，這么好的背鍋俠真想隨身攜帶啊。
或許只有成為他的孩子了……
讓曹星文喊爸爸？
姜炎心中思緒流轉，點了點頭，輕笑道：“星文兄說的有道理。”
眾人也是驚喜，他們竟然還有機會。
公羊藏目光古怪，這些家伙，確實膽子蠻大的。
他自從經歷了姜炎的算計之后，哪怕作為天官都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是生命趨利避害的本能。
高山君靜靜地看著眾人，平靜道：
“想要獲得權柄，確實需要通過最后一道試煉，那就是……”
“成為天使。”
話音落下，眾人瞪大眼睛。
成為天使？
這不是相當于改換物種了嗎？
唯有姜炎明白，這是在為進入舊天京做準備。
黃昏天使互相吞噬，那是否代表……
天使也可以通過某種手段，將它們融合吞噬。
環環相扣。
“難不成我還要飛升天界不成？天堂里有美女嗎？”劉不季挑了挑眉。
呂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天使需要的是威嚇，只有惡魔才需要勾引人類墮落，一般天使都長得和圣經里一樣奇形怪狀，否則為什么開口就是孩子，別怕。”
孟婕打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相比起成為天使，我更好奇是用什么方法，會不會沾染病變。”
一句話，讓氣氛驟然凝固。
是啊，融合血脈都有概率引發病變。
更別說是成為天使，直接改換物種，過程中蘊含的污染，很容易引發病變，
說不定連靈魂都會被更換。
到時候的你還是你嗎？
這一刻，不少人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唯有智慧基金會和拜上帝會驚喜。
這或許是他們彎道超車的機會。
姜炎則是無所謂道：“不過是變成天使，星文兄絲毫不懼，去吧。”
“也是，天星太歲實力強悍，絕對會變成頂級天使。”
“星辰天使，讓我不禁想到了路西法，曹星文說不定能變形路東法。”
“曹兄加油！”
其余人也是紛紛開口助威，準備先派個替死鬼試試。
葛賢藥落井下石，伸出手邀請道：
“曹兄，請吧。”
畢竟在大部分人眼里，曹星文是個“好人”。
既然如此，那就好人做到底，委屈一下吧。
只要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曹星文神色僵硬，原本因為坑了姜炎而開心的情緒一掃而空，只剩下了憤懣。
因為太喜歡站在道德制高點，導致現在被架在了火上炙烤。
一旦拒絕，就等于人設崩了，也失去了爭奪傳承的機會。
‘富貴險中求！’
曹星文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選擇上前一步，對這高山君問道：
“閣下，變成天使是永久的嗎？”
高山君搖了搖頭，沉聲道：“真正的天使屬于上帝的仙民眷屬，占據著部分路徑，哪怕我成了圣者也做不到，只不過是借用這份權柄的力量，短暫賦予你們天使的形態，看出你們的潛力，能否契合路徑，以及適應權柄。”
“天使形態，分為下位、中位、上位，權天使，熾天使，以及最終的熾天使長六個等級，熾天使以下，都以翅膀決定身份，并且天界生物降生即是法種，也就是最低的下位天使，更弱小的生命，不足以在天界存活。”
眾人咋舌，這才是高等世界。
降生即是法種，大概率能成為舊箓真人。
“天使形態越是完美，對于權柄的契合度越高。”
說到這里，他不經意地瞥了眼姜炎。
通過船山藏他已經知曉對方秒通圣光鎖鏈這一關。
其圣光契合度，堪稱妖孽。
哪怕是當初的天王，上帝次子，似乎都略有遜色。
因此高山君最期待姜炎的天使形態。
是權天使？還是熾天使？
至于熾天使長，對應的是大神通，甚至比起一般的大神通更加恐懼。
代替上帝執掌權柄，是天界的主宰。
姜炎雖然驚才絕艷，但對標大神通未免有些好高騖遠了。
當初天王對他的預期，就是有一位權天使潛力的繼承人即可。
就算如此，都有些癡人做夢。
“那就好。”
聽到這里，曹星文松了一口氣，輕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高山君頷首，因為無法踏入舊日邊緣，他伸手一點，曾經的骨架迸發神圣的純白之光，籠罩了曹星文，化作了一個純白之繭。
姜炎目光上下打量，感覺這東西有點類似于小時候看的數碼寶貝中……
天使獸進化？
咔咔咔！
忽然，純白之繭浮現裂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要出來了嗎？
純白之繭破碎，恐怖的威壓席卷船山藏甲板。
不少人感受到壓力，下意識后退幾步，抬起頭，卻看到了璀璨的星光閃耀，一片星空浮現。
不，不對！
那不是星空，而是一片片星空般的羽翼，黑暗深邃、又像是血肉般流動。
足足四對，對應權天使階位。
他的身軀也隨之膨脹至三米高，身上浮現了一道道星空色彩與純白光輝交織的裂痕，如同一道道眼睛。
頭頂著黑暗星空色彩的天使之環，身周縈繞著太歲與純白交織而成的黑光之帶，不斷的飄蕩、飛舞，構建成北斗之形。
配上曹星文本就不錯的長相，如同是群星孕育的天使，璀璨閃耀。
曹星文緩緩地伸出手，一柄星光火焰之槍被他握在手中，磅礴的力量涌現，讓他閉上眼睛，喃喃道：
“群星，皆在我手！”